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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看著就好

  宴會結束後,古大夫府裏,青鬆和鄧宇到了書房,關上門來提起皇後今天的反應,她聽到那個名字看到那張禮單,會表現得如此反常,可見當年那個逃兵不一定和許氏有關聯,反而皇後極其可疑,興許大皇子才是孽種。


  “接下來要怎麽做?”青鬆態度冷淡,“鄧大人是知道的,皇後不歡迎我入宮,沒有這種重大節慶,我如今進不去。”


  鄧宇是知道的,但他思忖道:“你在宮裏,一定還有可以利用的人,給她傳話就好。”


  “大公子要她做什麽?”


  “不要讓皇帝安生便是,你如今和郭況是真合作還是假合作,她且待觀察,但郭家的野心已是板上釘釘。”鄧宇冷然道,“若非鹽道糧道,各地軍備輸送物資都還要靠他們,東西南北的外交商貿還要靠他們,皇上早就動手了。而他派古奕去開拓平西府,就是想從那裏開始,一步步取代河北官員的勢力。”


  青鬆看了看鄧宇,冷靜地說:“鄧大人自己在宮裏,也有無數眼線,又何必讓我去嚐試,若是出了錯,豈不是耽誤您的大事。”


  鄧大人幽幽一笑:“示意才要,聲東擊西。”


  原來鄧宇,是要拋出青鬆做誘餌,好讓青鬆將郭家的主意吸引過去,而他則要將人送入內宮深處,以備隨時利用。至於郭聖通這件事,可行可不行,失敗了,隻要彼此都緘口不言,不會有大事。郭聖通不會那麽傻,不會去抖落自己見不得人的過去,至少這一刻,鄧宇全相信,郭聖通身上不幹淨。


  第二天,吳漢就要帶著雲裳離開京城了,皇帝派了大臣相送,自己沒有露麵。


  直到這日傍晚,阿蘭又送來了一個奇怪的消息,她一直派人盯著海棠宮和清涼殿的動靜,今天有一件新鮮事,皇後身邊的蝶兒,在外頭看似不經意地打聽起了大理寺一位叫郭高全的右丞。


  “娘娘,奴婢去問了小允子,大理寺右丞如今正空缺,也壓根兒沒有什麽叫郭高全的人。”阿蘭辦事很利落,而小允子那裏,幾乎知曉朝廷所有的事。


  古靈初手裏縫製著要給皇帝冬日騎馬用的護膝,漫不經心地抬頭問:“然後呢?”


  阿蘭道:“估摸著蝶兒也問到結果了,回去告訴皇後,不知那裏算計什麽。”


  靈初心裏一直疑心一件事,想必絕不止她一個人,隻是其他的人都無力來撼動這件事的真假,也不敢碰這個晦氣,弄不好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你告訴小允子,是我個人的意思,最好是別驚動皇上,實在瞞不住,就直說請皇上來問我。”靈初輕輕咬下絲線,抖開護膝在自己的腿上比了比,說道,“你讓小允子去查,不論是什麽犄角旮旯,有沒有叫郭高全的這號人物。”


  是。”


  “再有,清涼殿那裏動靜大了,別隻盯著那一處。”靈塵說道,“哥哥給我的兵書裏,描述著古代戰場上赫赫有名的戰役中,各種神機妙算的戰術,聲東擊西是最常用也最屢試不爽的一種,比起堅固的城池和刀槍鐵騎,人心是最容易動搖也最容易攻陷的,咱們,也不要著了誰的道。”


  阿蘭聽得怔怔的,這宮裏家長裏短的事,竟還牽扯上戰術了,小姐那麽多的書看下來,竟沒看成個呆子,反成了女將軍。她欣然笑道:“娘娘放心,小允子有的是本事,他的心又是最向著皇上和您的。”


  靈初頷首:“你們辦事,我很放心。”她朝窗外看了眼,夕陽西沉天色漸暗,不知吳漢一走,不知幾時才能回來。


  皇帝和吳漢,真的沒事嗎?

  這一邊,吳漢帶著吳安已經走出京城很遠了,而跟隨吳漢的部隊也已離開京畿儲軍大營,早早等在路邊。


  他給了皇帝二十萬大軍,手頭還剩下十一萬,群雄割據的戰爭結束後,昔日大楚今日大楚,在經曆了幾年的戰火已傷痕累累,本該安養生息注重農業商貿,提升國家財力,可皇帝卻動用趙國國庫大量的黃金,犒賞撫恤將士,以優渥的軍餉繼續征兵,製造武器擴充軍隊,仿佛隨時準備著打仗的氣勢。


  “皇上說,我們打了那麽多年內戰,外族早已虎視眈眈垂涎三尺,戰爭一結束,所有人都疲軟消極疏於防範,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被攻破的。”顛簸的馬車上,吳漢淡淡地對吳安道,“所以必須立刻加強武力,將刀劍指向國境之外,哪怕隻是聲勢上的震懾,也好過讓外族看到一片疲態的國家。”


  吳安聽得心潮澎湃,讚歎道:“皇上好英明。”


  清涼殿裏,郭聖通得知大理寺眼下右丞一職正空缺,壓根兒沒有郭高全這號人,她心裏頭更緊張了,那麽禮單從何而來?蝶兒去追究送禮單的太監,都說是收齊了一道送進來,誰還記得最初是那一隻手遞過來的。


  其他人送的東西,早已被收了起來,隻有“郭高全”送來的禮物,一直擺在郭聖通的寢殿裏,她死死地盯著它們,像是能看出什麽門道來,可就是把她眼珠子看出血,也想不出到底是誰在威脅她。更是想不到一擊即中,直接戳到她最害怕的地方。


  雖然郭聖通堅信自己殺了郭高全,更是親手把他沉到河底下,但過去那麽多年的事,當時事後若有什麽萬一,若那個負心漢活了過來,若……


  郭聖通腦中已經一片混亂,過去太久了,細節上的事她都不記得了,若不是郭高全“死而複生”,又是什麽人要這樣害她?


