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隔閡隱現
月晚悠悠醒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水寒冰擔憂驚喜的俊臉,突然有種恍然一夢的感覺,不是,寒哥哥不是昏迷著的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的,難道是寒哥哥已經痊愈了?還是自己在做夢啊?
不由的疑惑的看著他,而此時,凝兒大叫著也;撲了過來,她就更加的詫異了,怎麽凝兒也在身邊?是不是已經回了京城了啊?往四周看了看,陌生的環境,不是宮裏的擺設啊?
看著她迷迷糊糊,大惑不解的看著周圍,水寒冰緊緊的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動容說道,“丫丫,丫丫,你知道嗎?你昏迷了很久了,今天終於醒了,你把我給嚇壞了,凝兒惦記著你,也從京城趕過來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等著你醒來。”
月晚這才慢慢的將他的話在頭腦裏消化了一陣,明白原來自己還是在帥府裏,而她已經昏迷了幾日了,不由的一驚,寒哥哥已經醒來了,會不會知道自己小產的事兒了?猛然推開他,一把摸向肚子,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
水寒冰一看,趕緊一把拉住她的手,擔憂問道:“丫丫,你,你怎麽了?怎麽哭了啊?”
月晚剛要說些什麽,凝兒就接過話說到,“皇上,小姐是因為肚子餓了吧,是不是小姐,您肚子一餓,就想要掉眼淚是不是?”
月晚微微愣了愣,不安的看了一眼水寒冰,趕緊點了點頭說到,“寒哥哥,丫丫的確是餓了啊。”
水寒冰一聽,哈哈大笑,“好,既然餓了,凝兒,你趕緊的,去讓廚房準備膳食,正好,我也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了。”隨後揉了揉月晚的頭發,溫柔說到,“丫丫,快起來啦,來,我已經有些日子沒為你梳頭了,來。”
說著,就拿起一邊掛著的外衣給晚兒穿上,靴子等一一穿好後,將懷裏的簪子拿了出來,月晚一眼就瞧見了,趕緊拿了過來,驚異的問道,“這個,不是已經,已經……”她依稀記得,好像是在與向明軒搏鬥中,插入馬的脊背中了,怎麽?怎麽?她閃爍不定的看著水寒冰,遲疑的問道,“寒哥哥,怎麽?會在你的手裏啊?”
水寒冰從身後輕輕的環住她,貼著她的耳際柔聲說道,“丫丫啊,是你的東西,我就會想盡辦法的給拿到,不會丟的。”說著,挽起她的另一隻手,輕輕的將袖子挽起,露出七彩玲瓏石的手鏈,輕輕摩挲著,“正如這個手鏈,朕總會找到她真正的主人的。你說是嗎?丫丫。”
月晚霎時間明白了,手鏈是寒哥哥找到,然後故意讓她見到的,原來在她無意之中,寒哥哥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還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她默默的低下頭,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做了什麽?不禁害得寒哥哥一身重傷,差點兒就命喪黃泉,而且,而且還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神色黯淡下來,愧疚如泛濫成災的洪水漫過她的心頭,她哀哀切切的喚了一聲,“寒哥哥。”轉身撲進他的懷裏,任淚水滂沱在他的胸前,悔恨狠狠的肆虐著她的一切……
水寒冰感覺到懷裏女子的顫抖,不由的抱緊了她,他們都嚐試了失去彼此的痛苦,如今再次麵對,心裏竟然是萬分的不舍與珍視,就如此刻,他情願永遠呆在這個偏僻的邊城,日日長相廝守,而不願意回到那個爭名奪利的京城裏去。
吃過早膳之後,風雪殤就被皇上給叫道了房間裏,問著月晚的身體狀況,風雪殤一拍胸口,說道,“放心吧,皇上,晚兒的身體目前已經完全的調理好了,隻是以後還需要注意膳食的調理。”
水寒冰點了點頭,告訴風雪殤要回京城,風雪殤想了想,點頭同意,隻是在乘坐的馬車上要多多鋪上棉被,因為晚兒和皇上的傷口,還沒有長實,都不能過多的顛簸。
於是,水寒冰決定,三日後,就啟程回京城。
月晚半靠在床上,看著他們商議著相關事宜,心裏卻是五味雜陳,苦澀難當,她想著那個未曾出世就夭折的孩子,若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聽信莫金的話,就不會有這麽一個個的計劃的誕生,更不會到如今,使得寒哥哥一身的傷痛,而孩子,孩子更是沒有任何的過錯,可是卻生生的被她給剝奪了生存下來的權利,她對不起所有的人,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的母親,怎麽有資格得到他的愛?
