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命犯桃花
陳無柄在李家吃過中午飯就立即趕回學校，拉下了二十多天的課得趕緊補上，同班的男生看到他回來，都圍上來問長問短的，當然也免不了有說風涼話的人。
“喲！大英雄回來啦？以為你就落戶市籃，直接安排工作不用啃這數理化了呢！”說話的是瘦高個子鬢角長長的柳如風，常炫耀老爸是自行車廠長。要買車就找我！
“柳如風，打場球就那麽容易當的大英雄，恐怕你頭上打出角也要去吧？啃數理化有什麽不好？不是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嗎？”陳無柄沒直接回答，而是跟他嘻哈。
“陳無柄，球場風頭出足了，回學校要做五好學生了嗎？你投籃需要數理化嗎？”
“需要呀！距離、力量都需要計算，投籃時籃球運動是一條拋物線，柳如風，這數理運用並不比造自行車少，正因為你不知運用所以投籃球十有九不中！”陳無柄真話假說，順便派了他好些不是，把柳如風嗆得直眨巴眼睛找不到話回敬，走人了事。
“陳無柄，現在是傍上了大木根，金榜題名那沒譜，參加工作那才是實惠。哎喲，不象我還得回家修理地球，陳無柄，做了城裏人還認不認得同鄉呀？”龐衝話裏有真有假，既羨慕同鄉交了好運，又有幾分妒意酸溜溜的，同在回馬鄉自己怎麽就沒這運氣呢？
“我說龐衝，什麽傍上了大木根，這麽多年你還不知嗎？什麽時候好事會落到我頭上呀？什麽城裏人鄉下人，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想學陳涉，苟富貴不相忘嗎？真是！”實驗中學裏回馬鄉同學就三人，龐衝都要這樣說，陳無柄隻有笑罵他了。
“咳，陳無柄，有人僅有一個雞蛋就說有了群雞，八字沒撇就能寫任何字。以前是以前，現在是今非昔比，鴻運當頭，鳥槍換炮，誰敢說你就隻做工人啊？”
就可能來說，什麽可能都有，這龐衝倒是占住了理，真如他所言鴻運當頭當然好，但是，等到頭來也可能是竹籃打水，希望升得越高摔下來就跌得越重。還是淡然處之的好！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龐衝，有雞蛋就說雞蛋，那群不存在的雞，給了你又有什麽可驕傲的呢？如果你真喜歡不存在的東西，需要什麽那都可以答應。”陳無柄俏皮的一笑，開不兌現的空頭支票那容易麽？你要當皇帝我都同意沒問題。
龐衝嘻嘻哈哈的笑道：“沒有那群不存在的雞，你手中的雞蛋就沒有多少價值，隻要有了那群雞，你手中的雞蛋就是代表，他可以變多而且取之不竭。所以你當不了頭啊！”
好象有道理哦，幹什麽都要有他一套理論，說得頭頭是道的。要想當頭就得運用這些手腕，陳無柄心裏啞然失笑，自己確是不會這套，所以要當頭指揮別人是無望了。
“龐衝，你說的倒有道理，我恐怕不是當頭的料，真抱歉，連子虛烏有的東西也給不了你一個，讓你太失望了。你就依舊把我當窩囊廢得啦！”
陳無柄一邊說話一邊弄好自己的鋪蓋，把那些日常用品擺放好，水桶放入床底下。正好白鐵梅過來了，宿舍裏人多，說話不方便，陳無柄就跟白鐵梅走了。暑假以來都沒有機會正經跟她說話，肯定憋了許多話要說，他們就向林帶走去。
白鐵梅柳眉倒豎一臉惱怒：“陳無柄，真是命犯桃花呀，球隊裏有女漢子陪聊不夠，又勾搭上了人人愛，暑假前任興家就要找你算賬，怎麽就狗改不了吃屎呢！”
陳無柄以為她要問些籃球集訓情況，沒想到竟然是醋意大發興問罪之師，到李雪雁家是中午的事，她怎麽就知道了呢？話說得真難聽，我算是條狗，人家就是屎嗎？
“白鐵梅，說話積些德，老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時代發展看到的假象掩蓋真相，眼見都不一定是實了。不就是去了一趟李家嗎？事實不是你想象那樣的！”
“說得真輕巧，就去了一趟李家，那龍家、潘家、淩家為什麽不去？他們家寒磣沒月餅吃是嗎？”白鐵梅不依不饒，尖銳指出領導家、隊長家最該拜訪為什麽反而沒去？
“龍家、潘家也許接待不方便，他們沒邀請我們，那也不好追著屁股要求拜訪是吧？李家提前打過招呼，我們盛情難卻，沒有歡送省隊溜號去了李家，這也沒什麽吧！”
陳無柄認為，應邀去一趟同學家沒有實質上談判，純粹是閑談並不能說明就有了什麽瓜葛，增進了什麽關係。領導沒有邀請的意思，死皮賴臉要求拜訪，未必就拉近了關係。
