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狹路相逢
這話一出五兒臉色一下慘白，維持的好麵孔一下崩掉，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你亂說什麽！”
牡丹冷哼一聲說這種事情誰做了誰知道。旁邊的女人們看到事情不對，連忙跑過來緩和氣氛，我無力地扯了扯牡丹的袖子表示再不去醫院我這胳膊就算廢了。
牡丹這才急急忙忙地拉著我往外麵跑。我雖然心裏對牡丹說的這件事有些好奇，但還是沒問。這種地方，汙穢的事情多了去了，誰都有幾幅假麵孔。就連牡丹這樣真性情的人，晚上還會躲在練功房偷偷哭。
醫生給我接了回去後加了個夾板，說不嚴重，第二天活動活動就可以拆了。
趁還早我就讓牡丹先回去，我想一個人走走。
如果早知道會遇到明月和程於菁，打死我都不會讓牡丹先走，就算遇到她們，靠著牡丹的毒舌我還能扳回一局。
程於菁看到我顯然很吃驚，吃驚過後立刻上前攔住了我。
“付春歸！你怎麽還不滾到鄉下去！”
明月安靜地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我不說話。
不等我回答，程於菁挑著眉哼道：“西城哥哥已經出國了，你們沒希望了！”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顧西城這個名字了，他久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她們還不知道我現在進了花都，如果知道了大概當街就會喊出來羞辱我。
我始終定定地看著她，程於菁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她氣得一把甩開我的手：“既然西城哥哥都走了，你還不滾！”
“我為什麽要滾？”所有人都覺得是我格格不入這座城市，連賣海鮮的小販聽到我的口音都會給我抬價，可憑什麽不是這個城市格格不入付春歸！我自問對得起這裏，我沒做過虧心事，出了顧西城留給我的那張卡我當做了念想，但也鎖在了櫃子裏，我自問手頭上任何一筆錢都是付出勞動得來的，為什麽所有人都讓我滾！
我偏不滾！我要在這座城市紮根立足！我怕要做這座城市的頭牌！我要俯視你們！
“程於菁，我一直很想問，你到底是以什麽身份來指責，命令我。”我慢慢走上前，死死盯住她的眼睛。
“我是從鄉下來的，可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那麽恨我！”
程於菁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惱恨地看著我。
我笑出聲來，上下打量了她這張臉：“是不是我比你漂亮。”
“你嫉妒我。”
程於菁當即惱羞成怒大喊一聲，邊上人看過來後一下紅了臉，她壓低聲音狠狠地警告我：“你給我閉嘴！我就是討厭你！”
我抹了一把鬢角，這是牡丹教我的，眼神，舉止到位後就是非常嫵媚的一個動作。滿意地看到程於菁眼裏的嫉恨後我笑得更深了。
“我比你長得美，顧西城又喜歡我，你嫉妒我！”我一下望進她的眼睛，她閃躲地偏過頭：“你別發瘋了！我為什麽要嫉妒你！你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她倒退幾步，張皇地攥住明月的手。
從來沒有與生俱來的憎惡，事出有因，女人之間的仇恨，無關就是容貌，男人。可惜我和程於菁之間占全了，我們這輩子是沒辦法和解了，還不如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一點。
解決了程於菁，下一個就是明月了。相對於程於菁，明月的戰鬥力顯然要強一點。
“聽說你不住在那條巷子裏了，那你住在哪裏。”
明月說話很犀利，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投到我這隻受傷的手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在花都的事情。
“那麽關心我？怎麽不守著程於清，不怕被我搶走了？”
女人之間的戰鬥就是互戳痛腳，明月眼神微閃，避重就輕地回答我。
“校友一場，怕你活不下去走了歪路。”
我想要從她眼神裏看出點什麽，但她隱藏得很好。我看向路邊，避開她程於菁探究的眼神。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我既然想成為頭牌，她們總有一天會知道，我有什麽好怕的呢。
到那時候，批判的目光會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我是想提醒你，當初秦先生資助你是很多人都看在眼裏的，你別辜負了才好。”
明月的這句話立刻讓我心頭一震，去年的那場資助辦得很大，因為秦業的名人效應，連電視台都來采訪了。站在受捐台上領過那張卡的情形現在還曆曆在目，我後來的一言一行，但凡有人想挖出來做個回顧都輕而易舉。
我垂下眼苦笑著，這又有什麽辦法呢，路是我自己選的。反正那一天還沒來到，我又何必提前那麽驚慌失措。
但這時候的我一點都沒想到，後來在麵對那個采訪時，我早已經刀槍不入，什麽都不怕了。
我抬眼靜靜地看著明月：“沒辦法，這一年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我相信你也一樣，你小時候的經曆一定比我精彩多了。”
明月當即變了臉色：“你什麽意思！”
我笑了笑，把手上那塊夾板的位置扶正：“你的出身未必比我高貴，就別在這裏充什麽教育者的姿態了，你的關心我也不需要。”
我話一說完，明月就氣衝衝地走了，留下程於菁瞪了我一眼後也追了上去。我回過頭看著她們的背影，隻要我在這座城市一天，我跟這些人的戰爭就不會停止。
明州視我如草芥，把我的請求駁回的那個晚上，我和明家之間就隻能是路人。如果明月已經知道我進了花都的事情，那她剛剛說的話就是在威脅我。這是明月的意思，還是明州……
可我有什麽好怕的，他是算準了我不會傷害周亞麗嗎？可人一旦被逼急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