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九洲(三合一)
從進入蕭澤的識海之後, 穗便知曉了對方几百年前為什麼會留一縷識在這。
修者大多都會做幾次預知夢,這不是日有思夜有夢,而是真真正正能夠得到一兩次觸碰一點機的機會。
不過這種預知夢不全面, 只能看到幾個片段罷了。
從蕭澤的識海穗讀取到了他幾百年前的那個預知夢——面有她。
點還是在水月鏡花的秘境中。
她穿的和現在沒什麼區, 手中一把金『色』長劍,卻看不清楚全貌。
不過在那個細碎片段,穗沒有和蕭澤碰面。
她也闖到了這, 但是碰的是一隻高階妖獸,她運氣也和現在一樣不大好,和隊友走丟了。
在進秘境之前蓬萊給每一個參賽的修者都發了一塊印有各自名字的玉牌, 每一個面都藏匿了一道瞬身術法。
只要捏碎了就能立刻瞬移到秘境之外的問心台,同時也失去了試煉資格。
而在蕭澤那個預知片段,她一個築基修為對個近六品的妖獸,如果不能立刻棄權捏碎玉牌的話,肯定必死無疑。
但是她似乎沒有這麼做。
雖然打不過, 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其引到了它的敵附近——一隻近十品的妖獸的盤。
借著後者束縛住了它, 在它兩個廝殺的時候這才御劍逃走了。
按理說只是這樣的片段蕭澤應該也認不出她是誰, 然而他雖不認識自己,卻知道她用的劍法。
這才辨認出了自己是顧止五百年後收的新徒弟。
於是在離開這個秘境之前。
大約是出於好奇,也能只是心血來『潮』, 留了這麼一道識。
得知了來龍去脈的穗心挺鬱悶的, 說到底真是個無妄之災。
好端端的試煉結果遇到了這麼個糟心事, 甚至還差點死在對方手讀檔啟了。
好在最後她精力還算強,這才反敗為勝,先一步佔了他的識海。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劇情入魔】
888的聲音從穗的腦海響起,緩了許久,穗這才慢慢睜開了睛從識海之中出來。
在蕭澤的識海待了四, 外界的時間只流逝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
她眯了眯睛,適應了下周圍的光亮后,這才想起了什麼將視線落在了之前蕭澤識在的位置。
青年的雙緊閉著,整個身子在細碎的光斑之中慢慢消散。
穗已經感知不到他的氣息了。
她的劍也和幻境時候一樣,狠狠貫穿在了他的身體。
那嵌入血肉的感覺,在他身影消失之後脫離開來。
穗眨了眨睛,直到周圍氤氳的黑『色』霧氣和魔氣全然消失了。
她恍惚了一會兒這才有了自己反殺了蕭澤的實感。
不單單是穗沒怎麼反應過來,浮生鏡外的眾也被這樣出意料的展開給驚訝到了。
築基對一縷近金丹的識,最後竟然贏了。
這種難度無異於金丹初期挑戰元嬰巔峰,難於登。
而穗不僅贏了,還把周圍縈繞了幾百年沒有散去的魔氣一給凈化了。
「……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也跟著夢魘了?她竟然贏了,簡直難以置信。」
「她真的是個築基嗎,她會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
「問我,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什麼都不知道。」
「……」
旁的議論聲音沒有遮掩,高位的那幾個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蓬萊主微皺了皺眉,盯著浮生鏡的少女看了許久,最終抬眸看向了一旁的顧止。
「你教了你徒弟什麼?這種程度哪怕是她精力再強對這種級的識,頂多也只能讓侵蝕不到一柱香時間的識海。」
「她只是一個築基,卻硬生生撐住了一個時辰不說,還把蕭澤的識給消耗殆盡了……」
他這麼說倒不是懷疑穗什麼,只是這的確有些解釋不通。
