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安撫言官
流奕辰走到地窖裏,發現了曹夫人。她已經昏死在幹草堆上,頭上直發熱,過了一會,才把她救醒。
曹夫人緩緩的醒來,蠕動著嘴角。她恨的咬牙切齒,嘴唇咬出血跡。“他害了我的情郎,可恨。”
於是,流奕辰命令一行捕快,把她抬了出來。“好生安歇身體,到開堂之時,還望夫人上堂對質。”
折騰了一天,整個鈿州城,都弄得人心惶惶。那些私鹽販子,聽到風聲,也放手囤積私鹽。
流奕辰到了鈿州州府,對知府說道。“我乃當朝皇兄流奕辰,聖上恩旨,遣我來查這私鹽的事。”
那知府看著他,恭敬地服侍著他。很快,曹侍郎就被捉到監牢裏,派遣捕快們,嚴厲的看管。
他每天,隻是什麽也不說,呆呆地望天空,不時傻笑。“沒想到機關算盡,最後卻死在這上邊。”
流奕辰走過來,嚴厲的問道。“那天畫舫裏的同黨,我們已派人去抓捕,隻是你,就是主謀麽?”
曹侍郎聽著他的話,眼睛直勾勾的,木木的盯著他,嗬嗬,笑著,表情也是非常的呆滯茫然。
與此同時,宋芷瑤帶著候曲熊力,一起去尋找那些私鹽商人。他們一路走去,往那些店鋪裏搜查。
百姓們望著他們,直呼好,心裏出了口惡氣。“這些貪婪的畜牲,倒賣食鹽,可是終於得了報應。”
宋芷瑤到了第一家店鋪,那掌櫃見到幾人來,嚇得身體顫抖,跪在地上,掏出銀子,連連求饒。
“行行好吧!姑娘。”那掌櫃重重的磕著頭,弄出一道血痕。“俺們也是養家糊口,被逼無奈。”
宋芷瑤望著他,又想起那些可憐的百姓,堅毅的說道。“國法如爐,就是再如何,也不得那般做。”
那掌櫃望著那些人,急得瘋了,嗷啕大哭。那些衙役們,也不留情麵,從櫃台裏翻出白花花的鹽。
宋芷瑤嚴厲地對他說道。“若是沒有鹽引,這些鹽便是私鹽,念你們營生艱難,隻是沒收就可了事。”
掌櫃自然拿不出鹽引,隻是緊咬牙關,長長的歎著氣。宋芷瑤他們,把那一鬥鬥鹽,抬到路間。
她望著路邊走過的百姓,呼喊道。“百姓們,你們苦於鹽久矣,今天這些查抄的鹽,都送給你們。”
百姓們聽著她的話,高聲歡呼。一個個排著隊,拿著布袋淘著鹽,過了一小會,那些顏被分幹淨。
宋芷瑤騎著馬,領著衙役們,一家家走去。“還好,這幾天的功夫,我把城裏那些私鹽商,都清查出來。”
到了第二家商鋪,那家掌櫃,識相的把鹽倒了出來。“夫人,我們並不想作惡,隻是無處買鹽。”
宋芷瑤望著他,無奈的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隻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總不能再傷了百姓。”
她心中想道。“便是讓相公,再尋找有德之儒商,平價買鹽,清除鹽山積弊,方能長久造福百姓。”
那些百姓們,一臉興奮的狂歡。他們抱走了被查沒的私鹽,放聲大笑。終於不用再為吃鹽發愁。
宋芷瑤在外麵,轉了一天,晚上回到了住所。流奕辰一個人,躺在床上,一臉疲憊和勞累。
她關切的望著流奕辰道。“相公,那可惡的曹侍郎,還沒上堂嗎?早些提堂,早些把事情安排利落。”
聽著她的話,流奕辰和藹的一笑。“瑤兒,哪有那麽簡單,那天晚上遇見的人,我已命令士兵去捉。”
宋芷瑤望著流奕辰,恍然大悟。“相公,原來如此,便是把他們,都捉到此處,案子也好審了。”
流奕辰欣慰的一笑。“瑤兒,你真是聰明。”他緩緩地抬起身,感到肋骨一陣痛,頭上冒著汗。
宋芷瑤望著他,焦慮的說道。“相公,那傷口怎麽了?”說著伸著那纖細的小手,拉開了被子。
原來那道傷痕,已經消失了。隻是微微有一道印。流奕辰笑道。“好瑤兒,真的沒什麽大事的。”
宋芷瑤接著走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苦湯藥。“相公,這是醫婆開得方子,很靈的,痛快喝了吧。”
流奕辰端著那藥,伸著嘴吹著熱氣,一口咽下。宋芷瑤在一旁笑道。“好相公,究竟苦不苦?”
