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遠行荒甸
流奕辰又從懷裏,一把抓出沉甸甸的銀子。“帶二位客官上樓,他點了老娘,偏偏就好這一口。”
那邊的掌櫃和小廝,又收了一把銀子,嬉笑的說道。“便是要一龍戲二鳳,這客官,夠豪爽!”
他們兩人走進屋子,走廊上,滿是放蕩的男人摟抱著歌姬。臉上滿是紅暈的酒氣,搖搖晃晃。
女子猛地把門一關,小聲說道。“那肖氏,卻是個水性楊花之輩,放浪如此,就連俺,都比不上。”
流奕辰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想道。“這女人的話,隻怕是為了銀子,什麽都說,真真假假,先聽著再說。”
宋芷瑤認真地聽著她的話。“就是那人,每次來,都登記不同的文牒,長的身高八尺,一表人才。”
流奕辰哦了一聲,接著說道。“便是他們,如此這般,那大掌櫃,一直沒有發現,蒙在鼓裏麽?”
女子接著說道。“隻是那掌櫃,每天病懨懨的,臉上慘白,似乎是求佛修道,平日裏,很少見他出來。”
宋芷瑤看著她的表情,又遞了一塊銀子給她。“姑娘,切莫保守秘密,過幾日,我們再來。”
女子攥著銀子,一臉誇張的表情。“呃呦,俺可不敢亂說,讓大掌櫃知道,隻怕小命不保啊。”
他們一起下去,宋芷瑤故意把頭發弄得蓬亂,衣衫不整。女子走到櫃台前,笑眯眯的說道。
“掌櫃的,這客人真是威猛,慷慨大方,下次還來。”流奕辰也及時出手,拿著銀子,拍在桌上。
他們走到外麵去,雨水嘩啦啦的下,四周一片死寂,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相公,怎麽回去?”
那風,比以前更加寒冷了。宋芷瑤一邊整理蓬亂的頭發,可愛的小臉蛋,也被凍得漲紅,直打噴嚏。
流奕辰心裏也有些後悔。“若是讓候曲和熊力,這二位跟著過來,不會如此麻煩,真是失策。”
這時,一架驢車趕了過來。流奕辰手裏拿著銀子,一揮手。那車夫,直接一甩鞭子,站下了。
流奕辰走上前去,禮貌地說道。“夥計,這是銀子,勞駕幫個忙。”車夫打量了他們一會,收下銀子,二人坐上了車。
原來這是一輛拉幹草的車,幸運的是,剛好向著他們的住所去。車軲轆直晃動,弄得宋芷瑤身子顫抖。
“這道路,真是難走,不知道哪個倒黴蛋,會這麽晚出來?”忽然,就望見了前方紅彤彤的燈光。
原來那是一架馬車,點著粉紅的光,很是華麗。裏麵有兩人,很是親熱地擁抱在一起,身影有些熟悉。
“怕不是肖氏。”剛好,驢車在他們的住所前停下。“麻煩你了夥計。”兩人收拾好東西,往下走去。
候曲和熊力,兩人一起走出來迎接。宋芷瑤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心裏想到。“應該跟上去的。”
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水痕,伸出手,指著遠方。“一起跟著過去,那女子,極有可能就是肖氏。”
流奕辰聽見這話,心裏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服喪期間,就和男人如此,必然有嫌疑。”
他們趕著馬車,沿著那泥濘的車轍,飛快的過去。前方那輛馬車,似乎發覺了他們,更快的往前去。
拐了好幾個街角,他們幸運地跟住了。雨下的越來越大,他們到了前方的一條河,躲在樹根的草叢下。
前麵的馬車,咯吱一聲,拴在了樹上。下麵走出一個魁梧的身影,抱著女子,嘴裏吃吃的笑。
“冤家,不是那廝,奈何如此。”那身影抱著女子,攬著脖頸,一連用力的吻著。
宋芷瑤他們竭力把身子,朝著草叢下壓。“那聲音,確實像那女子的,我們再等一會,出動嗎?”
一道閃耀的光芒劈過,天雷轟隆響起。那身影往前跑了幾步,飛快地消失在雨中,上了一條船。
流奕辰揉了揉眼睛,拉著宋芷瑤。“瑤兒,我感覺是她,你的感覺沒錯,這女子,早有相好。”
候曲和熊力在一旁說道。“大人,還等什麽呢?把那敗德的女人揪出來,送到衙門,這事就結了。”
流奕辰回過頭去,望著他們苦笑。“倘若這般,倒是好辦,隻是這女人偷漢,也無法說她殺人。”
他們幾個人,望著那條船許久。上麵燈火通明,雨下的小時,還有悅耳的音樂,從空中飄蕩過來。
接著流奕辰,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宋芷瑤身上。“瑤兒,受苦了,再多等一會兒,自然就好。”
他們一直等到淩晨,那條船靠著岸。借著微弱的曦光,那張臉和肖氏的臉,連棱角形狀都相似。
那男人和女人,又上了之前那輛馬車。甩著鞭子打著馬。啪的一聲響,那匹馬,一騎絕塵。
宋芷瑤他們也趕著車,隻是這一次,很快就被甩開。到了一處石板路,就連車轍的蹤跡,也找不到了。
流奕辰無奈的說道。“我們沒碰上她,看來對方是早有防備,不過也是好事,現在我們沒證據。”
聽著他的話,宋芷瑤頓時靈光一現。“相公,我們去那家店鋪看看,興許,會有些蛛絲馬跡。”
眾人感覺這是個好辦法,趕著馬車到了商鋪門口。隻看到一行腳印,帶著泥,到了大門口。
四周的店鋪都還關著門,隻有幾個早點攤,支在那裏。“這行腳印,必然有說道,我們且看看。”
流奕辰和宋芷瑤,兩個人點了些油條,豆漿,大口的吃喝。“這位攤主,對麵肖氏,平日如何?”
