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疑慮重重之困惑
張梅蘭回家後,劉珍瑋心情好多了,一雙兒女每天樂嗬嗬的,纏著母親問這問那,家裏邋裏邋遢的麵貌煥然一新,女兒上學讀書也勁頭十足。成績位居全班第一,期終拿了一個三好生獎狀回家。全家人歡歡喜喜地過了一個團圓吉祥年。
1967年正月初五上午,珍瑋看著梅蘭隆起的腹部,心裏像壓著一塊千斤石頭,終於忍不住疑慮重重地問:“梅蘭,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壓在心底,蠻憋屈的,今天一雙兒女出去了,我想直截了當地問你,請你坦誠相告。因我有錯在先,什麽都能承受,什麽都能原諒你的。”
張梅蘭低聲問:“我沒有秘密瞞著你,你想問什麽盡管問吧!隻要我能回答的,絕不保留。”
珍瑋盯著她憂傷地問:“你因何在去年八月份突然回家?給我來了個措手不及。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令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呢。回家僅有五個月,可你的肚子看起來至少有六個月的身孕了呢。”
張梅蘭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道:“姓劉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嗎?我沒有野男人,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還要問嗎?我為了女兒能安心上學,辭掉表姐那裏的業務回家給你帶孩子,有錯嗎?你是不是怕我礙著你會情人呀?老實對你說,你的情人跟老公關係好著哩,你想見她恐怕她也不想見你嘞。二位都是頂呱呱的優秀教師,有誰願意跟啃泥巴的農民勾搭啊?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這張臉吧,這二年黑了老了,盧小燕即使看到你也會扭頭便走,沒良心的混賬王八蛋,唯有我這個傻女人才會回來跟你過苦日子啊!你自己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生了野種也不敢帶回家撫養,以為我也會像你這個王八蛋一樣嗎?狗娘生的亂咬人。”
珍瑋一聽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拳頭捂得咯咯作響,好想狠狠地朝梅蘭打去,可是怕爹聽見,隻得低聲怒視著她問:“你何以曉得他們的近況?莫非跟你表姐家是親戚關係。”
梅蘭譏笑道:“你也是個孬種啊,基本情況都勿曉得,我還以為你是個神通廣大的王八蛋呢。你的情人沒告訴你嗎?我爹沒告訴你嗎?我表姐嫁在慶湉縣象東區青安鎮向陽村,下麵不用說你該猜到了吧!”
珍瑋困惑地問:“原來與華光輝同村,與小燕家是隔壁村,你在那裏與他們有來往嗎?關係密切嗎?走得近嗎?無話不談嗎?”
梅蘭陰陽怪氣地說:“你緊張了吧!心虛了吧!我還以為你是個沉著老成的王八蛋哩,原來卻是個膽小怕事的老鼠啊!我與他們豈止是有來往呀!簡直好得沒話說呢,可謂是相見恨晚的知己矣!我表姐夫是華光輝的堂哥,名叫華光澤,你的兒子經常在我表哥的店裏玩耍,我一看見就來氣,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氣得我恨不能一下子掐死他毒死他。可每當聽到他甜甜地喊我阿姨時,我又恨不起來了。聽說你兒子聰明絕頂,考試穩拿一百分,老師不會做的題目他都會做,簡直是個神童,本想跳級的,可是你情人不同意,說什麽要穩紮穩打,基礎紮實了才能考出好成績。你的情人越來越俊俏啦,你見了她肯定是自慚形穢,逃之夭夭的,更甭說是約會啦。”
珍瑋氣得拳頭握得格格作響,怒氣衝衝地問:“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要與別的男人生一個孩子,與我扯平。若是我沒記錯,你回家後吃第一餐飯便有妊娠反應,一直作嘔想吐,但又吐不出來,跟懷嬑妍時的情形差不多,你不妨直言不諱,我既往不咎。”
梅蘭睜大眼睛瞪著他說:“我剛回家那天是感冒咳嗽嘔吐,感冒藥傷胃作嘔,你幹嘛無中生有,汙我清白啊!我張梅蘭向來是個敢作敢當的女人,不像你這個縮頭烏龜,外強內弱,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嘴臉。明明是你的孩子,你卻故意氣我整我,引誘我下水。明人不做暗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對天發誓,問心無愧,到時孩子出生你就明白了。”
“你的嘴巴強硬得很,素來如此,隻有你的父母才信你的鬼話。想撬開你的真話,比摘星星摘月亮還難呐。趁有空我自己去一躺向陽村調查得啦。” 珍瑋斬釘截鐵地說。
梅蘭一聽傻了眼,要是他去了豈非要與小燕相遇。華光輝常常說小燕心裏一直忘不了珍瑋,每天朝思暮想,神思恍惚,有時候上課也會走神,夜裏夢中喊叫珍瑋的名字,已經習以為常了。碰見自己都是淺淺一笑,以示打招呼,一年多來從沒有喊過自己的名字。他倆是真正的愛情,要是這次珍瑋去遇見了她,豈非幹柴遇烈火燒得一塌糊塗啊!