在白鐵梅看來，人人愛絕對不是閑得無聊，需要找個人到家裏聊天，或者月餅多了吃不動，需要找人消耗掉，以免放久變質，她老謀深算必定有她不便告人的目的。
“陳無柄，去別人家當然沒什麽，人人愛就不同了，她在介紹你給父母認識，讓他們判斷你是什麽樣的人。這言外之意女子都心知肚明，就你木頭腦袋不明白意思！”
陳無柄心裏想，有這可能嗎？對了，去年放假時候，白鐵梅就不顧禁忌拉自己進她家。借口餓了煮麵條吃，不讓走，目的是等待她老爸回家表示那信息，她老爸不是女人卻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馬上就翻臉幾乎被打了出去！李雪雁有這個意思嗎？
“白鐵梅，女子這種言外之意未必就是數學公式，逢題都能套吧？你也很清楚，李雪雁是有男朋友的，我跟她那關係是假的，上學期就當你的麵把她蹭了，介紹給她父母有意思嗎？”
“陳無柄，你沒那意思，她有！有男朋友又怎樣？她是人人愛，三個兩個男朋友不奇怪，看的男朋友太多，眼花繚亂讓父母幫拿個主意不是很正常嗎？”
你自己也是女子，也曾經處過幾個男朋友，也眼花繚亂過嗎？陳無柄想，你又沒跟李雪雁交流怎麽就斷定人家是這樣？“白鐵梅，一起去的還有鍾山紅，那李雪雁變同性戀啦？”
“這也看不出來嗎？陳無柄，女漢子隻是一個擋箭牌，遮人耳目的手法而已！”白鐵梅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態度非常肯定，好象她對這手法相當熟悉。
“擋箭牌？白鐵梅，”陳無柄臉上升起一縷無可奈何的苦笑：“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帶上一個不相關的電燈泡，你願意這樣做嗎？那一次你帶我進你家，如果有個誰，那……”
“說人人愛，怎麽扯上我了？陳無柄，雖然公開說把她蹭了，她心裏放下你了嗎？跟馬國梁賽球她在暗中運動，把龍慶天婉轉請來，表麵上是要扳倒李文輝，實質上不是要把你弄進市籃，將來安排工作跳出農村做工人，這勞苦功高她能不想入非非嗎？”
哦，原來她想到這上來了，沒錯，有誰能夠把一個農村娃安排進單位吃皇糧，那何止勞苦功高？簡直就是再生父母，磕頭喊爹都沒問題。以這再造之功要求什麽報答都不覺過分，何況做男朋友就是送你一個漂亮老婆，這雙喜臨門誰不願意啊？
陳無柄這時才明白，那白鐵梅放著許多該問的話沒問，開口就興師問罪，李雪雁帶人回家就意味著插一腿，即使沒有明白提出來，她感覺危險迫在眉睫了。
“哎喲，白鐵梅，想得太多了吧？什麽安排工作，八字沒一撇的事呢！老實說，我就沒想過做職業球員，借此參加工作跳出農村。我希望振興光明診所，懸壺濟世那是我家祖傳的事業，把診所開到三山墟，開到城裏來！你爸擋不住，別人也不行！”
白鐵梅愕然的望著他，這話似真似假，他希望振興診所是真的，明知道老爸要取締診所，他也豁出去對著幹，根本不理會什麽打斷狗腿，擺出魚死網破勢頭。但是，參加工作吃皇糧做城裏人，是每一個農村青年夢寐以求的事，明擺著有這機會放棄他，可能嗎？
“我知你希望振興診所，陳無柄，診所開到城裏即使我爸不再為難你，那也不容易吧？市籃安排工作是曆來慣例，隻要球隊需要你那是遲早的事，你不看重這機會嗎？”
“我曾經心動過，白鐵梅，但是，經曆這次集訓，我覺得以籃球生涯換取一個工人身份，白天工廠上班，需要時晚上打一場球，這離我理想甚遠，工人也不是多值得羨慕吧！”
白鐵梅心裏震動一下，這陳無柄的心變得這樣大，當工人吃皇糧都不稀罕，他想幹什麽？
“哎喲，陳無柄，國家工人、幹部旱澇保收，農家人誰不羨慕呀？連這個也不稀罕你稀罕什麽？想當官？做明星，開公司發大財？還是做你的王六呢？”
陳無柄莫測高深的笑起來：“當官，象你老爸？那簡直就是地痞無賴。做明星就得削尖腦袋鑽營，進省隊、國家隊。開公司發大財？那需要資本，而且必須心黑手辣！”
“那就隻有做你的王六醫了，陳無柄，你不會巴結官吏，不知何時就給取締了！”
“官兒太多巴結不來，象你爸怎麽巴結呢？我要做的王六是官兒取締不了的王六，來，給你看樣東西，我有了它誰想要取締也隻有幹瞪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