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抄家黃府
“照你這麽說，你就不應該出生。”一直沒說話的吳毅帆此時淡漠地說了一句。
昔嬤嬤愣住了。
她不明白，這又為何扯到她身上了。明明是小姐的錯。
“你還沒醒悟嗎？”吳毅帆走到黃徵濤旁邊，手按著桌子，冷冷地看著昔嬤嬤。
昔嬤嬤被看得後背一陣發寒。
黃徵濤現在的視線最多隻能說是失望和悲憤。可吳毅帆的視線，是帶著血腥味兒的。
吳毅帆冰冷的視線隻停留在昔嬤嬤身上片刻，視線離開時最後一記淩厲的眼神，使得昔嬤嬤嚇得忍不住渾身一顫。
那一刻，昔嬤嬤好像看到了一匹張開血盆大口的雄獅。
那一刻，昔嬤嬤好像看到了一柄沾滿血汙的利劍。
那讓人打心底裏畏懼的寒芒。
“沒有你，就不會有你與老李的戀情，也就不會有老李進黃府一事，更不會有黃浦要挾你毒殺徐瑩意圖謀害濤等等事情。”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你不去死，你拿什麽為這些事情贖罪？”
“你敢把所有事情都賴在一直對你很好的主子身上，你心根本就是黑的。你拿什麽贖罪？就連你那條賤命都抵不上主子昔日恩情的分毫。”
吳毅帆的冷嘲，成了讓昔嬤嬤崩潰的最後一個推手。
昔嬤嬤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木已成舟，好自為之。”吳毅帆不願再多說，帶著一言不發的黃徵濤出了屋子。
“本王離京前，若無消息，本王不會善罷甘休。”
屋中，隻剩下昔嬤嬤一人，低啞的哭聲縈繞在屋中。
那是死亡前最後的悲鳴。
桌上，吳毅帆手按過的地方，一個白色的小紙包靜靜地躺著。
那是亡靈的入口。
離開院子後，吳毅帆和黃徵濤又去了徐老夫人那兒，得知剛剛丞相府被人抄家。徐老夫人除了念了句“阿彌陀佛”外，就再無其他感受。
原本抄家，大將軍府作為親家也會受到牽連，但大將軍府又是和黃徵濤一樣是受害者，因此抄家壓根兒和大將軍府沒有關係。
對於丞相府被抄家一事，大將軍府上下連聲稱快。
黃徵濤沒去圍觀黃府被抄家的過程。他的東西全在涅槃閣，今早鑫華皇帝就已經說明全與他無關，官兵們是知道哪個院子是他的，斷然不敢去動涅槃閣。
等官兵們忙活完了，他再回去把他的東西搬走也不遲。
隻是不知道梧葉從黃府逃出來沒有。
說完黃府的事，吳毅帆和黃徵濤又陪徐老夫人坐了會兒，才離開大將軍府，啟程回吳王府。
才回到吳王府，黃徵濤就看見了邊柏弦和樸懺冽還有梧葉三人。得知原來是梧葉見有官兵將黃府圍了起來，心知情況不對，偷偷翻牆出了黃府，去吳王府找黃徵濤。
吳王府的門衛認識黃徵濤，但不認識梧葉，就算梧葉報上黃徵濤和桃花公子的名號，門衛依舊不讓進。僵持了好一會兒，聞訊趕來的樸懺冽了解了情況，才想起找邊柏弦過來認人。
畢竟梧葉說自己是黃徵濤那邊的人，而邊柏弦在黃徵濤身邊是說的上話的，要是邊柏弦不認得這個梧葉，那這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所以拖到方才，梧葉才進了吳王府的大門。
交代好懺冽去安排梧葉近兩日的食宿，吳毅帆和黃徵濤就去了書房。
“你留下了毒藥。”才進書房，黃徵濤就直截了當地說道。
“恩，”吳毅帆坦然應下了，而後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說道，“其實你奶娘人不算壞。”
黃徵濤苦笑一下，有些無奈地說：“我知道。可是於我而言，我無法原諒她。被毒害的是我的娘，是我的親人，我怎能原諒下毒的人。”
“隻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是昔嬤嬤下的毒。我一直以為是黃浦等黃府人中的其中一個。現實真的好殘酷。”
黃徵濤想，如若今世他沒有把昔嬤嬤送回大將軍府，而是把昔嬤嬤帶去家廟，是不是就可以在那時，就發現昔嬤嬤給娘親還有他下藥的事了？
“你怎麽會猜到你奶娘會向你下藥？還有，你說的那個故事，後半段是怎麽來的？那些根本沒發生。”吳毅帆坐到書桌前，取了本兵書看了看，突然想起這事，便假裝很隨意地問道。
黃徵濤正站在原地發愣，想著前世的事情，被吳毅帆這麽一問，才回過神來，隨口答道：“我亂說的。不把昔嬤嬤的罪名說得重些，昔嬤嬤怎麽可能容易就亂了方寸，立刻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其實吳毅帆和黃徵濤都很明白，昔嬤嬤承不承認都沒什麽關係的。從吳毅帆昨晚把記下昔嬤嬤所作所為的那張紙給黃徵濤開始，就注定了昔嬤嬤的結局。
“別想這些了，你還有要忙的吧？”黃徵濤應付完吳毅帆的問題，偶然瞅到書桌上高高堆起的本子，便指著那像小山一樣堆著的本子扯開話題，“你忙你的，我去看看鹿邯恢複得怎樣了。”
“好。”吳毅帆放下兵書，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記得收拾一下行裝，等皇上的出兵聖旨下來，我們立刻就走。”
吳毅帆的動作黃徵濤看在眼裏，心裏有一個計劃漸漸成型，而嘴上則是應道：“恩，好的。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休息，醒來再看也不遲。你昨晚可沒好好睡覺的。”
吳毅帆心中一暖，笑著溫和道：“我知道了。”
得到吳毅帆的答複，黃徵濤便出了書房，順帶細心地把書房的門關上。
後來，黃徵濤確實是去看了鹿邯。鹿邯恢複得不錯，對吳軾坃生的氣貌似也消了。
想來也是，吳軾坃照顧了鹿邯整整一天，鹿邯這一天見得最多的除了邊柏弦就是吳軾坃，鹿邯生再大的氣也會在吳軾坃那沒完沒了、得不到原諒誓不罷休的道歉中被磨得一幹二淨。
況且鹿邯本來就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
總的來說，兩人相處的還不錯。
看望完鹿邯，黃徵濤就去了趟藥房，抱著不少藥材進了廚房，嚇了廚房裏的廚子們一跳。
黃徵濤放下手中的藥材，邊卷起衣袖邊說道：“你們做你們的，不用管我。不用備我和吳王今晚的晚膳了。”
樸懺冽吳軾坃等人聽聞黃徵濤在廚房做飯，個個都跑來圍觀，而後被黃徵濤暴力地擰出廚房順帶半恐嚇半提醒地警告他們不要告訴吳毅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黃徵濤捧著食盒出了廚房，身後遠遠吊著幾個八卦的跟屁蟲。
樸懺冽、吳軾坃和邊柏弦這三個本就閑不下來的人跟過來就算了，就連還病著的鹿邯和平時都不太愛理人的金宗仁都趕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