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甜咖啡
第二天,葉靈川來給她送中飯,她看著這些一次性餐盒和筷子,又感慨道:“這太浪費了。”
“那我們下次就自己在家做飯吃,這樣還幹淨些。”他已經美滋滋地在想著下一次了。
“你結婚了?有煮飯婆了?”她打趣他。
“做飯跟結婚有什麽關係啊?單身就不能做飯啦?”他真是不懂她的邏輯,再說,“我可舍不得讓我老婆做煮飯婆。”
“一個人做什麽飯啊?煮兩個菜嫌多,一個菜嫌少。”單身還做個啥飯啊。
“那我們下次兩個人一起煮?”他笑嘻嘻地瞧著她。
“不用了,”她當場就拒絕了,“我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人隨便哪裏吃點不就完了嗎?”
“不能太隨便,胃弄壞了,可是好不了的,可有你苦頭吃。”他警告她。
兩個人吃了飯,他照例把餐桌給他收拾好,而她便去梳洗打扮了一下便出門了。
“緯蘭,今天還早,要不要去咖啡廳坐一下啊?”他提議道。
“好啊,反正現在還早。”她反正平時沒有事情也會去,他既然提議了,那去一下也無所謂啊。
今天他難得的跟顧客一樣陪她一起坐著喝咖啡。
兩個人都點了拿鐵,她照例是不要加糖的。
“你喝咖啡都是不加糖的。為什麽啊?”他記住了她的小習慣。
“牙不好,就不想喝太甜的。也不止咖啡,其他飲料我也不喜歡加糖。”她解釋道。
“牙怎麽了?”他有些擔心。
“沒什麽,我的牙好著呢。就是智齒有點蛀了。”
“智齒?智齒又沒什麽用?在哪裏也是占地方,還會把其他頂壞,趕緊拔了啊?”
“我的智齒是很整齊的,幹嘛要拔。”她不以為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你不是說智齒都蛀牙了嗎?蛀牙當然要拔掉啊。不然連帶著附近的牙都會蛀牙的。”他嚴肅地告訴她。
“我才不要拔牙呢?一個大鉗子……”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大鉗子?原來她是怕痛啊。這麽大一個人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哎,怎麽讓人放心呢?不過他現在不想再跟她說這個話題了,看得出來,她還挺怕那個大鉗子的。一想到這兒,他不禁笑出來。
“你笑什麽?”她看不透他眼裏的古怪。
“緯蘭,以前我每次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喝咖啡都特別想過來和你一起喝咖啡。”他的眼裏分明盡是溫柔。
他都是這麽釣他的女客人的嗎?她覺得無語。
這時有服務員來上咖啡,正好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張。小張對著葉靈川是一臉諂媚的笑容,“葉經理,這是你要的拿鐵,請慢用。”
轉頭對著緯蘭時便是一張冰塊臉了,一句話都沒有,直接把咖啡放桌上就走了。
“這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愛你的小張啊?”她取笑他。
“什麽啊?就是普通員工!”
“是嗎?我看她剛才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的樣子。”她調戲著他,可得意了。
“是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我倒是聞到了一股鎮江陳醋的味道。”
她一下就羞得臉通紅,“哪裏啊?我怎麽聞到的都是咖啡味,哪裏來的醋味?咖啡店都賣起醋來了嗎?”
他看著她一臉著急解釋的樣子,竟然不再逗她,隻是安靜地喝著咖啡。
她見他沒說話,便也用喝咖啡來掩飾自己。隻才一口,便覺得味道不對,“這咖啡加糖了。”
“是嗎?不會吧?”他這裏的員工平時這方麵都是挺注意的啊。
“真的,就是加糖了,還加了挺多的糖的。”她平時喝慣了沒加糖的,這點當然一下就嚐出來了。
“那我讓他們換一杯吧。”他立刻就叫來了服務員讓他們去換。回頭又對她說,“你不喜歡就別喝了,他們很快就換好了。”
她一如往常去拿書架上的《紅樓夢》。
“你這麽喜歡這本書啊?”
“我是看到書架上的書就這本我最感興趣,而且隻有這本我看過了,所以每次都看這本。”她解釋道,隨後又感慨,“現在長篇閱讀是真的不行了,這其他幾本書也挺好的,但是我就是心靜不下來,看不進去了啊。隻能看看這種自己以前看過的書了。”
“是啊,現在我也是這樣,都是碎片化閱讀了,長篇真的看不進去了。”他也不禁感慨起來了。“哎,你經常看《紅樓夢》,那你喜歡賈寶玉這樣的男人嗎?”
“喜歡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都是官宦世家,一個標準的高富帥啊,還是京官,皇親國戚呢。對女孩子還溫柔體貼,幹嘛不喜歡?”
