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守候她醒來
水寒冰的一句話登時愣住了在場的三個人。
凝兒猛然的驚叫一聲，“哎呀，我給小姐洗的衣服還未晾曬出來，你們看看我的這個記性，皇上，凝兒就先告退了。”不等皇上點頭同意，就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小舞一看，小手捏著裙子的一角，狠狠的揉搓著，在想著找什麽借口趕緊離開，這個問題，晚兒曾經求過風雪殤，是千萬不能告訴皇上的，這可著怎麽辦啊？剛要說，晚兒的藥膳準備好了，要去拿。就聽風雪殤說道：“皇上，是臣給晚兒服用了鎮定的藥了。”
小舞一聽，心裏一驚，不禁恨恨的埋怨道，風啊風啊，你是不是頭腦發暈，嚇得迷糊了啊，你怎麽能夠說出實情呢？你說給晚兒吃了這藥，皇上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你怎麽說？怎麽說？晚兒求你的話，你不是已經答應了麽？
她決定留下來，如果風雪殤真的要說出實情的話，她是一定要阻止的。
皇上的視線從月晚的臉上轉了過來，看著風雪殤，半晌才問道，“為什麽？”之後一眨不眨的看著風雪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讓風雪殤給晚兒用這種藥，要知道平時如果不是病人不配合或者是太過癲狂的話，這個藥是不能隨便亂用的。
風雪殤再次施禮，平靜地說道，“皇上，是這樣的，晚兒看著您兩日沒醒過來，就著急了，不吃不喝，也不睡，一直瞪著眼睛看著皇上您，任誰勸說都沒用，臣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如果照此下去的話，皇上如果昏迷五日，那晚兒非要煎熬上五日不可，所以，所以臣就自作主張，哄著晚兒服用了這個藥丸，目的隻是不想讓晚兒在皇上醒來之前，身體就垮掉。此事沒有經過皇上的允許，就私自做了這個決定，還請皇上責罰。”
小舞深深的出了口氣，風啊風啊，你真是嚇死我了，回去非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不可，怎麽半真半假的，說的讓人不得不信，相信皇上也不會懷疑的，隻是自己白白的驚嚇了一場，唉，有驚無險就不錯了。
“好了，沒什麽事兒了，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水寒冰低頭看著懷裏仍在熟睡的人兒，薄薄的唇緊緊抿著，沒有說話，直到風雪殤以為，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怪罪自己了，才聽到皇上嘶啞著聲音慢慢說著。
小舞不由的一呆，心也抽了一下，皇上的話，怎麽聽著讓人感覺到心裏很是壓抑，像是有塊巨石似的，喘不過氣來。看了風雪殤一眼，低低說了聲：“皇上，小舞告退。”
“風啊，對了，你是不是該看看晚晚手上的傷了啊。”水寒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輕的掀開被子，將月晚的手上的手給拿了出來，問道。
風雪殤一聽，臉微微抽了抽，想說，晚兒的傷口今早剛剛換過藥的，明早再看就行，可是一想，皇上是不是想要看看晚兒的傷呢？於是就改口說道：“是，皇上，原本是每日早上查看傷口的，既然皇上您說了，臣就趁機看一看，也好讓傷口愈合的更快一些。”
說罷，走上前來，抬手輕輕的將紗布給一點點的揭開，慢慢的，越來越到深層了去。隨著紗布的一點一點的揭開，有個別仍然往外浸著血水的地方，粘連住了白色的紗布，風雪殤凝眉一點一點的揭開，水寒冰一看，不由的心就揪成了一團，忍不住低呼道：“風，你，你慢些，會疼的，慢些。”
