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自剛正不阿的丞相桑朝黎被殺後, 一些原本耿直忠心的大臣皆變得有些心灰意冷,端王赫連端硯便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可已近半月, 都未在早朝之上見到赫連端硯,去王府拜訪也不見人,赫連端硯就像憑空消失了了一般。


  很快,朝堂和民間便有了各種傳言, 有說因為這端王是太子的大熱人選,因而遭到人暗殺, 或言那端王是主動讓賢, 欲將太子之位讓與宣王赫連端承,還有傳言稱, 因為端王親自斬殺了前丞相, 所以被丞相之女也是端王妃手刃……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無人知曉其中真相,唯一可能知情的端王府中人, 卻統統閉口不言。


  經此一事,朝中局勢劇變, 多數大臣皆明裏暗裏的開始支持宣王赫連端承, 而一些耿直忠臣卻始終不願與之為伍,千方百計欲扶持從陵洱回來的乾王赫連端乾。


  可這乾王赫連端乾在班師回朝的途中不幸染上惡疾,身體每況愈下, 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太子之位於赫連端承而言,似乎已是唾手可得。


  朝堂內外暗流湧動,可端王府門前卻是一副祥和寧靜的景象。


  王府門前, 依舊隻有兩個守衛把守,府中眾人也像往常一樣,各自做著自己份內之事。


  此刻,在雲硯軒的臥房之中,如雨看著突然幽幽然睜開雙眸的桑清漪,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激動之餘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小姐,您是終於醒過來了嗎?”


  桑清漪卻恍若未聞,有些恍惚地看著床帳頂。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爹,娘,還有那人。桑清漪夢見他們一起生活在一個詩情畫意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重要的是有彼此。


  每日晨起,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人,而當夜深入睡之時,最後看到的人也是她。


  日出之時,與她一同賞朝霞似錦,日暮時分,有她作陪閱盡暮霞如火。


  春風吹拂,攜手流連於山花爛漫,夏日炎炎,彼此共戲於清涼溪畔,秋葉泛黃,步履徜徉於落葉紛飛,冬日白雪,相擁遙望於暮雪千山。


  一朝一夕,一年四季,一生有你,一世完美。


  然而,美好的歲月總是彈指而過,轉眼之間,卻要她麵臨如此兩難的選擇。


  左邊是爹娘的慈愛笑容,殷殷相望,右邊是那人的深情眼眸,溫柔繾綣,而之間是深不見底的鴻溝,這意味著,一旦作出選擇,便是舍棄了另一方。


  桑清漪在原地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邁向了心之所向,而後夢便醒了……


  看桑清漪欲起身,如雨連忙伸手幫著扶著坐了起來。


  “小姐總算是醒了,都快嚇死雨兒了”,如雨說著又欲掉下淚來。


  桑清漪眼神有些飄忽地看著雙眼紅紅的如雨,玉魂散是她嫁進宮之前備下的,乃無解之毒。


  “雨兒,為何我還會在此?”


  如雨被問得有些懵,“小姐,自打玉音姑娘送您回府後便一直在這雲硯軒中”。


  聞言,桑清漪微微蹙起眉頭,“玉音?我身上之毒是玉音解的?”。


  如雨搖了搖頭,“雨兒也不知,小姐出事之後,王爺便帶著您離府了,直到三日前,玉音姑娘才把小姐送回府中”。


  “三日前?”,桑清漪喃喃道,“那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您已整整昏迷了十三日,都快嚇死雨兒了”


  桑清漪沒想到她竟昏迷了快半個月,“那…王爺呢”。


  “不知道”,如雨皺著眉道,“自那日帶走小姐後,雨兒便再也未曾見過王爺”。


  見桑清漪要起身下床,如雨連忙阻止了她,“小姐,玉音姑娘說了,您還不能下床,需得在床上好生休養才是”。


  桑清漪也未再執著,更重要的是現在也無氣力。


  “那你去請玉音姑娘過來”


  “玉音姑娘此刻不在府中”


