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別扭是真的別扭
就在桑晚和薑遲要爭論哪不一樣的時候,陽台上突然傳來淒厲的貓叫聲,且斷斷續續,但就是不曾停下。
“你把那隻貓弄哪去了?”薑遲的好心情,就這麽被破壞了,而桑晚也在不自知的時候,成功的逃過一劫。
“在陽台上曬月亮。”桑晚一根一根挑著意大利麵,不情不願的吃了好幾口。
“你也不怕它摔傷了?”許是從小就是他養大的緣故,此時的他,聽著那慘兮兮的聲音,居然會有些心疼。
“它最近又長胖了,那個水管,它鑽不了。”
“就這麽讓它叫著?”
“我也不想,你不是過敏嗎?”
“你的意思是趕我走?”
她發誓,她就是那個意思,可她不敢就這麽懟他,隻能默不作聲的將最後一根意大利麵,挑進嘴裏吃了。
“那隻貓太吵,沒胃口。”接著又是一陣餐具與餐盤的完美碰撞聲,將桑晚驚的立馬縮回碰草莓布丁的手,沒辦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做好防範措施,比如戴好口罩,最好再多穿些衣服,包的密不透風最好,你要是沒衣服,我有,我可以借給你,就當是這頓晚餐的回請。”
“倒是個好辦法。”
“你也覺得?”桑晚忍不住的偷瞄一眼薑遲,要是他穿上她的衣服,再讓她偷拍了照片,以後,她就可以肆意的為非作歹,到時,她再也不用忌憚,他會收拾她了,想幹嘛就幹嘛,比如現在,她就要吃草莓布丁。
“嗯,請你將那隻肥貓包好了,再放出來。”說完,薑遲就將桑晚麵前的布丁,拿到自己的身前,隔著亮堂堂的燈光,笑意淺淺的看著她。
桑晚倒是想瞪回去,可她這裏不是還有那人的一張貴賓卡嗎!她舍不得它,她喜歡它,也不想就這麽快離開它,最起碼,也要等她將每種口味,都試過一遍才行。
於是,最後的結果是,小白伴著更加慘烈的尖叫聲,才終於被放了進來。
“頭發怎麽又滴水了?”
“別管它行嗎?我的草莓布丁要化了。”再次換了件衣服過來的桑晚,壓根就沒注意到,這次的白裙子,更加遮不住自己窈窕的身材,尤其還有水滴的助威下。
“你捧著布丁,坐到沙發上去。”
桑晚才不管他要做什麽,反正她現在隻想吃布丁。
一分鍾後,桑晚懵懵懂懂的享受著薑遲的服務,一邊看著不遠處,裹成球的小白,在地上翻滾,撕扯著她的傑作,一邊拿著湯匙吃布丁。
“左邊一點,還是濕的!”桑晚晃動著腦袋,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嗔怒的申訴著心裏又在嘀咕,這人怎麽擦個頭發,都會讓她舒服的想睡覺?
薑遲挑挑眉,抿著唇角,放輕力度,擦拭著桑晚的濕發,黑發時不時調皮的從薑遲指間穿過溜走,接著又被薑遲抓住擦幹。
遠處的小白,仍然翻來覆去的折騰著自己身上的花花綠綠,喵,喵,喵的,叫的好不淒慘。
薑遲低頭看著桑晚,心裏暖暖的,這個人兒怎麽就那麽的讓他喜歡,似乎她也沒啥特別的優點,家務活全都不會,還別扭的要命,沒事就給你掉幾滴眼淚,除了人長的像模像樣的,你說說她,還有啥值得驕傲的優點?可偏偏她就是讓他喜歡,無一處不喜歡。
桑晚抬起頭不解的看著薑遲,眼神裏到處都在問他怎麽停了,薑遲看著她純淨的眼神,目光諱莫如深的瞥了一眼那抹嫣紅,又迅速的低頭,看著地上趴著的無辜小白,它可真肥,用不了多久,就該來撒嬌了。
“為了你的健康著想,貓還是少接近點的好。”
“它又礙著你的眼了?”桑晚不以為意的將布丁吃完後,又把茶幾上剝好的瓜子仁,撈到懷裏。
“瞧瞧這別扭鬧的。”薑遲寵溺的揉了揉桑晚的腦袋。
桑晚得承認,她確實在生氣,而且,緣由也正是因為那顆患得患失的心。
遠處的小白終於不鬧騰了,跌跌撞撞的向著桑晚走來,唯一露出的一雙湛藍的貓眼睛,還水靈靈對著她就撒嬌,到嘴的瓜子仁,硬是被她給放回去了。
按理說,小白都被她裹成這副模樣,他應該是不會在過敏了。
這般一想,桑晚便把瓜子仁,放了回去,將小白抱進懷裏。
薑遲見桑晚有些蔫嗒嗒的,於是,放下手中的毛巾,連貓帶人,全給抱到自己的懷裏。
桑晚和小貓同時一驚,都掙紮著要往外挪。
薑遲見桑晚懷裏的那隻受驚的貓,語氣頗為不滿的說:“它不想你抱它,就別抱了?”