風雪殤有些手足無措了，抬頭，看了一眼凝著眉，心疼的好似割到了心頭肉似的皇上，不由的揶揄道，“皇上，您換紗布的時候，臣也沒聽到您如此的驚心動魄，倒是現在，您好像割著您的肉似的，說的臣的手都不知道怎麽做了。”
水寒冰微微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你還是男人呢，你懂什麽？男人都是皮糙肉厚，不怕疼的，而女人是什麽？女人都是水做的，每一寸肌膚都嬌嫩的不得了，你這麽粗手粗腳的，真的弄疼了晚晚了，你還不承認，還不讓朕說，真是越來越不謙虛了。”
說著，就抬手，一點一點的慢慢的親自去揭，一邊揭著，一邊不住的吸著氣說道：“晚晚啊，不疼啊，馬上就不疼了，你看看，是不是不疼了？揭開了，換了藥之後就不會再次粘連著了，慢慢的才會好起來的，晚晚啊，以後換藥，就不會疼了，最後一次了。好了好了……”
風雪殤站在一側，看著皇上像是哄孩子一樣，不禁一陣陣的眼熱，心想，連自己這個男人都實在是羨慕著晚兒，從沒見過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如此的疼愛著一個女人，不，是寵愛，溺愛。他看著水寒冰，不覺有些走神。
“風，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的換藥。”揭開紗布之後，整個傷口都裸露在水寒冰的麵前，他看著她小小的手上，連續兩處箭傷，此時被藥給敷著，可仍能夠清晰的看出翻出的肉芽，都說十指連心，而手上的傷又是最疼的，
想到當日，拔箭時候，她所經受的痛苦，水寒冰心裏就抓撓的難受，晚晚，她為了他，才讓自己受的傷，箭刺入，再拔出，反複的痛，對於一個男子來說，都已經是褪去一層皮的苦難，而晚晚，他水寒冰的女人，竟然，竟然為了他，沒有哭，沒有叫……
他隻覺得，一股股熱流湧遍了全身，直接撲向了酸澀的眸子，今日醒來，晚晚給了他太多的震動，這個丫頭，不要命了麽？看到他受傷，就狠命的對待自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晚晚啊，你為什麽要這麽苦命的折磨自己？
感到身邊還站著一個風雪殤，水寒冰重新穩定了情緒，抬頭看到他竟然走神了，有些隱隱的不悅，催促著，趕緊換藥。
風雪殤猛然回神，趕緊的拿起桌上擺放著的刀傷藥過來，用中藥熬製的藥水，先慢慢的將上麵的藥給清理幹淨了，然後才將新的藥膏給敷了上去。待一切清理好後，又重新用了新的紗布包好。
一圈一圈的纏繞著，風雪殤仔仔細細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風，拔箭的時候，很疼吧？晚兒，晚兒叫疼了嗎？”水寒冰等他完全包紮好，拿起月晚的手輕輕的放在手裏握著，問道。
風雪殤一怔，當日的情形再次浮現在眼前，他這輩子，那天的事兒都不會忘記，“皇上，當時臣真的很擔心，擔心晚兒會疼的受不了，隻要微微一動，皇上您就會有生命危險，因此，臣讓輕揚，還有幾名將軍按著晚兒的胳膊……”
“你混蛋，風，你怎麽可以這麽粗魯的對晚晚？”風雪殤的話未曾說完，水寒冰就氣得大罵出聲，風雪殤一愣，還是第一次聽皇上罵人。心裏一凜，看來以前皇上也是刻意壓製著自己的，遇到月晚就失去理智了，原諒。
趕緊的解釋，“皇上啊，臣隻是這麽想的，因為臣真的很擔心，晚兒會忍受不了疼痛，會……所以，臣才這麽決定的，可是沒想到的是，晚兒對臣說，說……”風雪殤突然想要逗弄一下皇上，看你還朝著我凶不凶？你自以為你是皇上，你就可以隨意的衝著我吼叫啊，好歹我也是醫治你的病痛的大夫，既救了你的命，也救了你女人的命，你非但不感恩戴德，還衝著我大呼小叫的，也就是我脾氣好，被你給整怕了，所以才委曲求全的，哼，也讓你難受一下。
他吞吞吐吐的，似是有難言之隱一樣，結結巴巴的半日，還是沒有說出一個有用的字來，水寒冰早已經急不可耐，恨不得扒開他的腦袋看看，到底晚晚說了什麽？
他眼巴巴的看著風雪殤，等著他的下一句話，風雪殤冷冷一笑，說道，“對了，我忘記了。”
