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寒哥哥醒來

  凝兒忙不迭的回到月晚所在的房間,坐到床榻前,看著床榻上已經睡了兩日的小姐,呆呆的,又暗自垂淚起來。


  “小姐啊,你怎麽還在睡著啊?你這麽睡著的話,凝兒的腿都跑斷了,你知道嗎?為了將你的消息告訴皇上,我每天不停的從你的房間跑到皇上的房間,然後再回來,再回去,這麽反複的跑著,我感覺腿都腫了一大圈了,小姐啊,你不知道啊,皇上,皇上已經快醒了啊,那個無厘頭風雪殤說,今日,今日皇上是一定能夠醒過來的,哎喲,小姐啊,說不定現在已經醒了呢?不行,我還是過去瞧瞧,然後回來告訴你。”


  說罷,凝兒再也呆不住,站起來往隔壁跑去,與正提著食盒近來的小舞撞了個滿懷,小舞一把拉住她說道,“凝兒啊,你怎麽整日裏忙著跑來跑去的,你累不累啊?難道我就沒有告訴你,讓你沒事兒的時候,就多陪著晚兒說說話,說說你從京城裏偷偷溜出來後的見聞,說不定晚兒心情好了,高興了,就會立刻醒來的呢。”


  凝兒黑色的眼珠轉了轉,一拍手說道,“哎,小舞啊,你說的不錯,我看這的確是個好方法,可是我現在要去看看皇上啊,我已經告訴小姐,我要代替她去看望皇上的,如果我不去的話,我擔心小姐會生氣的,所以,您還是趕緊的鬆開我吧,等我看完了皇上,回來了再和你說話。”


  小舞鬆開她的手,看著她急慌慌的離開,笑了笑,搖搖頭,這個丫頭,兩日來,沒幹別的事兒,就是一直的從這個房間跑到那個房間,跑的人直眼暈,可是丫頭還是不亦樂乎,好像做著什麽有意義的事兒一樣,算了,她是晚兒的貼身丫頭,說不定最了解晚兒的脾氣,回頭看看床上依然躺著的晚兒,心裏又難受了起來,風說晚兒明日就會醒來,隻是不知道她醒過來後,是不是又是悲傷的想要自殺的樣子。


  將食盒裏的藥端了出來,然後放到桌子上,輕輕的吹了吹,將碗貼在臉上試了試溫度,剛要端起來,就聽到隔壁傳來凝兒驚喜的呼叫聲,“小舞,小舞,啊啊啊,皇上,皇上,您醒了啊,您醒啦,您終於醒了,你你是不是聽到凝兒的話,然後您就擔心的醒過來啦,皇上,您,您要幹什麽啊,不行,您趕緊好好的躺著,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現在就要起來呢?”


  小舞一聽,不由的心裏一跳,皇上醒了?顧不得什麽,起身就往隔壁跑去。


  進屋,就看到凝兒正扶著皇上,掙紮著要起來,趕緊過去阻止道:“皇上,您,您快躺下,凝兒,怎麽能夠讓皇上起來呢?快,快躺下,我去叫風過來一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大礙的話,再起來也不遲啊。對了凝兒,晚兒的藥需要喝了,你趕緊的,去給晚兒先把藥給喂了,然後再過來。”


  “小舞,凝兒,扶著朕起來,過去看看晚晚,我要看著晚晚吃藥,晚晚是不是也受傷了,怎麽樣了?怎麽朕都醒了,晚晚還在睡著,快,扶著朕趕緊過去。”水寒冰固執的起身,非要起來去看月晚,小舞凝兒一看,不管她們是否相扶,皇上都是要去的,無奈,兩個人隻有先扶著皇上去看晚兒,然後再去叫風雪殤。


  水寒冰躺了幾日,這幾日,風雪殤是藥加膳食補著,調理著,傷口愈合的很快,人的氣色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雖然水寒冰依然感到有些暈暈的,可是身上很有力氣,稍稍扶著兩人即可,到了隔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月晚,忍不住推開兩人,蹬蹬蹬蹬直接走了過去,坐在床沿,就捧住了月晚的小臉,掀起被子,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就看到月晚手上包紮得厚厚的紗布上。


  “這,這是怎麽傷的?”


