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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入地(二更)

  昨天青雲階方向傳來的那兩道落雷, 不僅驚到了長雲峰,更是驚到了整個崑山下。

  但凡是修道之,哪怕尚未歷劫的也知道這是雷顯之象。

  一般歷雷劫的修者最低也都是金丹修為, 正因為修為頗高, 所以每一次雷劫顯時候都會引很的轟動。

  更何況這一次雷顯甚至還落了兩道驚雷,動靜之,將崑山照得恍若白晝。

  崑山下金丹修為快突破瓶頸的修者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而且那雷是從青雲階王長雲峰方向過去的。

  當時青燁不在劍宗,長雲峰住著的,是臨近突破的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初顯雷劫的時候, 一般最短也要等到一兩月時間才會落雷。

  不過在有雷劫跡象的時候渡劫者為了保險見,多都會選擇閉關個幾日看看情況。

  若是靈力穩定,並走火入魔的跡象的話。

  只要雷劫時候準備完全,應當也沒什麼礙。

  果不其,今日雪嫣來到清靜峰的時候並沒有在授劍理課的地方看到陸九洲的身影。

  想來昨夜遇雷顯的修者是陸九洲疑了。

  「看來這幾天陸師兄都沒空過來給咱授課了, 青燁師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唉, 以前時候覺著天天被督促著修行累得要死,突得了幾日清閑反倒哪兒哪兒都不得勁了。」

  一旁的徐志隨手挽了個劍花,練了下近日新學的幾套劍法后便興緻缺缺地收了劍, 就近找了個樹蔭坐下休息。

  見雪嫣也躺在樹下打盹兒, 嘆了口氣這麼感慨道。

  「徐師兄, 看你不是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你這是皮癢欠揍。」

  「咱入宗門這麼幾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回,你要是不想休息就去那邊兒練劍,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雪嫣頭枕著手臂,眯著眼睛愜意地靠在樹榦。

  晌午時候太陽毒, 樹葉和樹葉之間落了好些光斑下來,照得她都些睜不開眼睛。

  「嚯,哪說說什麼掃興話,就是覺著吧陸師兄也就比咱年長不到百歲,如今竟已要突破金丹到元嬰了,雖是比不得陸師兄,可或多或少也還是有些危機感嘛……」

  少女聽了這話不僅不為所動,甚至還沒忍住朝著對方翻了個白眼。

  「他媽危機感,看你是杞憂天。咱才哪兒跟哪兒,陸師兄是哪兒跟哪兒,兩者有可比『性』嗎?」

  「退一萬步,就算你真要說有危機感,那也該是青燁師兄吧,干咱什麼事?」

  雪嫣也就是順口吐槽一下,結果說到這突想到了什麼一個鯉魚打挺坐了來。

  她拍了下腿,整個都來了精。

  「對啊,他兩個資質相當,修為相當,年歲更是相差幾,平日時候陸師兄光是破了他一式劍招就氣得臉都黑了,這如今搶在他前面遇了雷劫,得了突破,那他還不得氣死哈哈哈!」

  從入崑山到在雪嫣就一直受著青燁的折磨,可奈何兩力相差懸殊,她從來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陸九洲突破一事可算給她逮到了出氣的機會,她自高興地合不攏嘴。

  「……不明白你在開心什麼,再如何生氣怎麼著也是差一步之遙到元嬰的劍修能。哪有咱嘲笑的份兒?」

  對於徐志的不理解雪嫣也沒過多解釋什麼,她心情頗好地哼著小曲兒。

  正準備躺下在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還頂著太陽在外面扎馬步練基礎的沉翎。

  她微皺了皺眉,下意識想要喚他回亭子或者樹蔭這邊休息。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 ,雪嫣突意識到對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曬個太陽就會中暑暈倒的沉翎了。