以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說實話,顧止也沒看明,他兩從一開始穗被完全壓制還算正常之外,到了蕭澤用催眠之後就變得匪夷思了。
但是他能夠猜到的是穗之以能贏,應該是在識海發生了什麼,讓她有了機會。
然而從浮生鏡只能看到穗侵蝕對方識海的場景,至於在其中經歷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你之前不也聽到蕭澤喚了穗娘親嗎?我想應該她是在幻境動了手腳,抓住了他的弱點吧。」
顧止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茶水,他從一開始時候也緊張得不行,這個時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先不說這個了,只要穗平安就成,其他的無謂。就讓他以為我是教了穗什麼秘術吧,也懶得找什麼借口了,免得又被他落了口舌。」
「至於其他的,等到她試煉結束了再親自去問也不遲。」
和其他單純好奇穗是怎麼做到的不同,過程如何無謂,顧止很滿意現在這個結果。
只要少女安然無恙就好。
蓬萊主是個急『性』子,顧止這樣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鬱悶。
想要繼續追問一番,餘光瞥浮生鏡前一秒還好好的穗,此時「噗通」一聲,一個體力不支跪在了。
「你徒弟雖然從蕭澤手中逃出生了,是如今的情況也不怎麼好。」
「看她反應應該是一次進入識海,也是一次侵蝕對方的識,又是個近金丹的,估計會受到不小的反噬。」
蓬萊主抱著手臂眯了眯睛,只一便判斷出了少女此時的情況。
「更不巧的是她現在還落單了,如今這處秘境被破了,她很容易就被其他修者發現……」
「看來你說的試煉結束應該很快了。」
穗如今的情況的確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沒想到只是侵蝕一個識而已,沒想到副作用竟然這麼大。
她剛提了劍準備出去這片秘境去找風祁他儘快匯合,不然再拖延久一些就要到晚了。
其他方晚倒沒什麼,隨便找個乾淨方就能湊合休息下,然而在秘境這種妖獸魔獸遍布的方。
夜幕降臨的時候,正是魔氣和妖氣最甚,也是它最活躍的時候。
用一句話來說,大約就是獵殺時刻了吧。
她渾身下疼得厲害,這種反噬只能撐過去,吃丹『葯』是沒辦法緩解的。
等到差不多適應了這個疼痛了之後,穗咬了咬牙,這才試著手撐著草葉站了起來。
這原是一處秘境的,現在被穗破了。
等同於原用一個黑『色』幕布罩著的方,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變得無遁形了。
再繼續在這待著不行。
得趕緊離開,找個還算安全僻靜的方休息下復下.體力。
穗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鼻尖和額頭都沁了一層薄汗。
她手腕一動,將啟變大了些,然後扒拉著艱難翻身躺在了劍面頭。
「我太疼了,御不動你了。」
「你自己動吧。」
穗說著有氣無力拍了拍啟的劍柄,聲音也很輕。
「隨便你去哪兒,避開點妖獸魔獸就成。我這條小命就交給你了,寶。」
若是換作平日,若是穗不御劍的話依照啟的情況自行運轉消耗的劍氣會很大。
現在有了顧止給的那塊飛羽令倒是不用擔心這種「燃料」的問題了。
啟聽了穗這話后,劍身一閃一閃應了她。
然後慢慢把穗載起來,稍微辨了下方向之後,「嗖」的一下往秘境外圍方向沖了過去。
秘境最中心的方住著的妖獸魔獸品階最高,外圍的要稍微好些。
它的速度還算適中,耳畔風聲烈烈,她躺在面一點兒也不覺得聒噪。
大約是太累了。
穗皮的厲害,掙扎了幾下,沒過多久便合了睛睡著了。
然而她沒有睡多久。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穗便被前面不遠處一聲嘶啞的吼叫給驚醒了。
啟往前面飛行的動作一頓,一一劍都極為警惕盯著前面塵土四起的方。
——是妖獸!
