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逐出羅門
同樣目睹了這一幕的莫離怒喝了一聲:“你們好大膽,竟敢在這裏幹苟且之事!”
季長安懵了,瞪大了眼看著瞬間淚流滿麵的秦鳳歌在嘉寧麵前噗通跪下,聲淚俱下:“殿下為鳳歌做主啊!請殿下明鑒!季長安色膽包天強行非禮我!請公主殿下為鳳歌做主!”
中她詭計了!季長安大駭,急忙向嘉寧解釋:“嘉寧!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是她陷害我!你聽我解釋啊!不要隻信她的一麵之詞!”
密道昏黃的燭光下,嘉寧雙眸中寒光凜冽,抑製住自己的怒火,冷冷說道:“好啊,我聽你解釋,你又如何解釋?”
見她沒有發怒,季長安暗自慶幸了下,連忙向她明道:“是她自己撲上來親我的!她是為了陷害……”
“啪!”
他一開口,嘉寧就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隻有這響亮的掌摑聲在空蕩幽深的密道裏回蕩。
“無恥!”她罵道,怒火難以扼製,縱使她再怎麽冷靜,都無法忍受他這般“倒打一耙”的狡辯之言。
他被她一打更為惱火,不過更急嘉寧徹底誤會他了,鍥而不舍地解釋,對她吼道:“不是!嘉寧你信我!真的是她陷害我!我早就跟你說過她心懷不軌!是她故意把我引到這裏的!這都是她算計好的!”
嘉寧直視著他,逼問他一般:“你說她算計你?證據呢?你說她心懷不軌?證據呢?”
莫離見嘉寧愈加失控了,在後麵拉拉她的手臂提醒她:“殿下……”
她的逼問讓季長安語塞。此時隻有莫離保持冷靜,為防嘉寧再失控,莫離急忙厲聲質問跪在一旁哭泣的秦鳳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他說你故意陷害他,你怎麽說?”
秦鳳歌在嘉寧麵前叩拜,麵上梨花帶雨,說道:“殿下,我隻是想到天機堂來查閱一些典籍,季長安知道了就非要隨我一同前來,說他到也想去天機堂辦事,誰想走到這密道裏他就……他就對我欲行不軌!現在在公主殿下麵前竟然還如此汙蔑我!非但辱我清白還辱我名聲!請殿下為鳳歌做主!”
秦鳳歌痛訴完邊長拜不起。嘉寧冷眼看她一下,轉頭瞪著季長安:“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平日裏風流輕佻就算了,竟沒想到你會如此大膽!如此無恥!幹出如此下流之事!”
他知道自己已經百口莫辯了,隻能反問嘉寧:“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嗎?你為什麽把什麽事都當做羅雲門的案子來審?你要證據,好!我遲早會把證據拿給你看的!”
嘉寧冷笑:“季長安,你何必強行掩飾什麽呢?敢做為何就不敢認呢?你是怕我生氣?別傻了,我會為何生氣?為你和她?那是不可能的。”
季長安被她的話刺痛,苦笑幾聲,“好吧!既然你已經很清楚了,我也不狡辯了,你說怎樣罰我吧?大不了我認了就是!”
嘉寧與他對立,仰麵不看他,咬牙道:“豈有站著領罪的?你以為你麵對是誰啊?”
季長安直直望著她,重重地甩了下手臂,忍著屈辱和憤恨,在她麵前跪下來。
嘉寧掃了兩眼地上跪著的兩個人,道:“秦鳳歌非但是羅雲門細作還是我昭明殿的宮女,你非禮宮女,按宮規到宮門前受杖責五十下,對羅雲門之人欲行不軌,有辱門風,敗壞德教,從此逐出羅雲門!永不複用!”
他怔怔地聽她說完,不再有一句聲辯之言,沉默地拜首一下。莫離已經喚來了暗衛,他們把季長安帶走,領到宮門前去受杖責。
秦鳳歌內心是何等的得意可想而知,她叩首:“謝殿下為鳳歌做主。”
嘉寧沒有讓她起身,直接漠然地越過她往另一方走去,臨去時,拋下一言:“我看你也不適合當宮女,以後不用入內殿伺候了,在外聽調令即可,還有,如果並非必須,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她心裏一沉,隻得對著她的背影再次叩首道:“鳳歌遵命。”
走出一段路,嘉寧的情緒逐漸平穩,她讓自己看起來完全不為這件事所擾,徑直去天機堂,走過這一段路,前麵愈加敞亮,兩旁的守衛們一路跪禮:“拜見昭明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後來莫離進言:“殿下難道就不覺得此事還是有蹊蹺嗎?莫離還是認為秦鳳歌很可疑……而對季長安的懲罰,似乎有些重了……逐出羅雲門?有必要嗎?”
