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誰是亨利（3）
“嗝兒……!”一個又臭又長的酒嗝兒從莫頓的嘴中發出。察覺到自己前方本就不怎麽充沛的陽關似乎一下子少了一大截。
莫頓睜開了他唯一一隻的左眼。
“滋滋滋，丹尼快瞧瞧一群精壯年輕人站在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周圍要幹嘛？”莫頓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疤臉少年笑道。
“如果是來買好東西的話，今天裏麵沒人。”另一個沒了右手的老人指了指後麵的9號狗洞麵無表情的說道。
賽斯來到莫頓麵前看著他懷中足足能裝半品脫的玻璃瓶，一字一頓的說道：“老人家不要喝太多的酒，對身體不好呀。”
莫頓似乎來了興致，操著他那一嘴早已被烈酒和煙草糟蹋的嘴巴笑嘻嘻的說道：“那你們想怎麽樣？我的小角鬥士們。”
刀疤臉拉住賽斯，似乎不想鬧大。
“老人家，你們兩個人也喝不完這麽多酒吧，寒流馬上就要來了我們還有很多同伴因為角鬥受了傷，如果沒有烈酒消毒和抗寒他們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謔謔，那關我屁事？你不會把我當成救濟院的院長了吧？”說著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爆炸項圈，又同樣指了指他們的。
“我們是奴隸，你不會讓一個奴隸發發善心吧？不過你們到時提醒到我了。”
說罷，將玻璃瓶的瓶塞扒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粘稠混著些許黃色的朗姆酒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丹尼也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煙頭精準的彈到目瞪口呆的賽斯嘴裏，然後拿起一旁的玻璃瓶將酒液送入嘴裏。
“嘔，咳咳咳咳！”賽斯捂著嘴巴惡狠狠的看向丹尼。
“你這個混蛋！”說著就提起拳頭衝向躺在椅子上的丹尼。
“賽斯！”刀疤臉本想伸手阻止他的行為，但轉瞬間突然將伸出的手放了下來。他也想試探試探，這兩個老家夥到底有什麽底細。
賽斯的拳頭眼看就要打中老人了。
“停手吧，你應該知道亨利定下的規矩，別給自己找麻煩，趁現在9號狗洞的人不在。”一個金黃發色的少年握住了賽斯的拳頭，他那湛藍色的雙目毫無波動的看著眼前的刀疤臉。
“棉衣……傑克！！！”賽斯的雙目微微一縮，身體居然不自覺的微微躬下，
“老大……”刀疤臉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傑克老大！”
“傑克老大好！”
“……”
周圍聚攏的少年們紛紛朝傑克問候。在柯林斯角鬥場內，凡事每個狗洞的話語人都會被眾人稱呼為老大。
“棉衣傑克”6號狗洞的話語人，也是角鬥場內實力最頂尖的那批人之一。
“老大……哈哈哈”名叫漢克斯的刀疤少年尷尬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鬆開了緊握住賽斯的那隻手。“回去吧，別給自己找麻煩。”
“是，傑克老大。”賽斯微微一躬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刀疤少年漢克斯後就快步離開了。
“你們也都散了吧”周圍聚集的少年們也都一哄而散。
傑克朝兩個老人的方向鞠了一躬，就帶著刀疤臉少年漢克斯離開了這裏。
丹尼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後喃喃自語道：“棉衣傑克嗎？”
“以後不要這麽做了，想喝酒的話我去想辦法。”傑克走在前方，頭也不轉的朝身後的刀疤臉少年漢克斯說道。
“老大…我……”漢克斯突然感覺自己眼前渾濁一片，胸膛之中一陣陣懊悔之意不斷傳來。
傑克擺了擺手。
“對不起老大，我當時就隻是想看看那兩個老頭到底什麽底細，明明什麽都幹不了，角鬥場居然心甘情願的養著他們倆……”
傑克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漢克斯：“與其說是角鬥場養著那兩位，倒不如說是亨利在養著他們，三年前也就是你來角鬥場的前一年，亨利還沒有擁有現在的地位的時候，他就在幫助那兩位，那個時候的柯林斯角鬥場遠比現在血腥，每天場上都會死人，還不是個例，那個時候，在角鬥場內死亡是家常便飯。新來的角鬥士往往活不過一個星期，你能想象到一個瘦弱不堪的女孩拿著匕首要在場上和一個比自己大兩三歲的男孩分出生死嗎？。”
漢克斯驚訝的說到：“可是現在不是這樣了呀，現在角鬥場內很少死人了，誰要是在場上殺死對方，加布紐維爾那個老狐狸指不定在台下狠狠收拾他呢”
“是啊，這一切都因為亨利……”
“亨利……”漢克斯呐呐自語道。
對於他來說，對於自己的老大‘’棉衣傑克是懷著感恩和由衷的敬佩，這不僅是因為傑克高超的西洋劍術，也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狗洞內的同伴的保護和幫助。這也是所有6號狗洞的其他人們共同的看法，也是其他狗洞的人豔羨6號狗洞的原因之一。甚至好事者將6號狗洞看做“最幸福”的狗洞之一。
而對於亨利，那個角鬥場內的傳奇，漢克斯卻更多的是一種畏懼和好奇。
畏懼著亨利現在所擁有著的這一切，好奇著他的曾經，這樣一位傳奇人物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
“老大，你能給我講講亨利嗎？”
傑克看了看天邊漸漸下落的餘暉說道：“亨利……亨利和我還有現在9號狗洞的其他人都是三年前一起被捕奴隊販賣到這裏的。”
“那個時候的9號狗洞，話語人還不是亨利，而是弗蘭肯。”
“弗蘭肯？是那個16號狗洞的話語人？”刀疤臉少年漢克斯驚訝的說到。
傑克點了點頭。二人說話間已經到達他們的6號狗洞。
這是一座通體建在地下的窯洞，門口坐著兩個少年，看到自己老大回來打招呼道：“老大回來了！”
傑克點了點頭，推開由動物毛皮和桉樹製作的簡易大門，走了進去。
“狗洞”內空間非常寬大，被分割成好幾個區域，總麵積有200平左右。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油氣燈，傑克脫下自己那件已經稍顯陳舊的棉衣，坐在了一張木椅上。
“弗蘭肯原本是9號狗洞的話語人，至少在亨利來到之前是這樣的。”
“但是他現在卻在16號狗洞？”
傑克笑了笑：“他敗了，所以去了16號連同9號狗洞的其他人一起。”
“居然有這樣的事！”漢克斯驚訝的說到。
“所以弗蘭肯處處和亨利他們作對？”
“作對？”傑克聽聞冷笑兩聲。
“亨利可從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那個家夥有著更遠大的抱負，他……和弗蘭肯這種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漢克斯知道自家老大和亨利的關係很好，但沒想到他會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此時一陣陣呼嘯的風聲傳來，而傑克也剛好看向門外漸漸泛黑的天空，北海夜晚氣溫遠非白天能夠相比的。
“準備熬湯吧，今晚的天氣應該會轉冷，讓大家好好暖一下身子。”
“好的，正好還剩下一些萵筍和幾塊凍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