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知身孕又小產
幾個人突然間愣住了,繼而風雪殤一步跨到月晚麵前,氣惱的說道:“晚兒,你,你這樣是成心的讓皇上不好過,你知道嗎?現在,現在皇上受了多重的傷啊,敢來回顛簸嗎?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說能夠承擔得了?”
“可是,風,京城裏,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輕揚,你也知道,如今京城的形勢,如果不趕快回到京城,我真的很擔心,擔心會有什麽變故?寒哥哥最在意的是這個國家,所以,風,輕揚,我不能眼看著國家陷入恐慌之中。”
月晚看看風雪殤,又將目光落在輕揚的身上,輕輕說道。
輕揚一看,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晚兒,都是我的責任,好吧,這樣,你們看,我先回京城裏去,然後京城所有事兒,你都甭管了,有我在,你總該放心了吧?我為皇上守著京城,然後你和皇上,你們在這兒好好的療傷,等風說,可以回到京城了,你,再回,否則的話,晚兒,如果皇上,真的折騰出什麽來的話,到時候,你真的後悔就來不及了。”
輕揚語重心長的說道,看著月晚的臉色慢慢有些改變,心裏也略略安了下來。
“好吧,輕揚,就這麽說定了,隻是到了京城之後,你就盡快的給我消息,告訴我,你已經到了。”得到輕揚允諾的月晚轉身進了臥房,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輕揚回京城,可是看著輕揚疲憊的樣子,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口,可京城裏,她更不放心,此時寒哥哥重傷在身,如果京城裏有些人拿著這件事兒說事兒的話,恐怕他們就很難再回到京城了。她已經走錯了一步,不能讓結局無法掌控。
輕揚看著她轉身,明白她的擔心,看了風雪殤和小舞,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就交給你們倆了。”然後,提步走了出去,命令跟隨而來的侍衛立刻準備,一刻鍾後,他們離開了邊城,直奔京城而去。
邊城內,水寒冰依然昏迷著,已經整整三日,未曾有一點的動靜。
三日來,月晚也越來越緊張,抓著風雪殤就問個不停,“風,你不是說,寒哥哥很快就會醒來的嗎?怎麽已經三日三夜了,過了多少個時辰了啊,怎麽還沒有要醒來的痕跡啊,風啊,你不是神醫嗎?你不是說什麽時候醒來就醒來的嗎?怎麽會有失口的時候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到底寒哥哥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這是風雪殤第幾次被月晚抓著,風雪殤已經記不清了,隻是看到月晚這個樣子,風雪殤就頭疼的厲害,不,不是頭疼,是抓狂,真想抓著什麽人狠狠的揍一頓,他緊緊握著拳頭,看著麵前嘴巴問個不停的月晚,又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伸開,陪笑著道,“晚兒啊,你,你也要容皇上歇歇吧,啊,是吧,那麽重的傷,如果能夠很快就醒來的話,不是就讓人感到奇怪了嗎?你知道嗎?你渾身鞭傷的時候還昏迷了五日呢。”
月晚一聽,就不幹了,不依不饒的說道:“你,你昨天不是已經說了,說他今日就會醒來的嗎?怎麽還沒醒啊?你,原來你都是要騙我的,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
風雪殤是徹底的搖頭無語了,他將月晚的手推開一些,竭力解釋道:“晚兒啊,那,那個不是我安慰你的麽?否則的話,你就一直的呆呆的看著,不吃也不睡,你說,你這樣下去的話,皇上最後醒來了,我看你的小命就已經交代了。你還,還真的當真了。我真是,真是……”
“那我現在不吃了,我要等著寒哥哥醒來,不醒來的話,你們甭想著叫我,不要打擾我。”
月晚氣哼哼的進了臥房,又開始一點一點的擦洗著水寒冰的臉頰等所有的地方。風雪殤無奈的看著她,這個丫頭,是真的癲狂了,這三日三夜的時間,就一直呆呆的坐著,等著皇上醒來,實在是困了,就站起來一會兒給皇上洗臉,擦洗身子,要麽就是梳頭,捶腿揉胳膊,沒有她想不到,隻有你看不到的。任憑誰勸,誰說,都是如此,好像根本聽到別人的話似的,見到風雪殤也就隻有一句話,“寒哥哥,什麽時候醒來?”