水寒冰感覺到身後的目光,無意間將目光投向晚兒,不由的心頭微微一動,晚兒的神情,怎麽那麽悲戚,好似正在經受著什麽折磨與掙紮一樣,不由的讓人心疼,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簡短的和大家安排了一下行程規劃,就命令眾人各自退下。
看眾人離去,他踱步來到她的麵前,坐在對麵,看著秀眉深深皺著的晚兒,抬手撫了撫她的額頭,關切的問道,“晚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藏在心裏啊,我怎麽總感覺到你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手上疼的難受?還是不習慣這兒的生活?”
月晚微微一怔,趕緊的笑了笑,說道,“寒哥哥,沒有?真的沒有,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時間長了一直悶在屋裏,心情就有些悶悶不樂的,沒事兒的,寒哥哥,你,不用為我擔心,真的,慢慢就沒事兒的。”
水寒冰看著她在衝著他笑,可是笑容裏少了些明媚,怎麽看都覺得背後隱隱約約的藏著多少的哀傷。既然她不願意說,就慢慢的為她開解吧,希望啟程之後,經過一路上的遊覽景色,能夠解開她心頭的鬱悶。
餘下的三日的時間裏,水寒冰嚴密的封鎖了自己要返回京城的消息,隻是不想要驚動了城裏的百姓,醒來後的他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間,周圍的百姓絡繹不絕的為他們送來了家裏的雞啊,鵝啊,雞蛋啊等等,已經嚴格的命令過,不讓百姓們再如此,可是每天早上在帥府的門口,都會有成排的籃子擺放著,致使帥府裏的小舞和凝兒每天都和這些食物奮鬥著,如今提到雞之類的,就想要嘔吐出來。
準備在悄悄的進行著,水寒冰每日就在月晚的房間裏呆著,感受著她的目光,總有種幸福的感覺在流動,他暗暗下定決心,回到京城之後,要不也在議政大殿的隱秘處安排一個軟榻,每次上早朝,讓月晚也跟著,這樣豈不是早朝也成了一件讓人享受的事兒了嗎?
如此一想,就有些充滿期待。隻是到時候也許會遭到眾位大臣的竭力反對了,唉,都說做皇上如何的好,連心愛的女人跟著他都不可以,做皇上真的就好嗎?無意中瞥向她,她眉梢的愁容與淒楚依然還在,隻是麵對自己的時候,換了一張笑臉而已,他的心不由的沉重起來,丫丫,到底是什麽事兒啊?
