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據理力爭
“韜哥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祖母去世時你不在床前!你是想逃避罪行是吧!”黃馨原本笑得燦爛的臉此刻有些猙獰,帶著怒氣的話連珠帶炮的從嘴裏說出,不帶絲毫的停頓,語速極快,快得連一旁的已經警惕著的黃逸都沒攔住。
黃逸整張臉瞬間黑了,一巴掌狠狠的往黃馨臉上扇去,嗬斥道:“誰教你這麽說話的!大哥雖然毒害了祖母,但他依舊是大哥!誰準你說話這麽放肆的!”
黃逸這話說得漂亮,反將了黃徵濤一軍。
黃馨整個人都懵了,愣了愣,哭道:“哥你打我幹嘛!明明是韜哥哥的錯!”
“閉嘴!”黃浦恨鐵不成鋼。
空氣越發的凝重。黃徵濤早料到會如此,轉頭與黃逸遙遙對視。抿嘴,微笑,點頭,兩者動作幾乎同步。
無聲宣戰。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此番一看,便知這丞相府的主子啊,不和。
王大人看看黃徵濤,又看看黃浦,再看看坐在兩旁一派悠閑的吳王和四皇子,剛擦掉的冷汗再度冒了出來。
“喲!什麽時候公堂未經傳召的人也能隨意說話了?什麽時候改的規矩?”
聲音自公堂外的人群中傳來,高調張揚。
不少的人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是誰後,不少人神色激動,連聲朝說話的人道謝。人群紛紛散開,給說這話的人讓出了一條路。
“你來晚了。”吳毅帆淡淡道。
“有些事要處理,況且,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聲音越來越近戴著帷帽的男子穿過人群,來到人群前站定,鮮豔的大紅衣裳分外奪目。
李峰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來人,然後站起,拱手作揖,道:“桃花公子,久仰。”
陳頭偏了偏,看向李峰,笑道:“確實挺久的,昨日才見過。”
“噗!”
人群中,不知誰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連忙咽回喉嚨。
“你還是起來吧,這樣子裝給誰看?”把李峰噎住後,陳繞著跪在地上的黃徵濤轉了個圈,突然對著黃徵濤冷聲說道。
什麽!
全場嘩然。
幾乎所有人在心中打了個激靈。難道真是丞相大人的嫡子殺了親祖母?
王大人頓時挺直了背,有些緊張,又有些欣喜。
難道桃花公子是站丞相府那邊的?那吳王站丞相嫡子那邊是怎麽回事?
“往自己身上加些莫須有的罪名,很好玩嗎?”陳見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又輕笑一聲,蹲下來,直視著黃徵濤,質問黃徵濤。
也不等黃徵濤說什麽,陳站起,轉身,來到吳毅帆旁邊的空椅子旁,伸手摸著椅子的扶手,悠哉悠哉道:“怎麽,王大人,是該讓人念狀詞了吧?”
“桃花公子,您未免太過越矩了吧?”黃浦有些不滿,出聲暗斥。
“怎麽?商人低俗,不懂規矩,很正常吧?”陳也不怒,反問道。
“本相並不覺得桃花公子甘於與那些低賤的商人為伍。”黃浦冷笑。
“王大人。”李峰不悅,半眯了眯眼,低頭把玩著自己的玉扳指,低沉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
“是,是。”
“啪!”
“肅靜!念狀詞!”
已經被當前情況整懵的王大人頓時醒悟過來,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說道。
待狀詞念完,王大人高聲質問:“人證物證具在。黃徵濤!你還有何話要說?”
“我不是說過了嗎,祖母被害時,我並不在現場。況且……”黃徵濤聲音微微提高,“我很好奇,為什麽楊柳在外廳就可以看到祖母被害了?我當時可是靠近了祖母才發現祖母身亡的。”
“唉……”黃徵濤長歎一聲,而後視線冷若毒蛇,直直盯著站在黃浦身後的楊柳,“楊柳你的眼睛,可真是好啊……”
身後百姓的議論聲因黃徵濤的話又突然大聲起來。
丞相府和大將軍府雙方的人臉色都很是難看。
“我……我……”楊柳不安的絞著袖子,想反駁,卻想不到該如何去說。
“王大人,看來有必要讓這個人證上前,好好作證了。”李峰輕呡一口茶水,提醒道。
不用您說,我知道的……
王大人很想這麽和四皇子說,但是他知道他這麽一說,這頂烏紗帽,也就不會再戴在他頭上了,所以他隻好順著李峰的話高聲道:“帶證人楊柳。”
楊柳畏畏縮縮地被衙差帶到堂前跪下。
“堂下何人?”王大人循例問道。
“回大人,賤婢是丞相府黃老太君的貼身婢女。”楊柳唯唯諾諾地道。
“將昨日下午黃氏被害一案中你所目睹的如實招來。”王大人說話前不自覺的瞅了瞅李峰,見李峰正低頭百無聊賴般的把玩著玉扳指,心又緊了緊。
“做假證的後果,本王想,你一個奴婢,應該很清楚才是。”吳毅帆在旁邊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
直接唬得楊柳打了個冷顫。
“回大人,賤婢……賤婢其實並沒有看到大少爺毒害老太君的,”被吳毅帆一嚇,楊柳便怕了,拚命的磕頭,“賤婢隻是見大少爺當時的表情很不正常,老太君躺在那兒又一動不動,而且大少爺手碰了老太君的手老太君都沒有反應,所以情急之下就認為是大少爺殺了老太君的。”
楊柳很清楚做假證的後果,她有個姐妹就因為給一個犯錯的奴婢做假證而被人活活打死。
她不敢,真的不敢。
不過,隱瞞,不算作假吧?
“就憑這個你就認為我殺了祖母?”黃徵濤在一旁,滿臉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而後漸漸露出一副慘淡的笑容,惘然若失道,“祖母對我有恩,我再不孝也不會做出這等事……”
那表情,十足十的悵然,看得吳毅帆心中發笑。打蛇隨棍上,黃徵濤這家夥倒是演得挺足的。
“可是,可是那天下午除了綠鬆堂的奴才,就隻有大少爺去過老太君那兒……”楊柳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大人,賤婢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請大人相信賤婢!”
“既然如此……”王大人急著想讓楊柳退下,然而話還沒出口,去掉被人打斷了。
“是嗎?可桃某這裏,可是有一份實打實的證據可以證明丞相嫡子在黃老太君死時並不在綠鬆堂,”陳揚了揚手中的紙張,“而在交出這個證據前,王大人,桃某有個問題想問問王大人。”
“桃花公子,請說。”王大人賠笑道。
陳放下手中的紙張,嚴肅道:“昨日桃某受丞相大人的委托,前去看黃老太君的傷,當時衙門的大夫也在,不過……為什麽桃某沒有看到衙門的仵作呢?”
“檢查屍體的事,並不是大夫的事吧?王大人,死者是當朝丞相之母,牽涉到丞相府和大將軍府,如此重要的一個案子,你卻處理得很草率啊。”
言下之意:你這頂烏紗帽,戴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