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個女伴而已
下午六點四哥的車準時到了麗人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正驚歎於怎麽如此準時，劉翼就從副駕駛上蹦噠下來，上來就攬住我肩膀對四哥誇:“還是我哥眼光好，這個比上次的年輕水靈還漂亮！是吧小朱？”
我不自在的掙脫他的臂膀回答:“我叫小姝。”
劉翼繼續臉不紅氣不喘的誇:“小姝名字好啊，跟朱寫法差不多。有意境！”
我不想跟他說話了，這種強詞奪理果然還是有錢人信手拈來，臉皮夠厚。
我正想跟四哥問好，他就拉上車窗看不到了。劉翼見四哥沒反應，有些泄氣的拍拍我肩膀:“上車吧，我自己坐別人的車回去。”
末了他又貼近我耳朵賤兮兮的說:“哪天我請你出台，把那件胭脂禮服穿給我看看！”
我又氣又急，但知道他的身份我反抗不起隻能目不斜視硬生生的拒絕:“我不出台，衣服也扔了！”
說完我搖搖晃晃踩著高跟鞋，丟下他獨自一人跺腳。
車上四哥標準的黑色西裝，藍色襯衫精致而內斂，西裝外套平整的放在車子後座上，伸手就能夠到。
他大約就是少年時期女孩子的夢幻白馬王子，然而我覺得他更多的是至尊寶。雖然他有七彩祥雲，但最終選擇孤獨的“取經路”。
我糾結著要不要說點什麽，緩解下氣氛，然而我找不到任何可以開口的話題。可能因為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所以都覺得無法融入對方的空氣。
“準備好了？”
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我一跳:“啊，嗯嗯，好了，我是說我學會跳舞了，不用擔心。”
四哥突然驚訝又無奈:“之前你不會跳舞？”
“你不知道？我以為你問我準備好了嗎，是問我跳舞這事呢。”
我純真又直白的回答，終於打敗四哥，他揉揉額角說:“葉子姐說你從小會跳舞，她向我推薦的你。”
我心裏默默上香，葉子姐對不起，無形之中我把你出賣了！
“那個，我也算會點，我經常跟我們那的奶奶們跳……廣場舞……”車裏一陣寂靜，我仿佛聽到了上帝審判我無期徒刑。
最後我鼓起勇氣做垂死掙紮:“我這幾天一直認真學，阿燦老師誇我跳的很好了，應付舞會完全沒問題。所以……四哥，葉子姐你能原諒她嗎？”
四哥哼一聲不說話，我不知道他突然怎麽態度大變，剛剛聽說我不會跳舞，葉子姐騙了他，四哥也沒怎麽樣隻是平和的問我問題。
好像提到阿燦他就不開心了，加上前兩天發生的種種，我大約猜出來他倆有些不合，我雖然長在農村不懂外麵一些亂七八糟的社會規則，但我還是會看人眼色，又不是傻。當即閉上嘴，心裏暗示以後在四哥麵前絕不提起阿燦。
我沉默以後四哥開始驅車趕往晚會，他手腕健壯有力，開車很平穩。都說開車穩當的男人很可靠，我心裏開始悸動，我想一見鍾情這種事真的可能會發生，何況當時他把我從胡八魔爪中救下。
晚會比我想象的要盛大，一樓是宴會廳，就餐聊天都在這，二樓是舞池，有些男人已經開始尋覓好看富貴的女孩三三兩兩跳舞。
“四哥。”
“四哥來了。”
路過的人紛紛打招呼，看起來四哥在這裏依舊是很有分量。我按照葉子姐教的挽著他健壯有型的手臂，碰到有人問我是誰隻淺笑應對，讓四哥回答，這是作為女伴的矜持。
無所事事的我開始走神，抱著他的臂膀，突然記得上一次他扒了我浴巾將我圈在床上時的樣子，胳膊很有力的攬住我的腰，那種感覺既害怕也興奮。
我的臉開始發燙，四哥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我:“你怎麽了？”
目光關切溫柔，如果我不知道婉如的存在肯定會覺得他是認真的，可是我知道他隻是在眾人麵前表演對女伴的關心。
“我沒事，四哥，我可以吃點東西嗎？我餓了，一天沒吃飯了。”我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羞愧的恨不得鑽到牆縫裏，我努力的盯著光滑的地板，仔細尋找裂隙。
“找什麽呢？”
“牆縫！”我條件反射的回答。
“哈？”麵前是劉翼放大的臉，他直起身問溢出笑容的四哥:“發生什麽好玩的事了？”
“很可愛。”四哥回答。
我的臉轟的一下子全紅了！四哥這，這是在誇我嗎？
“四哥？”
正當我開心的時候，一道女音從旁插入，四哥兩個字被叫的甜到發膩。
“嗯。”四哥無視被對方美女攬住的胳膊，指著我說:“她餓了，帶她去吃點東西。”
女孩聽到四哥的話立刻問:“她是誰？”
反應很激烈，應該是喜歡四哥吧，不然不會這麽介意我的存在，轉而又開始擔憂，四哥把我交給這姑娘好嗎？
“一個女伴而已。”簡短的回答，很符合四哥的作風，我的心卻狠狠抽了一下！
“好啊，我帶她去，我爺爺找四哥呢，喏，你先去頂樓，我待會去找你。”不等四哥回答，她就扯著我胳膊走了，尖尖的指甲扣著我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那個，我自己走就行。”我忍著疼，好像自從碰到四哥，我總能接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敵意，女人真的好可怕。
“你做什麽工作？”這個女人整理著手指甲，慢慢清理出裏麵我的血跡，真摳出血了啊。
我低頭用盤子取過一塊栗子糕吃，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我說我是麗人行的小姐，會被這種大小姐嘲笑的吧。
自尊心又開始作祟，我一口一口的吃著糕點，想堵住剛剛四哥一句話引起的心痛。
“怎麽？不知道別人問話要禮貌的回答嗎？”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大，很會打扮，本來就清純可愛穿的衣服也很清新脫俗，她就是葉子姐說的那種會利用自己長處的人。
“不是，我……”我張張口，還是回答不出來小姐兩個字。
“哼，算了吧，不說拉倒，四哥讓我帶你吃好吃的當然要你好好吃。喏，我也餓了，幫我切塊蛋糕吧。”她遞給我一把刀子，鋒利的刀鋒麵對著我。這種遞刀的方式不僅不對也看出了她對我的敵意。
我歎口氣，四哥桃花多的真的是很爛，小心翼翼的避開刀鋒接過刀子，發現她並沒有難為我，於是放下戒備，看來是我想多了。
哪知我剛一刀切下去，身後一個助力把我推到，我整個人撲倒在三層大蛋糕上，狼狽不堪。
奶油糊住了我的眼睛，我隻能聽到周圍女人的驚叫聲，還有那個女人虛偽的呼救:“天呐，快去找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