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開導山山
日子依舊是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而山山也從暗房裏出來有一段時間了。隻是她出來後倒是很少來找我了……
我有在店裏遇上過她，但她也隻是強顏歡笑地敷衍幾句，沒有了原先的樂觀豁達，也不願意被動想起那天的事。我們就是這樣，就算是心裏明白這地方的黑暗，也深深地體會過了可就需要這麽一段時間來過渡。
小河把一身撩撥人的本事交給她，而最終什麽都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像我從前一樣，緩慢又疼痛。
沒有哪個媽媽願意教自己的女兒這種本事，就算小河也是個小姐。
山山平時並不是很惹眼，加上年齡的關係，也沒有經曆過多少的打壓與挫折。這個年紀的孩子還隻是懵懵懂懂的，但同時也是格外脆弱……
我的麵上依舊是掛著豔麗的笑容，邁著惑人的步子走在這糜爛的歡場中。一路上有很多人和我打招呼，我也一一回應過去了，但是我的心裏還是對山山有些擔憂。
可能是她與林佳相似的明朗吧，人呐，總是會對過去有著一種懷念，特別是在黑暗人生中的那些個所謂的光明，總是那麽想讓人去守護。不過，這些還隻是占極少數的，不管怎麽說，山山也是我這邊的人，如此我就不能不管她，不能任由她再這樣頹廢下去。
牡丹和林佳離開後，我身邊隻有一個紅姐，也幫不了我什麽，山山是時候該懂事了。
在一個轉角的地方，我看見紅姐似乎是在訓斥著什麽人，隻不過由於角度問題我無法看見那人的樣子。
“是誰惹的我們紅姐不高興了？”我慢慢地走到紅姐旁邊，嬌笑地挽上紅姐的手。
山山站在一邊，垂著頭瞥了我一眼後又低了頭。
山山在接待客人時惹了事，雖然也沒什麽大錯，但是據紅姐說，這已經不是一兩回了。這是從前的她從來不會犯的錯，在小河的耳濡目染下，她明白怎樣才能讓這具身體給自己帶來最少的憂患，而現在這樣反倒是與我剛進花都的時候有些像，自暴自棄，也總是無法將思緒集中在一點上，亂糟糟的，整個人也急躁起來。
我明白，這是她長大了，懂得什麽是恥辱，什麽是作為一個小姐的悲哀。
“紅姐，這點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山山這邊交給我吧，客人那邊還得靠你撐著。”我的眼中有些嚴肅，但是語氣仍然是漫不經心的。
“你也是個不省心的，這回還算你懂事。”紅姐也不說什麽，隻笑罵了我一聲就走了，對於我的手段，她還是放心的。而她也知道我與山山交好，這算是賣我個人情吧。
牡丹走了，我和紅姐之間的情分到底是少了些。
紅姐走後我也沒說什麽話，隻是繼續往前走著，不過臉色倒是冷下去不少。山山也不開口，隻是在我身後跟著，她知道我這是有些生氣了。
“山山……”我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下，也不轉身，隻是悠悠地開了口。
“你之前說的忍呢？隻關了一次暗房就把你打垮了？”
山山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一聲聲啜泣聲從後麵傳來……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
我輕歎了一聲，慢慢地轉過身去，看著早已布滿淚水的臉頰，心中不禁有些無力。
“山山，你也是知道的，這裏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你自己也說過，今天是你，明天是她，這沒辦法的。隻要你還待在這裏一天，你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而失敗，被陷害，也隻能說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這樣消沉，縱是你對這地方有多麽的絕望，你也得繼續站起來，走下去，我們都已經深陷其中，逃不了也躲不過，更是回不了頭了的……”
誰都逃不過，所以，我不想逃了，隻有讓自己再狠一點，算計再多一點，才能活下去……
“玫瑰姐，我知道……”
山山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說她媽媽的辛苦，說自己的恐慌，這倒是一個契機，給了她難得的傾訴的機會。
我也不插嘴，隻是默默地聽著。山山是個聰明的女孩，隻要有人點一下馬上就通，說到底還是經曆的不多。
我是一步一步被別人逼進來的，很多都是迫於無奈。而且在那之前我對這個身份就存在抵觸，因為那所謂的廉恥禮俗的束縛，總是打不開自己的心結。
而山山是在花都出生的，耳濡目染，對這條路倒是沒有太大的抵觸。她和她媽媽一樣，也是個厲害的，小小年紀便有了旁人沒有的成熟與老練，隻是缺了經曆罷了……
“玫瑰姐，讓你擔心了……”山山抹了抹眼淚，也不管臉上的妝，說起來那樣子實在是說不上好看，但是那經過淚水衝刷的眼睛格外明亮，我知道她再也不會迷茫了，心中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山山這朵花，直到現在才算是真正開在花都了……隻是……接下來的事情會怎麽發展誰都不知道，我們隻能在這命運的推動下，走向我們該有的結局……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我摸了摸山山的頭發，眼中閃著狠毒的光芒。
一個個念頭在我的腦中升起，而那目標，便是李月清。我有預感，若是我再不快些出手，恐怕我會在哪天突然就栽了跟頭。
山山抬起頭，直直地望進我的眼睛，這讓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那團火焰，那是仇恨！
“玫瑰姐，我要折了李月清！”山山的臉上依舊帶著明媚的笑容，隻是那嘴中吐出的話對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有些欣慰於山山巨大的轉變，同時也穩了一把心神。越多人和李月清做對，對我就越有利！
“好……”我隻是對著山山笑了笑，眼中的意味兩人都心知肚明。
說來山山這次會被李月清設計與我也逃不開關係，李月清這是想將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除掉，就像牡丹一樣。當然，這麽明顯的事山山也是知道的，我也從來都沒想過要在山山麵前隱藏我的狠毒，那樣就太假了，而且還顯得生份了，畢竟我能走上花魁的位置手段就絕對不會少，這點大家都明白。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聯合起來一起對付李月清，這於我們兩人都有利。我也不會去擔憂山山哪天會與我作對，畢竟在這種地方，背叛一開始就存在……
若是能一直發展下去當然最好，但若是有一天反目，我也絕對不會手軟！
現在的我，誰都不能完全相信，在這裏，我見過太多醜惡的麵孔，我不能再向往著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