  “皇上,能不能先給晚兒將藥喝了,然後再回答啊?”小舞走過來,悄聲說道。她不敢解釋,擔心皇上心疼的受不了。


  “來,給我。”水寒冰一聽,伸手就要接過藥碗,小舞一愣,心想,這,皇上會喂藥嗎?平日裏喂藥的時候,都要她和凝兒兩個人才行的,一個人捏著鼻子然後用勺子慢慢的灌著,費心費力的不得了,皇上,不是都是被人伺候慣了嗎?能喂藥?真是太奇怪了。


  “小舞,你就給皇上吧,皇上一個人就行,隻是皇上,您身上有傷,能行嗎?要不要幫忙啊?”凝兒推了推小舞,示意她將藥碗給皇上。


  “沒事兒,朕一個人就行,你們倆出去吧。”水寒冰接過藥碗,貼著唇邊嚐了嚐溫度,吩咐二人道。


  “這……”小舞有些遲疑。凝兒一拉她,“走吧,小舞,你不是說要叫風雪殤過來給皇上看看的嗎?”兩人出了房間。


  “哎哎,凝兒,你拉著我出來,如果皇上喂不了,耽擱了用藥的時間怎麽辦?你也就放心啊,皇上那麽大的一個男人,能行嗎?”小舞走到門外,就拉著凝兒不解的問道。


  “小舞,我今天告訴你,你們離煙國的皇上不會喂藥,所有的皇上都不會喂藥,可是我們的皇上是會喂藥的,隻會喂小姐藥,你知道嗎?小姐遭受到鞭刑的時候,整整昏迷了五日,全是皇上一個人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喂藥洗澡換衣服梳頭等等,皇上一個人做完,從不讓我插手,那時候我記得,皇上也受了傷的。”說完,凝兒驕傲的看著小舞,看著小舞驚詫的先是瞪大了眸子,繼而又長大了嘴巴,接著是半天不語。


  凝兒猛然敲了一下她的頭,衝著屋內努了努嘴,附到她的耳邊說道:“不信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瞧瞧,皇上是怎麽喂藥的?其實我也很納悶,可是每次皇上都絕對禁止我看,不如,我們去瞧瞧。偷偷的瞧瞧,不讓皇上看到。”


  小舞猛然驚醒,撫了撫額頭,晃了晃腦袋,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我今日聽你一說,我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好像老和尚突然悟出了道似的。”凝兒說著,眼睛往屋內瞄去。


  “我明白了,為什麽晚兒對皇上,對皇上那樣,簡直,簡直是愛到骨子裏的那種,唉,我無法用言語表達,可是我能夠感覺到,她對皇上的感情,超越了任何一個人,甚至,怎麽說呢?比皇上本人還愛他。”小舞頗有所得的凝眉說道。想要找出更為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可是搖了搖頭,算了,自己的感悟還是有限的。


  “哎哎,小舞,小舞,你說什麽愛不愛啊,你還是一個未婚的公主呢?不對,你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也不對,你和皇上是假的,沒有那個實質性的關係啊,可是你和風雪殤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凝兒又往前走了兩步,趴在門框處,往裏麵偷偷的看著,沒注意到,身後的小舞已是臉色緋紅,恨恨不已的看著沒心沒肺的凝兒,死丫頭,你沒男人,可你的思想怎麽那麽不良啊,好像已經……


  “快,快,小舞啊,我算是真的服了皇上了,原來還有這麽的喂藥的啊!”凝兒蹲下身子,趴在門檻上,雙眼癡迷的冒著星星,喃喃說道。


  “嗯?怎麽喂藥?”正在鬱悶的小舞一聽,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趴在凝兒的身邊一看,不由的呆住了,媽呀,那個皇上,是吻啊,還是喂藥啊?但見皇上,將晚兒抱在懷裏,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身湊近了晚兒的唇,然後又再喝一口,再吻……


  “凝兒,你說,皇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是不是?”小舞癡癡的看著屋內的兩個人,特別是那個喂藥的男人,她突然覺得,那個男人此時隻是一個癡情的人,而非什麽皇上,他彎腰俯身的刹那,眼裏所有的癡情深情竟然讓人禁不住的眼熱,想要掉下淚來。


  凝兒翻身回來坐在門檻上,看了小舞一眼,問道,“怎麽?你後悔了,後悔沒做你的梅妃,而成了風雪殤的女人了?”


