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得不得在河北
這幾日,蘇玄大肆重罰朝中大臣,凡是之前和他作對的,不是削職便是降級,凡是受罰之人全是命喪家中。一時間京城之內,人人惶恐,卻是無人知道這些人生前都去過如似坊,自然見過那裏不曾正麵示人的絕色花魁。
這一日,郭聖通送走京中的一位大臣便是接到消息說,郭家已經更始帝的親事,不日就要接她入宮,封為德夫人。
德夫人?郭聖通想想便覺得可笑,她待在這種風流的地方,用迷歡香這樣的東西害人性命,也配做德夫人。可不出一個時辰,又傳來了消息,說是要將她帶入行宮別院暫住。可這一住竟是三四個月。
行宮裏,香氣迷人的臥房裏,隻有撲哧撲哧的靡靡之音,男子喘息粗重,女人嬌吟陣陣,綿綿不絕,不知幾時方休。
一整天等在禦花園裏,風吹日曬茶飯不進,郭聖通終究體力不支,渾身癱軟下來求饒,可嘴上求饒,手卻抓著男人的身體死死不放。
“臣妾怕放開皇上,皇上就走了。”郭聖通輕輕舔了男人脖子裏的汗水,瘋狂地迷戀著他身上的氣息,“皇上,不要丟下我,臣妾不能沒有你。”
男人暢快愜意地躺下來,一手把玩著豐軟的雪團子,他的呼吸緩緩平和下來,說:“朕也想你啊,早就知道你在行宮裏住著,可政務太多,沒有機會來看你一眼。”
郭聖通伸手在他出了汗而滑膩的肌膚上撫摸:“現在又為什麽來了呢,皇上,從秋天就開始等你,一直等到現在。”
“她小產後心情一直不好,朕準回紀州老家去了。”皇上哼笑道,“要過了夏天才回京城,難得這樣的機會,朕怎麽好不來看看你。”
她自然是指趙有容。
“所以……到了夏天,你就要走了?”郭聖通坐了起來。
“傻話,難道我丟下朝廷的事在這裏陪你?朕隻是來看看你,小住兩天,就要動身返京。”更始帝的手,輕輕撫過她的小腹,“幾月不見,你越發惹人憐愛了,這裏的山水,倒也養人。”
“皇上還會來嗎?”郭聖通在這個仰望天下的男人麵前,早已把自己的尊嚴踐踏到了塵埃之下,“隻要皇上還會來看臣妾,臣妾就在這裏等皇上,臣妾哪兒都不去。皇上不能久留,那把臣妾帶回京城,等她從紀州回來了,臣妾就走,我還回到這裏,等你下次再來見我。”
更始帝搖頭:“京城人多眼雜,帶你回去,一定會被人知道。且不說她,便是眼下蘇玨坐大,我曾聽曹詡做了那麽多放虎歸山的事,心中本是很忐忑,擔心蘇玨做大造反,好在這小子也沒有什麽動作,縱然如此,我依舊要小心翼翼。聖通,你要理解我。”
郭聖通淚如雨下,伏在他的胸膛上:“臣妾當然理解皇上,臣妾隻要皇上一句話,皇上,你還會來看我嗎,你沒有丟下我是不是?”
“從你進攻起到我麵前,半年多來,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定更始帝輕輕撫摸她的背脊,“可惜當年朕被迫娶了悍妻,她出身又貴重,我實在惹不起。聖通,委屈你了。”
郭聖通問:“臣妾不要說這些,臣妾隻想聽皇上說,皇上還會不會來……”
更始帝輕歎道:“自然會來看你,朕這不是來了嗎?”
郭聖通咬住了他的肩膀,留下深深的印記:“皇上,隻要皇上來,我就在這裏等皇上。”
這一夜,郭聖通仿佛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太和殿,回到了龍床上,仿佛還是從前被眾星捧月的寵妃。
她早就知道,自己脫得了皮換不成骨,清心寡欲的生活讓她幾乎瘋狂,她渴望被這樣英雄般的男人捧在掌心,也想要把那些不自量力的蠢東西踩在腳底下,男歡女愛,幾乎是她身體的本能。
一早醒來,男人還在身邊,她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抱住他的胳膊,可心裏忽然沉重地一顫。
“皇上,臣妾有件事想問你。”郭聖通道。
“嗯?”更始帝睡眼惺忪。
“你知道楚凡嗎,他和朝廷是什麽關係?”郭聖通問。
“不知道。”更始帝慵懶地舒展身體,摟過她說,“怎麽了?”
“沒什麽……”郭聖通生怕自己問得多了,她雖然為更始帝殺了很多朝廷官員,但他早就告誡過,她隻要殺人,不要問為什麽。
更始帝笑道:“餓了,咱們吃了飯,去逛一逛如何,帶我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是什麽樣的。”
郭聖通大喜:“就我們兩個可好?”