轉眼三日的時間已過,他們啟程選擇在夜半,不驚動城裏的任何人,悄悄的走,也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以免一些圖謀不軌之徒從中作梗,莫金至今未曾抓住,所以他們的安全仍然需要時刻警示著。
每日的行程按照曉行夜宿的準則,專挑大路走,又有眾多侍衛的保護,一路上還算是平平安安,終於在第十日的傍晚回到了京城。
進入洛城的刹那,水寒冰感到全身繃緊的神經徹底的放鬆了,看著周圍熟悉的又仿佛是夢境的地方,曾經,自己差點兒就埋骨於邊城,如今,終於回來了。
輕揚早就接到了他們回來的消息,早早的帶著文武百官迎候在城門外,見到返回的馬車,帶領百官三叩九拜,迎入京城,進入議政殿。
月晚自是從宮門悄然回了後宮的煙水閣,剛剛安頓下來,德妃等自是絡繹不絕的輪番拜會,恭賀順利返回京城。可看著月晚懨懨的應酬著,好不容易強打起來精神也隻是無精打采,不由的心裏一歎,也許傷的太重了,早就聽輕揚說,她為了救皇上,連中了兩箭,想必還未恢複,如今又長途奔波,所以就招呼著眾人趕緊離去,然後又回頭叮囑著月晚好好休息,以免烙下病根。
月晚歪在軟榻上,強顏歡笑送眾人離去,不由的暗自神傷,想想整個後宮,皇上沒有任何的子嗣,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的身上,可他們的孩子又被她給活活的害死。看著缺少孩子歡笑的後宮,月晚不由的憂思重重。
想到莫金,更想到離煙國,她的國家,父皇奮鬥了一聲,花費心力傾心治理的國家,如今向明軒已死,真可謂是群龍無首,那片國土,真的要荒蕪而滅絕了嗎?一時之間,更是愁腸百結。鬱悶難抒。
水寒冰回來之時,正看到她站在窗前,遙望著窗外的已經陷入黑暗的夜色,落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心頭不禁暗自一窒,總覺得醒來後的丫丫,似乎在隱藏著什麽,和自己的距離竟然日漸的拉開,雖然在表麵上兩人更加的愛惜著對方,可他怎麽總有種後怕,擔憂與恐懼,這樣鬱鬱寡歡的丫丫,真的擔心有一天,她會離他而去。
輕輕的走過去,從後麵緊緊的抱著她,不由的問道,“丫丫,丫丫,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煙水閣啊?要不,就跟你另選一處宮殿怎樣?”
月晚悄然擦幹眼角的淚痕,轉臉笑看著他,道:“寒哥哥,如今剛剛與離煙國一戰,正是百廢待興,安撫百姓的好時機,千萬不可將精力放在後宮上。那樣的話,丫丫就是整個水月國禍亂的罪孽了啊。”說完不嘻嘻一笑,鑽進水寒冰的懷裏,肆意的蹂躪著,隻是突然想起什麽,趕緊又掙脫出來,臉紅說道,“寒哥哥,丫丫又忘記了,你身上還有傷呢。”
“哈哈哈……”剛剛丫丫的毫無心機的動作,使得水寒冰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天真活潑的丫丫,不由的開懷大笑,扭著她的小巧的鼻子戲謔道,“難道如今丫丫的勁頭很大麽?連我這個大男人都是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麽?”
月晚的臉一紅,抬手拍掉他的爪子,氣惱的拍打著他的胳膊,嗔怪著說道,“還受著傷呢,就賊心不死,我看你是不是傷口都已經痊愈了啊?”
他順勢一把將她攬進懷裏,氣息如檀,吹拂著她的耳珠,曖昧的低語,“要不要你褪去我的衣衫,親自檢驗一下,如何?”一句話說的丫丫一陣的臉紅,呸呸呸吐了幾下,鑽出他的懷抱,逃了出去,“我可不想看著你受罪,看到你傷口撕裂的時候,我的心都在疼。”說罷,就爬到才床榻上,呼呼的裝作睡著的樣子,他看著她假寐,寬容的笑笑,如今,她總是躲避著與他親熱,真的是重傷的原因嗎?
