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鬧敵後（1）

  李久給自己又倒上白酒，“子彈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不會長期是那樣的，隨著士兵技能的提高，訓練消耗的子彈也會越來越少。其實，我們現在用的也不多，全團每人每天打100發子彈，一天下來差不多就是一萬來發，打完了這一波以後，就不會再那麽打了。練好了射擊，下麵就該練投彈了，你那裏手榴彈準備好了沒有？你至少得給我準備5000個，每個人至少得練習投擲五顆實彈才能過關。還有迫擊炮彈，你要記住，凡是訓練時消耗多的部隊，打仗的時候一定消耗少，一定非常有戰鬥力，不信，你可以找個任務叫我們團拉出去試試。”


  盧覌亭沒有答話，他還在思索著李久說的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道理大家都懂，可這平時多消耗，戰時少消耗的道理還真是沒人提出來。這個李久還真是人精啊，這種事情都被他想通了，看來還是要大力支持他。


  說來也巧，由於日軍已經穩固了滇西地盤，逐步建立起了偽政權和維持會，而當地的遊擊鬥爭卻還沒有發展起來，以滇軍子弟朱嘉錫為骨幹的一批仁人誌士組建了龍潞遊擊支隊，在經曆了多方的磨難之後，在滇西與鬼子周旋。最近，朱嘉錫帶著一些人回到昆明，一是招兵買馬，二是找龍老大要彈藥補給。據說，朱嘉錫離開後，遊擊隊內發生了內訌，他現在急著要趕回去，可是說回去就能回去嗎？當鬼子在怒江邊的部隊是擺設嗎？這就需要東岸的國軍這邊派個部隊護送一下，問題是，縱觀在東岸的國軍序列裏，誰願意幹這出力不討好的差事呢？


  於是，這個朱嘉錫就在昆明四處求援，最後還是找到了段老爺子。段老爺子能認識幾個軍方的？思來想去也就是盧覌亭那裏他還能說上點話，於是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盧覌亭。這盧覌亭也是文人秉性，你李久不是說行嗎？那麽好，我就跟你做一筆交易，我開出價碼，你來接盤，能不能做，要看你李團長的能耐了。


  就在第二天給特務團送過去炮彈之後，他向李久提出了這個“交易”邀約。


  “隻要你能把龍潞遊擊支隊要的這批彈藥和給養送過去，相等數量的彈藥我就給你！不，二倍數量的彈藥給養！你敢不敢幹？”盧覌亭擺出一副激將的樣子。


  李久白了盧覌亭一眼，眼珠子一轉，最後把手一伸，“拿來！”


  “拿什麽？我又不欠你的！你能幹就給你，幹不了以後被在我麵前胡吹大氣！”


  “拿命令來啊！我這是軍隊，不是自己的小山頭，你沒有滇黔綏靖公署的命令，就是給再大的價碼我也不去，有了命令嘛……咱們再細談。二倍？你光說倍數沒用，要看看這倍數的基數是多少，你

  要是給他們100發子彈，二倍也不過200發，這個當我不上。實話說吧，要完成這個任務，五輛美吉普，外帶20萬發英七七子彈。我知道你們把原來計劃給66軍的裝備都扣下了，現在，66軍都撤編了，你手上的物資可是不少，從那裏給我們五輛吉普車不算難吧？”前麵要命令是李久表態的一個政治態度，而後麵的要價幾乎就是無賴般的獅子大開口了！


  可李久沒有想到，盧覌亭居然就一口答應了，還假模假樣的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張紙來，居然是龍老大早就簽發好的命令，至於李久要的吉普車……他手上是有不少，都是66軍原來準備送到前線去的，還沒等到往上送，66軍就沒了。現在，盧覌亭手上是車多司機少，給誰不是給啊，既然你李老大要，給！

  李久有點傻眼了，感覺自己好像掉進盧覌亭設的套裏了，這價開低了。


  “你，你咋不還還價呢？要不我再加點價？”李久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臉。


  “別想！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剛才紅口白牙說的，還想賴？”


  “可，可我不是君子啊，看來你們這次運送的東西不少，老子上了你的當了。”


  “哈哈哈……難得李老板也做回虧本的買賣，行，我大人大量，子彈給你翻一倍，40萬發如何？整個滇軍裏，就你們喜歡用英七七，也是奇了怪了。”