“噗……”水寒冰當時就吐了，滿臉的黑線，撲簌簌的往下掉著，心裏也明白了，風雪殤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不由的惡從膽邊生。神清氣閑的低頭對晚兒說道。“晚晚啊，我記得你求我放過風和小舞的時候，我還沒有答應你，對不對？一時之間，我倒是給忘記了，你看看我這個記性……”
風雪殤一聽，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的，恨得牙根癢癢，水寒冰啊水寒冰，我不就是做了這件虧心事兒嗎？你，你犯得著總威脅我嗎？可是又不得不受到他的威脅，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哎喲，終於想起來啦，皇上，您瞧瞧，可能是最近病人太多的緣故，勞心勞力，每天又是藥膳，又是外敷的，搞得我頭昏腦脹，竟然將晚兒的話都給忘記了，真是該罰……”
水寒冰一聽，終於說了一句人話，抬頭剛要說，怎麽罰？
風雪殤就打著哈哈接著說道，“罰了我了，您就該心疼了！”嗬嗬笑著。
水寒冰一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疼你……”
風雪殤快速的接過話茬，訕笑著說道，“該心疼晚兒了，因為沒有人好好的給她治療傷口的話，恐怕她的傷會好的慢一些，說不了會留下疤痕，您知道的皇上，我的藥，是管疤痕的克星。嘿嘿……”
水寒冰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咽了口氣，催促道，“你是說還是不說？當時晚晚說了什麽？”
“咳咳，晚晚當時說啊，我不疼，你們誰都不要扶著我，我沒事兒的，我說我不會動，我就是不會動，你們沒想想他是誰嗎？我能動嗎？說實話，我不讓你們扶，是因為擔心你們一個個毛手毛腳的，弄疼了皇上。”
風雪殤尖利著嗓音模仿者月晚的口吻說道。
水寒冰看著他有聲有色的表演著，然後直接批判到底，“風雪殤，這個不是晚晚說的，是你添油加醋的你的語氣，是不是？”
風雪殤一愣，添油加醋，想想，也的確，自己是中間給豐滿了一些，不過就是這個意思，反過來一想，皇上怎麽知道不是晚兒的原話啊？疑惑的看著皇上，不解的問道，“皇上，您怎麽？”
“因為，晚晚不會說弄疼了皇上。”水寒冰平靜的說道。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晚晚有些幹澀的柔軟的唇，想象著話從她的小嘴裏說出時的靈動。心裏更不由怦然的跳著。丫頭，你是不知道有多痛啊，傻丫頭，怎麽能人受得了那樣的疼痛，他昏迷著，還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撕裂般的疼痛，而她確卻是清清楚楚的品嚐經曆著那樣的痛楚。
風雪殤今日是真的明白了什麽叫心有靈犀，連晚兒稱他什麽他都知道了，不由的竭力回憶著，自言自語的說道，“也的確，說的不是皇上，好像，好像是，是，對，是寒哥哥。對就是寒哥哥。當時我還奇怪呢，晚兒怎麽叫皇上您寒哥哥呢？不過也沒來得及問。”風雪殤尷尬的笑笑，肯定道。
水寒冰聞聽，瞬時間就愣住了，不，是呆住了，如瞬間被凍結了一般，呆呆的看著晚晚的小臉，而輕輕撫摸著她唇的手，也定格著，半天沒動一下，她明白了，她知道了，他就是她的寒哥哥，所以後來他昏迷的幾日裏，她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吧？是因為惱怒她自己，惱怒自己怎麽就沒有認出來呢？
他能夠深深的體會到晚晚的心情，可因為能夠體會到，心也更加的沉痛起來，晚晚給他的愛太多太沉重，多的他難以分得清，更想用更多的愛，更多的深情去保護她，去寵愛的，不顧一切的用生命去寵愛她。