“有必要。”她的神色難以捉摸,道:“我正找不到理由逼他離開呢,這下就順理成章了。”
莫離恍然大悟,又想到秦鳳歌,說道:“原來殿下懲罰季長安是假,防秦鳳歌才是真……”
嘉寧不置可否,道:“之前,我還未有多麽懷疑她,但經此事,倒覺得她著實可疑,你多派些人手監察秦鳳歌。我倒要看看她想幹什麽。”
莫離頜首道:“莫離領命。”
季長安被押出了地宮,暗衛們將他交給了皇宮護衛,他又被護衛們押到了宮門前,在皇宮長生門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承受杖刑。
這真是莫大的屈辱,季長安咬牙忍受,整個過程愣是不叫疼,執刑人都都覺得奇怪還從未見過這麽硬氣的人呢。五十下打下來,他已皮開肉綻,雙腿根本無法直立行走,又被護衛們用亂棍打出宮去,整個人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他倒在皇宮外的甬道上,離皇宮有一段距離了,終於沒有棍棒驅逐他了,他就那樣趴在路邊,沒法起身也無力起身。
秦鳳歌過來了,他懶得抬眼看她一下。她看看這樣重傷的他,蹲在他麵前,得意地冷笑:“喲,打成這樣了?公主殿下可真是心狠。”
她伸手用絲絹給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因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季長安抵觸地別過頭去。她麵色不變,拍拍他被嘉寧打紅的那邊臉頰,低聲道:“這次隻是小懲大誡,若你以後再敢尋我的麻煩,還有更重的懲罰等著你!”
他抬頭,冷眼看她,開口道:“我從來都沒討厭過美女,但你真是惡心到我了。”
秦鳳歌不怒,繼續保持得意的笑顏,道:“謝謝你誇我是美女。”遂起身離開。
嘉懿得知季長安被杖刑,連忙趕到長生門前,可是怎麽樣也是晚了,他趕來後杖刑都已執行執行完畢,長生門前不見季長安的蹤影,他隻好向護衛打聽,然後出宮門來找到倒在路邊的他。
“師父!”他訝異地叫道,跑過來扶季長安:“師父,你怎麽弄成這樣了?皇姐為什麽要杖責你啊?”
季長安撐起上身,胳膊搭在嘉懿肩頭,憤憤地說道:“嘉懿啊,我的好徒弟,師父告訴你,女人就他媽都不是東西!一個比一個詐!一個比一個狠啊!”
嘉懿不知如何應言了,用力地把他從地上扛起來,費勁地勸道:“師父你就先別說氣話了,治傷要緊,來,我帶你回我宮裏去,叫禦醫來給你瞧瞧!”
他拍拍嘉懿的肩膀:“還是我徒弟有良心!”
嘉懿扶著他回身往宮門內走,守衛們見狀,紛紛前來幫忙,他們也知道季長安是嘉懿的師父,也不敢開罪,有人還是有些疑慮,奉勸嘉懿:“五殿下,這……季公子在宮裏……非禮宮女,是公主殿下讓杖責的……這又把他弄進宮裏,恐怕有些不妥吧?”
“非禮宮女?師父你怎麽……”嘉懿聽守衛一說,大吃一驚。
季長安無語垂著頭:“傻小子,聽什麽就信什麽,你看你師父像是那麽猥瑣的人嗎?”
嘉懿回答:“像啊……”
季長安心中鬱結,無心辯解。
嘉懿轉頭對守衛道:“無妨,若是皇姐怪罪,我自會解釋。”
守衛們隻好作罷,叫宮人來幫嘉懿把季長安抬往韶華宮,並傳來了禦醫。
禦醫給季長安處理了傷口包紮好了,嘉懿讓宮人給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他倒在嘉懿的榻上,頭腦沉重,昏昏欲睡。
未幾,季長安聽到外殿傳來莫離的聲音,她來求見嘉懿,對嘉懿說道:“五殿下,公主殿下讓莫離來傳話,請殿下不要收留季長安於宮中,從此禁止此人進宮,並且從今以後都勿要再與他往來。”
嘉懿無奈,隻能應道:“哦,我聽皇姐的話……但是他現在傷勢沉重,等他好些了,我就盡快將他送出宮如何?”
莫離道:“好。殿下可能讓莫離進去單獨跟他說幾句話?公主殿下也有話傳給他。”
嘉懿了然,點點頭:“莫離姐姐可自便。”
莫離就進來了,靠近榻前,冷漠地望著趴在榻上的季長安。
季長安心裏在猜嘉寧到底有什麽話傳給自己,故作乖張地瞥瞥莫離:“她想跟我說什麽呀?”
莫離壓低聲音,道:“公主殿下吩咐,你既已被逐出了羅雲門,從此之後就不得再言羅雲門之事,不得與羅雲門之人接觸,否則小心你的性命。”
季長安冷笑:“她就讓你跟我說這個啊?我明白的,不用你們警告。話說你們能別老拿性命要挾人好吧?能不能有點新意?”
“你……你如此狂妄,若不是公主殿下……”莫離氣憤的話脫口而出,製止住自己多言,隻道:“若不是公主殿下寬仁,你早死了百次千次了。跟你廢話作甚?把玉牌交給我吧,我就完成任務了。”
季長安掏出玉牌交給她,她看了下他的臉:“還有麵具。”
他伸手去解麵具,卻又放下了手:“不了,我已經戴習慣了,戴麵具還方便些,我才不摘。你們羅雲門不會小氣到連一個小麵具都要回收吧?”
莫離無心再跟他糾纏,想來麵具也沒什麽,就罷了,拿著玉牌走了。
她走後,嘉懿進來了,嘉懿急忙問道:“師父,我皇姐讓莫離姐姐帶了什麽話給你呀?”
季長安百無聊賴地戳著榻沿上的雕花,道:“她讓我早點滾。”
嘉懿失望地唏噓,為難地說道:“師父,皇姐都發話了,等你好些,我隻能把你送出宮去了……”
“我不走!”季長安打斷他,堅決地向嘉懿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