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歪著（4）
縣城的鬼子突然大隊衝出城去，老韓頭看著就想出城去報告，可是，出不去了，鬼子把城門戒嚴了，任何人都不許出城，包括刁得貴的偽軍都不可以。
小泉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八路給“打援”，這顯然是情報上出了問題，為什麽這一股八路從山裏出來卻沒有人報告？小泉給憲兵司令部發去了最新戰況的報告。這報告看的細川是一半驚喜一半憂慮。說是驚喜，這是因為他策劃的行動八路顯然沒有發現，他不擔心濱田那邊不會有戰果。說是憂慮，顯然，石原那邊的特務組的情報不準確，或者說是有很大的漏洞，這讓細川很是惱火。
七排的出擊是最隱秘的，完全不被任何一方掌握，這是因為李久在出擊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晚上出擊，借助幹涸河道的掩護，快速通過，就地挖地窩子潛伏，這一切，幾乎就是現代特種兵的雛形了。
特種兵的鼻祖到底是誰？世界上爭論無果，比較典型的戰例有二戰期間英國傘兵奇襲挪威的水電站大壩，德國特種兵營救墨索裏尼等等，實際上在戰爭中使用超能力的部隊進行遠程突襲，暗殺等戰術在我國秦朝就有，到了北魏時期，就已經有了成建製的“魏武卒”，嶽飛有“背嵬軍”辛棄疾有“飛虎軍”，而真正現代意義上的特種兵最早是出現在華北的抗日戰場上，那就是八路軍的“武工隊”，這種特殊的兵種其實一直隱藏在各個部隊的偵查部隊中。把這個兵種獨立出來並且大張旗鼓的胡吹八吹的是美國在越戰時期搞的特種作戰。
細川給小泉回電，“些許土八路難道你一個中隊在平原上還對付不了嗎？”
看了這個回電，小泉幾乎氣得鼻子都歪了，老子是抱怨情報不準，可沒說是打不過！他也懶得回電了，調整了部隊，火力開路，把機槍和擲彈筒全都集中起來，盯住一個點猛打，他不相信土八路能夠扛得住他的火力打擊。
那邊的槍一響，許東山就聽到了，他立即派人過去看看，不一會，通信員跑了回來，“營長，鬼子，鬼子一個中隊打過來了，郝營長帶著老一連正在那邊頂著呢！郝營長讓我們連趕快打掃戰場後就撤！”
“哪裏有讓兄弟部隊頂著自己跑的？不就是一個中隊的鬼子嗎？我們兩個連還扛不住？”許東山不以為然，“讓九班的打掃戰場，大車上的那些麵粉咱們不要，紮上幾次刀就可以了，其他的人跟我圍過去，爭取打鬼子一個反包圍。”
“好！我支持，我們雖然是新兵多，可也有不少老兵是打過仗的，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趙鐵蛋立即表態。
鬼子那震天響的機槍聲早就把李久他們給吸引過來了，隻不過李久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在這平原上，也沒有個高地可以觀察到戰場的情況，隻能憑著耳朵去聽，看哪裏發出了煙塵和火光。等到李久好不容易爬上了一棵樹，他才發現是一連與鬼子的一個中隊對峙著。鬼子仗著火力正在一點點的向窯廠方向突進。
就在李久準備從樹上滑下來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遠處的灰色黑點，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曹長鏡一看，“嘿嘿，許東山的胃口不小啊，就一連跟他帶的那點人想吃掉對方一個中隊？這是不是也膽子太肥了？”
鬼子一個野戰中隊雜七雜八加起來有170多人，一連加上五連，滿打滿算不超過200人，在人數上基本勢均力敵，可在火力上，二個連加起來也沒有人家一個中隊多啊！鬼子這一個中隊，光是歪把子就有9挺，還有一挺重機槍，擲彈筒有9具，一旦被鬼子黏上，二個連根本就不夠鬼子打的。
