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樣就完了
李氏定定的看著舒曼,不由得想起之前舒鈺說過的話。
隻是,她從來就不相信什麽轉性一說,隻能說,這個庶女,從前在侯府裏受再多的委屈都不曾反抗吭聲,都隻不過是在隱忍不發、韜光養晦罷了。
沒想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會有這樣一個舒曼。而這樣一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她都不能再把人留在永寧侯府了。
何況,還是蔣氏所生!
“舒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氏驀地開口,讓原本僵持的氣氛驟然間打開一個裂縫。舒曼聞聲也不禁朝李氏看去,隻見她雍容華貴的麵容之上,赫然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舒曼心神微凜,她終於,等到李氏開口了。
可是,誰開口都一樣。
今日想要叫她就這麽回去,也要先問過她答不答應!
“舒曼愚鈍,不知錯在哪裏!”
李氏:“侯爺是你的生身父親,鈺兒是你的姐姐,若論起來,都是你的長輩。剛剛她們確實誤會了你,但也因為事情牽扯的是柔妃娘娘,你父親在處理上,自然是要嚴苛一些。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既然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你又何必如此跟自己的父親和姐姐較真呢?”
她較真?
哈哈!
如果不是現在情勢不允許,舒曼真想放聲大笑了。
李氏幾句話就把她之前所經受的都概括為舒淵的處事嚴苛,情有可原上,而到了她這裏,就成了蠻不講理的較真了。
天底下的道理,都成你們的了?
思及此,舒曼不禁微微頓了頓,一雙深如浩海一般的眼眸,漸漸湧動起暗潮:“女兒認為,母親說的極是!可恰恰也正是因為如此,就更加不能草率敷衍。女兒如此,也正是因為出於替柔妃娘娘和永寧侯府考慮。父親和二姐執意不肯認錯,對女兒來說無關痛癢。可若是萬一傳了出去……女兒倒是無妨,隻是永寧侯府和柔妃娘娘若是因為女兒受了誤會,女兒才是天大的過失了!”
舒曼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就把一大頂帽子分別扣在了舒柔和舒淵的頭上。舒淵此刻已經天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瞪著舒曼的眼光,恨不能生生的從她身上剜下塊肉一般。
倒是舒柔,高高在上仿若不可侵犯一般,依舊那般從容矜貴,隻是看向舒曼的目光,深沉了許多。
舒曼這般不依不饒,倒還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舒曼,你不要得意,沒搜出來並不能說明東西就一定不是你偷得,說不定,你偷了之後交給了別人呢?”
舒鈺看著眼前急轉直下的形式,終於是按捺不住了。最主要的是,原本她是想要設計舒曼出醜,為自己和手下的婢女出一口氣,最好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她們母子趕出侯府。
可是誰想到,偏偏阮竹這次失了準頭。
舒鈺越想越氣不過,自然是要開口的,隻是她卻完全沒有想到,舒曼等的就是這個!
“二姐說的對極了,沒有搜到,確實不能代表一定沒偷。同樣的,是不是這個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呢?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倒是覺得,應該把所有人都搜一遍才對!”
舒曼眼眸晶亮,像是落入了光輝一般,一句話出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暗自心驚。華氏原本還樂得看見大夫人被舒曼嗆聲,可是舒曼卻連舒鈺也不放過,她這個做親娘的,當然要站出來說話。
隻是,她還沒等開口,就被人事先察覺了意圖,死死的拉住了袖子。
華氏轉眸,就看見舒寧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如今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隨便什麽人,說幾句話就能夠了事的了。舒寧甚至覺得,舒曼此刻就是怕事情鬧得不大。
華氏被拉住,最終也隻能憤憤然的抿進了嘴巴。
反正,還有李氏呢!
李氏此刻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雖然知道如今是舒曼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好對付,但總歸她以為,經過自己明裏暗裏的敲打,能夠讓對方知難而退。
可是,偏偏舒曼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般,還順便把舒淵和舒柔都架在了高處。
看來,這個舒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舒柔這個時候不能說話,舒淵臉色又奇差,臉部硬朗的線條,一點一點的用力繃緊著,麵對舒曼毫不畏懼的目光直視,最終,他也隻能顧全大局,選擇妥協。
“好了,這件事是為父太過武斷,冤枉了你!”
舒淵都開口說話了,舒鈺即便再氣不過,也隻能忿忿的朝著舒曼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是我冤枉了你,舒曼,這回你可滿意了?可以離開了?”
他們這一唱一和的,到現在好像是自己得理不饒人了。舒曼隻是聽著,倒是一點承情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而蔣氏此刻的脊背早已經被汗水浸濕,見到這幅架勢,也隻能輕輕的拉了拉舒曼,示意她不要再糾纏下去。
舒曼卻好像是完全沒有領會到蔣氏的意思一般。
以為這樣就算解決了?
嗬!
那豈不是太簡單了!
“其實,女兒剛剛想了想,父親冤枉女兒,倒也不是完全不對。娘娘的玉玨還沒有找到,要是如此就草草了事,也不是我們永寧侯府的作風。既然都已經搜了,不妨就搜的徹底一點。我身邊的婢女,和我有過接觸的人,都一一搜查一遍好了!”
舒曼說著,目光突然間猝不及防的朝著站在一旁的阮竹投射而去,阮竹沒來由的心裏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動,緊接著,就有什麽東西順著她的袖子滑落而下:“啪嗒!”
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議事廳內赫然清晰,這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就在阮竹的腳下,一枚血紅的九轉鳳尾玉玨,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地麵上。
轟的一聲,阮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一張清秀的小臉,也在這一刻,變得毫無血色!
這……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