  小舞也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景,挨著凝兒坐下來,揮了揮手道,“切,後悔,沒什麽可後悔的,我知道,即使是我做十年,二十年的梅妃,我也不可能讓皇上如此待我,這個世界上,月晚隻有一個,除了月晚,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在皇上眼裏都是男人。”


  “噗……”凝兒一下子就禁不住的噴了一下,“小舞,男人,難道你,我,還有那些個美人啊,妃嬪啊都是男人?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我堂堂凝兒,雖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可也是清清秀秀的一個姑娘啊,還有兩個討喜的梨渦,不信,你看看,你看看……”凝兒拉著小舞瞧著她臉上的兩個淺淺的梨渦,繼而一歎,白了小舞一眼,“你,你竟然說我在皇上的眼裏是男人?”


  “無論你美貌也好,醜陋也罷,反正你在皇上的眼裏,就是一個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你一眼,所以你和那些太監有什麽區別?”小舞戳了戳她的額頭,這個丫頭,有時候聰明的一點就透,有時候確實天真的讓人忍俊不禁。


  “唔,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那你說的就是對的,不過我高興做我的男人,不,太監,因為隻要我看著小姐幸福了,快樂了,我就沒有什麽可求的了。”凝兒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內,此時水寒冰已經喂完了藥,正要轉身將藥碗放到一側,可他懷裏抱著月晚,背上又有未完全痊愈的箭傷,所以顯得有些吃力。


  凝兒趕緊站起來就衝了過去,剛走了兩步,就想起什麽,回頭對小舞小聲說道,“小舞,你趕緊的,去叫風雪殤,皇上喂完藥了,風雪殤還沒過來,我們兩個不是就露餡兒了嗎?快去。”


  說完,轉身進了屋裏,接過藥碗,然後就要幫助皇上將月晚給平躺到床上去。


  “不,凝兒,你先退下去吧,朕抱著晚晚坐一會兒,等朕累了再放她下來。”水寒冰未曾看凝兒一眼,隻是抬手將月晚額前的發給順到了耳後,將她的整個小臉露了出來。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看著,不放過臉上任何的一點,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又好似是多日未見,此時看到,想要彌補這些不足一樣,深情的看著。


  凝兒瞧著,忍不住抿了抿唇,俯身就要退出去。


  “凝兒,你告訴朕,晚晚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突然,水寒冰抬頭,看了凝兒一眼,拉起月晚手上的手,反複的端詳著,問道。


  “皇上,這個,凝兒也不太清楚,隻是,來了以後就看到了小姐手上的傷了,後來聽小舞說,說小姐是要給您擋飛來的箭,可您緊緊的抱著小姐,不讓小姐離開您的懷抱,小姐沒有辦法,就將手伸到了你的後背的心口處,接過就中了兩箭,風雪殤還說,幸虧小姐的手在那兒,否則的話,皇上您,您當時就。就……”凝兒慢慢的解釋著,不敢看皇上一眼,她知道,皇上聽了,指不定該多心疼呢。


  “當時你們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被箭給串成了一個人,拔箭的時候,小姐,小姐身上的鬥篷全部被汗水給浸濕了,可她為了不讓您有危險,一絲也不敢動一下,就生生的忍著,當時在場的幾個男人都不忍心看,風雪殤說,小姐是他見到的最為堅強的女子……”


  凝兒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她看到皇上此刻拿著小姐的手在瑟瑟發抖,她有些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低頭不敢再說。


  “凝兒,你先退下去吧。”皇上沙啞著嗓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


  “是。”凝兒如蒙大赦,趕緊的退出溜了出去,到了門口,拍了拍胸口,媽呀,皇上怎麽怪怪的,聽聲音,不會是,哭了吧?她忍不住的又伸頭看了看,見皇上將自己深深的埋在小姐的胸前,肩膀聳動著,不由的呆呆的轉身,臉色僵硬,喃喃說道,“皇上,還真的哭了啊?”


