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貨的運氣總是最好
江敏在石屋內又喊又罵又是蹦躂,屋子裏那些槍械成了她發泄的對象,砸了這個踹飛那個,一時間石屋內有點世界末日的味道。
李鴻遠除了把雲淺拉近自己以防被飛來的槍械誤傷之外,根本不理江敏的瘋狂叫罵。
但孟霏兒也不是省油的燈,哪裏肯任憑江敏一直辱罵她的師兄?
“這事怪了,我師兄也沒讓你跟著來,你憑什麽罵我師兄?我們沒嫌棄你礙手礙腳的在這裏盡是製造麻煩,你倒是敢在這張口閉口的罵我師兄?你算哪根蔥?”
“就是就是,你自己要跟來的,關我鴻遠哥哥什麽事?”
孟霏兒本是一副鋼牙鐵嘴,敢對師兄無禮,非被她口水淹了不可,再加上蒙沫沫也衝上來幫腔,三人立即陷入一場難分難解的口水戰。
江敏一人難敵兩口,反被她們罵得啞口無言,欲哭無淚。
“霏兒沫沫,少說兩句。”
李鴻遠實在受不了這些女人,在這種生死未卜的情況下還能拌得起嘴來,頭疼得直搖,免不得心中暗想幸好淺淺不這麽煩。
可是,誰也沒注意到雲淺這時神情恍惚,不知道神遊哪一國。
唯有嶽天鴻雷打不動站立一旁,守著賀雲淺。
她的手觸碰到藏在口袋裏的箭鏃,在那個三角形的金屬物體上仔細地摩挲著,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自從在黑暗的洞窟裏找到這個東西藏於口袋,就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看,現在更是不適合拿出來了,隻能繼續藏好,內心的激動尤甚於先前看到銀盤的時候。
丟了銀盤又找到箭鏃,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不禁感慨萬千,就好似人與人,總是在茫茫人海擦肩而過用不相逢。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執著於夢境裏的銀盤和箭鏃,既然這兩件東西是確實存在的物體,那麽她的夢就絕不是空穴來風,一定有著某種暗示或者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莫非這銀盤和箭鏃分別代表著白衣公子和佩刀將軍?而紫衫的女子又是誰?
每回夢中總看不清佩刀將軍的臉,也許銀盤能夠幫她解開這道迷霧呢。
可惜,再要找回銀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下意識地摸了摸玲瓏釧,沒有任何特殊反應,在玲瓏釧不起作用的時候,它看上去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裝飾品,沒有人會相信它是價值連城的上古寶物。
“既然這是個凶時,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再做打算,是吧雲淺的阿遠哥?”
江敏罵不過孟霏兒及沫沫,又回過頭來找李鴻遠,已然忘記了剛才是為什麽與孟霏兒吵架,還特意加重語氣說“雲淺的阿遠哥”,存心氣人。
其實她也隻是一時心急,待她發泄完了之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又屁顛屁顛地找李鴻遠說長道短,倒讓孟霏兒與蒙沫沫直翻白眼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嗯。”
李鴻遠點頭,提起應急燈觀察四周,又仔細地查看那道石門,整個嚴絲合縫沒有半點漏洞可循。
但這個石室並不是完全封閉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通道,看來另外還有空間。
嶽天鴻提燈走過去正要往右邊一條通道去查看一番,中村驚恐地大喝一聲:“不能去”顯然那邊有什麽東西令這個老家夥諱莫如深的,那驚恐的叫聲把所有人的神經都吊了起
來,也將雲淺從天馬行空的思緒之中拉回到現實。
嶽天鴻停下腳步,慢慢地回過身來,看著他的師兄。
“天鴻,先不要去。”
李鴻遠對天鴻說了一句,天鴻就站在那裏,沒有再動。
雲淺忽然想到一個詞兒:提線木偶,線就在阿遠哥的手裏,隻聽他的使喚,如果哪一天阿遠哥手裏的線斷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連路都不會走?