  “子彈不用那麽多了，多給點炮彈和炸藥吧，那東西打仗的時候可是比子彈厲害多了，擲彈筒的榴彈不要啊，國府生產的那玩意不行，比小鬼子的差遠了！”


  於是，這個難為了龍老大許久的難題就這樣解決了。


  當天晚上，；李久叫嘎子把曲麻子叫來，然後關在團部裏，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做了一次布置，還帶著他們做了一次圖上推演。李久把曲麻子的那個連調出一個機槍班，一個炮擊炮班和一個擲彈筒班，加上鍾誌豪派出的一個汽車班。然後分別從段武的一營和趙豁子的二營裏調出訓練最好的各一個排，臨時組成了一個特別行動中隊。把這個中隊連夜就拉到了附近的山上進行了集訓，而嘎子負責訓練和率領的團部警衛班也加入了。這幾乎是一支強悍到無法想象的小部隊。


  昆明都督府裏，龍老大驚愕的聽著盧覌亭的匯報，他完全不能相信李久居然那樣正規的要命令，而在這之前，盧覌亭奉命去說的時候，龍老大還叮囑盧覌亭“以協商為主，他們畢竟是剛剛建立不久的部隊。”可是盧覌亭就預先找龍老大要了一紙命令，他的理由是“萬一對方以沒有命令推搪怎麽辦？”可是結果都出了兩人的預料。龍老大認為李久不會答應，有命令也不會答應，理


  由太多，都很充足。盧覌亭認為李久會獅子大開口，隻要給物資就有可能說動，對於有沒有命令無所謂。可沒想到李久是先要命令，然後獅子大開口，兩樣一個也沒落下。


  “你說他們會不會拿了物資後跑掉啊？”龍老大那狐疑的眼神在眼鏡片後一閃一閃的，隨即自己否定了這個愚昧的想法，“不，不大可能，他們的家屬都在這裏，這個是我想多了。可是，他為什麽答應的那麽爽快呢？難道不知道危險？”


  “人家李先生壓根就不怕危險，你看看他幹的那些事情，哪次不是危險的？就說他第一次去緬甸買毛石吧，從來沒去過，也沒有熟人，他就敢帶上自己的弟兄去闖，結果，讓他發財了！這樣的人是知道富貴險中求的。”盧覌亭解釋說。


  “那好！正好這次試試他們，要是不行，咱們回頭轉向還來得及。”


  “那要是成功了呢？這支部隊該如何用？我大哥那裏可是盯的很緊，你給不給他用？他可是說了，這是他極力促成的，他那邊也是重點戰場啊！”


  “我和你大哥不分彼此，他要用就給他，隻要能用得上。”在對待盧老大這個問題上龍老大倒是很放心，“我最擔心的是一旦滇西反擊開始，老蔣又要拿我們這些雜牌軍去當炮灰，那就虧大了。可是，現在國難當頭，也不好跟老蔣認真計較，可是我雲南子弟才有幾個人啊？都打光了，以後怎麽辦？難啊！”


  顯然，龍老大的心思還在糾結，他糾結的事情太多了，比他的頭發還多！

  “所以，我認為特務團的路子走的隊，李先生搞的特務團，到現如今也沒有過千人，他實行的是精兵路線。這次，他們是第一次出動，當我告訴他有至少十卡車的貨物要送過江的時候，您估計他會派多少兵去護送？”盧覌亭自問自答接著說，“如果您估計他全團出動都不為過，是不是？可是他一共隻出了一個連。”


  “什麽？他就出動一個連？萬一出了狀況怎麽辦？那可是十車物資啊！”


  “我也是這樣問他，他說，如果貨物因為他們護送出了問題而發生了損失，他願意私人全部賠償，如果不出問題，那麽以後請我不要再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這個盧覌亭口無遮攔，把李久的原話給禿嚕出來了，那不等於說龍老大也是愚蠢的？等到盧覌亭看到龍老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捎帶著把龍老大也給罵了，於是尷尬的笑笑，低頭喝茶。


  龍老大這裏糾結，了盧老大卻不是這樣看，得到消息之後，非要親自前往觀摩不可。你前往就前往唄，還要保密，他悄悄的從蒙自回到昆明，然後讓自己的衛隊偃旗息鼓，他要悄悄的跟在特務


  團後麵，想看看這支剛剛成立的特務團到底怎麽樣，可這一跟就把盧老大的信心跟起來了。


  第三天，部隊整裝出發，一溜五輛吉普車，前麵三輛後麵二輛，中間是十三台卡車，一大早就從昆明出發，浩浩蕩蕩的向大理方向開去，按照李久的計劃，此次行軍貴在一個速度，這個速度不是說車速有多快，而是整個行動的連接要快。