而且還是距離她不遠的位置。
穗身體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唇『色』也淡。
她手撐著劍面,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大的動靜,周圍其他妖獸肯定也聽了,此時很有能往這邊過來了。
她這時候往走很能碰中心區過來的妖獸,那更棘手。
就算運氣好沒有碰,如今她距離那麼近,一有什麼動作能更快的是被前面的那隻妖獸發現。
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正在穗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青『色』身影被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給狠狠砸了過來。
力道極強,那中途拿了劍『插』在樹榦想要停下來,卻也還是被砸到了十米開外。
那位置正好是在穗斜後面一點,她下意識頭看了過去。
參加試煉的修者眾多,各宗各派的除了那些比較出名的宗門外,穗基都認不出來。
然而那個少年著著青『色』長衫,衣襟處綉著的那抹雪『色』紋路很繁複。
她雖不知道對方是那個宗門的,是盯著那紋路看的時候莫名覺得有些熟。
少年將劍『插』在穩住身形,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沒忍住咳出了一口血來。
血落在青綠的草葉,少了幾艷麗,暗紅一片。
他拿出丹『葯』瓶倒了幾顆丹『葯』塞進嘴,手背擦拭了下嘴角的鮮血。
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御劍去的時候,覺醒到了什麼,猛抬頭一看。
對了穗疑『惑』的視線。
少年看到了穗一愣,清秀的面容由一開始的愕然,在看清楚了她的模樣后變得激動了起來。
「閣下是崑山劍祖的弟子穗道友?!」
這還是穗自出崑山,從飛舟到蓬萊,再入秘境這麼久時間頭一次遇到對自己這麼熱情激動的。
一時之間她也給弄得有些懵。
「啊我是,請問閣下是……」
「我是懸青門的弟子,在下景行。」
少年朝著穗行了個禮,她一副若有思的樣子又補充道。
「 道友能忘了,我之前也是在一艘飛舟入蓬萊的。」
懸青門是一個小宗,規模大約和蒼山一樣。
一開始穗聽到這宗門名還沒反應過來,到後頭他解釋的時候她這才記起來。
怪不得她看著對方的服飾覺得熟,原來是早在之前時候就在一艘飛舟過來的。
穗雖然身體疼痛,她知道在外外面『露』出虛弱的樣子和暴『露』自己到弱點沒什麼區。
她面『色』如常朝著對方行了個平禮。
那個叫做景行的少年頓了頓,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前面轟隆幾聲巨響又猝不及防傳了過來。
緊接著,其中兩名修者也被狠狠擊退了過來。
他心下一急,連忙前扶住,給他餵了丹『葯』。
「快逃,那個妖獸至少六品,我之前才對了一頭高階妖獸取了捲軸,已然消耗了大半靈力。再對它根沒有勝算……」
其中一個修者已經昏『迷』了,只有一個還能活動。
他吃了丹『葯』后稍微復了點兒力氣,看到景行后虛弱這麼說道。
「這有金,水,兩個捲軸,你且拿著離開。在那妖獸過來之前我會將我和他的玉牌捏碎,我之中就你修為最高。」
「只要你能堅持到最後,我便算贏了。」
不是每一個宗門都有參加最後守擂比試的資格,只有從試煉之中存活下來沒有被淘汰的修者代表的宗門才行。
然而大部團隊之中很少有能一起堅持到最後的。
不過雖然他其中有堅持不到最後的,卻也以作為優勝團隊獲得一定的靈寶獎勵。
都是針對個修行大有益處的靈寶,以很多時候他為了勝利也是願意做出一定的取捨的。
就像是現在,他打算給景行逃跑的生機。