  “凝兒,皇上怎麽了?”風雪殤看到凝兒一副又犯了癡傻毛病的樣子,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問道。


  “哎哎哎,你們倆,先留步,留步。”凝兒趕緊的將兩人攔下來,往一邊趕去。


  “哎哎,凝兒,你要幹啥,該不會是你想要什麽惡作劇吧?”風雪殤警惕的將小舞圈進他的懷裏,生怕凝兒會吃了她似的,上下打量著凝兒,防備的說道。


  凝兒一看他的神情,不屑的冷哼一聲,“切,你們在凝兒的麵前秀恩愛是不是?告訴你們,此刻不適宜你們倆進去,如果你們認為我別有居心的話,那你們就愛咋地咋地。”說完,凝兒蹬蹬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留下風雪殤和小舞愣愣的,可又不敢真的闖進去,訕訕的也走了過來。


  屋內,許久,水寒冰才抬起頭,低頭看了看懷裏晚晚的小臉,此時已經有些紅潤的小臉,沒有任何的異狀,好似真的睡熟了一般,其實在冥冥的意識中,他曾經聽到過凝兒在和他說了很多,說小姐幾日幾夜沒合眼,暈了過去,怎麽叫都不醒來,還有什麽如今小姐真的是心碎的不得了……


  丫丫,你是因為我的傷而心碎的嗎?幾日幾夜沒合眼,怎麽受得了啊?水寒冰低頭,粗糙的下巴摩挲著晚晚的額頭,輕輕的,輕輕的體味著隻屬於兩個人的溫馨。


  “皇上,風雪殤來了,說要給您重新診治一下,看看傷情怎麽樣了?您現在見麽?”凝兒在外麵實在是等不及了,就悄悄的往門口湊了湊,盡量不讓皇上看到自己,以免落下偷窺的嫌疑。低聲稟告道

  水寒冰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微微正了正身子,可能是坐的久了的緣故,如今背上的傷口還真有些隱隱作痛,起身,輕輕的將晚晚放回到床上,將手上的手也放進被子裏,這才回身吩咐道,“讓風進來吧。”


  風雪殤一聽,趕緊走了進來。朝著水寒冰施禮道,“皇上,聽說您醒來了,臣十分的高興,因為依照臣的判斷,最早會在天黑之前醒來的,如此皇上醒來的時間提前了,說明皇上的身體很強壯了。臣這些天的努力算是沒有白費啊。”


  水寒冰看了一眼風雪殤,又看了他身後的小舞一眼,“風,你是誇我的身體棒呢?還是誇你的醫術高超呢?我怎麽聽著有自我標榜的嫌疑啊?是不是啊?小舞。”


  凝兒低低一笑,朝著風雪殤擠擠眼睛,哼了一聲,低聲說道,“是啊,皇上,進一步強調他是什麽神醫唄,可是就是小姐的還沒有醒來,這個神醫的稱呼啊,還不算,這隻能算是醫了,還沒成神呢?”


  風雪殤狠狠的瞪了凝兒一眼,想要說什麽,水寒冰打斷了他的話,“風,你趕緊給朕看看吧,如果真的將晚晚的病治好了,說不定朕真的就封你一個禦賜神醫的稱號。”


  “是,皇上。”風雪殤一聽,心裏汗顏,皇上啊,還是心都在晚兒身上呢。唉唉,真是癡心不改君心凝啊!


  給皇上搭脈,看傷,一切都很滿意,最後才將傷口重新包紮著,最後鬆了口氣,“皇上,您的傷口恢複的比臣預期的還要好。恭喜皇上了。”


  水寒冰不動聲色,看了眼風雪殤,慢吞吞的坐在月晚的身邊,沉聲說道,“好,那你就告訴我一下,晚兒昏迷到底是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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