  鬼子占領了騰衝，那裏有一個臨時機場，按理說，鬼子的飛機是完全威脅了昆明和大理，但是，在滇西的天空卻不是日軍的。


  早在1941年7月，美國援華航空誌願大隊就已經建立，美國退役飛行員陳納德被老蔣授予上校軍銜，這讓陳納德欣喜不已，要知道，他在美國退役的時候僅僅是一名上尉。1937年到中國來“考察”使用的還是“平民”身份。從那個時候開始，陳納德就在大後方積極的幫助中國建立航校，培養飛行員。1941年，他回到美國，高薪招募退役飛行員和維修技師，籌備組建“援華飛行隊”，當時還是低調的不曝光身份。珍珠港事件後，美日宣戰，援華飛行隊的第一仗就是在昆明上空，取得了一舉將來犯的10架日機擊落6架擊傷3架，自己無一傷亡的驕人戰績，從此被稱為“飛虎隊”。


  正是有了這些飛機，雲南各個周邊的城市機場甚多，光是在大理當時就修了7個野戰機場，飛虎隊進駐後，日軍飛機無論在數量上還是在性能上都逐步落了下風，因此，白天從昆明出發到達大理是毫無問題的。那麽從大理到保山段呢？

  大理到保山的公路距離隻有200多公裏，道路的狀況比較良好，完全可以在夜間行軍。這段路鬼子為什麽不轟炸呢？不是不轟炸，而是沒法炸。整個公路在崇山峻嶺裏，以那個年代的轟炸技術，根本無法精準的命中目標，就是瀾滄江上的昌淦橋、功果橋也是被稱為“炸不斷的大橋”，等到老蔣特別重視滇西運輸線以後，國府的空軍大部分精力都是放在這裏的。過了幾個月後，駝峰航線正式成為重慶的輸液管後，空軍主要保衛的就是這個區域。


  李久是算好了路程的，他的車隊裏，警衛班和幾個軍官以及朱嘉錫等人乘坐吉普車，兩個步兵排分乘兩輛卡車，炮兵班、機槍班和擲彈筒班乘坐一輛卡車，剩下的十輛卡車就是拉物資的。整個車隊管理的井井有條，紋絲不亂。路上在哪裏打尖，在哪裏給車輛加水加油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整個車隊的總指揮是鍾誌豪。


  這次出來，李久在營級軍官裏隻帶了鍾誌豪，把個趙豁子和段武給羨慕的夠嗆，趙豁子隻喊老大偏心眼，被李久一句話給頂回去了，“你懂得管理車隊嗎？”除了


  嘎子，李久還帶了弄瓦，現在的弄瓦射擊水平提高很快。沒法不快，有李久這個專家指點，弄瓦的精確射擊水平很快就超過了嘎子，沒法子，射擊這個活計有時還就是需要天分的，弄瓦從小在山裏用竹弓打獵都有準頭，打槍不行那是因為沒有名家指點，在跟著突擊班的時候，嘎子和小紅旗都沒少指點他，到了特務團以後，又經過李久係統的給他開小灶，這精確射擊的活計就給他了，實際上替代了小紅旗在突擊班裏的位置，雖然還有很多地方欠缺，但在精度射擊這一塊就是差，也差不太遠了，無非是小紅旗可以打600米，弄瓦打580米這樣的差距。至於玩炸彈這活計，估計李久也培養不出小紅旗那種“怪物”了。


  小紅旗已經回到大學裏去上學，對特務團的事情也沒啥興趣，隻要老大不讓去，那他也就死心了。抽空，把自己學過的物理化學基本課本扔了二本給嘎子，讓嘎子先看著，弄不明白等他回來再給解說，弄的李久有時也偷偷的去看。好在李久好腦袋超級好使，被他半通不通的也搞清楚了小紅旗在惠通橋玩的把戲。


  嘎子這個警衛班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水的會武功，還有在昆明當地特別流行的鄒家拳傳人，然後在嘎子那地獄般的訓練下，逐步被嘎子選拔出來的，但凡有不合格的就送回步兵班去了，尤其是那些心理上不過關的，經不起逗的肯定沒戲。所以，這些人的本事也不是一般士兵可比的，就這，嘎子還說是“湊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