可是這話李久能跟誰說去？就是給機會也輪不到他去說啊，人家那邊是倆營長，自己隻是個剛剛提起來的連長，這個仗他沒法去當總指揮，可難道眼看著他們被鬼子給一點點的吃掉？那不行，李久幹不出這個事情來。
想了想後，李久把小鬼頭和銅鑼、哈喇子等幾個骨幹找了過來，如果此時小賈在，那李久直接就布置任務了，可惜小賈還在住院。
“銅鑼，你帶上所有的機槍，從左邊的那條水渠摸過去，注意，我們的擲彈筒不響，你們不要開槍，一炸你就給我可勁的打，不許間斷，要相互配合，使用連續的短點射，明白嗎？哈喇子，你帶著其他人，摸到銅鑼邊上的那條水渠，等在那裏，隻要跑在前麵的鬼子往後退的時候，也就是你出擊的時候。一定要把握好機會，打鬼子這樣的側擊，機會對我們來說隻有一次。你們衝過去，不要拚刺刀，我知道你刺刀技術好，可不行，我們拚不起，這是一個滿員的鬼子中隊，是從戰場上轉過來的野戰部隊，戰鬥意誌很頑強，所以，你們用駁殼槍，此時，駁殼槍是最好的近戰武器，隻要你們跟撤下來的鬼子尖兵混到了一起，鬼子的火力就失去效用了，聽到我們的第二輪擲彈筒發射，你們就向東邊的那條水渠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不需要你全殲那些鬼子，隻要打鬼子一個出其不意就行，我們這一打，鬼子會收縮，這樣我們三股部隊就相互聯絡了，到時候讓兩個營長去研究接著怎麽打。”
“說了半天，連長你幹啥啊？你的槍是打的最好的，給你一挺機槍，哈喇子那裏多出一挺！”銅鑼怪裏怪氣的說道，“隻要你跟我們在一起，我們就有底！”
“你個混球！老子幹啥還要告訴你啊？你沒看鬼子有那麽多擲彈筒？就靠小紅旗一個擲彈筒能壓製得住嗎？要不你去打擲彈筒？”李久反問銅鑼。
“不不不，那東西我看著瘮得慌，得，我去執行任務了……”話音沒落，銅鑼一溜小跑去叫那幾個機槍手了。
小泉指揮的很是愜意，一溜擲彈筒打出去就是將近十發，弄的一連那邊很是不舒服，機槍手要不斷的轉移射擊陣地，正麵攔截的陣地也很快被鬼子的火力撕開了一個口子，鬼子二個曹長帶著20多個大兵呀呀喊著衝了過來，眼看一連陣地就要出狀況了……此時，不管是不是老兵，火力不行，就扛不住。
“小紅旗，咱倆分散打，你往西邊，在那個墳地裏打，注意打一發換個地方，石頭，你替我監督他，他要不聽話你直接撂倒他背走！”李久邊整理著從其他戰士身上拿過來的，邊給小紅旗和石頭下達了命令。
“放心吧駱駝，我現在都可以邊跑邊打了，讓鬼子找不著咱的發射點。我建議啊，我打的時候你別打，等我轉移陣地的時候你就補上去……”
李久擺擺手，拎起裝的袋子轉身就走，他現在感覺這小東西是越來越嘚瑟了，還教自己打仗了，他忘記是誰教他打仗的了？簡直是沒天理了！
小東西的確是個玩槍弄炮的天才，一邊跑一邊就開火了，雖然沒有鬼子一次發射出去的那種氣勢，可是，當不住他打的準啊，一顆落在重機槍旁，鬼子的重機槍就啞火了，還沒等鬼子的擲彈兵醒過味來，李久那邊的也響了，直接就飛到了鬼子集中起來的輕機槍陣地中，畢竟是老手，打出去的是連珠彈。
啥叫連珠彈？李久手大，一手就抓了三顆，第一顆出去跟著就是第二顆進去，然後是第三顆，打完這一組就換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個擲彈筒在發射。這一手小東西無論如何學不來，因為他的手掌隻有李久的一半，最多捏住一顆，可是小東西邊跑邊打的本事李久也弄不了，李久沒有小東西的那種靈性，那種超乎常人的射擊感覺，用武學上的話說，小東西玩的是輕靈的本事，李久則是那種開碑碎石的剛猛路數。
突如其來的“炮擊”頓時讓鬼子亂了，尤其是機槍火力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對方發射的又快又準，9挺歪把子被打啞了7挺，重機槍直接就報廢了。的落點正砸在機槍的槍管上，這明顯是一個有意的意外，槍管在爆炸中變形，促使裏麵還在發射的子彈出不來，頓時就炸膛了，至於那倆機槍兵都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變成了血人，腦袋被碎片打得變形。