  見桑清漪麵有疑惑,如雨連忙又道,“玉音姑娘送小姐回府後便離開了,這幾日雨兒都不曾見過她”。


  少了赫連端硯與玉音的端王府,猶如一池死水。


  而桑清漪也宛若回到了剛入宮的時候,寡言少語,久待房中。


  唯一的區別便是,不時會站在窗前,望著後院入口處出神。


  桑清漪的身子雖已有所好轉,可看著仍舊比較虛弱,許是玉魂散毒性太烈,加之心有憂思之故。


  自醒來後,已是第三日了,可仍舊不見那人的身影。


  是怨自己棄她而去,所以避而不見嗎?還是怕自己見她憶起痛苦之事,故而才避開她?抑或是出了何事……


  桑清漪正自出神間,如雨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小姐,乾王他、他薨逝了”


  乾王突然薨逝,乾王妃清越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病倒了。


  看著刹那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清越,桑清漪突然想到,當她選擇離去之時,赫連端硯大概也是這般模樣吧。


  當心愛之人不在塵世,確是生不如死。


  桑清漪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如此‘懲罰’那人。


  雖然對那人不曾有過怨恨之詞,可她的舉動卻是對那人最深的埋怨。


  桑清漪心知,那人心中本已深深自責,後來她又那般決絕,那人怕是更不能原諒自己吧。


  桑清漪突然有些心慌,想在此刻便見到那人,可天大地大,她又該上何處去尋那人呢?可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她哪也不能去。


  乾王府如今出此大事,那人又不在,她定是要幫襯著。


  乾王妃病倒,喪禮事宜便交由側妃落白打點,不過好在有赫連端衍幫忙料理。


  而桑清漪和華裳則一起陪著清越,還有照顧隻有五歲的小王爺弘彥。


  清越執意要去靈堂,桑清漪和華裳也無可奈何,便命人扶著去了。


  “情之所至,生死相隨”,華裳突然感概了一句,而後側頭看著桑清漪,“她總歸是幸運的,與你一樣”。


  桑清漪看著華裳略顯暗淡的眼眸,“你也一樣”。


  華裳隻是笑,並未再言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能讓她得遇心怡之人,該是幸運的,可心怡之人心中無她,卻是不幸的,然,縱使她心中另有其人,現在的夫君卻依舊真心待她,應是幸運的吧。


  對於赫連端衍,華裳的內心確是感激的,但卻談不上心動。


  畢竟彼此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大婚之後,赫連端衍便立即遠赴邊關,幾日前方回到京中。


  “已經有段日子沒見她了,她去哪兒了?”,華裳突然問。


  桑清漪沉默了片刻,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吵嘴了?”


  見桑清漪不說話,隻是蹙眉看著遠處。


  “明知不可為,卻仍要為之,這便是身在帝王家的無可奈何,常常身不由己,不由得你我”,華裳說著也抬頭看向遠處,“她定已竭盡全力,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過了一會兒,方才聽見桑清漪輕柔的一聲歎息,“我知道”。


  一陣哭聲傳來,兩人聞聲抬頭,就見一個小家夥哭著跑進了旁邊的書房,後麵兩個丫鬟邊追邊喊,“小王爺,小王爺”。


  “你們退下吧”,華裳對丫鬟道。


  “是”


  桑清漪走進書房之時,就看見一個小人跑到了書架前。


  “嗚嗚,我要父王,父王”


  見桑清漪和華裳欲要靠近,背轉過身對著她們,哭的是更凶了。


  “弘彥,是清漪嬸嬸和華裳嬸嬸”,桑清漪放柔聲音道。


  小家夥慢慢回過頭,卻在看到兩人時迅速往角落裏縮了縮,就在此時,書架突然哢嚓一聲往旁邊右邊移了開來。


  幸好,桑清漪在那一刹那先把弘彥抱了開來,待再抬頭之時,卻見牆壁內陷處懸掛著一卷畫,而畫中卻是她一直心心念念之人。


  畫中人一身白衣,負手而立,下頜微微抬起,眉梢上揚,儼然一位張揚俊俏的偏偏少年郎。


  從畫中人的麵部神色,足以看出作畫之人的功底與用心。


  華裳也看得出神,不過兩人皆未言語,隻是眼眸深處皆不約而同地浮起絲絲了然之色,似乎突然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突然,華裳把畫取了下來。