  如今少年已經重塑了靈根,雖體質面還是相對比較差的,但是並不像以往時候那般虛弱了。

  陽光明媚,落在沉翎本就病態的臉更顯得蒼白到近乎透明。

  他的額頭和鼻尖沁了一層薄汗,長長的睫『毛』顫著,那雙眸子有些淺淡茶『色』,瞧著剔透晶瑩。

  有一種莫名的易碎感。

  「喲呵,可以啊你這師弟,從剛才到在那兒至少堅持了快兩時辰了吧。」

  徐志雖知道沉翎身體不好,但是每一次瞧見他動不動就暈倒吐血的樣子,心下不免還是或多或少覺得他過於嬌氣矯情。

  如今這靈根重塑之後,少年每一天都是最早來清靜峰修行的,也是最晚離開的。

  饒是像在這個情況,周圍沒有師兄師姐監督著,沉翎也能堅持修行。

  這刻苦勁兒著讓刮目相看。

  「能不刻苦嗎?他從入門到在落下了好些進度,不勤奮點兒怎麼跟?」

  雪嫣嘴說的漫不經心,而視線卻並沒有從沉翎身移開。

  她不是個勤奮的,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得過且過的。

  不過她並不會討厭努力的。

  雪嫣能夠明顯感覺到沉翎在靈根重塑之後有多努力,不僅是想要跟家的進度。

  他或許還想要靠勤奮彌補和白穗之間的距離。

  雖這個可能『性』不。

  倒不是潑沉翎涼水,或者對他有偏見什麼的。只是丹修和劍修之間的差距太,尤其還是像白穗這樣天賦異稟的劍修。

  不過這些雪嫣沒有對沉翎說過,或許他心也清楚。

  只是這有個憧憬,並且想要為之奮鬥夜不是什麼壞事。

  既是好事,那她非要去說破幹什麼?

  想到這,雪嫣眼眸閃了閃。

  這時候才意識到了今日自晨練到清靜峰修行,這都快一整天了好像都沒瞧見白穗的身影。

  「奇了怪了,這雷劫是陸師兄的不是白穗的,怎麼她今天也沒來啊?」

  「不知道,昨兒季師妹不是說她被林師兄帶去青雲階那邊加訓了嗎?估計要麼是還在爬青雲階,要麼是還在爬懸崖,那邊總共就這麼兩個項目可以加訓了。」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往青雲階方向瞥了一眼。

  「那邊都是些擇了劍的師兄師姐才會去修行的地方,白師妹哪怕再天賦異稟,依照她在的修為,估計沒個三四天也是爬不來的。」

  雪嫣聽后覺得有理,也沒多想,剛準備繼續躺著休息的時候。

  一旁正在專註練劍的少年聽到這話后情一凝,收了劍式不知要御劍往哪去。

  沉翎剛踩在劍,飛了一半,不想背後「嗖」的一下一道劍氣破風而來。

  要是換作以往時候,他根本沒辦法躲開,這道劍氣必結結打在他身,教他沒法動彈。

  好在他反應很快,側身避開了。

  只是擦過的劍氣凜冽,還是切斷了他一縷頭髮。

  沉翎薄唇抿著,眼眸晦暗地回頭順著劍氣而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出劍的不是旁,正是之前拽著他讓瓊玉台比試的那幾的一個。

