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的掙紮
我看著房門慢慢地關上，隻覺得眼中熱熱的，一股強烈的情緒似要噴薄而出。
這算什麽呢？
不是要打破我的妄想，逼我認清現實嗎。
昨天晚上的話，無非就是要提醒我，讓我看清我與顧西城的差距。
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會有一絲慶幸。
“付春歸，你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都到這地步了，你為什麽還是放不下……
沒有了睡意，我強壓下腦中亂糟糟的思緒，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出門的時候，我又遇上了李月清。
她應該是剛剛送走客人，麵上還帶著一絲疲倦。見到我的時候，她幾乎是習慣性的揚起一抹高傲的笑容，沒了前幾天躲避我的樣子。
現在甄嶸還是在捧著她，縱容著她的。她隻在剛開始那幾天恍惚了一陣，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身邊的人哄得飄飄然了，馬上將我之前的話忘在腦後。
這就不得不說，李月清真真算是一朵奇葩了，要是說她沒腦子呢，也不行。之前她瞞過了所有人設計了牡丹，後來又設計了山山。從一個兼職的女學生快速地走到今天頭牌的位置，她的手段是不容小視的。
但她這個人，又總能將事情想得簡單了，也是因為一直順風順水，沒有經曆過什麽大落吧，所以她還沒有太去想所有事情的後果，就像當初她自願簽下賣身契一樣。
好像在她的眼中，永遠都隻能看到當前的虛榮，而不會去深想結果。不過這樣的人也最好利用，可能甄嶸選上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玫瑰姐，真是巧。”
“你最近可真是空閑呐，我可是好久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呢。”她的眼中既有炫耀，也有挑釁。
李月清這段時間大火，專門來找她的人可不少，我也看過她在一群男人中嬌笑流轉的樣子。
她這是在嘲笑我過氣了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客人不是比較喜歡你嗎。”
我也不在意稍微捧一下她，人呐，太驕傲，驕傲到忘我了，就容易做出一些錯事。
可是李月清明顯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現在旁邊也沒有什麽人，她以為我應該會嘲諷她才是。
“哼，你明白就好，要不是三爺還護著你，你早就活不下去了。”
似是被我那句話給堵住了，她幹巴巴地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看著她明顯有些加快的步伐，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平時我罵罵她，她反而纏著我不走，這會我和顏悅色的，她倒是應付不來了。
人呐，就是這麽有趣。
李月清可能還會以為我在暗中下了什麽手去折騰她吧。
我挑了挑眉，吹了一下指甲，繼而也離開了。
接下來這幾天，我偶爾和李月清鬥鬥法，看著她氣到跳腳的模樣。
當然我也依舊是每天穿梭在那一個個新客熟客之間，將他們哄得身心舒暢。現在我已經能揣摩客人的心思，恰到好處地吊起他們的興趣，經過幾年的磨合，我越來越適應這個職業，也越來越懂得怎樣利用這幅肉體。
隻是當沒人的時候，我還總會想起顧西城的事。
接連幾天，隻要和甄嶸在一起，他就會和我說很多關於顧西城的事。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越來越嘮叨了。”
“怎麽老是說些他的事，我都聽厭了。”
對於顧西城的消息，我總是會習慣性地放進心裏。
他現在的生活裏仿佛一片光明，再沒了我能存在的位置。
每次聽甄嶸說起他的事，我還都要壓抑住內心的波動，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是嗎。”
而甄嶸聽我說這話，隻是挑眉一笑。但我總是覺得最近他的眼神越來越危險，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你就當是我對他有興趣吧。”
“他的生意做得很不錯，有機會的話，我還可以考慮一下能不能合作。”
甄嶸的語氣裏聽不出一點敷衍，仿佛是真的在考慮著這件事。
屁！
對於他的這些話，我可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分明就是在試探我。
甄嶸曾經說過，他想要我的心。而顧西城，永遠都是橫在他心裏的一根刺。
從上次拍賣會上與顧西城發生爭執，他就更加急切地想要將顧西城從我心裏驅逐出去。可能是因為產生了危機感吧，畢竟顧西城已經不是那個因為我的一個電話哭到絕望的男人了。
隻是現在我隻是一個小姐，我自卑，也覺得恐慌，我和顧西城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命運將我們這兩個不該相遇的人糾纏在一起，讓我們相互折磨，求而不得，最是難熬……
他與我，更是猶如雲與泥，仿佛根本不該再有交集……
但是偏偏我們都還念著對方，特別是他，我現在基本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個執念了，他不知道我都遭遇了什麽，我也不會去說。他會無法接受現在這樣，在他眼中自甘墮落的我吧……
我知道他一邊在逃避於我的轉變，固執地堅信著我依然是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一邊又對我有著失望，企圖將我變回那個他心中的人，多麽矛盾的想法……
可是不管他是否接受，我都已經不再是那個付春歸了，若是硬要相處下去，他可能還會對我失望吧，那還不如讓他將記憶就停留在那個最幹淨的時候。
其實我是怕的，我怕在顧西城的眼中看到對我的厭惡，我早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樣子了，我害怕看到他眼中的愛意漸漸消退歸為平淡，就像是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一樣，冰冷刺骨。若是真的有這麽一天，我想，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可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甄嶸將我當成了周亞麗的替身，而我將甄嶸當作是在這花都生活的倚仗，除此之外，我以為再沒了什麽關係，可是現在，一切都好像變質了，他不再在床上喊周亞麗的名字，我也在無意識中產生了對他的依賴……
我說過我要在這地方活得趾高氣昂，沒心沒肺，但是這一路上，我還是被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人所牽絆著……
越理越亂，解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