「不要說這種話,我是一個團隊,要試煉就一起,我一起走到最後。如果只有我一個怎麼行,這有什麼意義?!」
「咳咳,是他昏『迷』了,我也沒有多少靈力了,只單靠我兩個根沒辦法斬殺那頭妖獸的。」
他嘴角殷紅,臉『色』也蒼。
整個看去呈現出虛脫無力,靈力快要透支的情況。而景行也渾身是傷,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好不到哪兒去。
和他說的沒錯,再這麼繼續掙紮下去他都得淘汰。
「我兩個是不行,但是還有道友啊!我個一起一定能成功的!」
「道友?」
景行他似乎沒想起來穗是誰,連忙示意他往面懸坐在劍的穗那兒看去。
「你看,那是穗!是崑山劍祖的親傳弟子,之前飛舟她和風道友對也絲毫不落下風!有她在我肯定能行的!」
正在用靈力探查著路線,找著那邊妖氣最弱就往哪跑路的穗突然被cue后一愣。
她猛低頭看了過去,對了兩雙亮的出奇的睛。
「什,什麼?」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在這種緊要關頭,竟然還能碰道友!」
那臉一喜,不顧身的傷,連忙對著穗行了個敬禮。
同輩之間一般行平禮劍禮,他是真的很尊她了。
「道友,剛才我用識探過了,這頭妖獸至少有兩個捲軸。只要你能留下來與我將其斬殺了,那兩個捲軸你儘管拿去。」
要是穗之前沒和蕭澤對的話,估計她對這個提議或多或少是心動的。
只是她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顧得旁。
「那個抱歉啊,雖然你的條件很誘,但是我能無能為力了……」
「閣下是怕我出爾反爾?」
穗話還沒有說完,那直接用劍刃破了掌心。
殷紅的血珠沁了出來,她沒反應過來對方要幹什麼,便看到他凝了靈力去。
「我塗山陳七在此以血立誓,若斬殺妖獸之前有逃跑行徑,之後對捲軸有圖,欲行傷害道友之事,雷轟頂,此生修為停滯結丹,再無突破。」
修者的言行是受道約束的,一丹立下誓言後有違背,是真的會遭受反噬的。
穗看著對方掌心的血在他立誓結束之後又沿著傷口倒流去了,這意味著這誓言已經完成。
她有些頭疼的看著對方懇求的,又感知著周遭動靜紛紛聚攏而來的妖獸的氣息。
真是前有虎後有狼。
無論離開還是留下都逃不掉和妖獸正面對的遭遇,不過有一點卻不同。
要是留下來就是對一,不是她獨自一應對,這情況的確是要好許多。
想到這,穗看著那已經『逼』近從樹木之中顯『露』出了身形的妖獸。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我答應你。」
穗一邊說著一邊從半空之跳了下來,啟瞬間變了原大小,「嗖」的一下來了她的手中。
「不過我身也有傷,你盡量幫我牽制著它,我負責正面攻擊。」
「對了,這是什麼妖獸,什麼屬『性』,弱點什麼的你知道嗎?給我說來聽聽。」
她和其他修者不大一樣,對於這些妖獸什麼的不熟悉。
前的這頭妖獸很像龜,大約有五六米高度。
身有著一身很的殼,但是是兩面的,像個橢圓的球將它的身體牢牢保護著。
而奇怪的是它又一條和蛇一般的巨大尾巴,面遍布著和殼同樣堅硬無比的鱗片。
在陽光下泛著淺淡光澤,森然冷冽。
那雙睛是金『色』的,和蛇一樣也有著豎瞳,說不出的駭。
陳七和景行各自走到穗左右兩旁,手握著劍做著防禦姿勢。
聽到穗的話后,景行先一步開口說明道。
「這個妖獸是雙面玄龜,從之前我與它交手時候它的殼的硬度來看,它應該有近七品。」
「它的屬『性』為水,而你是冰,在屬『性』你更勝一籌。火克水,像它這樣的妖獸普通火術法沒辦法傷到它毫,能得用真火才行。」
麻煩就麻煩在,景行和陳七既不是與之相剋的火屬『性』,又沒法使用什麼真火。
他一個是水屬『性』,一個是木屬『性』,是再合適不過的搭檔,在面對這妖獸卻無能為力。
真火?