他說這話的本意是,不想桑晚的精力,被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給分了去,誰知,桑晚學以致用的回了他一句。
“那你放開我。”說完又把小白往懷裏攬了攬,隔著厚重的衣物,摸著它的下巴順毛。
薑遲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真不是一般的氣人,不過他今天要告訴桑晚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再隱瞞了,事實證明,那並不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和諧,想反,她會的因這些若有若無的隱瞞,而疏遠他。
小白也許見此時的氛圍不太妙,於是乖了很多,桑晚見狀,也自知無趣,自然也不再折騰,乖巧的窩在薑遲懷裏。
“晚晚,你想了解更加完全的我嗎?比如說,這幾天,我到底在忙些什麽?”薑遲的語氣很鄭重。
桑晚也很幹脆,果斷回絕薑遲,不留一點餘地。
“不想。”
“為什麽?”薑遲的眼裏盡是明暗交錯,閃動的不解。
“沒有為什麽。”桑晚有些不安,她不太想知道那些,正如她在看不到他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些沒必要存在的事情。
小白喵的叫了一聲,薑遲不知所措的將她往懷裏攬了攬,接著道:“不想聽,也要說呢?”
桑晚開始往外挪,薑遲見狀,心下一緊。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桑晚止不住的開始亂想,語氣更加堅定。
薑遲看著一臉堅定的桑晚,漸漸的鬆開困住她的手臂,桑晚愣神,隨後抱著貓一點留戀都沒有的起身,往外走去。
薑遲一個人落寞的坐在沙發上,束手無策原來是這種感覺,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玄關處正在穿鞋的桑晚,這詭異的發展,還真讓他措手不及,但相對的,他對於桑晚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的工作與人生而感到說不盡失落,是什麽樣的情況,才會讓一個女生,對她的男朋友,過去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桑晚穿好鞋子,抱著貓打開房門,準備離開。
“對我就這麽無所謂?”語氣很平淡,既不親近也不疏離,僅保留著客氣似的,在這死寂一般的黑夜裏,顯得格外的淒清與認真。
桑晚看了看沙發上的薑遲,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不想辯解,也不想去了解,她怕自己想的太多,會讓她更加患得患失,控製不住的膽怯。
桑晚抱著小白離開,獨留薑遲一個人,呆愣僵硬的坐在沙發上,氣的苦笑不停,去他的說什麽就是什麽,但凡,她說過的話,他哪一條沒記住,如今跟他在這裏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外話?
一邊想一邊往外追去,直到在電梯的出口,他才看到她的身影。
一個人孤零零的縮成一團,逗著地上打滾的小白,看得出來,它很依賴她。
一片高大的身影,遮住桑晚看貓咪的光線。
她慢吞吞的抱起貓咪,站了起來,剛要開口說話。
薑遲就猛的上前,一隻摟住她的腰,一隻捂住她的嘴,低頭湊近桑晚的耳旁:“再讓我從你的嘴裏,聽到令我不滿的話,有你好受的!”說完還不忘威脅似的咬了她耳朵一口。
桑晚空出一隻手,當著薑遲的麵嫌棄的擦了又擦,她不說,她做還不行?
薑遲臭著一張俊臉,放開桑晚,從她懷裏搶走小白。
“我對這東西過敏。”
說完也不等桑晚回應,轉頭嫉妒的拽了拽貓尾巴,往電梯裏走,桑晚急忙跟了過來。
“你還我貓。”
薑遲看著她不講話,桑晚也不說話就盯著薑遲眼睛看。
“它怎麽就是你的了?”