其實月晚明白他的心思,隻是想到自己剛剛小產,是不能夠圓房的,可是勸他到別的地方去,又無法說出口,隻有不斷的躲避著,可是每次借口推辭,心裏都是難過的要命,就如此刻,她將自己的頭蒙在被子裏,忍不住淚水滂沱而下,可又擔心他看出什麽,拚命的擦著眼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水寒冰隻是在她的身邊躺下來,伸手緊緊的抱著她,思索了很久,說道,“丫丫,你,是不是想回到離煙國了?”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許久,丫丫是離煙國已故老皇上的遺骨,更是離煙國名正言順的公主,如今向明軒已死,那離煙國就應該由丫丫來掌權,關於父皇的囑托,他是牢記在心,相信丫丫的父皇在臨終前,也曾經有過那樣的囑托,如今是丫丫該回到離煙國的時候了,可她沒有提出這個問題,可並不代表者她的心裏會不想,也許是因為他的原因,而遲遲未說吧,可他不能不考慮這個問題。
月晚心頭一動,他竟然想到了,的確,她也一直在矛盾著,近些日子,父皇母後的身影不斷的在眼前晃動,她知道,自己該回到離煙國了,雖然如今父皇母後的大仇未報,可她也該回去了,可她隱隱的總是舍不得離開他。
“如果真的想要回去了,丫丫,我陪著你一起回去,你說好嗎?”水寒冰掙紮著說道。雖然他也將父皇的囑托放在心上,放在首位,可是如今麵對著皇權與女人,他覺得,國家可以交給大哥去打理,而丫丫,隻有一個,如果失去了她,那麽此生他就再也無法找到她,因此,他依然決定,跟隨著丫丫,去離煙國。
“不不不。”月晚一聽他的話,趕緊鑽出了被子,伸手阻攔住他繼續說下去的話,水眸隱隱含著霧氣,哽咽著說道,“丫丫,怎能讓寒哥哥背棄天下,如果那樣的話,即使日日麵對著寒哥哥的深情,丫丫也是不快樂的,因為整個國家的百姓都在埋怨著丫丫,不被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可是丫丫……”水寒冰低呼,剛要說,就被月晚的唇給堵住,輾轉纏綿中,月晚心裏默默的歎息著,寒哥哥,與其讓你跟著丫丫回去,丫丫還不如自己走,與其終日麵對你之時心裏愧疚無比,真的不如就此離去。隻是,隻是為何心底那般的疼痛。蓋過了所有的傷痕。
一旦一個想法在心頭湧起,就再也無法揮去,就如離開宮廷的想法一樣,自此就深深種入了月晚的心裏,每日煎熬著她,日漸憔悴著。而水寒冰此時感到了無奈,不管他如何做,終是無法走進丫丫心中那段隱秘的不為他知的感情裏,他想要從凝兒的嘴裏得知到些什麽,可每次凝兒都言辭閃爍,借口溜走。而風雪殤和小舞,更是絕口不提,一接觸到實質的問題,就打著哈哈裝迷糊。
由此,他更加確定,在自己昏迷的幾日裏,曾經發生了什麽。
後宮裏,月晚在休息了幾日後,就去了慈寧宮請安,太後看到她,感謝她曾經救過皇上的性命,可是旁敲側擊的也說出,這個宮裏該有孩子活動了,如今正逢春季,所以希望月晚能夠協助皇後,從各個大臣王公府上,為皇上選取美人,充實後宮,以便為皇族繁衍子嗣。
告別慈寧宮,往煙水閣轉回的月晚,心頭甚是沉重,作為皇上,納妃子,充實後宮,臨幸各宮的主子,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如今,她也不得不要麵臨著這個所有後宮女子都該頭疼的問題,深深的矛盾著,如果一味的按照自己想法,隻求兩人的長相廝守,那她就會被天下人恥笑,成為一代妒婦。想到這個結果,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剛剛回到煙水閣坐定,就下了早朝,水寒冰氣咻咻的也回來了。看到月晚的刹那,換上了一張笑臉,過去,抱緊了她,心裏默默說著,丫丫,寒哥哥會守著對你的承諾,寧可負了天下人,也要守著你一個。
小歡子看著二人,不由的歎了口氣。
一轉臉,正撞到凝兒,“小歡子,你鬼鬼祟祟的,還歎著氣,發生了什麽事兒?有關主子的?”
小歡子看著凝兒,知道她是主子的貼身丫頭,想到告訴她也許有些轉機,於是就歎了口氣說道,“今日早朝,百官都威逼著皇上,要皇上充納後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