穗聽到這眸閃了閃,想起了自己洗髓時候得到的技能獎勵。
雖然副作用很大,如果能一次命中的話倒也不虧。
「我明了,那我頭行動。」
「我先隱匿下身影,你找個機會把它引過來。」
她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反噬作用還沒過去她不能和這種級的妖獸硬碰硬。
穗說著御劍往後退去,樹木掩映之中,除了偶爾如日光般閃爍的劍光隱約之外,再看不到身影毫。
陳七和景行互相看了一。
然後點了點頭,也不用怎麼交流,各自心有了考量。
他看去應該在試煉之前早就認識了,塗山和懸青門兩派歷來交好,每一年宗門弟子都會一修行切磋。
有這樣的磨合,兩的配合極為默契。
陳七凌空踩了一塊穗凝在空中的冰棱,借著力高高躍起到十幾米高的位置。
趁著那妖獸抬頭被強光照『射』得看不大清的時候,調動靈力,將周圍能夠控制的水源全然凝聚在了一起。
形成了連接水的巨大瀑布。
水中混雜著靈力,砸在身宛若刀割。
青年情一凝,將有的水猛砸向了雙面玄龜。
巨大的水流衝擊著它,猝不及防將它給推了好長一段距離。
等到它靠著樹木穩住的時候,惱怒甩起了尾巴想要往陳七身狠狠抽打過去。
一旁一直伺機的景行找到了機會,立刻將隱藏在底下的藤蔓控制著緊緊纏繞在了妖獸周身。
那藤蔓粗壯,每一根都入成手臂一般,死死牽制著它。
雙面玄龜狂怒嘶吼著,掙扎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啪啪」幾下,好幾根藤蔓被掙斷了來開。
景行卯足了勁兒束縛住不讓它挪動,他身靈力就沒剩多少。
他憋紅了臉,最後實在忍不住朝著樹叢之中藏匿著的穗喊道。
「道友!請快一點!我,我快支撐不住了!」
話音剛落,一陣強勁的劍氣破風而來,巨大的威壓直直壓了過來 。
穗剛才不單單是等著他束縛了之後再動手,更多的也是在凝聚靈力,積攢著使出那一招金丹修者才能使用的味真火。
她御劍而來,日光沒了樹木的掩蓋全然落在了少女的身。
穗眯著睛,烈烈的風將她額前的頭髮給撥開,清麗的面容透著肅殺的寒氣。
原他只能瞧那金光『逼』的劍氣,等到穗御劍衝到那玄龜的面前時候。
「噌」的一下,漫的火光毫無預兆蔓延開來,將她周身縈繞。
宛若一顆從而降的巨大火球,耀明亮,也燙灼至極。
景行是木屬『性』的修者,普通的火他倒是不怕,只是穗雖凝的是味真火。
還沒有碰觸到火苗,他便被燙得身子一顫,那些纏繞在玄龜的藤蔓也能快速鬆開。
「?!艹!你他媽鬆開做什麼!」
穗的真火還沒有落在玄龜身,看到少年先一步鬆開了束縛。
她急得跳腳,沒忍住爆了粗口。
那沒了束縛的妖獸在這樣近的距離雖然避開不了這個攻擊了,是那尾巴卻破風朝著穗甩了過來。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它和她都退不了,只能硬碰硬了!
穗咬了咬牙,手腕一動。
將灼熱的火焰也一附著在了啟的劍身之。
她凌空而立,雙手緊握著劍砍了去。
「哐當」一聲,劍與尾巴猛烈撞擊在了一起,兩者形成的巨大氣流將方圓幾的樹木都給硬生生攔腰折斷。
不行!
只是普通的攻擊不行!
穗看得清楚,那被啟砍過去的方除了被劍的火焰燙掉了幾片鱗片之外,根沒辦法斬斷。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這真火雖然有用,是如果不能將其打到它的體內,也頂多只是灼燒掉外殼而已。
依照這種品階的妖獸的恢復能力,只要沒有傷到內,根沒辦法斬殺。
普通的劍術對它沒有用,凌霄劍法應該有用。
但是凌霄劍法此時對她來說有著很大的局限,這劍法威力是大,是要消耗的劍氣也很大。
劍氣是由一個劍修修行程度決定的,和靈力不是一個概念。
舉個例子,穗這種築基修為,能夠煉化控制的劍氣算作方圓十的話,那顧止便是千萬範圍。
她能控制的劍氣有限,之前對蕭澤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若是強行使用有沖斷靈脈的風險。
正在穗騎虎難下,想著要不幹脆賭一把試試的時候。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若是劍氣不夠,那靈力呢?
