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放學之後
放學了，教室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凡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趕去辦公室了。他可沒忘記從今天起他每天下午放學之後都要去王老師的辦公室裏補課，這是第一天他千萬不能遲到，一定要爭取在王老師麵前留個好印象。
背起書包李凡就準備離開了。可是當李凡路過小瑜的身邊時李凡才想起自己放學以後應該是和小瑜一起走的，可現在自己要補課了，還不知道要補到多晚呢，總不能讓小瑜就這麽一直等著吧，怪心疼的。李凡停在了小瑜的麵前，很溫柔的說：“寶貝，從今天起我們就不一塊回去了，好嗎？”
“啊…不要嘛，我可以在這裏等你的，沒事的，你去補課吧。多久我都可以等的。”小瑜帶著一點點撒嬌的韻味說，她是真的很希望能和李凡一起回家，等多久都沒關係的。
這就是愛的力量啊……
“可是我會心疼啊！”李凡帶著濃濃的愛意看著小瑜。他是真的舍不得，可是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一點點私人空間。
要是小瑜一直待在自己身邊，那有些事情他想做也做不了啊！
要知道一段天長地久的愛情並不是朝夕相處就能得到永遠的。
“可是…”嘟著嘴，小瑜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啊。
“乖了…”李凡輕輕的拍了拍小瑜的腦袋，“等下我回家就給你打電話好不好。”李凡知道小瑜就是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的。
“那我走了！”說完李凡就趕緊離開教室了。生怕再有什麽變故。
“哼！這家夥明擺著就是好色嘛！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看著李凡極速消失的背影，小瑜醋性大發。
可是，新歡是誰？王老師？往教室裏環顧了一下，幸好沒多少人，就倆個值日生在。小瑜吐了吐舌頭，一副很可愛的摸樣。打死她都不相信李凡會喜歡上王老師。
這麽肯定？對！就是這麽肯定！
教室裏塵土飛揚的，小瑜也趕緊收拾收拾了東西離開了。
而在那倆個值日生中有一個就是坐在李凡前麵的趙文斌。
流光飛舞中，雨欣看著李凡那漸漸消逝的背影的方向，與那流動的人群相湧的方向相反。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碰了下自己心髒跳動的位子。那裏已荒涼。
閉著眼睛去看這個世界，你會看見誰會是誰的誰？落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就猶如一粒沙礫，淡淡的存在著，默默的呼吸著。
雨欣站在操場的正中央，陽光直接射在她的身上，一陣燥熱湧上心頭她卻一臉平靜。環顧四周之後，她無力的說：“為什麽就連初夏傍晚的陽光也這麽燙人。”說完她低著頭在這片天空下踽踽獨行著。
而走在雨欣身後的李敏，他一直都認為踽踽獨行是一種寂寞的美。
於是乎倆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在林蔭道上。可是除了沉默外就隻剩下空白。
直到走到公交站牌處，倆個人才都停了下來。李敏倚靠著站牌看著一直都低著腦袋悶悶不樂的雨欣，麵無表情，平心靜氣的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說完李敏抬起頭看著天空，眼神變得空洞起來。為什麽在他的臉上失戀二字曇花一現？
同一個世界？雨欣抬起頭看了看李敏。這個整天隻會板著臉，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的家夥，他的世界怎麽可能會和我一樣？沒有共同點，沒有交集點，怎麽來的相同？
有點微微的嗔怒，雨欣衝著李敏很不客氣的說：“你是你，我是我，別混為一談！”
雨欣這麽大聲的和李敏說話，李敏一點也不憤怒，到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依舊麵無表情，平心靜氣的樣子。把頭低下來卻沒看著雨欣，隻是把目光放在遠處，淡淡的說：“不像嗎？”話裏還帶著少許的嘲諷。
遠處。漸漸聚為一點的街頭。一輛公交車正緩緩開來，車身在李敏的視野裏越變越大，直到看清楚公交車上的數字。李敏才肯定這輛車是自己等的那輛。
站直了身子，李敏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路邊把手插在口袋裏，擺出一副等車的樣子。
因為要等車李敏站在了雨欣的麵前。雨欣看著李敏的背影她突然覺得這一刻李敏好像李凡，這個背影是錯覺嗎？
真的是錯覺。因為他們都是青春期的男生。隻是那個背影的外形被青春描寫異曲同工而已。
而唯一不同的是李凡不會像李敏那樣冷冰冰的。在李敏的周圍布滿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青春時期應該是最豁達的時期，應該利用這個時期養成豁達的性格，可是為什麽他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想到這裏，雨欣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揚了揚，卻很快就消失了。慢慢的走到路邊，站到和李敏同一水平線上，雨欣轉過臉，心平氣和的看著李敏說：“至少有一點我不會像你。沒有靈魂的軀殼。”
李敏不說話。像是沒聽見一樣，隻是一直看著緩緩行駛在路上的那輛公交車。
雨欣一直仰著腦袋看著李敏，試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可是，李敏一直都是那個表情，不喜也不怒。
沒有靈魂的軀殼，難道他也不在意嗎？雖然李敏不說話，可是雨欣卻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氣息，變得更冷了。如果雨欣與李敏的距離能夠再拉短一點，短到她能夠直視著李敏的眼睛。