他還真沒遇到過這麽固執的人,更沒有遇到過這麽能抗的人。徹底的敬服,五體投地。如今,他不由的感歎道,“也許最後晚兒沒瘋掉,可周圍的人,都被她給整得瘋掉了。”
月晚的確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之中,水寒冰一日不醒來,她就覺得他不會醒過來了,就會噩夢連連,她不敢睡,睡著了,就看到水寒冰站在自己的麵前,說要她好好的照顧好自己。所以她寧願自己的眼睛已經酸澀的沒有任何的焦點,勉強的瞪著。
又是夜半,她呆呆的坐在床榻前,靜靜的看著他,已經三日沒看到他的眸子了,的確是想的的厲害,也已經有三日他沒有說一句話了,突然感到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生活裏沒有他的影子一樣,更像是看到他一點點的離開自己,心裏一陣陣的著急著,憂心忡忡。
抬手,將他身上蓋著被子輕輕的掖了掖,悄然問道,“寒哥哥,你怎麽還不醒來啊,是不是不要,不要丫丫了啊。如果你不要丫丫了,丫丫,丫丫也不想在留著了。”
低頭,淚再次從酸澀的眸中落下,在昏黃的燈光裏,此時她的蒼白的透明的小臉上,泛著死灰的白。
站起身來,往外間走去,“寒哥哥,我去給你倒杯水,你看看,你的嘴唇又幹了啊。會疼的,疼了,你就更不醒了,本來,就已經很疼很疼了啊。”她的一隻手被風雪殤強製性的給固定在胸前,另一隻手摸索著往外走去,可剛剛走了幾步,就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伸手往旁邊的桌子扶去,可是手扶了個空,一下子就往一旁栽了過去。
說巧也不巧,旁邊其實是有一個凳子的,圓形的錦凳,而月晚栽倒的地方,正對著錦凳,整個人攔腰就趴在了凳子上。
鑽心的疼痛使得本來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怎麽會?”她喃喃的咬牙說著,吃力的將壓在身下的手給拿了出來,可還是痛,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肚子在痛,仿佛是撕扯著什麽似的,痛的她難以呼吸,恨不能將整個的肚子給扯開了,將裏麵疼痛的東西給抓出來的疼。
她完好的手,慢慢的撐著地麵,咬牙,站起來,此時疼得她渾身汗濕淋淋,剛剛站起,又疼的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而又感覺到,雙腿間突然一熱,好似有什麽東西衝了出來。
她伸手一摸。黏黏的,帶著血腥氣,頓時她就嚇得哭了起來。大聲喊著,“小舞,小舞,風,風……”
她淒厲的哭聲,驚得整個院子都震動起來,小舞剛剛睡下,一聽到她的聲音,穿著褻衣就跑了出來了,風雪殤拿著一件外衫跟著就衝了出來,“小舞,你慢些,一定是皇上醒了,她高興的哭了。”
小舞衝進房間,見黑洞洞的,趕緊手忙腳亂的將屋內的蠟燭點燃了。過來一看,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呆呆的蹲下,緊緊抱住了此時愣愣的有些發傻的月晚,忍不住也嚎啕大哭起來。
跟著衝進來的風雪殤一看地上的一大灘的血,再看到月晚呆坐在血泊裏,頓時明白了什麽,一咬牙,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頓時,牆壁上多了一道血印。
“小舞,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將晚兒扶到床上去。”風雪殤咬了咬牙,過來拉住小舞。
“風,你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晚兒,晚兒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有了孩子了?你說啊,你說啊,你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小舞拉著風雪殤,不停地搖晃著他的胳膊。哭著問道。
“小舞,不要說了,隻可惜,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風雪殤傷感的使勁兒的眨了眨眼,將已經湧出來的淚給逼了回去,一低頭,抱起了月晚,往隔壁水寒冰呆著的房間裏走去。
因為月晚的固執,就是不肯離開水寒冰半步,所以風雪殤一想,就在臥房裏重新安置了一張小床,讓月晚休息,過後才知道,自己的安排隻是多餘,她從來沒有躺下來過。
“風,不要讓我進寒哥哥的房間,我是罪人啊,我,我竟然,竟然弄丟了我們的孩子。風,將我送到隔壁,我不能讓寒哥哥知道,他知道了就更生我的氣了,不理我了怎麽辦?風啊,我已經失去我的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寒哥哥。不不不,風,我,我是不該擁有寒哥哥的,我連孩子都沒保住,我還有什麽臉麵求寒哥哥的諒解,風,帶我走,你帶我走啊……”
風雪殤看著懷裏的女子,無助的抓著自己的衣裙,錯亂的述說著她的愧疚和擔憂,不禁有些自責,如果他早些給她搭搭脈,知道她有身孕的話,就,就強製著也要讓她休息,可是想想,又搖了搖頭,即使是按住她在床上,她每日瞪著眼睛,不吃不喝,還是一樣的結果。
抱著她,進了隔壁的房間,小舞跟著過來。“小舞,你去將我口袋裏的那個白色的小瓶子給拿過來。”風雪殤回頭吩咐小舞趕緊去。
小舞答應一聲,趕緊的跑了出去,轉眼就回來了,舉著手中的瓶子,“是這個嗎?風,你不是說這個藥,不能隨便用的嗎?你要幹什麽?”小舞記得,風曾經說過,這個藥不敢動,一旦人服用了,就會長睡不醒。可是為什麽要拿過來,難道是給晚兒用?
