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挖一個大坑
“衛璪進來！”
正思考間，書房傳來衛瓘的喊聲。
“來了！”衛璪收回思緒推開門進入了書房。
“剛才我和太子談話時你都聽到了？”
“是！”
“我看你絲毫不奇怪，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
“他是怕我脾氣太硬不小心泄露了他的老底兒！”
衛璪點頭附和道：“現在殿下羽翼未豐當然要小心點！”
衛瓘仰天長歎！
雖然不知道太子給孫子灌了什麽**湯，但現在看自己孫子的樣子恐怕已經被太子徹底折服，那神情恨不得立刻為司馬遹出生入死。斜了一眼孫子，衛瓘道：“既然你已經為太所子看重，便安心為太子做事，此次南下不用另外挑人，這幾天你準備準備，家中你能帶走的便都帶走，到了揚州起步好歹高點。雖然南下你不止你一人，但多一份力在一行人中就多一份成為主事人的希望。看太子的意思明顯是很看重這一閑棋，切不可馬虎對待！”
“怎麽會是我去？你都說了我頗得太子看重，應該呆在洛陽跟著殿下才是，去了南方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得到什麽機會？要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衛璪不情願道。
看兒子一萬個不情願的樣子，衛瓘的火氣噌的竄了上來！罵道：“蠢貨！你跟了太子那麽就難道就看不出來太子已經放棄洛陽了麽？
現在這裏雖然風光，卻已經被你那位太子當做一個大坑！為父唯恐逃之不及，你還想賴在這裏，是想連自己也葬送進去麽？”
“坑？什麽坑？”
衛璪一臉懵逼道：“太子殿下沒說過要走吧！他是太子，隻要繼位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國家，為何要放棄洛陽？”
“那太子有沒有說藩王會反？”
“說過！”
“有沒有說過世家會反？”
“也說過！”
“這不就對了麽！”
衛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你剛才白聽了那麽多話！大晉得國不正已經失了士族之心，封王各自擁兵自重，世家抱團取利隻管搜刮，邊疆胡人大規模內遷，用不了多久，活不下去的百姓就會揭竿而起！你說說這天下還是大晉的天下嗎？
自古以來得民心者的天下，如今大晉四海民心無一歸附，這洛陽已經成為一座海中的孤島，傾覆就在旦夕之間，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太子的意思十分明顯，廢物利用將洛陽當做一個陷阱。既然是陷阱當然是為了捕捉獵物，如今天下誰先跳出來誰便是獵物。
若想收獲勝利的果實，會設陷阱還不行，還必須有力量能夠殺死陷阱中掙紮的獵物。這些獵物各個都是擁兵十萬以上的霸主，能獵殺這樣的獵物力量必須必他們更強才行！讓你們到州郡經營就是在為以後積攢力量！
你的那位太子殿下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太子，而是把自己當做天下眾多勢力中的一個！借著太子的名頭總能撈一個大頭。有這麽多資本，在天下眾多勢力中，便是一支最強的諸侯，有這麽雄厚的本錢，再造乾坤有何難哉？”
“這這這···”
衛瓘說完，衛璪驚的瞠目結舌！
身為太子不僅沒有太子的覺悟，反而處處想著挖自家的牆角，這還是太子麽？
衛璪仍不可置信的問道：“他可是太子，用的著這樣嗎？
自滅吳以來不過十年，一統天下的大晉會這麽短命麽？
這天下現在不是還是大晉的嗎？隻要妥善經營革除弊端，未嚐不能扭轉乾坤吧？”
“我···”
衛瓘看到孫子還不開竅，氣的擼掉鞋子伸手就是一抽，卻因為太急險些跌倒。衛璪急忙上前扶住祖父苦著臉道：“您消消氣，我坐下讓您抽就是了！”
“唉！打也不是辦法！”
衛瓘看到孫子討好的樣子，心一軟到底沒有動手，吩咐道：“把書房門打開。”
“哎！”
衛璪乖巧的應一聲，打開房門。以為祖父是想透透氣。
門打開了，對麵亭台閣樓映入書房，打破了書房壓抑的氣氛。
衛瓘指著房子道：“前麵的房子三年前就開始動工了，到去年才蓋起來。那時你老是跑過來查看進度。為什麽拖了那麽久才建好你可知道？”
“孫兒自然記得！那時第一次打地基因為趕工沒有做好排水，到蓋頂時才發現牆壁有點斜。推到重建時才發現是地基因為漏水往下沉了一點，這才不得不重建！”
“唔！
就是這個道理，這建國就和建房一樣。底子是歪的就算是剛開始看起來沒事，一旦遇到洪澇就會出現危情。現在大晉建國不久實力猶存，這才相安無事。但從賈後與楊駿傾紮開始已經經曆了一次暴風，再加上底子本來就有點歪，再也經曆不起更大的動蕩。
可是以現在的局勢預測動蕩仍不可避免，也就預示著大晉不久風雨飄搖！
別不信，戰國時秦國立國也沒想到會二世而亡。光看書冰冷的文字不能告訴我們時局，得融匯貫通才能真正的看清楚！
太子殿下的意思就是說既然地基是歪的，就幹脆重建好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趁著材料還在，能挖幾塊磚挖幾塊磚能拆機根梁就拆幾根梁，再起房屋的時候還用的上。
讓你去揚州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像建房一樣去選址，拔拔草挖挖溝為以後建房子做準備！”
“哦！”
還能這麽說！
衛璪恍然大悟道：“我這就準備！”
衛璪準備人手，衛瓘則開始埋頭準備施教大綱，說是施教大綱，不如說是以後朝廷的構建衛瓘不禁陷入了回憶，書房再次變得寂靜無聲。
如果司馬遹在這裏一定大吃一驚。
衛瓘雖未猜中卻也**不離十了！
原本司馬遹想著衛瓘隻要明白自己的整體方略就行，哪想道人老成精竟然被看了個通透。
衛瓘說的沒錯，司馬遹就是把洛陽當做陷阱！
在之前司馬遹對於陷阱是否能起作用還抱著不確定的態度，在得知武帝竟然是被毒殺之後，就肯定這事兒能成！
武帝被楊氏毒殺，這一事件足以否當今皇上司馬衷繼位的合法性。要知道，司馬衷可是當時皇後楊豔的兒子，現在太皇太後楊芷的外甥。那個時候，不僅司馬衷的弟弟妹妹有理由跳出來，就是司馬衷的叔叔伯伯也有足夠的理由跳出來。
作為野心勃勃的藩王，如此好的機會不利用，那豈不是太蠢了一點！
不爭一爭，誰知道那個位置就坐不上呢？
司馬遹相信，他們一定會聞風而動，洛陽就是司馬遹為他們準備好的的墳場！
與衛瓘猜測稍有出入的是，揚州的準備並非是為了對付封王積攢力量，而是為了對付五胡南下而做的應對！
為對付藩王要拿下的地方是關中之地！
關中之地現在由趙王司馬倫都督。
要拿下關中之地，就要想辦法拿下司馬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