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將好感度故意拉滿至99，然後又惡意使其驟然下降為0——
還真是惡劣呢。
這種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感覺.……
果然，凜君是真的一點也不肯吃虧的類型啊。
太宰治眯起鳶色的眼眸，清雋的麵容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還真是沉得住氣，這樣也不失控嗎。”星光凜不禁微微哂然，“現在，說出怎樣拿到「聖杯碎片」並直接離開這個遊戲世界，我要聽真實的答案。”
“隻有於畢業時滿足「學分條件」才可以離開這個遊戲世界，「聖杯碎片」的話則是由最高學分者獲得。”黑發青年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太宰治根據「書頁」裏另一個世界「太宰君」的視角，推測出星光凜可能得到的答案。
他將這個對方應當認可的「事實」吐露出來。
卻不想少年伸出薔薇花骨般的食指抬高他的下顎，逐漸捏緊，“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老實。所以果然所謂的「真愛服從藥水」也隻是服從對方的動作指令，而關於更深層次的思想、語言卻還是可以進行作弊。”
昳麗無雙的美人微微一笑，並未惱火，“也算合理，否則【真理藥水】的地位豈不是很尷尬麽。”
“所以，這件道具是真的很適合對太宰先生使用呢。”
星光凜拿出另一瓶【真理藥水】，這是原版未被複製的那一瓶。
然後，他終於從對方那張永遠遊刃有餘的臉上看到一絲驚訝————
“好棒啊……凜君。我以為你已經用掉了……所以在未徹底恢複記憶前便已經做好預判，提前將【真理藥水】複製了嗎。”
太宰治的嗓音變得低啞而性感，這裏麵或許還包含著敬意、惡意、愛意、與由衷的驚歎。
他眼中的癡迷反倒更盛。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迷醉。
草包美人隻能帶來視覺上的享受，但這種與自己勢均力敵的絕色美人……
卻是可以震顫心尖的瑰麗存在。
“你好像很興奮？真是個怪人。”星光凜將左手插。入太宰治質感絕佳的蓬鬆黑發裏，然後用右手抬起對方線條流暢的下顎線，準備把藥水強製灌進去——
“凜君，不準備再「複製成功案例」了嗎。”
太宰治這句話顯然意有所指，
他在變相的索吻。
鴉羽似的纖長睫毛隨著他眼瞼的動作微微顫動，清雋潮紅的麵容陡然間為他增添一絲豔麗的韻味。
更別提那微微屈起的膝蓋，刻意挺直的瘦削背脊——
這個人同樣也是芸芸眾生裏無數人為之癡迷的瑰麗存在。
星光凜卻並未受到絲毫蠱惑，他唇角勾勒出更加迷人的笑容，“如果求我的話.……倒可以考慮看看？畢竟，現在這樣的確有點粗魯。”
黑發青年揚起好看的眉，“那，求求凜君？”
太宰治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可以把原本格外弱勢的話語說得曖昧無比，仿佛這隻是戀人之間的玩笑情趣。
星光凜手上的動作開始鬆懈，稠麗的麵容慢慢貼近黑發青年，卻在近在咫尺的時候，猝不及防並不溫柔地把藥水直接灌入黑發青年嘴裏——
他用手指狠狠摩擦了下對方涼薄姣好的唇瓣，溫聲細語道：“求的還不夠誠心哦。”
星光凜同樣也很有本事，他可以將原本惡劣的行徑用溫柔無比的姿態包裝起來。
叫人忍不住想立刻原諒他。
星光凜維持著溫柔無害的神情，心裏卻在想著要如何報複對方。
這個人，對他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啊。
現在這些，隻是利息。
他為了對付太宰治總共耗費掉遊戲裏三件最高級別的道具——
【第一件】：複製藥水，複製了唯一的真理藥水（使用的是第一個遊戲世界裏的積分。）自己飲下用以恢複全部真實記憶。
【第二件】：真愛服從藥水（完成第二個遊戲世界主線任務1與支線任務獎勵的積分）
【第三件】：真理藥水（第二個遊戲世界主線任務2獎勵的積分）
可以說是很奢侈了。
剛才的那個問題隻是對【真愛服從藥水】功能的試探，遊戲管理員應該可以提前讓「畢業式」來臨。
這是從白蘭·傑索與「聖杯能量差異」獲得的有利情報，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君」並不清楚的事情。
所以，此刻說謊的太宰治恰好印證了【真愛服從藥水】的局限性。
“那麽，為了不浪費時間，現在就立刻開始緊張刺激的問答環節吧——”
星光凜開始提問——
“你剛才是否對我說了慌？”
“你擁有可以提前離開這個遊戲世界的權限麽。”
“「書頁」是如何獲得的？”