他抬起身,笑著說道。“不苦,便是我瑤兒親手熬製的,哪管是何等藥物,也是一如既往的甘甜。”
接著流奕辰,伸著手,一把攬著她。“瑤兒,早些睡下,明日我們見這裏的儒商,讓他們安定行市。”
宋芷瑤嘟著小嘴唇,兩個人攬在一起,蓋著絲綢被子。“相公,瑤兒有個願望,想讓相公答應。”
流奕辰好奇地問道。“好瑤兒,有何等願望?”她囁嚅道。“便是不要治肖氏的罪,這樣也好。”
原來宋芷瑤,自從那次聽著肖氏的自白,一直同情她。“女人為情所困,更何況,那男人並非無辜。”
流奕辰微微笑道。“瑤兒,我正是這樣想的,法理不外乎人情,便是放了她,老天也會原諒的。”
兩個人沉沉睡去,到了第二天早晨,他們起來,坐上了馬車,一路,徑直朝著遠處的儒商會館去。
他們剛一進門,一位穿著白對襟的老者,便走上前去,做了一揖。“皇兄大人駕到,不勝榮幸之至。”
流奕辰望著他的樣子,揮著手,和藹禮貌的說道。“老先生,請起,我們來儒商會,有要事相商。”
那老者,帶著幾名門童,一起引著二人,做到古樸的方桌前。小門僮端來香茶,放在兩人麵前。
很快,儒商會館的會頭楊誠,
坐到二人麵前。“皇兄大人,除掉那私鹽販子,真是大快人心呐。”
流奕辰嗯了一聲道。“自然如此,這等醜類,上欺國家,下虐百姓,乃禍國殃民之蛀蟲,不得不除。”
接著他,抿著茶水,笑道。“隻願楊掌櫃,您行商賈之事,正如這茶水般,清澈純潔又透明。”
楊誠笑道。“大人,財聚人散,隻有遵循恩義,才能細水長流,財源滾滾,日子才能過得久長。”
聽著他的話,流奕辰笑道。“說的是,這天下,正缺少有恩義的人,現在,我們一起去鹽山。”
候曲和熊力兩人,騎著馬,引在前方。宋芷瑤和流奕辰在中間。楊誠和他的小夥計,緊隨其後。
後麵又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兵士,過了一日,他們到了鹽山,高聲呐喊道。“賣為奴的人,都得釋放!”
那些嘍囉們,早就聽到了曹侍郎被捉的消息,由於畏懼被嚴懲,早已作鳥獸散,隻剩下可憐的奴工。
他們走進鹽山,那些奴工,踴躍的走出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著頭。“大人恩典,勝似再生父母。”
流奕辰掏出銀子,把他們遣返回家鄉。又命令楊誠,讓他不得怠慢,開采鹽山向市麵賣食鹽。
同時,他又派來新的鹽運使,看守的鹽山的產量。那些賬目,也被運走,作為追究曹侍郎的證據。
不過幾天的功夫,市麵上就運來了鮮美的鹽粒,也敞開出售,價格平宜,百姓們高興的很。
那天畫舫上,那些參與宴會的贓官,聽到那人竟是流奕辰,嚇的惶惶不可終日,探聽著風聲。
流奕辰和宋芷瑤,又回到了那縣城。他們謝過縣令,又從監獄中,把肖氏帶了出來,押上了馬車。
她凝望著四周,那美貌的眸子,淒然一笑。“二位大人,奴家知道自己必死,能現在給個解脫麽?”
