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推心置腹論愛情

  小燕尾隨珍瑋跨進門診室，抬眼一瞧是麗萍，嚇得張大嘴巴一眨不眨地盯著麗萍問：“費醫生，你什麽時候調到溫西市的呀？怪不得我爹這段時間病好多了哩。看來愛情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嘍，藥隻不過起輔助作用而已。”


  費麗萍抬頭瞅著小燕問：“你爹好些了嗎？我叫他今天來複查的，怎麽還不見人影兒啊？”


  “也許今天沒人陪他來吧，我自己也生病了，要麽我明天帶他來複查，開點中藥。”小燕微笑道。


  費麗萍低頭寫著什麽說：“小燕，你沒啥毛病，身體健康著哩，幹嘛要裝病啊？要說有病那便是相思病了，可今天你的情人陪你來看病，相思病也該不治而愈了吧！華光輝跟你離婚了嗎？”


  小燕微紅著臉說：“離啦，今天陪我來的是老公，你不知內情，幹嘛當著那麽多病人說他是情人呢？我回去啦，謝謝嘍。”


  費麗萍站起來說：“請稍等，你回去告訴你爹，我明天登門給他複查，同時捎上十五劑中藥，你們父女倆甭辛苦來回了。”


  小燕揮揮手說：“好嘞，謝謝！”


  劉珍瑋見小燕沒事了，試探道：“燕，我們去慶湉縣醫院看看兒子，怎麽樣？”


  小燕瞪著他說：“翊翃不想見到你，我也沒事了，你就放心回家得啦。”


  珍瑋沮喪地說：“我好想看看兒子，若是你不歡迎，我就站在門口瞧一眼，不進門打擾，行麽？”


  小燕不耐煩地說：“你有本事休妻來娶我，然後去看兒子，行麽？”


  珍瑋瞅著前後判若二人的小燕問：“你在我家幹嘛裝病糊弄我，現在又為何拒絕我見兒子？”


  小燕理直氣壯地說：“我想試探一下你的真心，不行嗎？誰叫你成為愛情的俘虜，誰叫你上當啊？誰叫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呀？快回家去，你老婆孩子等急了，快走。從今往後甭再見麵了。”


  劉珍瑋被小燕的兩副麵目搞暈了，氣得轉身就走。小燕目睹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淚水順著麵頰汩汩直淌。


  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依稀聽到熟悉的嗚咽之聲，劉珍瑋蹬蹬地跑回樓上，衝向小燕，一把將她攬進懷裏，伸出衣袖拭幹她的淚水，然後扶著她下樓。


  8月29日下午五點鍾。珍瑋扶著小燕到達慶湉縣人民醫院，來到住院部309病房，珍瑋看見骨瘦如柴的華翊翃佇立在窗前，淚水不知不覺地溢了出來。翊翃聽見抽泣聲，緩緩地轉過身來問：“你來幹嘛？嬑妍好嗎？後天她要去學校報到上學的，別遲到。”


  珍瑋哽咽道：“孩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諒解！你為了嬑妍放棄了自己的調動指標，若是嬑妍曉得真相，她肯定不要的。你娘不敢告訴嬑妍實話，是怕傷了二個人的心，而浪費了一個調動的機會。馬上就要開學了，身為校長，千萬別病倒啊！”


  翊翃低聲說：“我曉得，這就出院回家去靜養二天，你也該回去了。嬑妍調到七中後肯定很忙，沒多少空閑回家的，你去叮囑她幾句吧！她有時候會耍小孩子脾氣，在我麵前耍習慣了，調到了七中不知會咋樣啊？與城裏人打交道一時半刻蠻難了解相處的，我心裏總是忐忑不安哩。”


  劉珍瑋盯著他問：“孩子，你與嬑妍已經回天乏力了，早點跟張曉陽結婚算啦，免得你娘牽掛。你外公身體不好，也希望你早些成家立業。爹幫你挑選個日子，明年春結婚，好嗎？”


  翊翃愁容滿麵地說：“我讓你們失望了，若是嬑妍不肯嫁給我，那我就獨善其身好啦。你們甭為我犯愁，應該為你們自己操心，何時跟我娘完婚？”


  珍瑋盯著小燕問：“你真的跟華光輝離婚啦？”


  小燕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光輝說你何時離婚決定娶我了，再還我自由身，不忍心將我一個人丟在半路，就看你的啦。”


  珍瑋避開她專注的目光，瞅著翊翃說：“你們一家子好好過吧，珍惜光輝對你的愛，盡快忘掉我，保重！再見！”隨即轉身離去。


  小燕淚流滿麵地撲在兒子的床沿說：“翊翃，娘跟珍瑋是徹底結束了，你可不要步娘的後塵啊！明年爭取調到溫四中去，想方設法娶嬑妍進門，明白嗎？”