她就會發現李敏的眼神變得比剛才更空洞了，還多了一絲悲傷。這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像是…
倆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被凝固住了，陽光也不在那麽燙人了，暮色卻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終於，車停了，停在倆個人的麵前。李敏邁著大步，幹脆利落的走上了公交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硬幣，把硬幣投入箱子裏，硬幣與箱子撞擊發出的聲音好微弱，好安靜。
雨欣卻遲遲都沒有上車，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身子不動眼珠子卻隨著李敏的轉變而變化，一直停在在李敏的身上沒移開。
見雨欣一直都不上車，司機開始緩緩的啟動公交車，直至公交車消失在這條路上，看不見李敏了，雨欣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公交車消失的地方。
為什麽我還能感覺到李敏身上的那股寒氣還在空氣中飄蕩著？
他？失戀了嗎？
不上車，是因為那輛公交車不是她回家的路。
李敏離開之後雨欣一直往前走著，她打算就這樣走回去，反正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那個家，她也不是很想回。
可是她卻不知道，比起有些人來講她該知足了，至少在回家的路上可以平平安安的。有些人想回家都會不了。
放學之後的教學樓裏，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可是高二三班裏卻還聚著一群人。大多都是自己本班的人，四眼也在內，還有李凡第一天上課就找李凡茬的那群人。一個個的臉色都很凶惡。來著不善！
在這群人的中間還有一個人——趙文斌，坐在李凡前麵的那位同學。現在的他成了名符其實的驚弓之鳥。
他恐懼地畏縮著，把身子蜷縮在了一塊。周圍的一切讓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被吞噬掉了，迎麵是無盡的黑暗。他害怕極了，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著，還很快。那顆快速跳動的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草，趙文斌你欠我們的錢什麽時候還啊！”四眼正坐在趙文斌的課桌上，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用力的指著趙文斌埋得深深的腦袋說，“在不還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妹妹拉去賣啊！你妹那姿色不算上等，中等也起碼湊合的過去，賣一次也可以抵消掉一天的利息，你還是挺劃算的嘛！你妹一天肯多賣幾次的話，說不定你就可以把欠我們的錢給還清了。”
按下去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凹槽。
聽到四眼提及自己的妹妹，趙文斌趕緊抬起頭。他知道四眼這話絕非危言聳聽，自己要是真的不還錢的話，把四眼逼急了他真的會把自己的妹妹拉倒那些不幹淨的地方去的。到時候…
可是，那錢完全就是他們強壓在自己身上的啊！他們這是敲詐勒索。可是趙文斌卻吭都不敢吭一聲。
如果不是他們當初硬要自己和他們一起賭博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輸那麽多錢。那時候他們說了要是趙文斌不參與的話他以後的日子就有的好過了，他也反抗過，隻是反抗的結果是遭受一頓毒打。
趙文斌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反正欠條在他們手裏，上麵的簽字是趙文斌親手寫上去的，隻不過那是在威逼下寫的。
總而言之，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根本就沒輸那麽多錢。”趙文斌弱弱的說。
“什麽？”聽到趙文斌的話後四眼凶相畢露，他是不想乖乖的把錢交出來了，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好你個趙文斌，看來不得不給你嚐點苦頭了。
四眼臉色一暗，把腳提起來，輕而易舉的就架在趙文斌的頭上。因為四眼是坐在趙文斌的課桌上，而趙文斌又是蜷縮著身子，差距剛好，所以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四眼沒費多大的勁。“利滾利，你不知道啊！別給我廢話，快點把錢給我拿出來！”
趙文斌感覺到頭頂上的壓力，還有從四眼的鞋子底掉落下的灰塵。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了，像是短暫的缺氧，什麽都是恐怖的。
“哈哈…你看趙文斌嚇得跟個龜孫子似得…”
“快把他褲子給脫了，看看他有沒有嚇得尿褲子啊…”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你一言我一語的，卻沒有一個人幫趙文斌把架在他頭上的那隻腳給挪開，更不會有人幫他說句話。都在嘲笑他。
刺耳的笑聲在封閉的教室裏回蕩著，回蕩著…
很久都沒停下。對於趙文斌來講是很久很久。他感覺整個空間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周圍都很空虛，因為圍在周圍的那些人裏沒有一個是幫自己的，全部都在欺負自己。
他好害怕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