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我要如何你才愛我
莫邪忽然來到了汾城,隻為助竇信一臂之力,免得遠在燁城的離殤擔憂。汾城發生兩起大案子,竇信被弄得有些焦頭爛額,關鍵時刻南心又失蹤了,實在是火上澆油!南心的失蹤很可能與在逃的巡撫有關係,隻是目前還沒有證據,莫邪覺得南心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若果南心真的被巡撫的人,或者說是被月氏的人所抓,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莫邪雖然也擔心南心,但是竇信說得有道理,現在急也沒有用。這裏比不上燁城,無法調動太多的人馬去尋找南心,而且汾城連續發生兩起大案,再鬧出人口失蹤的事情,百姓們會產生恐慌,今日衙門口的鬧劇就會再次發生,可不是每次都有人替竇信擋菜刀。
“莫邪,我需要你幫個忙。”
竇信微微揚起嘴角,對莫邪勾了勾手,莫邪看了看四周,自覺俯首帖耳。天色漸漸晚了,南心終究沒有回到府衙,竇信和莫邪都越來越擔憂,但是現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竇信已經讓南笙帶著幾名衙役出去了,雖然大街小巷都已經找過,但是不能放棄尋找希望。
天黑之後,南笙帶著人回來了,仍舊一無所獲。
竇信讓南笙不要著急,南心聰慧,即便是落入賊人之手,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南笙默默點點頭,無奈的歎口氣,他應該看好南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難辭其咎。莫邪認為,巡撫在外躲藏了才不過一日,汾城就連續發生兩起大案,對方是擺明了在向竇信挑釁!
“若是挑釁,那他們要失望了,沒有人會比阿信更沉得住氣。”
南笙淡然一笑,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竇信,莫邪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他可不想被莫名地塞一嘴狗糧。這份狗糧他可以默認,但若換了離殤,恐怕早已將竇信扛起走了。南笙給竇信夾菜,莫邪趕緊吃完跑路了,再待下去他嘴裏的狗糧就要滿了!
竇信交代南笙,晚上睡覺的時候別睡太沉,巡撫還沒有抓到,府衙這裏隨時都有危險!南笙目光灼灼的看著竇信,他喜歡看著竇信一本正經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愛,忍不住想吻。竇信發現南笙炙熱的目光,不自覺又紅了臉,忽然都不知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阿信,我們能不能不分開了?”
南笙忽然伸手將竇信攬入懷中,在他的耳邊低語,趁機偷偷咬了他的耳垂。竇信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隻能選擇沉默。他隻是暫時離開燁城,隻要琉國滅亡的原因查出來,告慰了南恪的在天之靈,他就會回到燁城,回到離殤的身邊,繼續做離殤的小寵臣。
晚飯過後,竇信與南笙走在府衙的林蔭小路上,南笙偷偷牽起了竇信的手,反正天色黑,也沒人看見。竇信倒也沒有撒開手,兩人就這樣一步步往前走,聽著秋風搖動樹葉和花草,聽著鳥兒偶爾的幾聲鳴叫,感受不知名的夜來香,南笙覺得這樣很美好,很幸福。
竇信回想起之前,離殤也喜歡這樣牽著他散步,偶爾偷吻他的臉,與他玩笑。
離開燁城這麽些天,對離殤的思念也愈發濃烈,竇信恨不得自己安了翅膀,飛到離殤的懷裏去,輕聲喚著離哥哥。南笙發現竇信走神,以為他在苦惱兩件大案,便安靜的不打擾他。竇信回過神之後,意識到自己晾了南笙有些久,不好意思的找話題聊,打破尷尬。
“阿信,你可記得過幾天是什麽日子?”
“當然記得,是南笙哥哥的生辰。”
竇信微微揚起嘴角,南笙還以為竇信已經不記得他的生辰,阿信的心裏果然有他的位置!南笙開心地抱緊了竇信,笑得像個孩子,他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竇信遲疑地伸手擁住了南笙,他的懷抱有淡淡的溫暖,想秋季的暖陽。竇信微微垂眸,可是,他還是深愛離哥哥。
周圍的氣溫在逐漸下降,南笙脫了外袍將竇信裹在懷裏,趁機吻了他的臉頰。竇信害羞地低著頭匆匆離開了,剛好他也困了,想睡覺了。南笙看著竇信離開的背影,他會用盡所有手段將竇信留在身邊,即便是為了他墮入地獄,屠盡天下人,他都不會眨下眼睛!
竇信回到房中之後,一眼便看見莫邪正在他的房裏喝茶,他們的計劃馬上就要實行了。竇信在圓桌邊坐下,莫邪伸手給竇信倒了杯熱茶,今晚就要來個甕中捉鱉!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淡笑,什麽百姓們的供詞,全都是竇信編造的謊言,就等著敵人上鉤!