  翊翃搖搖頭說：“娘，我一個七尺男子漢，再也不想拉下臉去哀求她了，人都有自尊心的，何必為了愛而丟掉尊嚴呢？隨她去吧，祈願她能找到一個疼愛她的男人就是啦。我們去辦理出院手續，今晚就回家，行麽？”


  小燕神情黯然道：“遲了沒車子，明早回家吧！我也陪你住在病房裏好啦。”


  “喔，可我在這裏一直睡不好哎。誰能控製思想，誰便能執持這血肉之軀的靈魂。可我無法控製想嬑妍的心和大腦，不知何時能走出這個沼澤地啊？我不相信人一生隻能愛一次，我也不相信人一生必須愛許多次。次數不說明問題。關鍵是愛情的容量，即一個人的心靈的容量有多少。嬑妍是深穀，一次愛情就像一道江河，許多次愛情就像許多浪花。而我是淺灘，一次愛情隻是一條細流，許多次愛情也隻是許多泡沫而已。由此，嬑妍棄我而去。”


  小燕聽得目瞪口呆，張著一雙困惑的大眼睛問：“兒子，我聽不懂你剛才所說的話，我隻記得你爹曾經跟我說過一段精辟的言論。他說：‘愛情使人發現自我，愛情的發生需要適宜的情境。彼此太熟悉，太了解，沒有了神秘感，就不易產生愛情。當然，彼此過於陌生和隔膜，也不能發生愛情。愛情的發生，在有所接觸而又不太稔熟之間，既有神秘感，又有親切感，既能給想象力留出充分的餘地，又能使吸引力發揮到最滿意的程度。愛情與事業，人生的兩大追求，其實質為一，均是自我確認的方式。愛情是通過某一異性的承認來確認自身的價值，事業是通過社會的承認來確認自身的價值。給愛情劃界時不妨寬容一些，以便為人生種種美好的遭遇保留懷念的權利。’你爹的這番話你好好品味一回，我認為是頗有哲理性的，你應該受到啟發吧！”


  翊翃哀戚地注視著小燕說：“娘，不用去品味爹的一席話，我自己也明白。無論是短暫的邂逅，還是長久的糾纏，無論相識恨晚的無奈，還是終成眷屬的有情，無論傾注了巨大激情的衝突，還是伴隨著細小爭吵的和諧，這一切皆是愛情。每個活生生人的愛情經曆，不是一座靜止的紀念碑，而是一道流動的江河。當我們回顧往事時，我們自己不必否認，更不該要求對方否認其中任何一段流程，一條支流或一朵浪花。愛情不論短暫或長久，都是美好的。甚至陌生異性之間毫無結果的好感，定睛的一瞥，朦朧的激動，莫名的調悵，也是美好的。因為，能夠感受這一切的那顆心畢竟是年輕的。生活中若沒有邂逅以及對邂逅的期待，未免太乏味了。人生魅力的前提之一是，新的愛情的可能性始終向你敞開著，哪怕你並不去實現它們。你認為呢？”


  小燕微笑道：“嗬嗬，看來兒子對愛情也深有感觸嘍。娘認為共同的理想，共同的愛好，再加上彼此內心世界的了解，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加起來，才能產生真正的愛情。在娘看來你與嬑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不論是外貌長相，還是言談舉止，文化素養，彼此愛好，待人接物等等都有一種默契感，且有夫妻相兒，外界都這麽評論你倆，你自己也該意識到了吧！若你能把嬑妍娶回家，那你倆不論在愛情還是婚姻的領域裏，幸福似乎是無止境的。你覺得呢？”


  翊翃瞅著母親期待的目光，哀怨道：“娘，兒子認為愛情發展的程序，最初是任何一方麵先向對手那方麵表示愛的意思，再進行兩方麵對愛，最後是你也怕我另有所愛，我也怕你另有所愛，於是乎，就有了嫉妒心。所以嫉妒心的輕重，實與相愛的程度的深淺成正比例的。嬑妍嫉妒我愛張曉陽，嫉妒到恨我巴不得立馬死去的程度，從實質上證明嬑妍深深地深深地愛著我，容不得我與別的女人染指。實際是上我與張曉陽真的是清白的，可是嬑妍就是不聽我的解釋，以為是親眼所見那幕場景，就認為是真的啦，絲毫不給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機會。但是，我不會輕易放棄五年之久的愛情，我要想方設法追回嬑妍，用真誠去感化她，打動她，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請娘放心，功夫不負有心人的。”


  “兒子長大懂事啦，為娘的就不嚼舌根嘍。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食堂吃飯吧！”小燕微笑道。


  “好的。晚上我要多吃一點，養好身體教好書，同時要追回嬑妍，力爭愛情事業雙豐收，做一個能屈能伸的男子漢，做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翊翃滿懷信心地大聲道。


  隨後牽著小燕的手朝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