  “你”


  桑清漪眼看著華裳從書架旁隨意取了一卷畫掛了上去。


  “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有些事還是永遠不知道為好”


  三日後,出殯之時,赫連端硯終於出現了,就站在乾王府外,看著棺槨抬出。


  而彼時,正站在乾王府前廳的桑清漪,就這麽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半月未見,赫連端硯瘦了許多,也憔悴了很多,臉色看來也有些泛白,卻依舊挺直著背脊。


  桑清漪與赫連端硯並未有麵對麵的機會,因為赫連端硯在靈前,而桑清漪扶著清越靈後。


  葬後,桑清漪便被離肆送回了王府,卻未見赫連端硯。


  直到亥時,桑清漪才從半掩的窗口看到與玉音一同走進後院的赫連端硯。


  赫連端硯徑直走到了雲硯軒門口,卻未轉過身,站了好一會兒,方才抬手敲響了房門。


  隻一聲,房門便從裏麵打了開來,抬頭的刹那,四目相對。


  這一次,卻是赫連端硯主動先移開了目光。


  “身子感覺如何”


  桑清漪看著赫連端硯微冷的側臉,“已無大礙”。


  “那便好”,話落,赫連端硯轉身便走。


  “等等”


  赫連端硯聞言停住腳步,卻並未回頭。


  “你”


  未待桑清漪說完,赫連端硯便回道,“我很好,放心”。


  隔壁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一陣風起,許是夏日要到了,空氣中都夾雜著些許悶熱之感。


  這一夜,桑清漪依舊睡得不甚安穩,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總感覺隱隱聽見咳嗽之聲。


  心中總覺不安,便早早起了身,卻發現隔壁房中已無人,原是上早朝去了。


  回頭之際,卻見正欲出門的玉音,微微頷首,“玉音,早”。


  “王妃早”,玉音說著突然向著桑清漪走了過來,“王妃現下感覺如何”。


  “已然好多了,有勞玉音了”


  玉音收回診脈的手,“此乃玉音分內之事,若無他事,玉音先告退”。


  看玉音轉身便欲離開,桑清漪忍不住道,“等等”。


  玉音回過頭,就聽到桑清漪道,“這段日子,硯她…可還好”。


  玉音抬眸直視著桑清漪的雙眼,“王妃安好,爺便安好”。


  赫連端硯的歸來,讓朝中的一幹耿直忠臣皆感欣慰。


  不過,對於赫連端硯無故不上朝半月有餘,赫連正德深感不悅,言語之中不免訓斥。


  赫連端硯倒也坦然,便這麽受著聽著。


  隻是未過多久,征南軍副將曹綱突然上奏,言端王赫連端硯與昭國私通,此次昭國大軍逼境,皆是端王暗中所為,但其為了脫罪,竟誣陷前丞相,置其枉死。


  宣德帝聞聽此言眉心微沉,“公然誣陷王親,可處淩遲之行”。


  曹綱跪倒在地,“臣不敢妄言欺上,方才所述兩項大罪皆有書信為證,乃微臣此番往邊關解決昭國對峙之局時截獲”。


  此言一出,另一些耿直朝臣即刻提出了異議,前有丞相被誅,現又故計重施,欲要扳倒聲望正盛的端王,這明顯是有人在蓄意陷害,以從中漁翁得利,陛下萬不可輕信此等片麵之詞。


  讓人意外的是,一些支持宣王赫連端承的朝臣也附和了這些話,不過說到最後卻發現,其真正目的還是要置赫連端硯於死地,卻是說的冠冕堂皇,言“但此事關係到我朝安危,為慎重起見,陛下還是派人徹查為好”。