穗如今的靈力也剩無幾了,但是飛羽令的靈力卻是足夠的。
不是有的劍術用都是劍氣,也有以能夠使用靈力來維繫是高階劍術。
她手握著劍柄,眉頭緊皺著又犯了難。
是她除了一些崑山入門的劍術之外,就只跟著顧止學了凌霄劍法,而且還只是一。
其他的劍法她根就不會。
那玄龜被疼得忍無忍,無能狂怒著蓄力朝著她吼叫著。
氣流巨大,吼的穗險些被吹開。
穗看到它將周圍的水澤全然凝聚起來,水球巨大,砸了過來。
她往後一躲,在水球要砸過來時候立刻把它凍結成了冰,控制著狠狠攻擊了它的頭部。
水凝聚成了冰,那硬度大得將玄龜的頭生生砸偏到了一旁。
也給穗留下了一絲喘息之氣。
穗冷靜一點,好好想下,除了凌霄劍法你還學了什麼。
她腦子『亂』的厲害,等到那妖獸緩過來衝來的時候。
情急之下穗蓄力橫掃了過去,這個再簡單不過的起式竟把它給『逼』退了好幾步。
等一下,這個起式怎麼這麼熟……
恍惚之間——
鎖涯邊,鐵索之一個衣墨發的身影浮現在了穗的腦海。
穗心下一動,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將真火渡在了啟劍身。
然後凌空踩著空中浮冰一躍而,在日光耀中,金『色』長劍夾裹著火光強烈。
浴火而下,宛若一條火龍一般衝破束縛。
她鴉青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開,琥珀『色』的眸子映照著搖曳的火光。
那不是凌霄劍法的起式,也不屬於崑山的劍法——
浮生鏡外一直目睹著一切的青年在看到穗的起式后瞳孔一縮,猛戰了起來。
高位之的顧止身子前傾了一下,眯著睛緊緊盯著穗的動作。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在辨認出『色』的劍式時候拿著昭的手也不自覺緊張顫了些許。
他睫如蝴蝶振翅,下面盛著灼熱的眸光。
「乾坤正道……」
青年薄唇微啟,這麼喃喃開口。
下一秒,浮生鏡的穗也沉聲復道——
「乾坤正道!」
她話音剛落,裹著火焰的啟劍身金光更甚,如一把離弦之箭直直刺進了妖獸的血肉。
在妖獸痛苦嘶吼之中,穗將刺得更深,讓真火順著劍刃全然渡進它的四肢百骸。
真火一進入它的身體,它燙的渾身發紅。
因為疼痛爆發的力量更甚,好幾次差點把穗甩下去。
她咬了咬牙,手握緊著劍柄,將飛羽令的靈力吸收在劍刃之。
火光穗的眉冷冽,紅唇壓著,再一次念著劍訣。
「乾坤正道,劍動山河——」
「九洲定!」
伴隨著強烈的火光,凜冽的劍氣交織,火星蔓延在了樹林周圍。
如同螢火一般,而後隨著「轟隆」聲響,在晝綻放了萬千煙火。
等到一切平息了下來,穗劍『插』在玄龜的身體支撐著虛脫無力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陳七和景行順著聲響傳來的方看了過去
——目睹到那頭妖獸竟被穗從中砍成兩半后情震驚,半晌都沒有過來。
靈力體力嚴透支了的穗此時根沒有力氣依靠自己站起來,再加受到反噬,渾身都疼得厲害。
啟也因為超負荷使用了這樣的劍法,暫時沒了氣力,劍身也沒了光亮。
一一劍都很狼狽。
穗臉『色』蒼,面帶著幾道血痕,衣也染了血。
看去宛若修羅一般怕。
「你還愣著幹什麼?過來拉我一把。」
穗還記得之前景行突然鬆開束縛的事情,心就沒好氣。
看到兩呆愣愣站著,更是不悅,語氣也有些沖。
「哦哦哦好的,我這就來。」
陳七說著沒有立刻前,而是下意識抬眸看了一旁的青年一。
景行明了什麼,眸閃了閃。
「你傷的也不輕,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
穗和啟現在狀況都很糟糕,根沒有注意到兩異常的舉動。