宋芷瑤聽著她的話,微笑的安慰道。“姑娘,你不會死的,隻是,還有要事,需要你上堂上。”
望著宋芷瑤的神態,她也知道,必然是和私鹽的事有關。隻是轉過頭,雙手捧著臉,不住的抽泣。
肖氏已經明白,自己心愛的情郎,一定是出了事。她竭力的壓製著聲音,細小瘦弱的身軀,不住顫抖。
過了很長時候,他們到了鈿州城。“把肖氏安排住下,再派人嚴加看管,萬萬不要讓她出事。”
候曲和熊力兩人,把她關在一間房子裏,形影不離。她隻是每日,都念叨著佛經,偶爾吃些素食。
流奕辰回到了住所,思來想去,此事,還是要稟報皇上,以聖旨之名,自己審案,亦是名正言順。
於是,他拿出毛筆,潑著墨,很快就起草一份折子。“啟稟聖上,鈿州城私鹽猖獗,民不堪其苦,捉曹侍郎,
馬奉,販賣私鹽……”
他又寫了許久,那堅韌的筆鋒,越發沉重。“甚是思念聖上,出外許久,同為兄弟,心痛亦難忍。”
想到這裏,流奕辰眼角含著淚水,不住地打轉。他把那封信,緊緊的封好,命令隨從送往京城。
然後,他就領著衙役們,一起去渡口,查封著私鹽船。那些船主,也被帶去,十分嚴厲的審訊他們。
流奕辰望著他們,微微笑道。“你們這些人,以前做那等生意,也是發了邪財,現在理應還回來。”
船主們望著流奕辰的威嚴樣子,挺不住多久,就紛紛求饒。“大人,我們交出鹽來,請饒我一命。”
流奕辰帶著衙役,一起去了那小島。他們拿出鑰匙,打開機關。裏麵裝著一疊疊布袋的私鹽。
原來這地方,是曹侍郎和那些走私鹽船東,約定好藏貨的地方。就連搬運那些鹽袋,就廢了好久功夫。
與此同時,那封折子,也到了皇宮。那隨從重重跪下,雙手捧著折子。“啟稟聖上。”皇帝便拆開折子。
他望著上麵寫的一切,心中又憤恨又痛快。“憤恨的是蛀蟲,竟如此貪婪,朕命令流奕辰,便宜從事。”
說著,皇上又拿著筆,寫著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命令流奕辰,以全權審理鹽務之事。”
這時,皇上想起流奕辰的麵容,笑道。“朕也實在是想他了,辦完此事,就讓他回京城述職吧!”
那隨從接著聖旨,口稱謝恩。皇帝和藹一笑。“去吧,把詔書送到,待到回來,朕亦好生賞你。”
那隨從往皇宮出去,剛一出宮門,就遇上了司白鴻。司白鴻滿麵微笑,拉著隨從的手,和藹的問道。
“兄弟,皇兄大人,何日回來?不瞞你說,我還怪想他的。”說著司白鴻,禁不住尷尬的笑了。
隨從望著他,回答道。“皇上下了命令,就讓他辦完私鹽的事,盡快回到京城,不必再停留。”
司白鴻笑道。“這流奕辰,可真是有為,世間有了他,這江山社稷,可真是有福,百姓得其恩惠。”
接著,他遞給那隨從一封書信。“記得直接遞給皇兄大人。”又給了那隨從,五十兩散碎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