  各執一言,爭論不斷,赫連正德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重重地咳了一聲,大殿之中即刻變得鴉雀無聲。


  赫連正德轉而看向了一直未開口的赫連端承,“宣王對此事有何看法”。


  赫連端承往旁邊跨了一步,“曹大人所言之書信,兒臣也看過,不過兒臣並不相信十一弟會如此,但為了慎重起見,兒臣暗中派人調查了此事,並交代曹大人暫不可提此事,卻不料曹大人如此忠於我大延”。


  “那可有查出什麽”


  赫連端承似有猶豫,宣德帝皺著眉頭道,“隻管直言”。


  “回父皇,經兒臣詳查,書信中所言皆為實情”。


  赫連端承此言一出,朝堂之內隨即議論紛紛。


  有大臣便指出,事關重大,需得有確鑿的證據方可,絕不可草率行事。


  宣德帝便又看向了赫連端承,“可有何證據”。


  “回父皇,兒臣有人證,她可證明此事”。


  “是何人?即刻給朕宣至這大殿之中”


  “兒臣遵旨”


  當赫連端承口中所言的證人邁入大殿之時,所有人都震驚了,竟是當今宏王殿下的正妃昭國華裳公主。


  “參見父皇”,華裳跪地行禮道。


  “華裳,方才宣王說,你能證明端王之事,可屬實?”


  華裳先是看了赫連端硯一眼,而後又看向了赫連端承,“是”。


  許多大臣聞聽此言皆大驚失色,赫連端硯卻是鎮定異常。


  宣德帝眼神深沉的盯著赫連端硯,接過了首領太監從赫連端承手中拿過的書信。


  “華裳敢以昭國起誓,信中所言句句屬實”


  華裳話剛出口,正看著書信的宣德帝,臉上突然青筋暴起,似是震怒異常卻強壓著。


  卻聽華裳繼續道,“昭國與延國有聯姻之誼,此番卻突起戰事,皆因有人與華裳的二皇兄勾結,示意他蓄意挑起戰事,以助其鏟除異己,繼承帝位,而此人,正是當今的宣王……”


  宣德帝所看的信,卻是與昭國的通敵密函,不過通敵之人說的不是端王赫連端硯,而是宣王赫連端承。


  這突然的反轉,也是赫連端承始料未及的,他明明看過那封信函,並一直小心保存著,為何會突然變成他的通敵罪證?!

  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一幹大臣皆親眼目睹,宣德帝無奈,隻能下令搜查宣王府。


  一切就如丞相桑朝黎叛國一案時,在宣王府搜出了赫連端承與昭國二皇子的往來密函,無論是筆跡還是印鑒皆一致,證據確鑿,不容抵賴,赫連端承當即便被鎖拿下獄。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宣德帝與宣王一眾黨羽皆措手不及,幾無助其翻身的可能。


  赫連端承被鎖拿下獄後,他的一幹親信大臣皆被宣德帝秘密宣進了宮,直到天黑時分方才出宮。


  那些大臣走後沒多久,便有太監來報,“端王求見”。


  赫連正德皺眉道,“不見,讓她有何事明日早朝再行奏稟”。


  “參見父皇”。赫連正德聞聲驀的抬頭,卻見赫連端硯站在殿中。


  “朕不是說過,有事明日再回稟嗎?”,赫連正德的聲音裏盡是不悅。


  赫連端硯抬起頭,“兒臣並無要事稟告,隻是想來看看父皇而已”


  “此刻看到了,出去吧!”


  赫連端硯卻沒有任何動作,赫連正德眼神倏地淩厲起來,“你敢抗旨!”。


  “父皇是欲治兒臣個抗旨不遵的罪名,再把六皇兄放出來,還是要與昭皇商談,以此洗脫他通敵之名?!”


  “放肆!”,赫連正德瞬間拍案而起,“這天下還是朕的!”。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赫連端硯卻是比其還要大聲,“父皇為了心中那麽一個虛幻的執念,犧牲了那麽多人的性命不說,如今是要再斷送大延的百年江山嗎?!”。


  “大膽!來人,把他給朕抓起來!”