從小就認識的這個男孩子,從沒有多餘的話多餘的動作,但雲淺能夠確切地感受到她在他的強力保護範圍之內,隻要阿遠哥離開,他就會立即補位成為她的守護神。
對此,她非常感激,也將他視做她的兄弟。
“閃開,都閃開,看我的。”
隻見江敏提著一把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日本人常用的那種百式衝鋒槍站在石門前一陣狂射。
“不要……”
石室中的其他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李鴻遠護著雲淺以最快的速度翻滾出去。
孟霏兒嶽天鴻兩個閃得更是賊快,蒙沫沫也很機靈地躲在一個箱子後麵,就連坐在地上的老中村也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
石門火星四射。
江敏迅速滾到一旁跌坐地上,但已被飛濺的碎石擊傷左肩,臉上也被擦了好幾道口子,鮮血順著臉頰淌了下來,人還在那裏發愣,沒有被反彈回來的子彈射中一命嗚呼已經是萬幸了。
雲淺不禁想道,這個江敏雖然是個二貨,可是又實實在在運氣很好,這樣都打不死她,不得不相信她有金剛護體。
石門依然紋絲不動,也不可能有任何動靜。
“傻逼。”孟霏兒罵了一句,“這裏全都是炸藥,你想害死我們是不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警察的。”
對於孟霏兒來說,江敏的死活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同,但如果火星飛射引燃滿屋子的軍火炸藥,所有的人都隻有葬身火海的命運。
所以,江敏這二貨的傻逼舉動一沒有將她自己弄死二沒有將屋子炸飛,真的可以說是奇跡中奇跡,實屬幸運之至。
“我……”江敏第一次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也為自己的一時魯莽行為感到後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尷尬地咧嘴笑。
“沒有用,即使你射穿這道石門,外麵還有兩道石門。”中村無奈地搖頭。
“還有兩道?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麽沒看到?”
“那兩道門是隱藏在石壁中的,除了每年的二月二十平時並不用,野田少佐剛才離開時一定全給關上了。”
“也就是說,平時這裏沒什麽事,隻有二月二十的寅時才會有危險,才要把所有石門封閉,是嗎?”賀雲淺向中村問道。
“是的,本來隻有這一道門,是後來為了保險起見才又增加了兩道石門。前些年野田少佐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到這裏來坐坐,近幾年他太老了行動不便來得也就少了,但每年還是會來個一兩次的,平常這裏沒什麽,隻有二月二十這一天必定關閉所有石門,誰都不敢下來。”
“這兩條通道,通往哪裏?”李鴻遠提著應急燈,左右看了看。
“左邊的通道比較短,隻有十米左右,通向一個書房,少佐以前在那裏辦公和休息。右邊的通道有三十幾米長,通向我們工作的地方,還有士兵休息的地方。”
“右邊有什麽不妥?”拐彎抹角地,終於問到中村的痛處,右邊的通道是中村連看一眼都害怕的地方,李鴻遠擔心他不肯透露。
“右邊,石室的中央,就是地獄之門,閻羅王在那裏招手。”大概是覺得生還無望了,中村說的時候忍住恐懼,深深地朝那邊通道口看了一眼,連打了幾個寒噤。
“是那裏還有一道石門?”
“不,是地門,隻有二月二十的寅時才會開。我們出不去隻能等死,七天之後野田少佐他們才會開門來替我們收屍。”
“媽呀,七天!即使沒有閻羅王招手,我們也早餓死了,結果還是得自動去見閻王爺。”江敏雖然隻是受了一點小傷,但臉上和肩上的血跡弄得衣服領子到處都是,看起來煞
是狼狽。
雲淺幫她擦試過傷口,但這裏沒有醫沒有藥,隻能祈求老天爺的眷顧不要受感染。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
被江敏那一通折騰之後,大家都毫毛頭緒。
嶽天鴻又要往右邊的通道去察看一番,依然被老中村鬼哭狼嚎般地阻止了,連聲說什麽那裏有閻王招手,雲淺頓覺毛骨悚然,往阿遠哥那邊靠了靠,阿遠哥善解人意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又引得蒙沫沫側目。
“這樣吧,離寅時還有一點時間,反正也出不去,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就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你們聽。”
中村用一把匕手打開了一盒罐頭,直接用匕手刺出裏麵的食物送到嘴裏大口嚼了起來,然後找了個箱子坐下。
“喂,小日本,六十幾年的罐頭,你也不怕吃了中毒?”
江敏叫著,卻發現鴻遠也已打開了一罐正與雲淺分享,孟霏兒嶽天鴻也各自在那裏大快朵頤,隻有蒙沫沫還在那挑三揀四地嫌棄罐頭不好吃。
“你們,你們……”。
江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這般家夥是不是因為出不去受刺激了?
“想吃就自己開,別吵吵。”李鴻遠看著江敏啼笑皆非。
“瘋了,你們都瘋了。”
“拜托,睜大你的警眼看清楚,這是國產最新口味的XXX。”
雲淺實在不忍再看著江敏繼續犯二。
“警眼?這一點觀察力都沒有,我說你是刑警還是街頭的巡警?”孟霏兒又遞過去一個嚴重鄙視的衛生眼。
“我們每年都會更換一批新的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中村笑了一笑,江敏受人鄙視丟了份兒,便瞪著中村嚷:“別吃了,快說正事。”
“這得從六十多年前說起了。”
中村放下手裏的罐頭,眼光渙散開去,仿佛已經回到上個世紀四十年代那一場恐怖的劫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