竇信隻在屋內點了一盞燈,莫邪躲在了陰影區,以免被外麵的人看出裏麵不止一個人。月色正濃,竇信假作有些乏了,吹了燈上床歇息,莫邪則躲在了暗處,等著獵物送上門來。四周恢複靜謐,隻有偶來的幾聲鳥鳴,竇信沒敢合眼,今晚非常關鍵,成敗在此一舉!
當時答應百姓們,以三日為限,竇信承認他的確衝動了,自己挖的坑就得自己填,隻要今晚魚上鉤,就能安然無恙,否則他就得乖乖離開汾城了。竇信最擔心的還是百姓們,離開汾城對他來說沒什麽,隻是他走了,災禍就會再次降臨汾城,受苦的還是百姓!
“吱呀——”
房間的門緩緩被推開,竇信緊張得屏住呼吸,生怕因為自己的異動,驚擾到要上鉤的魚。莫邪在暗處緊盯著門口,偷偷進入屋子的人中等身材,像是府衙之人。竇信仍舊默不作聲,有莫邪盯著,他不擔心自己會有危險。那人越靠越近了,莫邪準備將其一舉拿下!
來人的腳步近了,伸手在竇信的枕頭下摸來摸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暗處的莫邪趁機飛身而出,那人一閃身,就要往門外跑去。莫邪的身手豈能讓此等小賊逃跑?怎麽說他也是越國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這等小毛賊都抓不住,那他真的可以辭官了!來人最終被拿下,竇信起身來到燭台邊,將燈籠罩上,莫邪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師爺,怎麽是你啊?”
在竇信房中偷偷摸摸的人,正是府衙的師爺,麵對莫邪的疑問,師爺選擇了沉默。隻是他很好奇,竇信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他,他明明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竇信慢步來到師爺的麵前,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的確偽裝得非常好,如他所說,確實幾乎找不到破綻。
“說吧,巡撫給了你什麽好處?”
“大人把在下看成什麽人了!”
“就憑你今晚來這裏偷偷摸摸,就不是什麽好人!”
莫邪狠狠一掌拍在師爺的後腦勺上,他深夜潛入竇信的房中,就是為了“百姓的供詞”。竇信與師爺相處這麽些日子,也看出師爺與巡撫等人有區別,他定是落下了什麽把柄在巡撫那裏。竇信會選擇這種方式讓他現身,就沒有想過要將他的臥底身份公之於眾。
竇信低聲告訴師爺,如果他願意坦誠,之前那些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師爺苦笑著搖搖頭,僅憑竇信的能力根本無法和巡撫,甚至是和月氏抗衡。即便他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能如何?竇信見師爺不合作倒也不惱怒,而是給師爺重新介紹莫邪。莫邪是離殤的近衛,也是離殤最信任的人,離氏大部分的人都願聽從莫邪的調遣。
難道這樣,還不能與巡撫,與月氏抗衡麽?
師爺黯淡的目光忽然變得明亮,就好像漂浮在海中的遇難者,發現了一根浮木。竇信對莫邪使了使眼色,莫邪會意地走出了屋子,守在門口,確保兩人的對話沒人聽見。竇信親自給師爺搬了張凳子,今晚他已經做好通宵的打算了,隻要師爺肯說,他就一字不落的聽!
“右相大人,草民先給您磕個頭!”
“別,等汾城恢複往日的祥和,你再給我磕也不遲。”
竇信扶起了正要跪下的師爺,他可受不起這麽大的禮,作為越國的官員,他隻是盡職。師爺重新坐到凳子上,雙拳漸漸緊握,他當師爺的那一天起,就受到巡撫的威脅。巡撫那些惡行他都看在眼裏。隻是,他沒有資格說一句反對,否則他的家人就會性命難保!
師爺重重歎口氣,眼眶微微泛紅,如果他的委曲求全,能夠換來家人的平安,良心這種東西他可以不要。等百年之後,他到那閻羅殿上,所有的罪責他一力承擔,與他的家人無關!竇信發現,師爺這般能屈能伸的性子,倒真是條漢子!他很佩服,也很為師爺不平。
“家為小,國為大,有國有家,國破家亡,師爺顧得小家,乃人之常情,隻是……”
“大人,在下乃一介布衣百姓,沒有宏圖大誌,隻能保小家,還望大人成全!”
竇信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師爺的肩膀,與巡撫和月氏作對,就是棄自己的家人性命於不顧,短時間要讓師爺在汾城與家人之間做抉擇,的確難為他了,不是所有人都大愛無疆。竇信讓師爺回去休息,他不會再強人所難,大不了他暫時離開汾城便是,但他不會放棄!
莫邪回到了房中,無奈的詢問竇信,師爺不合作,難道真的要離開汾城麽?竇信長歎,他也隻能做到這裏了,畢竟與百姓們有言在先,三日之內沒有抓到巡撫,他就要遵守諾言,否則堂堂的右相,言而無信,以後還怎麽在越國混,總不能賴著不走等別人來趕?
莫邪不理解,竇信乖乖待在離殤身邊做小寵臣多好,幹嘛非要來管這些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