呃,這麽理解也不差啦,高富帥的確是人見人愛的。
“我想到裏麵黛玉葬花之後很傷心扔下寶玉就走了,但是又舍不得,便在寶玉要經過的路上等著他。寶玉見到她就說我喜歡的,你要,就拿去,我愛吃的,聽見你也愛吃,就趕緊收拾好了等著給你吃。要是有高富帥這麽對我們,我想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抗拒的了。”她就跟林妹妹似的,又開始懷春了。
他聽到趕緊跟著表白,“我喜歡的,你喜歡,那你就拿去。我愛吃的,你也愛吃,那我們就一起吃。”
“吃吃吃,你也就知道吃了!”他這個人怎麽老是惦念著吃啊。
正說著,咖啡上來了。
“你嚐嚐,這回應該好了。”他對自己的員工還是很有信心的。
她喝了一口,差點就吐出來,媽的,這裏麵的糖比剛才的還多啊,這哪裏是喝咖啡,分明就是糖漿啊。
“怎麽了?燙到了嗎?”他關心地問,隨手便拿了一張紙給她。
她拿著紙捂著嘴道:“沒事兒,沒事兒。”她連連擺手,已經換過一次咖啡了,再換也不好,就這麽將就著喝喝吧。
“這回是沒加糖的吧?”他跟她確認一下。
她但笑不語。
自從那天嚐到了甜頭之後他就越來越有勁了,每天都是送她上班,送她下班,一日三餐的。
她的生活本來就是挺簡單的,在S市也沒什麽朋友,現在的生活基本就被他占滿了。現在幾乎她自己想要去幹個什麽事情都還要跟他知會一聲,不然他就要滿世界地找她了。隻是他這麽熱情,她還真的是有點吃不消啊。
他說店裏的主廚今天生日,下班後讓她也一起去。她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想帶她去跟他的圈子裏的人見麵。但是她心裏卻不是很樂意,最後還是沒有經不住他一直說,便答應了。
他來接她下班,去到那裏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了。當他和她一起出現的時候,他們一起起哄:“葉經理,原來你去接丁小姐了啊?”
“原來你和丁小姐關係這麽好啊?”她是那裏的常客,有幾個人認出她來。
她已經很久沒來這樣的場合了,還是有點不習慣。而且跟他們也不太熟,便隻在一旁聽他們唱。
有幾個好事者趕著給她倒酒,她才剛拿起酒杯,便被他拿走了,他霸道地宣誓主權,“她不會喝酒。”
她拿眼睛瞟他,她喝酒他不是沒有見過,幹嘛這樣。
他們那幾個哪裏肯輕易放過他們:“葉經理,那你替她喝了這一杯。”
“我開車。”他拿出免戰牌。
大約是因為不在店裏的緣故,他們都放得比較開,他們還不善罷甘休,“葉經理,都出來玩的,你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待會兒叫代駕就好了啊。”
“你們吃好喝好就可以了,不用管我們。”
“難得出來玩,你這樣太掃興了。”
“我要是喝醉了,待會兒誰來買單啊?”他仍然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大家隻得作罷。
他剛把他們都打發回去,和她坐在一起,安靜地看著他們群魔亂舞的樣子。
“你喝可樂。”他拿了一杯可樂給她,然後低頭在她耳邊道,“不要跟他們喝酒,他們這幾個,你要是喝了第一杯,他們一定不會罷手,肯定要把你灌倒。”
忽然那個小張過來道,“葉經理,我們一起唱首歌吧?”
葉靈川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絕呢,小張生氣了,“葉經理,難得出來玩,你酒也不喝,歌也不唱,就顧著和丁小姐一起。”
大家一聽就起勁了,“葉經理,你就和她唱一首吧。《不得不愛》啊,不得不愛!你再這樣小張姐要生氣了。”
葉靈川被他們說的沒法,便起身跟她唱了那首《不得不愛》。那小張甜的不要不要的,像丁緯蘭很好得詮釋了什麽叫心花怒放。
他們剛唱完,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丁緯蘭,怕她又吃醋了。剛想跟她說點什麽,有人便道:“葉經理,你去廁所看看主廚吧,他喝醉了,賴在裏麵不來呢。”
他回頭跟丁緯蘭說道:“我去看看,你先自己跟他們玩著,我馬上回來。”
丁緯蘭百無聊賴地喝著飲料,看著他們唱著那些你儂我儂的情歌,心裏有種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麽也沒有的感覺,心中一陣淒涼。她一個人坐在一群人裏麵孤單,左等他也不來,右等他也不來。於是便出門去找他,想跟他說要回家了。
左轉右轉地才找到了男廁所,但是又不好進去,隻得在門外先聽聽動靜。
“他媽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對她不好嗎?她就這麽跟一個認識才一個禮拜的男人走了。”有人在醉罵。
“好啦,過生日呢,想她做什麽?”是葉靈川的聲音。
“是啊,想她做什麽?我本來就是跟她玩玩的,追她沒幾天就跟我上床了,能是什麽正經女人。”他繼續發著牢騷,“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阿川,隻有我們的兄弟情才是真的,我對那個女人不過就是玩玩。”
“對對對,就是玩玩玩的,所以別再想她了。”葉靈川應和著。
“阿川,那你對那個丁小姐呢?是不是也是玩玩的啊?”
“你喝醉了,趕緊回去。”葉靈川的聲音。
“阿川,你對她是不是也就玩玩的?”他依然不甘心。“是不是?別他媽相信愛情,都是狗屁!你對她應該不是真心的吧?”醉漢繼續問。
葉靈川真的是那他沒法,整個人都賴在地上,怎麽拉他都不動,嘴裏還在問著:“你對她不是真心的吧?”
葉靈川不耐煩了,“是是是,我對她不是真心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起來啦,還有兄弟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