那攤主看著他們,撓了撓頭,一臉詫異。“大人,俺就知道賣早點糊口,別的事,一概不知。”
接著他又去鍋裏,拿著筷子,熱油發出滋拉的響聲,攪和著油條。宋芷瑤看著他,心中感覺到。
“似乎這人,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才這麽怕我們。”她喝完豆漿,接著小聲對流奕辰道。
“相公,不如我們讓縣衙,再來搜查一遍,興許最關鍵的秘密,就在這間店鋪裏麵,我們先不去。”
很快,縣令就帶著一隊衙役,包圍住了那間房子。肖氏麵色紅潤,眼圈黑黑的,重重地跪在地上。
她揉著自己的臉,高聲嚎道。“大人,小女子正在做法事,超度亡夫靈魂,奈何卻是如此?”
她的樣子,是如此的淒慘可憐。一旁的百姓們,說著閑話,看著熱鬧,也不乏有同情之人。
縣令望著那邊,現在自己的身份,很是難辦。“姑娘,本官找到了線索,隻是還得去裏查驗。”
肖氏拖了許久,才不情不願的,帶著那幾名衙役走了進去。“既然如此,姑娘們,好生招待各位。”
下麵走來幾名使女,也穿著孝衣,包著白頭巾。端來了甜點和茶水。“各位大老爺,您請慢用。”
縣令揮了揮手,和藹而堅定地回答道。“各位姑娘,今日隻談公事,把這屋子裏,再搜查一遍。”
那些衙役們,翻箱倒櫃的搜查許久。肖氏跟在後麵,哀求道。“各位爺,那是夫君的擺設,求求你們了。”
縣令看著那邊的靈堂,總是感覺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去花園裏透透氣,再說。”
他徑直走到了花園裏,裏麵長著五彩六色的薔薇和月季,暖風吹來,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他走到那裏,端詳著遠處的假山。“想不到掌櫃的,也是有閑情雅趣,此處雖小,卻是別有洞天。”
縣令放鬆一下心情,輕輕地走去。發現一隻白色的波斯貓,嘴角叼著一隻喜鵲,上竄下跳。
“這小貓真有趣。”縣令拉著衣服,往上跑去。那隻貓,爪子打下了一個鳥窩,撲通一聲,甩在地上。
縣令低下頭,望著那鳥窩。下麵掉出了幾塊金黃的元寶。他伸著手一掂,很是沉重,原來是金元寶。
縣令望著四周,心裏納悶。“這樣一塊地方,哪裏來的金元寶?”這時,肖氏飛快的跑了過來。
“青天大老爺,小女子失陪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手裏端著一盤銀子,非常恭敬的說道。
縣令一揮手,笑眯眯地對她說道。“姑娘,我不是那樣的贓官,這幾個金元寶,也是在這裏找到的。”
肖氏望著那金元寶,頓時臉色煞白,失了血色。一股冷汗,順著鬢角和太陽穴,直接流了下來。
隻是一刹那,她又恢複平靜。“既然大老爺看不上這些,小女子願以身相許,隻願還夫君亡魂安寧。”
說著,她那溫軟的身體,用力的朝著縣令的胸前蹭去。她那漂亮的臉龐,窈窕的身姿,帶著挑逗的意味。
縣令麵紅耳赤,擺著手,無奈的說道。“姑娘,本官不才,也是讀了許多聖賢書的人,莫要如此。”
他直接往後退去,腳上好似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咯吱一聲,扭了腳脖子,一屁股摔在地上。
原來底下是一塊石頭,石頭被踢開之後,露出了一個空洞。那空洞,剛好合一人腰身粗細。
縣令端詳著那邊,說道。“原來那裏竟然是個地窖,快點叫人來,挖開這裏,興許能有些線索。”
肖氏望著那邊,渾身顫抖。“那是我夫君的家底,連小女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各位大人,手下留情。”
衙役們折騰了許久,才把那個地窖挖開。裏麵堆積著許多壇子,上麵堆著朽木枯枝,層層的疊在一起。
縣令直接走上前去,伸出手,用力地彈著。那壇子裏麵,發出了沉重的悶響。“下麵不是樹枝。”
那些衙役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那些壇子搬下。好不容易把樹枝甩下,裏麵發出了金燦燦的光芒。
原來那壇子裏麵,擺的金元寶滿滿當當。縣令伸著手,掂著金元寶。又張開嘴巴,大口咬著。
“確實是真金,沒有想到掌櫃,竟然這麽有錢。”肖氏跪在地上,奮力地磕著頭。“隻求大人公道。”
縣令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些金子,到底是怎麽來的。“姑娘,我們不會貪你的金子,本官回去查案了。”
衙役們一無所獲,一起走出了商鋪的院門。流奕辰他們,望著遠處大門,肖氏的臉,滿是厭惡的樣子。
宋芷瑤拉著流奕辰的身體,小聲說道。“相公,快些去縣衙問問。”他們趕著馬車,飛快的到了縣衙。
幾個人走進大門,縣令側著身子,迎著他們進去。“各位,先進去,借一步說話,不要讓人知道。”
他們一起走進一間僻靜的房子,縣令小聲說道。“皇兄大人,小的沒看見別的,地窖裏卻有許多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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