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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磨刀霍霍

  再讓上官嬈坐上轎子,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那二殿下是想讓人在後麵跟著,讓全京城都知道二殿下抬回去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可疑女子?若不是上官姑娘,隻怕二殿下這點把柄,早就拿捏在四殿下手中了吧?”


  顧言晁這話是威脅,更是提醒。


  偏偏薄承闞就被顧言晁這話點醒了——這女人日後對付薄昭旭有用!


  隻是薄承闞一時半會還是接受不了與上官嬈同坐轎中,索性是咬了咬牙,讓人把上官嬈抬了上去,自己在一旁跟著。


  又自認從容的掩飾道:“這天倒是一日比一日的熱了,本王今日體諒你們幾個,便自己多走上幾步。”


  可上官嬈剛被人抬下轎子,薄承闞便換了一副麵容:“來人!把這轎子抬出去——整個燒了,什麽也別留下,否則本王連你們一起燒了!快去!本王可不想留著這東西礙眼。”


  顧言晁分不出心思去在意薄承闞這萬分尊貴的性子,隻差人來替上官嬈換張“臉皮”。


  “你這是做什麽!”


  來人刀剛提起,上官嬈便極其防備地驚坐起。


  “上官姑娘這臉,改換一換了,至於這名字……也是要換的。”顧言晁似乎並不在意眼前即將呈現的血腥場麵,格外沉著的在茶桌前抿了口茶。


  “名字無妨……”上官嬈神情黯然地垂下頭,“可這臉……能否不換?王爺他、他最喜歡的就是我這張臉了!”


  喜歡是談不上的。


  隻不過是上官嬈自欺欺人的本領十分精湛,認定薄昭旭會與她一樣懷念當年初遇的彼此。


  否則她上官嬈為何要苦心駐顏,希望薄昭旭能一直看到她如初的容貌……


  顧言晁在心裏感慨上官嬈腦子姑且還正常不久,便聽見了如此自作多情的一句“瘋話”。


  上官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性子,顧言晁很清楚,得讓她親自感受些挫折,狠狠得給她一耳光,讓她看清現狀,拎清自己的斤兩。


  “上官姑娘莫不是想以這副容貌示人?”


  顧言晁捧起桌上銅鏡,借給上官嬈去照。


  “不知四殿下看到以後,會作何感想。”


  上官嬈傲慢而不遜的瞥了鏡中的自己一眼,登時生出了滿杯的含義——這個滿臉疤痕的女人是誰?


  是她?


  “這、這!這不是!不是我!”


  上官嬈在受到驚嚇後冷靜的可怕,可仍是選了自欺欺人。她一把奪過銅鏡猛摔在地,隨即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不是我”


  “上官姑娘,不過是換張更加美豔動人的臉而已,難道你不想勝過向夜闌一籌,不想勝過天下女子十分?”


  “我想,我想!向夜闌……你不得好死!”


  上官嬈的理智就如崩斷的琴弦一般鬆散,眼中卻又是十成的自信:“她向夜闌,還是低估我了……我不會讓她好死的!她的報應、她的報應就快來了!”


  “嗯?”顧言晁頗有些興趣,“不知道上官姑娘可方便與我細說……”


  “有些事,說的太早可就沒意思了!”


  上官嬈冷笑一聲。


  她倒要看看,向夜闌還能有幾天的好日子可過。


  至少現在還是有的。


  旁的人家夫人,下午總該喝茶來打發時間,可從沒見過向夜闌這樣一邊“話家常”,一邊嗑瓜子啃水果的。


  就這麽瞥了一眼,向夜闌吃東西的速度更快了。


  臉黑如薄昭旭,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嘴角:“府上倒不缺這些嘴上的東西,算著王妃入府也有些日子了,你這樣護食,本王還當是有人虧待過王妃,成心來上本王的眼藥。慢點吃,可沒人與你搶……”


  “有嗎?我沒有啊?”


  向夜闌渾然不覺自己有多“護食”,畢竟自從她來到向府,還真就沒怎麽吃飽過。


  一是那會的向府已經不太景氣,府裏上下的那些人恨不得讓她少吃一口,過幾天就嫁出去。


  至於這二來就是……這一個個給小姐吃的菜量也太寒酸了!各個小碟拚湊到一起,還不如酒樓一盤菜給的闊氣!


  薄昭旭直至現在都沒從後怕從緩過神來——哪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這樣漠不在意!


  這要是讓旁人看了,還得以為差點被毒死的是他!