  平日陸九洲在的時候他不敢『亂』來,今天青年和青燁都不在,自給他逮到了機會。

  這幾日少年的修行速度飛升,他看在眼,嫉恨在心。

  以往他嘲諷沉翎最多的就是才不配位,走了後門拜入玉溪真門下 。

  如今他走了運重塑了靈根,他心下更是不平衡了來。

  初時候他就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去找茬,畢竟這麼多在,他也不好隨便發作。

  只是沉翎除了修行就是修行,也挑不出旁的什麼錯處。

  在他以為今日可能不好下手的時候,不知道少年聽到了什麼,情慌『亂』地御劍準備離開。

  他這才逮著了機會。

  「沉翎,你這是要去哪兒?你若想休息就在這邊隨便找個位置休息唄,你就這麼出去了你倒是逃過一劫,要是被其他長老看到了可就有的罰了!」

  青衣弟子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劍氣,只是那靈力依舊纏繞在那木劍之。

  想讓忽略都難。

  「畢竟好不容易休息一回,你這不是存心跟伙兒過不去嗎?家說是嗎?」

  弟子也不是一來清靜峰就休息 ,都是完成了各自修行之後才找了個陰涼處閑聊幾句放鬆下。

  之前青燁在的時候總是免不了加訓,他能有今日這樣的放鬆時間再高興不過了。

  此時聽到青年這話后,雖嘴沒說什麼,可心多多少少也對沉翎這行為有些不滿。

  沉翎覺察到家不悅的視線后,動作一頓。

  他咬了咬唇,朝著周圍同門行了個劍禮。

  「諸位請放心,一會兒出去會多加註意,避開峰門方向。」

  「今日確有急事,還請諸位見諒……」

  「什麼急事連這最後半個時辰都等不了嗎?」

  還沒等少年說完,那個青年抬高了音這麼質問道。

  「沉師弟,知道你是玉溪真愛徒,比咱這些尚未拜師,或者師尊輩低玉溪真的弟子的確要多些權。」

  「可是既家都同在清靜峰修行,就該一視同仁。都沒急著走,你再急也該等著一才是吧。」

  沉翎不是傻子,自看出來了對方並不是怕他被長老發受到懲罰。

  而是單純找自己的茬而已。

  今日哪怕其他弟子不過多計較,眼前這也是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的。

  「那師兄要如何才肯放離開?」

  對方似乎就在等他這一句。

  他聽后挽了個劍花,咧嘴朝著沉翎笑了笑。

  「這樣吧,看這幾日師弟進步頗多,心痒痒正好也想和你切磋一番。」

  「也不欺負,畢竟怎麼也比你早入宗門一年,讓你三招。若是最後你贏了,就放你離開如何?」

  沉翎微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應下,不想雪嫣先一步前他拽過來。

  「你找死嗎?那孫子是個劍修,資質也不差,而且你比還早入門這麼長時間,你自己幾斤幾兩掂量不清楚嗎?別說是贏了,沒準你這剛重塑了的靈根都要被他給打斷!」

  這話說誇張了些,雪嫣的說的卻並道理。

  沉翎是個丹修,體質各方面都是抵不過對方的,雖不至於靈根打斷,但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雪嫣這麼擔心他。

  「知道的師姐,肯定打不過他。他非就是看不慣想要拿出氣而已,讓他打幾拳便是。」

  「你需擔心。一會兒他揍到時候就像平日那樣裝作疼得地打滾,他怕事情鬧會放了的。」

  「……」

  好傢夥,還是老演員了。

  「……不是,不是擔心的不是這個。這你完全可以避免啊,你幹嘛非要趕著湊去挨打?」

  「想去青雲階。」

  「幹什麼?去看白穗天還是入地?」

  「不是,昨夜陸師兄雷顯之地就在那邊……」

  少年沉默了一瞬,而後直勾勾注視著雪嫣半晌。

  「擔心她並不是沒爬來,而是被雷劈了。」

  「……」

  ……

  疑似被雷劈了的少女此時的確是在青雲階這。

  只是昨日那雷威力太,將面的青雲階劈了個細碎,幾乎沒留下幾塊可以承力的石頭。

  而青雲階不能爬了,但是這加訓卻還是得繼續。

  昨晚一老一少一劍都被噁心壞了 ,整宿都沒怎麼休息好。

  就連早吃東西的時候白穗一看到那饅頭就想了那白乎乎的蟲子 ,更是乾嘔了好久。

  哪還有什麼胃口。

  一旁的顧止雖早已辟穀,也不需要睡眠休憩。

  但是那身的粘膩溫熱感經久不散,整個情懨懨,也沒好哪兒去。

  「師尊,餓了,可以吃點兒東西再下去爬懸崖嗎?」

  「誰是你師尊?你給敬過茶,行過禮了嗎?少在這套近乎!你昨晚吐劍身的時候有想過是你師尊嗎?你這逆徒!」

  「……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非要學跟那個魔角說什麼肉蟲爆汁兒,能吐七煞身嗎?」