“你把「書頁」藏在了哪裏。”
“把你所有針對我的計劃都說出來聽聽？”
“你了解我的信息到哪一步了。”
太宰治開始有條不紊地被迫回答這些非常致命的問題，他的神情自始自終都很愜意，並不見任何挫敗光火。
如果不是對方在他的見證下真的喝了【真理藥水】.……
星光凜甚至覺得這個人現在又在耍什麽花招。
“你不生氣？”
星光凜中途問了一句題外話。
“怎麽會，願賭服輸。總是我贏也很沒意思？雖然也很可惜就是了。”太宰治神色自若地回答道。
但是，他話語裏的遺憾卻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
“你現在，在想什麽？”星光凜又問。
太宰治在【真理藥水】的影響下好整以暇地看向身著白色裙裝的美麗少年，暗啞著嗓音回答道：“想把你可愛的裙。擺撩起來，伸進裏麵一探究竟.……也想，上你。”
“閉嘴。”
“如果不是還想繼續問你一些事情，我現在立刻就會卸掉你的下巴。”
星光凜清冷著嗓音喊了停。
時間有限，在了解「書頁」「聖杯碎片」「離開遊戲世界的方法」等最想知道的事情後他繼續提問——
“太宰治，我們是從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15歲的時候。”
鉑金發色的美人眸光流轉，臉上並未出現過多的驚訝，“你15歲時遇到的.……是什麽時候的我？”
“是現在的你，凜君應當是從現在回到了「過去」。”對方回答的毫不遲疑。
果然是這樣麽。
在人類世界裏神祇是沒有「過去」與「未來」的，想要遵循「因果律」隻能由現在的自己「回到過去」去填補。
早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了。
無論是太宰治對他令人心悸的執念、愛意、惡意，還是那讓人驚訝的熟稔與了解，都在昭示著這一切或許並不那麽單純簡單。
那麽，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
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因果律」？
想到這裏，星光凜直接問出口，“為什麽我會回到「過去」與你相遇？”
令人意外的是，太宰治這次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眼裏罕見地顯露出迷茫，“我也並不清楚。我曾經嚐試在「書頁」裏寫下過這個疑問，但是……「書頁」卻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沒有回應麽。
是無法回應這件事情本身，還是無法回應「太宰治」？
這很關鍵。
星光凜視線銳利，他直接一針見血，“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被下「禁製」的一天？太宰治你不覺得你獲得「書頁」的過程有點蹊蹺嗎？”
黑發青年微睜雙眼，他瞬間理解星光凜話語裏的深意，顯然也在思考這一可能性。
“別總以為自己才是站在最高點俯視一切的人啊。就像你能領先窺視到「太宰君」所在的那個世界，或許也有「另一個你」在注視著你？”
太宰治沉思須臾後否定，“可是，如果是另一個我，也定然是深深迷戀凜君的。我不認為他會將這麽好的機會擺在我麵前。”
“那就是別的人，反正我馬上就會搞清楚了。現在，用你的遊戲管理員權限提前讓畢業來臨吧。”
“好。”在【真愛服從藥水】的影響下，對方順從地應下。
“等等，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怎樣才能讓那個世界的「太宰君」對我告白？”
首領太宰治抬眸，唇角牽起意味深長的弧度，“在確定凜君愛上他的那一刻，他會認真彌補一直虧欠的表白。”
“如果在「書頁」裏寫下讓太宰君對我告白呢。”
“恐怕不行，因為我曾經在「書頁」裏書寫過.……讓那個世界的太宰君放棄騷擾凜君，可惜還是失敗了呢。”
星光凜蹙眉深思。
無法控製對方的行動軌跡麽？
是優先級不夠，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無所謂，他很快就要與這位「太宰先生」在現實世界裏碰麵了。
屆時，奪走「書頁」的他，將會知道一切真相。
“那麽，現在讓就我們提前迎接畢業式吧，太宰先生。”
。
成功拿到一枚「聖杯碎片」並重新回到現實世界裏的星光凜，瞬間利用神力打開了時空之門——
他要立刻去往「太宰先生」所在的那個世界，趁著他還沒有轉移保管「書頁」的位置。
這一些列動作極快，幾乎是在瞬間完成。
他潛入進對方之前所說的位置，果然看到了傳說中的許願機器「書頁」。
這種力量波動……
應該是真正的「書頁」。
