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咄咄逼人
舒鈺眼帶驚詫，而舒曼卻隻是攙扶著蔣氏，神色如水一般淡漠，隻是目光中，似乎又帶了一抹譏嘲：“二姐怎麽這麽肯定，玉玨就在我的身上，莫不是，那玉玨分明就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你……”被舒曼這麽一說，舒鈺頓覺失言，慌忙改口：“你……不要胡說八道！”
話雖然說的強硬，可是舒鈺卻還是忍不住朝阮竹看去，而此刻的阮竹，也隻是擎著一雙眼眸，迷茫的回看向舒鈺。
怎麽肯能？
她明明親手將玉玨放在舒曼身上的啊……
舒曼見狀，不禁冷冷的勾了勾唇，沒有再說話。
另外一邊，舒柔眸光深深，似乎也在思忖著什麽一般。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用想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恐怕和舒鈺和她身邊那個婢女脫不開幹係，可既是如此，為何沒有搜到？
舒柔這邊暗自沉思，舒鈺那邊卻又按捺不住的朝著回話的嬤嬤問道：“確認檢查仔細了，沒有遺漏？”
“回二小姐的話，裏裏外外檢查了三遍，確定沒有遺漏，娘娘的玉玨，確實不在五小姐身上！”
這幾個嬤嬤是舒柔從宮裏帶出來的，搜查的功夫不用細細叮囑，偷懶就跟更沒有可能了。事實上，她們幾個，幾乎把舒曼衣衫的針腳都恨不能拔下來看，可是沒有、就是沒有。
舒柔了解自己手下人的辦事手段，自知她們不會期滿自己。隻是，看這幅狀況，今日想要借機幫母親趕人出門，恐怕是不可能了。
原本，她自從入宮之後，對侯府的事情就不再多問，今日也不過是借力打力。如今不成了，索性話鋒一轉：“既然沒有搜到，自然證明你是清白的，這件事就暫且作罷吧，不過是一枚玉玨而已！”
不過，一枚玉玨，而已？
舒曼心底冷笑著，怎麽剛剛認定她是小偷的時候，一個個的都瞪著眼睛，恨不能將她扒皮抽筋一般，這會子沒在她身上搜到東西，就不過了了如此了？
嗬！
怎麽可能？
舒鈺此刻正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她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為何沒能從舒曼身上搜到呢？
這會子聽舒柔這麽一說，連忙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要親自搜查！”
舒鈺一開口，不隻是舒柔，就連舒淵和李氏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表麵上看或許是對舒柔手下的人辦事不放心，可再往深裏究，她這麽做，就有點過分了。
饒是對舒曼如此惱恨的李氏，此刻也不由得鳳目一瞪：“鈺兒！”
李氏的聲音宛若一記驚雷，生生的劈在了舒鈺心上，她抬眸，直直的朝著李氏望去，隻見李氏眼底已然剩下一片責備。
舒鈺咬了咬牙，最後看了舒曼一眼，這才不甘心的垂下頭去：“舒鈺無禮，還請娘娘和父母親贖罪！”
她不甘心！不甘心！
怎麽這麽好的機會，就沒能讓舒曼有一點的損傷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舒鈺仔細琢磨，卻怎麽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
舒淵見狀，淩厲的目光從舒鈺和舒曼臉上一一掃過，他能夠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心思自然是細膩謹慎的。所以此刻，自然能看出些許端倪。
隻是，事已至此，再糾結下去，傳出去隻會壞了永寧侯府的名聲。
思及此，舒淵不禁斂了斂神色，轉頭朝著站在蔣氏身邊的舒曼說道：“四姨娘身子不適，舒曼，你且扶你娘回去休息吧！”
從剛剛開始，舒曼就一言不發，冷眼看著這些人顧自唱戲。這會子戲唱不下去了，就想要讓她離開？
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思及此，舒曼不禁微微定了定心神，抬眸，直直的朝舒淵望了過去。
“父親大人容稟，曼兒還不能離開！”
舒曼說罷，舒淵立刻凜起一雙劍眉：“胡鬧，不離開，你還想怎樣？”
舒曼：“父親大人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微微頓了頓：“剛剛您可是親口答應，若是證明了女兒的青白，您和二姐，都要向女兒道歉！”
經舒曼這麽一說，舒淵一張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頓時陰沉如玉注。
他自然是沒忘，可是剛剛，他雖然沒有真的親口應允，但是舒鈺開口的時候，他卻並沒有阻止或者是反駁，儼然已經是默許同意了。
隻是，他以為舒曼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虛張聲勢而已，根本沒有怎的往心裏去。怎麽會想到，她竟然真的揪著不放！
“放肆！舒曼，為父就是如此教育你，咄咄逼人的麽？”
咄咄逼人？
舒曼眼底漫過一層寒霜，現在倒說她咄咄逼人了，剛剛他們對她，難道就不是麽？
“父親乃堂堂永寧侯，官居一品，說出的話，怎麽可以不認？況且還有柔妃娘娘從旁作證。自然，長兄為父，若是父親執意不肯，女兒也不好說什麽，這就攜著母親退下。可是二姐這句道歉，女兒卻是無論如何都要聽到。剛剛這議事廳內的所有人都看見了，她是如何口口聲聲指正女兒是小偷的。怎麽父親如此偏頗，不說她是咄咄逼人呢？”
舒曼一番話說的從容不迫，字字珠璣，落入舒淵和舒鈺的耳中，無疑更甚於打在臉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毫不避諱的落在舒曼的臉上。大家無不驚訝，過去那個膽小懦弱，任人欺負卻不敢聲張的舒曼，什麽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強硬了？
甚至於無形中，仿佛就帶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勢、讓人無法反駁。
就連蔣氏，都不可置信的撐大了雙眸，望著自己的女兒。她一方麵對於女兒不再似從前那般逆來順受感到欣慰，可是另外一方麵又擔心她這樣會惹來麻煩。
思及此，蔣氏不禁看向了站在舒柔旁邊的李氏。
李氏一雙鳳目，此刻正一瞬不瞬的落在舒曼身上，經過昨晚，再加上今日，她是真的確定，舒曼和從前，判若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