  等了片刻,也不見人進來,赫連正德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來人!!!”。


  “父皇不要再浪費力氣了,不會有人進來的”,赫連端硯淡淡道。


  “你這是要弑父逼宮嗎?!”


  “不”,赫連端硯看著赫連正德盛怒的雙眼,“此等泯滅良知的事,兒臣是萬萬做不出的,兒臣不過是想與父皇聊聊,自母妃與靜姨過世後,兒臣與父皇便再沒有促膝長談過吧”。


  赫連正德倒是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在龍榻上坐了下來。


  “父皇是國事繁忙,無暇再與兒臣像以往那般,還是時至今日,父皇覺得已無必要再裝作寵愛兒臣了?!”。


  赫連正德眼皮微抬看了赫連端硯一眼,並未開口說話。


  “當年,貞妃之所以葬身火海,皆因她睡著後不小心打翻了燭火所致,父皇其實早已心知肚明,卻仍舊賜死了無辜的前皇後和玉妃”。


  “貞妃死後,為保六皇兄能夠順利長大成人,將來以繼承父皇的皇位,父皇便故意讓人散播貞妃之死與六皇兄有關,借此讓其避於西北荒蕪之地”。


  “隨著六皇兄漸漸長大成人,父皇便開始為其登基掃清障礙,三皇兄和五皇兄的敵對,以及兒臣後來所受的聖寵,皆是父皇的計劃之一”。


  說到此處,赫連端硯不禁有些悲涼的笑了。


  “我們皆是你的親生骨肉,縱然你想要六哥繼任皇位,為何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果真是,帝王之家無親情可言!”。


  赫連正德抬眼看著赫連端硯,“為君者,必能為常人所不能為”。


  赫連端硯的眼眸倏地變得冰寒,“便是殺妻誅子嗎?!”。


  “靜妃乃你五哥毒殺,與朕無關!”


  “此事隻我與五哥知曉,父皇又是如何得知?!”


  赫連正德隻是沉默,並未開口,赫連端硯卻開始有些失控了。


  “那是因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父皇你!其實你早已發現母妃與靜姨之間的感情,你很震怒,但你並未降罪於她們,因為你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計策,既可處死了母妃與靜姨,還可讓我與五哥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赫連正德隻是淡定的飲著茶,聽著赫連端硯繼續道,“幾年前,也就是五哥知曉母妃與靜姨之事,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故意派人傳旨把他召到靜姨宮中,然後又讓人把宮女侍衛支開,讓他一不小心便聽到了她們二人之事!”。


  赫連正德猛地一下把手中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她們皆是朕的愛妃,卻瞞著朕幹出此等有悖倫常的齷齪之事,讓朕如何饒恕她們!當初是朕把她們從青樓贖了出來,本以為她們是真心待朕,可她們都是怎麽回報朕的!”。


  “少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你當初之所以會替靜姨贖身,不就是因為靜姨長得與那貞妃有幾分相像嗎?!她們把自己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還為你生兒育女,難道還不夠還你這個人情嗎?!”。


  “如何能夠!朕是皇帝,是她們的夫君,她們這一生都應該忠於朕,而不是欺騙朕,耍朕!”。


  “那你何時又忠於過她們!後宮佳麗三千,她們隻不過偶爾才被記起。更何況,從始至終,都是你在介入母妃與靜姨之間,是你奪走了母妃!”。


  “放肆!!!”


  “皇帝,醒醒吧”


  赫連正德聞聲抬頭,卻見上官梓伊走了進來……


  三日後,宣德帝頒下聖旨,立赫連端硯為皇太子,即日起開始監國理政。


  作者有話要說: 近來身體欠佳,對於後續之事雖有大概的思路,但卻不知該如何寫出,所以遲遲不能動筆,寫至此,也開始接近尾聲了,不容易,尤其是每一個你,O(∩_∩)O謝謝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