更始帝允了,皇城外,一身尋常百姓家的裝扮,隻帶上郭聖通一人,風度翩翩的走在大街上。今日天氣極好,街上人的也多。
郭聖通像是第一次逛街一樣,格外的興奮,偏是在更始帝的麵前不敢輕狂。
走到一處麵具小攤旁,蘇玄停下步,眼帶喜悅的看了看。
郭聖通跟在身後,跟著瞧了一眼:“公子喜歡?”
一麵叫人拿下一張紅臉娃娃的,一早她讓小丫鬟蝶兒向這些從宮裏來的人打聽了。這些日子,蘇玄一直為趙有容沒保住的孩子傷心。
眼下,她將紅臉娃娃帶上,衝著蘇玄又笑又鬧。
更始帝心情好,爽朗的笑了兩聲,她卻拿下麵具,認真的說:“公子終於肯笑了,這一天,公子總是悶悶不樂的。妾身猜,公子一定是為小公子未能平安來到人世傷心。妾身不才,隻能用這些雕蟲小計哄公子開心,但妾身真的希望公子能夠開懷,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需要公子了。”
這番話說的不做作,人也不做作,蘇玄聽的極其舒服,將美人往懷裏中一攔,靜靜地相擁在了一起。
卻是此刻,哪個不長眼的,竟然來到了更始帝的麵前,小心翼翼的拱了拱手。
郭聖通麵色平靜的從蘇玄懷裏走了出來,心裏恨極了來‘破壞’的小廝。
隻見他湊到更始帝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更始帝原本平很的臉上忽然有怒氣,河北一帶傳來消息說蘇玨抗旨不尊,以河北未平為命,拒不領命,尚書令謝躬並沒能成功接受幽州的兵馬,蘇玨隨時會將刀劍對上他。
更始帝大怒,卻是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隻是負氣道:“還反了他?”
送消息的人本就誠惶誠恐,眼下更是心驚膽戰,渾身都繃緊了,若是龍庭再怒,怕是要哆嗦的跪下了。
難道一個蕭王還不夠?更始帝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忽然將目光落在了郭聖通身上。美人原就有些掃興,好不容易把皇上逗開心了,莫不成還要承受這無名之火?
更始帝一早就有旨,這幾日如若河北的消息傳來,無論何時及時上奏,哪怕是和哪個美人正在
蘇玄一擺手,示意小廝退下,緩緩伸出手握住郭聖通的纖纖細指:“嚇著你了,手這樣涼?”
美人垂下眸,不敢直視更始帝,盡管自打認識以來,這個男人對她還不錯,算是溫柔體貼,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蘇玄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他的眼睛:“你真想讓我開心?”
郭聖通麵色一怔,愣了愣,卻是不知道說什麽,木訥的點點頭,聽見蘇玄道:“那就給我生個兒子。”
嘴角優雅的笑意散開,郭聖通看的癡迷,一轉眼雙頰緋紅的直到耳根。她的心撲通撲通的,從沒有過來的驚喜和快樂。
美人笑眯眯的對上他的眸,輕聲道:“是,妾身領命。”
回到行宮裏,郭聖通依舊有些飄飄然。
兒子,更始帝居然向他要兒子,還是她和他的兒子。
小丫頭蝶兒扶著主子回到寢殿,越行越遠的倩影消在和更始帝分開的十字路,隻是看不見了,更始帝才去了漪瀾閣。
奏折都已經搬到那裏了,連帶著幾位大人也守在門口,皇上來時,他們正一個個拘謹的站著。
更始帝瞥了眼:“行了,都跟朕進來吧!”
這幫大臣愣了愣,彼此相互的一眼,都帶著幾分詫異。
這兩天他們一直都在猜測皇上的行蹤,從宮裏到宮外,他們各有各的本事,卻是忽然被更始帝這麽突然的宣到這。
一進殿,這幫大臣就行了禮。
更始帝不急不躁,看著他們躬身起來。
一個大臣上前兩步:“皇上……”
更始帝擺擺手,自個說了話:“叫你們來,隻為一件事。河北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
這些大臣一頭霧水,河北的事情,那麽多,但轉眼相互的一眼便叫他們全都明白了過來,皇上說的是蕭王的事情。
一早大司馬朱魷等人就反對蘇玨做河北巡撫,他是皇室後裔,雖然是敗落的旁支,皇室終究是皇室,能得天下也說不定。
眼下,蘇玨手握重兵,已然在河北站住了腳跟,若是在任由發展下去,怕是會翻天。
一時間,漪瀾閣裏嚴肅凝重,靜的能聽見外麵枯葉落下的聲音。
更始帝冷笑:“這麽說,眾卿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硬著頭皮點頭,趙萌飛快的一盤算,上前一步道:“皇上,臣請皇上封德夫人為妃。”
眾臣一驚,低著的頭,全都齊刷刷的瞟了過去。
這幫人心裏都清楚,趙萌之所以能把持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趙家的手段和財力,無非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能夠寵冠後宮,如今主動為他人請封,真就不怕為別人做了嫁衣?
民間早有傳聞,得不得在河北。眼下的形式,擺明了河北便是天下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