這還不算，一響，猛然間在鬼子的側翼就有三挺捷克式開火了，這可不是剛才那些土八路用的歪把子，那可是正宗的捷克式，打出來的子彈在空中擦出來的聲音都不一樣。銅鑼他們三挺機槍相距10米一挺，專打後麵還沒有跟上的鬼子，突如其來的打擊把那些鬼子像是割草一樣的打倒，鬼子的攻擊陣型頓時就出現了一個大豁口，衝在前麵的2個曹長一看情況不對，立即吹響了撤退的哨音，於是這突前的20多個鬼子貓著腰就往回跑……
小泉也是被打蒙了，他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土八路了，而且對方還有跟自己旗鼓相當的火力，自己這一方又被對方突然的攻擊打瞎火了，情況有些不妙。就在他尋找八路的擲彈筒發射地的時候，前沿陣地突然爆發出了陣陣的呐喊聲……
哈喇子憋了半天了，一看鬼子的先頭部隊後撤，他拔出駁殼槍大喊一聲“衝！”
哈喇子帶著的可都是七排的精兵，人手一支駁殼槍，端著三八大蓋就跳出了水渠，鬼子一看，不也就是20來個嗎，拚刺刀？吆西！大大的吆西！於是他們端好了步槍，子彈退出，就準備跟八路來一張拚刺教學戰了，可是這群東洋傻鳥哪裏知道哈喇子這夥子人端著槍衝過來不是拚刺刀的，而是近戰開槍的。步槍裏的子彈有限，打完了就扔掉，拔出駁殼槍就是“劈裏啪啦”的一通打……
哈喇子帶隊衝鋒與正在後撤的鬼子攪合在一起，鬼子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被吸引到那裏，郝三喜和許東山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了，看著一群穿著灰軍裝的八路在那裏與鬼子攪合在一起，所有人都認為這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肉搏戰，可誰也沒想到哈喇子他們是玩是……近戰是不假，可人家不拚刺刀，人家玩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紅旗和李久兩門擲彈筒又開火了，這次的目標是鬼子的擲彈筒兵陣地，雖然他們距離接火的地方有點遠，可對於擲彈筒來說，這個距離不算啥，對於小紅旗來說，更不算啥，就他那準頭，李久都自愧不如。
駁殼槍的子彈也是有數的，一輪打完了，那邊李久和小紅旗的第二輪擲彈筒也開打了，哈喇子按照連長的指示，帶著衝鋒的戰士，撿起地上的步槍，也不管誰是誰的，繼續往前跑，整個的橫穿了鬼子的攻擊路線。到那邊的水渠裏，哈喇子一清點，嘿嘿，一個沒少，就是有倆戰士被垂死的鬼子在腿上劃了一道，哈喇子再仔細一看，綁腿被割斷了，最重的就是流了那麽幾滴血，連個輕傷都算不上，把斷了的綁腿接上，啥都不影響。就這，還被哈喇子給臭罵了一頓，“以後不許留活口！”“特麽這是留活口嗎？”“那也要注意，打完了跳過去或者繞過去，被垂死的鬼子給咬一口，丟人不丟人……”
小泉沒有了火力，頓時就感覺有些麻煩，他想找個地方固守，並且給細川發去了電報，“我們遇到了八路團一級部隊的阻擊，戰鬥異常激烈殘酷，現在我們的機槍和擲彈筒被對方摧毀，請求戰術指導。”
鬼子打仗的習慣是我行我素，隻有扛不住了，才會“請求戰術指導”，這幾乎是日軍戰鬥中敗像顯露的一個通用慣例，換句話說，請求戰術指導的另一層含義就是“請求撤退”。
細川收到這個電報頓時腦袋就有些大，一個野戰中隊被幾個土八路打得要戰術指導？他再仔細的一看，不禁又有些高興了，把八路的一個團調出來了，那他們家裏還能有多少兵？於是，他給小泉回電，“固守待援，務必牽製住敵人！”
“這是七連的部隊！他們怎麽來了？”一看這火力和戰鬥風格，郝三喜馬上就判斷出是七連來了。“通信員，立即去聯絡七連和二營長！告訴他們我們還行。”
“鬼子可是沒撤啊，咱們怎麽辦？”最先跑過來的許東山問郝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