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有因才有果
這邊，沈瑾年為了王禾芝的想法在對蘇霽珍進行勸導，這邊沈荊臨和沐舒離開後，便直接回了公寓。
軟綿綿的半躺在沙發上，沐舒覺得有點恍惚，也有點累。
她從沒想過，自己和沈荊臨居然會這樣輕易的走入婚姻。原以為，他們之間還應該有數不完的波折才對。
可沈荊臨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堅決。
看著他精致的眉眼，沐舒不由自主抬手，輕撫著：“你真的想好了？”
“現在還能反悔？”沈荊臨挑眉，黑白分明的眸仁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
他之所以毫不停歇的將婚事通知兩方家長，就是不想給沐舒反悔的機會。
她實在太敏感反複了，隻要外界有點風吹草動，就很容易改變她的想法。
如此，沈荊臨又怎麽可能繼續給她退路？
麵對感情，現在的沈荊臨倒是看得比較清楚了。
與其和沐舒賭氣，死守著自己的心不肯往前，還不如坦坦蕩蕩的將心門打開，把裏麵的情緒毫不掩飾的捧到她麵前，讓她看個清楚。
這樣，既能給她麵對的勇氣，也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所以，沈荊臨想也不想的，就單方麵做出了結婚的決定。當然，沐舒沒否認，也算是默許了。
眼下婚事都定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好煩的？
唯一需要考慮的，不過就是沐舒和陶欣嫻跟餘曼安之間的關係了。
想著，他抬手輕推了下沐舒的手肘，溫聲問：“你這段時間和王臻臻聯係過嗎？”
“嗯。”沐舒的臉色並不算多麽好看：“她和餘致晟還是老樣子。”
“所以，你必須承認，你的計劃並不多麽完美。”沈荊臨好似並不意外，眉眼無波，一片平靜。
抬手隨意撥弄著沐舒的頭發，沈荊臨溫聲提醒：“其實倒也不能怪你，隻能說，你對餘致晟這個父親終究還是不了解。”
“嗯？”沐舒側頭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盡是征詢：“什麽意思？”
“你可能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弄清楚，他這個人究竟有多清醒。”沈荊臨半眯著眼睛，平聲提醒。
“他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你覺得他真會看不清楚你和王臻臻之間的小動作？他不拆穿，一是不願讓你這個女兒尷尬，二是想留下王臻臻，給自己留個樂子。他要是真對王臻臻有什麽想法，還會等到今天？”
“另外，他和陶欣嫻的婚姻也是商業聯姻。就算陶家現在落寞了，但破船還有三千釘，從前的關係人脈都還能勉強維係，餘致晟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再者，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感情哪兒會那麽薄弱？否則，早在知道陶欣嫻和餘曼安害死你母親時，他就徹底翻臉了，何至於隱忍到今天，還在外人麵前秀恩愛？”
“小舒。”沈荊臨抬手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他肯給你股份，給你餘家小姐的地位，除了是彌補對你母親的感情外，還是在自己的妻女贖罪。這一點，你是時候明白了。”
“……”沐舒擰著眉，臉色十分難看。
卻也不得不承認，沈荊臨說得的確是事實。
瞧她臉上煞白一片，毫無血色，沈荊臨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些問題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不是嗎？隻是為了心底那點想法，所以才自欺欺人而已。”
“小舒。”沈荊臨說：“你這場夢，是時候醒了。”
“沈荊臨！”沐舒加了加音調，口吻間帶著明顯的逃避。
可僅僅一瞬，她又像隻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毫無半點底氣：“別說了……”
沐舒微聲呢喃，聲音就像在水裏浸泡過那般，軟綿綿的。
知道她不願聽這些話，沈荊臨也沒繼續，隻是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有些事你能做得到，有些事卻不能。”
“那你呢？”沐舒忽然攥住沈荊臨的手腕，抬頭迎上他的視線：“你能做到嗎？”
盈盈目光裏，包含著期待和祈求。
沈荊臨先是一愣，而是才搖了搖頭：“你覺得，你能對餘旭堯不管不顧？”
“……”沐舒沒吭聲，隻是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沈荊臨繼續說：“陶欣嫻和餘曼安都是他的血親，你認為她們出事，餘旭堯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你覺得自己會怎樣選擇？且不說餘致晟的態度，你就說你自己的想法。”
“……”沐舒沉默了，娟秀的眉緊擰在一起，無比惆悵，卻又無法反駁。
可就算如此，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陶欣嫻和餘曼安兩個殺人凶手逍遙法外，沐舒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見她愁眉緊鎖，沈荊臨的情緒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可偏偏，卻又不知怎樣安慰。
短暫的踟躕了陣，沈荊臨終究還是趁著沐舒洗澡的空檔，轉身進書房，給餘致晟去了電話。
凡事有因才有果，當然的因是餘致晟親手種下的，如今的果也該由他才嚐。
如果當初他堅定的和舒蕊在一起，或者結婚後踏踏實實的跟陶欣嫻過日子，都不可能出現眼下這種局麵。
所以，就算他現在對沐舒再好，也都彌補不了當年車禍時，他對真相的隱瞞。
其實，或許在沐舒看來，餘致晟對舒蕊算是情根深種，一心一意，甚至於連找個情婦，都要找和她相似的人。
可餘致晟的這些作為，落在沈荊臨這個男人眼中，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男人惦念女人，要麽是愛到死心塌地，至死不渝，要麽就是愛而不得或者心懷歉疚。
很顯然，餘致晟對舒蕊並不屬於前者。
他如果真是愛舒蕊愛到了骨子裏，當年又怎會舍得拋下她回家，接手家裏的生意？還按照家裏的安排，和當時鼎盛的陶家聯姻？
他如果真愛舒蕊愛到了非卿不娶，那當年知道真相後，就不可能幫著陶欣嫻和餘曼安隱瞞了。說到底，他除了對陶欣嫻有些情誼外，還是抹不開麵子的。
他不願，也不敢讓旁人知道他的妻子背地裏做了些什麽，更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娶了個殺人犯！
所以說到底，他最愛的，終究還是自己！
所謂放不下舒蕊，找和舒蕊相似的人，以及對沐舒好，都隻是為了自我安慰，讓自己心裏好受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