風雪殤看皇上似是陷入了回憶裏，就不便於再打擾，就悄悄的退了出來，出了房間，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的擦了擦臉上的汗，心暗自道：“和皇上打交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特別是他，不是被拳打腳踢，就是被冷言冷語給霜打了，有時候還被威脅被猥瑣，甚至被靴子扔，哎哎，想想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晚晚，你是拿什麽方法收服的這個百變魔鬼的？
整個下午的光景，水寒冰都在月晚的房間裏度過，直到到了晚間，他還是遲遲的不肯離去，凝兒也不好相勸，人家夫妻恩愛，別人如何眼熱，也不能隨意的幹涉啊，就一直守在門外，等著皇上離開了，再進去照顧小姐。
可等的天空中的月亮都已經落下來了，可是皇上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不由的就起身偷偷的往室內看看，一看，就不由的呆著了，皇上已經在小姐的身邊躺了下來了。他那麽重的傷，如果有什麽變故了怎麽辦？
月晚就不由的走了進去，低聲說道，“皇上，您睡著了麽？小姐和您都有傷，奴婢真的擔心您的傷會受到碰觸而影響了愈合。”說完她靜靜的等著，如果皇上睡著的話，就算了。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誰知等了一會兒，突然就聽到皇上說道：“凝兒啊，朕要時刻的守著晚晚，隻要她一醒過來，朕就要讓晚晚第一眼看到我，她才不會擔心的，朕不想再讓晚晚擔心了。”
凝兒一聽，無語，歎了口氣，兩個人，一樣的脾性，真有些懷疑，今晚，皇上還睡麽？
無聲的退出房間，凝兒抬頭看看天空，心情大好。靠在門框上，獨自默默的看著天空中，一點一點的星光璀璨。
一夜無話，第二日凝兒醒來的時候，趕緊進屋一看，皇上和小姐還未醒來，就舒了口氣，走出了門去，她是從皇宮裏偷偷的溜了出來的，一路上打聽著邊城的位置，因為出來的匆忙，所以身上沒有帶過多的銀子，一早就給花費完了，於是就扮作叫花子，搭乘著那些商人的馬車才一段路一段路的，走著，最後終於經過了千難萬險之後趕到了邊城，沒想到以來就碰到小姐出了這樣的事。
想到那個未成形的孩子，不由的一陣陣的心酸。好不容易，小姐終於有了她和皇上的孩子了，怎麽就這麽命苦啊？想起如今的宮裏，皇後的地位好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恢複正位，太後也慢慢的開始讓她去請安了，真是讓人感到鬱悶。唯有期盼著小姐趕緊醒來，之後，他們就可以動身了。
動身？就不由的想到了水寒江，曾經和自己不停地鬥嘴的小王爺，來到這兒之後才知道，小王爺為了保護小姐而身亡。被輕揚帶回京城，進行安葬。聽到這件事兒時候，心裏不由的一陣陣的感歎：人的生命真的就是如朝露如雨滴，遇到一點點的挫折的時候，也許就h會命喪黃泉，而對於水寒江，凝兒真的開始敬佩與感激起來。
曾經，她對水寒江是不喜歡的，因為自從小姐到了王府之後，他總是霸道的想要讓小姐按照他的意願行事，而很多事兒，又顯得詭異而神秘，而且她竟然還和泰王的侍妾有染，簡直是亂倫，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怎麽就能夠理直氣壯的站在小姐麵前，表達出他的感情呢？可是如今，她不再這麽認為，無論怎麽樣，他對小姐的心，是真的。
“晚晚，哦，丫丫，丫丫，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是我，寒哥哥啊，是寒哥哥！”驀然，水寒冰驚喜連連的聲音傳來，凝兒心頭一跳，丫丫？小姐？小姐醒了？哎喲媽呀，小姐醒了啊！
顧不得擅闖寢宮會被杖責的宮規，噌的一聲就竄進了屋裏。往床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