  神情緊繃得久了,薄昭旭終究是被向夜闌這心寬的態度氣笑了。


  可為了讓向夜闌這女人日後也長個心眼,不至於因為跟在他身邊而遭什麽迫害,薄昭旭琢磨著還是該好好教育教育向夜闌。


  於是薄昭旭十分果斷的決定了做法,開始磨刀霍霍向南諶。


  “南諶,你過來。”


  向夜闌這才發現南諶好像有種說不出來的拘謹。


  畢竟藥是南諶送來的,就算薄昭旭想要“叛逆”一點去追責南諶,也是說得過去的。何況南諶剛才把薄昭旭忤逆的不輕,向夜闌心說這也是個相當叛逆期的少年了。


  “上官嬈所作之事,本王全不與你計較,隻是……本王於你處處信任,你卻助她傷害王妃,本王便不好再將你留在王妃身邊,以防王妃見你時,心中害怕。”


  “誒?不用不用!留著唄,我瞅他挺順眼的!”


  向夜闌趕緊攔下薄昭旭的決定。


  “這事和南諶他也沒什麽關係,畢竟他就是一時老實好騙,反而還挺好信任的,王爺你說呢?所以嘛,你總得給人家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反正這事我就替你做個主了啊,就這樣就這樣。”


  她心說自己又不是傻子,這會把南諶換走了,誰知道再換過來一個什麽東西?現在南諶沒準還有點良心不安,以後能好好做事。


  “屬下多謝……”南諶猶豫的好像在說什麽極其燙口的話,“王妃恩典。”


  薄昭旭沉默了片刻,沒說出什麽話來。


  相處數日,他也不指望向夜闌會有尋常人的想法,會如他設想的那般在他懷裏哭訴委屈,這是向夜闌的獨有之處。


  可是他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會氣他!

  可誰知自己是動了什麽樣的想法,才會覺得向夜闌這樣“氣人”的女人會格外有趣。


  罷了,忍著吧。


  一波未平多久,宮裏便來人傳了消息,請薄昭旭去赴家宴的。


  與所有妃子到場的宮宴不同,能得皇帝“恩準”而參加所謂家宴,可以稱得上是一種榮譽,寵妃的榮譽。


  畢竟得是何等恩寵,才能被稱作家中人?

  似乎是懂了向夜闌的本性,薄昭旭已經習慣了命人在馬車上準備好吃食,免得向夜闌整路都在肚子咕咕叫中度過。


  “這回又是因為什麽事啊?”


  向夜闌摸了摸被侍女勒到太緊的腰封,整個人都癱在了馬車一角,看著連半點精神都沒有。


  整個人都蔫了大半。


  “倒也沒什麽太多的事,不過是父皇新納了妃子……”


  薄昭旭話音未落,就看著向夜闌當場跳下了馬車。


  莫不是生氣了?


  分明被腰封勒得難受,還要跳下馬車,定是氣得不輕。


  “雖說父皇已是遲暮之年,但納些寵妃也並非是什麽稀罕事,父皇或許隻是缺些作伴的人,總不會怪罪我們這些小輩的,你不必拘謹。”


  薄昭旭心歎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向夜闌滿目期待地從仆從手上接過紙筆,那副明眸簡直就能放出光來。


  “你早說嘛!早說我就省的折騰這麽一趟了。”向夜闌慵懶地伸了伸懶腰,“你一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你這女人……”


  薄昭旭氣無可氣的抽了抽嘴角,將不知好歹的向夜闌抵在了馬車的一側,連本就微弱的日光都要平分一半。


  “王、王爺,你這是!”


  向夜闌識趣的慫在當場,可她不知道薄昭旭還有這麽特殊的癖好啊?


  “你可知妄議皇室是非,可是要掉腦袋的罪名?”薄昭旭挑釁得嘴角上揚,總算是威懾住了不怕虎狼的向夜闌。


  “到時可休要怪本王不願護著你。”


  “我知道啊!”向夜闌故作“純真”無知的眨了眨眼,“而且還是要誅九族的罪名,對吧?還挺嚴格的。”


  “你知道就好。”


  薄昭旭滿意地靠回原處,姑且算是震住了向夜闌。


  卻聽向夜闌不急不慢的替他盤算起來:“你看,既然我嫁到四王府了呢,那於情於理,我就是算四王府的九族裏,既然誅九族的話……謔。”


  誅來誅去,還誅到皇帝頭上去了。


  如今換作薄昭旭被迫安靜一路了。


  以往的家宴大抵要拚上兩三桌,才能坐齊皇帝心中認定的“一家”。而皇帝身旁的位置,往往是皇後。


  隻是今日……


  向夜闌這人十分會捕捉“瓜”裏麵最甜的那一塊,比如皇帝身旁坐了一個極其年輕嫵媚的姑娘,又比如那女人十分得皇帝寵愛。


  畢竟得是什麽樣的寵愛,才能讓這女人大大方方地坐在皇帝的腿上!

  所有人都在呢!

  瞧見皇帝這幾乎全白的發髻,愣是跟那姑娘爹一樣,向夜闌轉念一想古代人這個生育年紀,那便是爺爺了。


  “想來這位就是父皇新納的妃子吧?”薄承闞恭維道,“當真是姣姣不群,怪不得能得父皇如此寵愛,想來禮教禮法,也是十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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