她疼得全身都是冷汗,五臟六腑都疼得像是裂開了一般。
這時候一隻修長皙的手朝著她在方向伸了過來。
她也沒多想,皺著眉準備伸手借力站起來。
不想穗手剛放去,一把長劍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後面。
「噗嗤」一聲刺在了穗的身,好在她感知的敏銳,側身避開了。
那劍只刺到了她的手臂。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明明說好了我幫你斬殺這頭妖獸,你立了誓怎麼敢背信棄義!」
穗捂著受了傷的手臂,憤怒瞪著對方。
少年如今的眉只有漠然言,哪有之前溫和的假面。
他勾唇笑了笑,是看向穗的沒有絲毫溫度。
那張原還算清秀的臉,因為這樣的情變得無比生厭。
「立了血誓自然違背不得……」
景行垂眸,居高臨下看著穗。
「是立下誓言的是陳七,又不是我啊。
蠢貨。」
穗被對方無恥的行徑給氣得咬牙切齒,身體也顫抖得厲害。
「混蛋,你敢騙我……」
「騙你又如何?明明是你太蠢還怪在我頭,這算哪來的道理?」
他笑得惡劣,也不在意穗能夠承受與否,將劍驟然拔了出來。
穗疼得渾身抽搐,整個都倒在了。只有那雙睛滿是怒火,狠狠瞪著他。
「瞪什麼?你該慶幸才對,這一次試煉不能殺。不然現在你能早就是我的劍下亡魂了。」
景行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朝著穗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
然而哪怕疼得再厲害,她只是咬著唇,沁了一層血珠出來也沒有吭過一聲。
「嘖,氣什麼?就算你資質再好,是崑山劍祖的親傳又如何?現在不還是跟狗一樣倒在苟延殘喘。」
他看不慣穗這副樣子。
明明倒下的是她,她看向自己的就像是看螻蟻。
景行冷著眉,手握著劍想要動手好好教訓下穗的時候。
一旁的陳七了連忙前制止。
「夠了,差不多行了,她終究是崑山的弟子,做的太過了。」
「剛才動靜那麼大,估計一會兒就有妖獸和修者過來了,我趕緊拿了捲軸就走吧。」
景行情不悅剜了穗一,而後還是跟著陳七過去一去玄龜屍體那去找捲軸了。
穗倒在血泊之中不能動彈,看著兩背對著自己找著捲軸。
她眸子暗沉,指尖微動,慢慢抬起了手。
——那面攥著剛才斬殺妖獸掉落的那顆妖丹。
她原是打算把這顆妖丹放在儲物戒指當養老基金的,然而這個時候卻不得已拿了出來。
穗想起初陸九洲時候在千岳城時候遇到的那隻魅魔,兩百年修為。
她消化了它的妖丹沒有任何排斥反應。
雙面玄龜和穗算是同屬『性』。
除了要承受住極強的妖氣反噬之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有多疼能不能撐住穗不知道。
但是她就算是疼死,淘汰了,也沒辦法做到成為這兩個渣滓的墊腳石,送他順利通過秘境。
一旁的陳七感知到了什麼頭一看,看到穗拿著妖丹直接塞進了嘴后瞳孔一縮。
慌忙開口制止。
「住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穗將妖丹咽了下去,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盛著森然的寒意,像是鎖定獵物一般直勾勾注視著他。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
她的聲音如夜風冷冽,不帶一絲一毫的起伏,枯井一般讓心悸。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