桑晚眼睜睜的看著薑遲,從她麵前抱著貓,蹭了過去。
薑遲站在門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桑晚追來,懷中不安分的小白,喵喵的叫個不停,看樣子,它有點難受。
“你唯一的用處都沒了,以後你也就別在這兒待,去做隻野貓,流浪。”
“你才是沒人要的野貓。”
桑晚從薑遲手裏搶過小白,開門,把貓放到地上,也不看站在門外的薑遲。
“你要是不想聽,等事情都結束了,再告訴你,也是一樣。”薑遲退了一步。
桑晚停了數秒後,才跟著小白往裏走,有些事遲早都要麵對,你看,他都說了,不管如何,總是要全部告訴她,包括他和陸微在國外時的點滴,這點該是如何都跨不過去的坎。
她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俗話不是說的好嗎?早死早托生,就是不知道,她的愛情是否也是如此,脆弱的東西終究還是脆弱的,這些天來,她都覺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無時無刻中透著的依賴與留戀,多的都讓自己感到害怕。
“早說,晚說,都要說,反正都要來,倒不如現在說,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她在這段關係裏,一直很不踏實,每次他說要結婚的時候,她何嚐沒動心過?隻是陳媽媽說過,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終究不會得到幸福,這句話,從來都不會完全沒有道理,更何況,他還有個被家裏人,承認的未婚妻。
“那我們就開始從國外說起……”背對著薑遲的桑晚,身軀狠狠的顫了顫,該來的總是要來。
薑遲因為組織語言,並沒有發現桑晚的異常。
不知何時,窗外竟然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啪打在屋簷上,留下一段迫不及待的追逐而過的聲音。
“那是一段,不太好的回憶……”因為沒有你的存在。
正當薑遲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同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寂靜的雨夜,他蹙著眉,遲遲沒有動作。
對麵的桑晚,終於還是鬆了一口氣,看著不肯接電話的薑遲,出聲提醒:“薑遲,你手機響了。”
仍在猶豫的薑遲,道了一聲抱歉,但是,沒有回避桑晚,在她的麵前接起電話。
從薑遲的表情可以看出,對方的語氣並不是十分的友好,桑晚放下懷裏的枕頭,悄悄的離開,拉開旁邊的窗簾,站在窗前,看著黑夜中的雨,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副別扭模樣。
側耳傾聽,薑遲說著那些差不多,已經是定局的話,也許是平時笨久了,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掛了電話的薑遲,第一時間向對麵看去,顯然桑晚不在,一陣陣濕意微涼的風,拂過窗紗,引來薑遲的注意,他緩步向那個方向,靠了過去。
夜晚的雨總會更冷些,桑晚探出手接著空中飄落的雨,烏黑的發絲完美融於窗外的夜,雪白的肌膚襯的那雙接雨的手,更加玲瓏精巧。
薑遲從身後抱住桑晚,輕聲呢喃:“不冷?”語氣微微上挑,配著低沉的嗓音,勾人的意味十足。
“熱是互相傳遞的。”說完也不管身後的薑遲,依然故我的接著空中,不知什麽時候,才會飄落到她掌心的雨。
“晚晚,你沒有想問我的事嗎?”薑遲不想走,最起碼現在他不想走,可惜,他沉默的看了看懷中柔軟的桑晚,眼神中瀲灩著一池秋水,欲語還休。
“薑遲,你真的喜歡我嗎?”突如其來的發問,讓薑遲心裏一暖,她果然隻是一直在假裝著不在意。
“嗯!”心滿意足的蹭了蹭桑晚的柔發。
桑晚縮回手,放進薑遲的懷裏:“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語氣中夾雜的撒嬌以及嗔怒之意,溢於言表。
薑遲握住桑晚亂竄的手,笑著解釋:“那時,你太氣人,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我抓不住你,而我偏偏還是個小心眼,見不得你和除我之外的男人,在一起。”
桑晚呆愣愣的抬頭,看著薑遲,這比喻,她不喜歡。
薑遲笑眯眯的將桑晚攬進懷裏:“晚晚,等事情全部結束後,你嫁給我吧,我會.……”
又是一陣相同頻率的鈴聲,打破了薑遲的表白,桑晚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急忙推開薑遲:“電話,你去接電話。”說完就轉身不搭理薑遲。
薑遲對於懷中突然消失的柔軟,顯然十分不滿,可是此時他不能意氣用事,對方好像已經準備采取行動,現在桑晚的安全,已經不能得到百分百的保證了,這令他極其不安,加上他父親的警告……
“晚晚,我今晚可能不能.……”
桑晚及時的打斷了薑遲,滿不在乎的說:“醫生很忙,我知道的。”
沉默的薑遲,靜靜的看著趴在窗邊的桑晚,隔了好久,才幽幽的說了句:“雨涼,對身體不好。”
說完這句話,轉身去接了那個電話,沒有任何的告別,直到關門聲響起,桑晚關上了窗,走到小白的身邊,輕輕戳了戳它:“你說,他現在去見了誰”
小白閉著眼睛,任由桑晚給它解開束縛,露出的爪子,立刻變成兩隻肉墊,緊緊抱著桑晚那隻手指。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能睡呢!也不看看這都是什麽狀況了?”桑晚抽回手指,起身回臥室,她要睡了,睡著了以後,大概一切都會煙消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