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得的太容易了
民間早有傳聞，‘得不得在河北’。眼下的形式，擺明了河北便是天下的重中之重。
更始帝故作推辭：“封郭氏為妃，是不是有些不妥。這丫頭也算是進了宮，可也沒什麽功績……”
一麵為難的看著趙大人，趙大人再次膽大的進言：“皇上，德夫人入宮以來，是尚未功績，但女子最大的功績就是侍奉夫君，生兒育女。德夫人能得到皇上青睞，可見禦前侍奉也盡心盡力，這何嚐不是功績？郭家在河北也是盡忠盡職，聽說德夫人的兄長還立過戰功。於情於理，德夫人都有資格封妃。”
幾句話似乎叫人心悅誠服，更始帝心裏聽著高興，原就是這個打算，趙萌這個老狐狸算是會做人的。
抬眼，更始帝望向其他大人：“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大臣們一愣，有些偷偷的瞟了眼趙萌，有些暗自思量，無論是否趙萌的親信，轉眼倒是不約而同的躬起身：“臣等請奏皇上封德夫人為妃。”
要被皇上封妃的消息傳來，郭聖通在正精心的準備著宮裏的晚膳，一早李賢輔便傳來話說，皇上今晚駕臨，請夫人早做準備。
本就有心表現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怔了怔，滿眼的難以置信。
小丫鬟蝶兒倒是機靈，立刻欠身道：“恭喜夫人，不，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娘娘。一聲聲，一遍遍，甜美喜氣，像是要把人心叫化了。
郭聖通回過神來：“我就要是娘娘了。”
“是。”蝶兒偷偷的抬起頭，瞥了眼驚喜過度的自家小姐，嘴角微微掛起一絲不屑和諷刺。旁邊的小宮女見著了，嚇了一跳，可再看蝶兒姑娘的臉上什麽也沒有，隻是歡喜的笑著。
自家的主子晉封，自然是好事，連帶著他們這些下人也能跟著好過。
小宮女趕忙低下頭，不敢再亂看。她害怕她眼花了，再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來行宮裏伺候時，教導的嬤嬤教過了，在這宮裏，隻要帶上眼鏡和耳朵便好，有時連眼睛和耳朵都不用帶。
郭聖通滿足的笑了笑，頤高氣指道：“行了，都幹活吧！等聖旨一下，有你們的賞。”
小丫頭蝶兒帶頭轉身去幹活，不過趁著所都有人不在意出了大殿。她本是郭聖通身邊的人，當然能夠在行宮裏自由走動，何況平日裏這偌大的行宮隻有郭聖通一個主子。
後花園裏，管事的老嬤嬤在假山處等她，蝶兒小心的避開行宮中的眼線，急衝衝的趕了過去，卻還是惹老嬤嬤生氣了。
“怎麽這個時候才來？”嬤嬤一臉怒容的望著她，“難道你忘記那個女人曾經拋下你，讓你吃盡了苦頭嗎？”
蝶兒麵色一怔，傻傻的站在她的麵前，冷宮裏的一切她怎麽可能忘記？
她和小姐兩個吃盡了苦頭，沒有飯吃，成天被逼著幹活，但凡有一點沒做好，那些看管的宮女嬤嬤便動輒打罵，幾天下來她和小姐身上沒一點好地。
那時，蝶兒忠心護主，沒少為郭聖通開罪，挨得打也是不計其數，可小姐從來都沒有體諒過她，看到她被那幫人折磨以後還動手打她說她沒出息，白白叫別人欺負。
還有皇上的人來救小姐，郭聖通居然狠心將她丟棄，她那麽傻，甘願犧牲自己。說好了，等小姐出去，郭聖通便來救她的。直到趙夫人將她從裏麵接出來，養好傷，小姐也沒想過要來救她。
絕望前的那一刻，蝶兒從趙夫人那裏知道，皇上不止一次去見過小姐，耳如廝磨，郭聖通真想救她，不過是皇上口中的一句話。蝶兒一點都不相信她家的小姐沒有這個本事，更不信郭聖通沒了半點魅惑皇上的意思。
小丫鬟蝶兒否認道：“我沒有，我何曾忘記？”
眼裏的戾氣和痛恨從心底裏溢出來，管事的老嬤嬤冷眼瞧著，心裏甭提有多高興，她的主子，趙夫人當真是沒有挑選錯人。
“蝶兒姑娘。”老嬤嬤忽然語重心長了起來，“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容易，嬤嬤我有心疼你，可你得自個機靈點，你身邊的這一位是那麽好伺候的嗎？萬一到時候再把你自己給搭進去……”
剛回來小姐身旁的時候，郭聖通就懷疑過蝶兒，一連十天，將她關進黑屋，像喂牲口似的，有口活氣便成。
黑屋很冷很涼，郭聖通叫人給的食物，又醜又難吃，即便這樣，她也吃不飽。那時蝶兒惶恐過，害怕過，甚至絕望過，唯獨沒有放棄。
在那裏，她一天比一天清楚，唯有活著才能活的更好。所以她撐過來了，哪怕流水似的刑具差點 將她炸個幹淨。
蝶兒客客氣氣的欠了欠身：“多謝，嬤嬤提點，蝶兒記下了。”
麵色平平的小丫頭，眸子裏帶著一絲小倔強，這叫管事嬤嬤心裏不舒服，轉眼一想，若是這樣也好。任憑郭氏的手段厲害，這小丫頭不也一條道走到黑嗎？
“行了，這是信鴿，趕緊給夫人送信吧！”管事嬤嬤歎了一口氣，將準備好的信鴿從假山裏拿出來，遞到了蝶兒手上。
這小丫頭一直監視著郭聖通，一舉一動，詳詳細細，愣是沒有落下過，即便是剛剛聽到德夫人要被封妃的事。
‘晉妃。’管事的老嬤嬤瞟了一眼，見蝶兒用頭上的銀簪砸破手指，在紙條上寫上兩個字，終於緩了一口氣，到現在這小丫頭還算是聽話。
看著信鴿飛走，老嬤嬤拿起地上的籃子，將一枝桃花遞給她：“拿著它，趕緊回去吧！別讓人起疑。”
趙家老宅裏，趙有容一早就接到了消息，甚至要比這小信鴿飛來的速度快很多。
“封妃？”趙有容坐在桌前，死死的攥緊了手，這個女人也配？回想起自己成為趙夫人，得到皇上的寵幸，郭聖通這個賤女人得到太容易了。
去年，趙萌入朝為官，將女兒送入更始帝的後宮，那天她經受了從未有過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