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吳王闖殿
“朕隻是隨便問問，黃愛卿不必緊張。”鑫華皇帝手碰了碰茶杯，像是想喝茶，卻又把手收了回來，三言兩語就把先前那個危險的問題一筆帶過，也不知有沒有把黃徵濤的解釋聽進去。
有人說天子之心難測，不過，前世跟了鑫華皇帝不短時間的黃徵濤，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出分毫。例如現在，當黃徵濤看到鑫華皇帝的動作時，他就知道，鑫華皇帝起碼把他的解釋聽進去了。
至於鑫華皇帝信不信，這點，要看他之後如何對答了。
“朕聽聞，丞相家裏出了事情，與人命相關，而其中更是牽扯到西越。不知，可有此事？”鑫華皇帝避開了先前的問題。
“回皇上，確有此事。”黃徵濤回道。
“說來聽聽。”
黃徵濤聽到鑫華皇帝這話，遲疑了一下。
不是說鑫華皇帝是來查案的嗎？怎麽，像是在聽故事一樣？完全沒有半分要查案的樣子。難不成……
黃徵濤心裏明曉了幾分，看向鑫華皇帝的眼神多了幾分陰冷的笑意。
看來，此次，他就算弄不死黃浦，黃浦也不會有活路了。
畢竟俗話說得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知皇上想聽臣從何時說起？”
“從你覺得該先說的地方說起。”皇帝給出的答案，很模糊。
這就要看黃徵濤要如何把握了。
“臣遵旨。”黃徵濤跪地行了個大禮，開始娓娓道來。
“臣十歲那年，丞相夫人，既臣的生母，病逝。昨日在公堂，臣的生父，既丞相大人，他承認自己與妾氏共謀，毒殺丞相夫人。”
“前日，臣的祖母也遭人毒害。桃花公子驗出臣祖母所中之毒與臣的生母所中之毒是同一種毒。而這種毒，出自西域。”
“同時，吳王查出丞相府的三姨娘瑾公，其實是西域毒門的左護法，名為瑾容。臣因此，割血還父，當眾與丞相斷絕了父子關係。”
“然而，並不止這些。臣也是今日才知，丞相府的二少爺被人擄走了，大姨娘今早不知所蹤，而三小姐卻是淪落到花樓，待被送回家中時，手腳殘廢，還成了啞巴。”
最後一段話，是黃徵濤故意加的。黃徵濤料到黃浦也不會知道這些，所以，他很好心地告訴給黃浦。
“你說什麽！”不出黃徵濤所料，原本安靜跪著、沉默不語的黃浦手腳並用地爬到黃徵濤身前，揪著黃徵濤的衣領尖聲嗬問。
“丞相大人，這些事，或許你不知道，畢竟這些事，都是昨晚發生的。而我，不幸因此背上了災星的名頭。外麵流傳的，可都是因為我與丞相大人斷絕關係導致黃府受災。”
“怎樣，我背上災星的名頭，可合你意？”
最後一句，黃徵濤是湊到黃浦耳邊小聲說的，帶著嘲笑。
這也多虧了黃浦剛剛揪著他衣領，兩個人湊得近，黃浦擋了鑫華皇帝的視線。黃徵濤是算好鑫華皇帝看不到他嘴上的動作，才會在最後小聲的諷刺黃浦。
“你個災星！”黃浦一臉驚恐，甩開黃徵濤衣領，推開了黃徵濤，自己用腳拚命蹭著地，一退再退。
而那一推，直把黃徵濤推得踉蹌了一下。
“放肆！”鑫華皇帝眼一橫，冷冷對著黃浦嗬道。
“皇上！黃徵濤真的是災星！是禍國之子！臣的家人都是他害的！皇上！他一與丞相府反目，臣的家人就相繼出事！他在府上克死了臣的夫人！他在家廟守孝期間丞相府一切安好！他一回來府上就亂成一團！甚至臣的母親也被他克死了！”
“皇上！黃徵濤真的是災星！”
黃浦聽到鑫華皇帝的話，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停磕頭哭訴。
可以說是，慌不擇路了。
黃徵濤仔細聽著黃浦的話，眼中神色莫名。
待黃浦哭訴完，黃徵濤才朝鑫華皇帝拱手道：“皇上，臣有話想問黃丞相。”
“問。”皇帝好像毫不在意，直接準了。
“謝皇上，”黃徵濤麵無表情的謝過鑫華皇帝後，看向黃浦，目光如炬，“丞相大人，你方才說我克死生母和黃老太君，但昨日你卻是在公堂承認自己與妾氏合謀毒殺我的生母，也被查出你們毒殺黃老太君，為何這兩件事都怪在我的頭上？”
“就是你！全都是因為你！就是你這個災星！”黃浦被黃徵濤一問，逼至癲狂。
按理來說，黃浦不應該這麽快就崩潰。但這幾年黃府的衰落已經讓他身心疲憊，而就在黃府衰落時，他最厭惡的人，黃徵濤，卻是一步步強大，以至於到後頭，黃府的榮譽幾乎都是拜黃徵濤所賜。
劇烈的反差，讓黃浦打心底裏就無法接受。昨日所生之事，又給了黃浦沉重的打擊，而昨夜困於監獄，徹夜無眠，身心已經疲憊到一個極點。
這種狀態下，又聞家中噩耗，怎可能不崩潰？這種狀態下，看到自己厭惡的人安然無恙的在他身旁，怎可能不癲狂？
“黃丞相，你慌什麽，”黃徵濤輕輕一笑，不緊不慢地說著，重新跪直，“可是我說對什麽了？”
“吳王，吳王您不能進去啊！”就在此時，殿外響起公公驚慌的聲音。
黃徵濤眼角輕挑。
吳毅帆怎麽過來了？
鑫華皇帝眼睛閃了閃，下意識地挺了挺背，看向門口。
就連一直安靜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皇太後也站了起來，看向門口。
“滾。”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的是門被用力推開發出的聲音。
黃徵濤斜眼看了眼樸懺冽。
樸懺冽連忙小小地搖頭。
他一直跟在黃徵濤旁邊，吳毅帆可不是他通知過來的。
“濤。”吳毅帆一進來，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黃徵濤，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抓著黃徵濤的想要把黃徵濤拉起來。
黃徵濤反手扯住吳毅帆的袖子，輕輕搖了搖。
吳毅帆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淩厲的視線直接掃向皇座的方向，冷冷地看著鑫華皇帝。待看到坐在鑫華皇帝旁邊的皇太後時，吳毅帆冰冷的視線收斂了幾分。
鬆開抓著黃徵濤手臂的手，吳毅帆隨意地拱手道：“皇上，皇太後。”
而此時，皇太後已經恢複了常態，坐了下來。
“黃丞相？”當吳毅帆收回視線，重新看回黃徵濤時，這才不冷不熱地對跪在黃徵濤前麵的黃浦說了句。
黃浦連忙轉過身來，俯身跪拜道：“拜見吳王。”
吳毅帆沒有任何回應。黃浦頓時多了幾分尷尬。
“你怎麽來了。”黃徵濤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擺，傳音入密給吳毅帆。
“軾坃說的。”吳毅帆回道。他回到吳王府時不見黃徵濤身影，那個時間黃徵濤理應在吳王府的，他一問吳軾坃才知黃徵濤被鑫華皇帝傳喚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