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家小娘子

  初秋的早晨總有一股青草的芬芳夾在空氣中，從客棧雅間內傳出“啊……”打破了清晨本有的寧靜，接著便是啪的一聲似乎什麽重物落地，赫連瓊樓聽出聲音的方向似乎正是清歌所在的房間，心中一時緊張起來，腳下仿佛生風一般趕了過來。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盛了水的臉盆倒扣在地上，門口有一大片水漬，碧落怯怯的站在門口，紅著眼睛一步也不敢靠近。


  清歌抱著被子縮到床的一角，眼睛怯怯的看著門口，那份驚恐不安讓人無比的心疼。臉頰上的淚水像洗過臉一樣濕漉漉的。


  “你們是誰，我不要看見你們，我要找我們家娘子。”


  清歌不停的朝床角躲，即使已經靠倒了牆壁還是賣力的朝角落挪，含糊不清的喊著些什麽，因為清歌帶著哭腔，赫連瓊樓聽不清楚她究竟在喊什麽。


  赫連瓊樓看她撕心裂肺的哭著，歇斯底裏喊著，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起來，隻能小心翼翼的靠近唯恐刺激到她。


  “小可愛，你怎麽了？”


  清歌啜泣著身軀不斷的顫抖，赫連瓊樓的聲音很輕，輕的聽起來有些莫名的安心，清歌此時卻出乎意料的安靜下來，赫連瓊樓走到床邊坐下，清歌不在朝牆角躲，反而從被子裏出來，一把像抱著被子一樣抱住赫連瓊樓。


  “娘子，你去哪裏了，你不要歌兒了嗎？不要生歌兒的氣好不好，歌兒會乖，會很乖的。”


  “娘子”，這怪異的稱呼讓赫連瓊樓臉上浮出一道黑線，卻也沒法像幾乎失去理智的清歌解釋什麽，他一個八尺男兒被人稱呼娘子確實難以接受，看來等她情緒穩定後一定得讓她改口，現在也隻能依著她了。


  “啊，好大的老鼠。”


  清歌一陣扯著嗓子的驚呼，嚇的準備撲倒自己主人的小白在床邊來了個急刹車，一雙圓圓的眼睛委屈的瞅著自己的主人，難以置信自己主人看見自己這樣驚恐的樣子。


  被小白嚇到的清歌抱著赫連瓊樓的手更緊了，一張臉賣力的朝著赫連瓊樓背後躲，卻還忍不出用餘光偷瞄。


  “你真麽怕它，我幫你殺死它吧？”


  赫連瓊樓說完掌心運力，清歌突然從他背後挪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仰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赫連瓊樓，還纏著紗布的手抓住赫連瓊樓的衣襟輕輕的扯了扯。


  “不要”


  赫連瓊樓收回了手掌，放到清歌頭上揉了揉她已經變得烏黑的頭發，純淨的眸子清澈的能清晰的映出影子。


  “你不怕它了嗎？”


  清歌轉頭看了看拚命賣萌的小白，賣力的點點頭。


  “娘子在，歌兒不怕。”


  對於清歌的稱呼，赫連瓊樓無奈的很，在門口的司書一直強忍著不笑，幾乎要憋出內傷了，想自己主子自負一生，卻不想讓一個女娃娃喚娘子，卻還是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你知道，娘子是什麽意思嗎？”


  清歌聽到赫連瓊樓這樣問她，伸手抓了抓頭，凝神思考了一會，才回答。


  “娘子是你呀。”


  對於清歌這樣的邏輯，赫連瓊樓俊逸的臉上滿是無法溝通的挫敗感。


  “以後不準叫我娘子。”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清歌嬌俏的臉上滑落下來。


  “娘親說過，娘子是可以陪歌兒一輩子的人，娘子不想陪歌兒了。”


  對於清歌的無理取鬧，赫連瓊樓實在不明白她娘親為什麽不告訴她，能陪她一生的是相公夫君什麽的，卻要告訴她是娘子，這一家人的思維邏輯實在讓人很費解。


  “小可愛不哭，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赫連瓊樓看清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實屬無奈。伸手輕輕拍了拍她顫抖的後背，防止這丫頭不小心哭背過氣去。


  清歌聽到赫連瓊樓的話立馬止住了哭聲，破涕而笑，摟著赫連瓊樓的脖頸吧嗒一下，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笑，眼睛眯成兩道清麗月牙。


  “我就知道，娘子對歌兒最好了。”


  赫連瓊樓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從剛才那柔軟舒適的觸感裏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而同樣愣住的還有門口的兩個人，連忙別開視線，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