“你在想什麽?是否那個男人是華光輝,他帶我的孩子,你要我養他的孩子,狠狠地報複我,將我徹底摧毀,是不是?你如實相告,我或許可以網開一麵,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珍瑋氣急敗壞道。
梅蘭一聽忿忿不平道:“什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你們男人能幹的事,我們女人就幹不得嗎?我可不是好欺侮的,你怎麽對待我,我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不信請走著瞧,但現在還沒有實施報複計劃。當下這孩子明明是你的,你硬要我編出一個父親來,你真是居心叵測呀!想休了我,明明白白說出來好了,你家不如我家富裕有活力,我不會賴在劉家的,你甭逼我給你做頂綠帽子戴。到時真的紅杏出牆了,我自會主動告訴你那個男人姓甚名誰。聽清楚了嗎?孩子嘰裏呱啦地回來了,我要燒飯去了,有啥事以後聊。”
珍瑋見她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挺起脖子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心裏納了悶啦。琢磨著她回家僅僅五個月,因何肚子大得似六七個月了呢?因何剛回來吃飯就竭力想吐呢?當初不像是感冒作嘔想吐啊!既然她不肯承認,自己與她死扛著也沒意思,暫時先忍一忍,等孩子出世了再說,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時間總是彈指一揮間,可在珍瑋看來,這五個月仿佛是在牢中度過的,好不容易捱到梅蘭臨盆,1967年農曆6月18日,張梅蘭在襄陽衛生院順利產下一個女孩子,相貌與梅蘭酷似,珍瑋掐掐手指頭,好像回家至今剛滿九個月,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呢?莫非真的是自己的。前麵二個孩子都是九個月出世,體重都不到六斤,而這個孩子也是九個月來到世上,因何重達八斤呢?這裏麵的玄妙隻有梅蘭曉得了。
珍瑋的心頭始終擱著一把刀,梅蘭快滿月便迫不及待地問:“梅蘭,這個女兒剛滿月,就有十五斤重,仿佛有三四個月大了。無論那方麵都超過前二個孩子,這是為什麽呀?”
梅蘭一語破的,怒氣衝衝道:“劉珍瑋,甭遮遮掩掩,含沙射影了,你不就想曉得這孩子是誰的嗎?因何個頭這麽大呀?華光輝長得倒是蠻牛高馬大的,會不會是光輝的女兒呢?你的心思我還捉摸不透嗎?孩子已經順利地誕生了,你愛怎麽想舒服就這麽想吧!沒人能控製你的思想和大腦哦。”
珍瑋怒瞪著她問:“明白就好,請你告訴我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從孩子生長發育情況來看,肯定超過了預產期,至於超了幾天,你心裏最清楚不過了。”
梅蘭不依不饒地說:“做娘的不清楚,難道還你清楚嗎?你信不過我就帶孩子去鑒定好了,我聽候發落。可話又說回來,你首先該好好反省自己了,誰叫你違背我的呀?女人為了求得心理平衡,並非要達到精神和肉體都出軌來報複老公。老實說,心存報複是人之常情,我真後悔機會來了還守身如玉哩。沒有大膽地去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滋味啊!”
珍瑋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伸腳踢翻了一張凳子說:“你剛才的話啥意思啊?莫非在你表姐那裏有相好的啦。是否精神出軌了?實際上精神出軌與肉體出軌都是一種背叛,都不能得到我的原諒。我與盧小燕是婚前之事,是純潔無暇的初戀,是兩情相悅的愛情,是你情我願的合二為一,你管不著,沒資格管我婚前之事。而你婚後的行為,我這個做丈夫的應該管,必須管,不得不管。不然,你可去請教你娘家的大書記張寶明,看我說得對不對?是否符合情理道德。再說,你明知我付不起化驗費,沒錢去大城市醫院做親子鑒定,張我一弓,算你狠。要是孩子不是我親生的,你走著瞧,日後夠你受的。”
“瞧什麽瞧呀?受什麽受啊?我還怕你不成?是你生又怎麽樣?不是你生又奈我何?你若有資本不妨重新去弄個小情人來氣氣我呀!有本事再來一個私生子,帶到劉家來撫養啊!我拭目以待矣!”梅蘭怒氣衝衝地說。
珍瑋怒瞪了她一眼,恨得咬牙切齒,轉身朝樓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