  救命,光是提來就有點兒噁心想吐了。

  白穗說到這沒忍住乾嘔了下,一旁的七煞和顧止見了慌忙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你你你你,你離遠一點!要吐往懸崖那吐,下面都是些妖獸,吐妖獸身別吐身!」

  顧止今日所用的不是本體,依舊是那個傀儡。

  傀儡臉的傷已經修補好了,只是面還隱約泛紅,像是抹了一層淺淡的胭脂。

  「?等一下,什麼叫下面都是妖獸?你之前不是告訴這下面是瀑布嗎?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事嗎?」

  「是有瀑布,可也沒說只有瀑布啊。」

  顧止絲毫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看著氣得跳腳的樣子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

  「這懸崖下面接著的就是妖獸林,難不成為了給你修行騰位置,還要下去它一鍋端了嗎?」

  白穗發了。

  這腦迴路和多數都不同,在他看來什麼青雲階啊還是爬懸崖這種都是基『操』,根本不算個什麼事。

  約是天才的思維,哪怕她下去真碰了妖獸他估計也不會幫忙。

  甚至還會端著一盤瓜子下面邊磕邊看戲,要是真挺不住了也頂多做個戰術指導而已。

  「……那個師尊,你可能誤會的意思了。是覺著你對,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過於的高看和信任了?」

  「你要知道,,白穗,哪怕資質再牛皮,如今也只是個剛築基的弱雞。爬懸崖也就算了,讓徒手對付妖獸是不是有點太狂野了?」

  這話顧止不樂意了。

  他眼眸沉了一,抱著手臂注視著白穗。

  「什麼叫對你過於信任,你是不是對你自己太沒信心了吧?」

  「這下面雖接的是妖獸林,卻是其中最薄弱的一片區域,最高也不過三品,你既都能斬殺那頭三品火蛟了,它有何懼?」

  「不是,之所以能斬殺那頭火蛟是因為……等一下,這事你怎麼知道?」

  當時陸九洲說是在沒調查清楚之前暫時不要張,她也就說漏嘴告訴了雪嫣。

  可對方不僅知道,還知道那火蛟是三品。

  青年聽后一頓,也不說話了,極為刻意心虛地避開了白穗的視線。

  一副此地銀三百兩的樣子。

  「……是你乾的對不對?」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白穗,你不滿意給你加訓也不能血口噴,做得講究證據。」

  白穗被對方這厚顏恥的樣子給噎住了。

  半晌,在顧止以為這件事可以矇混過關了的時候,他餘光瞥見少女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條血紅『色』的繩子。

  「?!等一下,你,你拿著龍筋幹什麼?」

  「好啊,你還說你不知道,那怎麼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龍筋了?!」

  她氣得夠嗆,也不管其他,猛地前一勾住他的脖子龍筋纏了去。

  「給、爺、死!」

  「咳咳!」

  顧止一手拽著脖子纏的龍筋,另一隻手拎著白穗的后衣領用力往懸崖方向一甩。

  「逆徒,走你!」

  身體被拋到高空的瞬間,白穗抓著龍筋往青年那邊扔了過去。

  而長度不夠,只差一點兒才能勾住他的手腕將他一併帶下去。

  顧止看著白穗掉了下去,這才真正拍了拍胸膛緩了口氣。

  在他以為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隻手「啪」的一出在了懸崖邊。

  白穗沒有勾住顧止,卻勾住了懸崖邊的一樹枝丫。

  青年走過去蹲下,情微妙地低頭與她直視。

  剛準備一根一根她的手指掰開,見她瞪著自己,氣得囁嚅著唇的樣子一頓。

  「要交代遺言?」

  「三十年……」

  「什麼?」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成。」

  顧止說著,伸手將白穗手中的龍筋「嗖」的一下抽回。

  「你攀爬工具了。」

  「……」

  甘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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