“小舞,拿水來。”風雪殤從藥瓶裏取出幾粒黑色的藥丸來,“如果不給晚兒服用的話,我擔心她會瘋了。”接過小舞遞過來的水,強製的給月晚衝服了下去。
“風,你說這個藥對晚兒沒有害處吧?”小舞不放心的看著漸漸的在風雪殤的懷裏安靜下來的月晚,有些擔憂的問道。
“總會大於瘋掉的。小舞,來將她扶到床上去,還有,趕緊找幾個丫頭過來,燒些熱水,將晚兒的身上給處理幹淨了,我去熬些藥來,這幾天她睡著的時候,我們得趕緊的給她調理一下身子,總這麽折騰下去,我估計她一輩子也甭想再要孩子了。”
說完,風雪殤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心裏壓抑著一塊巨石似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回頭看了看亮著燈光的房間,又看了看隔壁的房間,搖了搖頭,歎口氣,“這兩個人,誰也離不開誰,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唉,真是受傷也一起,昏迷也一起,將來赴死,還一起。”
“風雪殤,你奶奶的,你說誰赴死呢?小姐呢,小姐呢?”
身後突然的大聲的吼叫,差點兒沒把風雪殤給嚇死,半晌才緩緩的回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愣愣的,才一伸手,抓了抓女子蓬亂的稻草窩一樣的頭發。借著著院子裏的燈籠的光線,瞧了瞧滿臉的汙垢,疑惑的問道,“你是凝兒?你是從哪兒來的?不會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吧?還是從乞丐堆裏爬出來的?”
凝兒“啪”的一聲打開他的爪子,一指風雪殤的鼻子,說道,“風雪殤,你給我聽著,我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到底,小姐在哪兒?你說誰赴死呢?”
風雪殤往後倒退了一步,捏緊鼻子說道,“凝兒,我看你還是先洗洗去,你看看你這麽大半夜的突然就竄了出來,人不人鬼不鬼的,晚兒見到你,非得被你嚇死不可。”
“滾你娘的,該幹嘛幹嘛去,老娘就不信了,這邊城距離京城那麽遠,我都摸來了,還擔心找不到小姐不成,你看看你,風雪殤,整天回答一個問題都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我真是想不通,小舞怎麽會看上你這個豬腦子。”
凝兒抬手將剛剛被風雪殤抓得落在前麵的頭發往後一甩,雙手叉腰,指著風雪殤奚落道。
“好好好,你厲害,我不跟你說了,你有本事就去找去,我就是不告訴你他們在什麽地方,我讓你罵人。在宮外幾日,學會滿嘴噴糞了。”風雪殤氣得吹胡子瞪眼,隻是垂眸瞧了瞧,還好沒有胡子,否則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這個野丫頭給拽光了。
轉眼,凝兒就到了亮著燈光的房間裏,她先進的是剛剛風雪殤出來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小舞,不,還有正被小舞吃力的換著衣服的小姐。一眼落在地上滿是紅豔豔的血汙的衣裙上,凝兒就嚇得嗚嗚哭了起來,撲過去,看著月晚慘白的小臉,無知無覺的被小舞折騰著換衣服,就一把拉住小舞道:“小舞,你告訴我,是哪個混蛋害得小姐這樣的?我,我找他算賬去,你說,是不是向明軒那個混蛋魔鬼,我,我這就去。”
說罷,抬腳就往外走去。
小舞對於凝兒的到來還在詫異著,還未來得及問問她怎麽來的,怎麽是這副模樣,就見凝兒要往外衝,一把拉住她,“凝兒你靜靜,沒有人要害了月晚,這,這……”她看著地上的血衣,幹脆不再隱瞞,說道,“是晚兒有了身孕,她不知道,這幾日又累著了,所以就,孩子就掉了。”
“什麽?”凝兒一聽,驚得大張著嘴巴,瞪著小舞,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說的是,是真的,小姐真的有了身孕了?”她緩緩的回頭,轉眼一把抱著月晚又哇哇大哭起來,“小姐啊,你,你怎麽這麽命苦啊,好不容易有了小皇子了,怎麽又沒有了啊,你。你讓凝兒怎麽說啊?為什麽你來邊城了,你不叫上凝兒啊,讓凝兒和你一起,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兒發生了,小姐啊,我的小姐啊。”
小舞看著嚎啕大哭的凝兒,不由的也落下淚來。又擔心影響到凝兒,趕緊一拉凝兒,“凝兒,我看你也是滿臉疲憊,你趕緊的去洗洗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再過來照顧晚兒,否則你這樣的話,陪著哭,倒是影響晚兒的心情,她本來就,就在懲罰著自己,你這樣讓她會更加的難過。你知道嗎?”
凝兒一聽,就止住了哭聲,趕緊回頭出了院子,自是找小丫頭給她準備一切去了。
帥府裏躺著兩個昏迷的人,又是兩日過去。凝兒從月晚的房間裏出來,就直奔水寒冰的房間,坐在榻前的凳子上,眼巴巴的說道,“皇上啊,您還是快些醒過來吧,您不醒過來,小姐好像都不願意和我說話啊,她總是睡覺,理也不理我,我來到邊城已經幾日了啊,怎麽她都不理我,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皇上,您,您怎麽放心的下啊?”
說完,見沒什麽反應,又期期艾艾啊的站起來,“我再回去看看小姐,等醒過來了,我回來稟告您。”轉身出了房間,可是她沒有看到,水寒冰的眼睛動了動,睫毛輕輕的顫抖著,似是想要睜開,可又睜不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