他的願望就要實現了麽。
這時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不用回頭，星光凜也知道會是誰。
他將「書頁」收進自己的儲藏戒指裏後才轉過身，言笑晏晏道：“「太宰先生」，又見麵了。”
所謂的「太宰先生」在星光凜這裏已然並非敬稱，現在也隻是區別「太宰君」以及「書頁」所在世界的一個代號罷了。
麵前的黑發男人卸去了平日在學院裏偽裝的溫文爾雅，他的左眼重新纏上繃帶，單獨裸。露在外的鳶色眼眸一片深暗，“不愧是凜君，動作還真是快啊。”
“太宰治你也很大膽呢，將「書頁」放在這種地方……若不是親耳聽說，還真是難以置信。不過，這也的確是最方便有效的策略。”
“多謝誇獎。不過，現在也隻是予凜君方便罷了。”
“太宰治，你就不想知道所謂的「圓弧真相」是什麽嗎。”星光凜拉開本應該屬於首領太宰治的座椅，他理所當然地坐在上麵，秀美的雙腿交疊出好看的姿態。
黑發青年欣賞著眼前的畫麵，輕挑唇角，“我以為，接下來會是「懲罰」時間？既然凜君這麽好心，我當然要洗耳恭聽。”
勾魂奪魄的美人雙手交握住支撐在首領辦公桌上，稠麗容顏上的神情無比從容。
充盈的神力格外使人安心，不是嗎？
果然，
一旦脫離開那個垃圾遊戲，就會變得異常自信飄逸起來。
可以無所顧忌，任性自在，不必去想那麽多。
平心而論，之前每天步步為營地解謎推測真的很累，一個大招下去讓那些人都閉嘴收斂它不香麽？
為什麽要把自己搞得這麽累？
星光凜比起腦力派其實更崇尚武鬥派。
說到底，如果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那麽過於惹人覬覦的外貌便會成為沉重負累。
是罪惡。
也是懷璧其罪。
他輕抬眼皮，好整以暇道：“別急。「懲罰遊戲」是正餐，現在呢，是甜點時間。”
星光凜直覺這件事對於他和太宰治都很關鍵，他隱隱感覺到什麽，卻也不敢確定。
一切還要以「書頁」作為驗證手段。
首領太宰治似乎並不介意眼前的美人獨斷專行地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他從善如流地倚靠在方便欣賞對方絕佳姿態的沙發上，悠悠開口道：“我的確也很好奇。如果真的像凜君所說的那樣……我被下了「禁製」，那麽將「書頁」交給凜君書寫上述疑問，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神明大人」的優先級可是最高的呢。”
星光凜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這是早在之前遊戲世界裏就探聽到的事實——
太宰治早已窺探到他的神祇身份。
他承認，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類，可以稱得上多智而近妖。
“那就試試。”
星光凜把神力凝結成光環束縛住太宰治的手腕，“稍微忍耐下，我這個人做正經事的時候，不太喜歡被打擾。”
然後他從空間戒指裏抽出「書頁」，首先在上麵書寫道——想要在空間戒指裏得到構成「七的三次方」的組合部分「彩虹奶嘴」。
須臾後他將手探進去，發現真的摸到了貨真價實的「彩虹奶嘴」。
沒有錯。
這的確是真真正正的許願機器「書頁」。
而且從功能上看起來.……似乎要比「聖杯」好用許多？
星光凜最後下定決心，在「書頁」上開始書寫——
「為什麽他會神格暴走？」
「為什麽他會回到過去與15歲的太宰治相遇？」
「為什麽太宰治身上會有他的命定之箭？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如果他真的回到過去的世界線，那麽為什麽隻有太宰治想起來，其他人卻並不記得？」
「或者，是否是.……他為了遵循「現在的」因果律，發起了「等價交換」法則，交換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用以刪除過去所有人對於他的全部記憶？」
根據等價交換——
想要刪除整個世界對於他的記憶，就要用神祇寶貴的一部分記憶去交換。
「那麽，那個失去的記憶，究竟是什麽。」
最後他問「書頁」——
【這些所有的事件是不是一個「因果律圓弧」。】
龐大的能量自「書頁」裏爆發，所有的真相信息鋪天蓋地的向愛神襲去，他幾乎要難以自持——
沉默彌漫在整個房間裏。
很久之後……星光凜才睜開眼眸，眼底的情緒晦澀難辨。
他再度看向太宰治的眼神褪去了以往的冷漠與冰冷，
堅冰似乎正在慢慢被融化——
他解開束縛於對方手腕上的光圈，低啞著嗓音問道：“你認識一個叫……織田作之助的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