  蝶兒站在殿門外,迷茫地看著比她更茫然的皇後,原本一份禮物,她不覺得什麽,但現下根本沒有送禮的那個人,事情就奇怪了。在她看來,深宮裏的女人,本不該和外頭的男人有瓜葛,若是一個男人的名字能讓她們如此緊張,必然是有私情,又或是其他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蝶兒轉身靠在門上,近來她越發覺得,再跟著皇後不會有好前程,什麽大皇子長大出息了自己會跟著風光,孩子若生病夭折了呢?她自己家裏的兄弟姐妹,就夭折了四個,哪裏就那麽容易養活,能活著長大的都是老天爺賞命。眼底下就靠不住,還計算將來嗎?

  “蝶兒姐姐,禦膳房送點心來了,說是要送到皇後麵前才好。”此時一個小宮女過來,身後跟了禦膳房的人,蝶兒回過神,把點心接過來,客氣了幾句後便命人打發了,自己捧著點心匣子進來,但皇後還木愣愣地坐在那裏,盯著那來路不明的禮物看。


  “娘娘,禦膳房的點心,想來是給大皇子的。”蝶兒說著,打開了點心盒,一麵說,“是不是命嚐膳太監來試一試?”


  皇後懶懶地說:“你拿去吃了吧。”


  蝶兒癟了癟嘴,拿起上麵一層盒子,赫然見下麵放了一封信,她驚呼:“主子……”


  皇後惱道:“我說了,你拿去。”


  蝶兒卻顫顫巍巍捧著信來,送到郭聖通麵前:“信信……”


  郭聖通心裏一抽搐,慌忙奪過來,哆嗦著展開,而郭高全那三個字,像三把刀似的紮在她心裏。


  “主子,這是什麽?”蝶兒好奇地問。


  來信的人,約她三日後在皇宮西南角的竹林深處相見。


  皇後直覺得咽喉裏一陣血腥,難受得讓她兩眼發昏,但很快就從身體的深處蒸騰起殺氣,她早已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柔弱的人撲向了妝台,翻箱倒櫃地找出她的金銀首飾,挑出了最尖銳的一支簪子,目光定在了那簪子最可怕的尖端,但她立刻就毫不猶豫地,插進了發髻。


  而這通過禦膳房裏的人,秘密放入食盒的信,就順利躲過了阿蘭安排的眼線,這會兒靈初和阿蘭都不知道,已經有人和郭聖通聯係上了,但是隻要郭聖通之後動身去竹林相見,阿蘭的人早晚會跟上去,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兩天後,小允子送來了消息,他大費周章又要掩人耳目,這一次查一個名字的來曆,頗費了一番功夫,但送到靈初麵前的消息,卻讓靈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她也沒想到,這個名字,竟然會是皇帝曾經的一個逃兵。也就意味著,事情要往前追溯好幾年,靈初若不動用更多人,無法探知當年的事。而這個逃兵,與郭聖通什麽關係?

  “皇上,事情水落石出後,我再向您交代可好?”靈初嚴肅地說,“的確是要緊的事,可皇上參與進來,您會感情用事的。皇上,相信我好嗎?”


  蘇玨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再靈初額頭上輕扣:“不許胡鬧啊,真有什麽事別一個人擔著,你的肩膀能有多寬,老老實實跟著朕才是。”


  靈初笑道:“皇上就這麽看不起人?”


  蘇玨道:“朕隻想你安逸自在,難道你樂意操心這樣那樣的事?”


  靈初搖頭道:“皇上又何曾有一日安逸,你我是注定要同甘共苦的。安逸隻會讓人迷失人生,一兩日的享受便罷了,人還是要活得忙碌一些,正是因為有煩惱和辛苦,才顯得安逸多珍貴。”


  “朕依著你,隻是……”皇帝還是不放心,“你自己要小心。”


  這一天,恰恰是皇後被無名者指定到皇宮西南角竹林相見的日子,古靈初這邊才用了早膳,阿蘭派去的眼線就傳來消息,說是皇後往西南方向去了,不知要做什麽。


  靈初起身從書櫃裏拿出皇宮的地圖,皇城太大了,她之前就央求皇帝給了她一張圖紙,隻因靈初在看兵書,還被蘇玨嘲笑是著了魔。但此刻在圖紙上看到那裏有一片茂密的竹林,靈初還不曾往哪裏走過。


  “那裏是後宮的冷宮,傳說這片竹林,是曾經失寵的妃子的眼淚灌溉而成。”對於皇城的傳說,阿蘭喜歡聽,隨口就能說來。


  靈初笑問:“所以這會兒咱們的妃嬪,也不會去那裏是吧?”


  “都覺得那裏不吉利。”阿蘭道,“至少您來之前,妃嬪們都不住那兒,皇上的妃嬪雖多,比起前朝來還是少的,宮裏一大半的殿閣都還空著呢,犯不著擠到那裏去。”


  “派人跟著就好,還是那句話,不論她做什麽都不要阻攔,看著就好。”靈初合上了地圖,語氣沉沉地說,“即便有人因此賠上……性命,除非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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