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將她打入冷宮
元旦前一周,Linda他們在公司忙得昏天黑地,她把工作計劃做好後,準備到茶水間衝杯咖啡,站起身便看見Boss的新歡球球姑娘正站在門口。對著Linda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請問,聶晟揚在辦公室嗎?”
Linda不得不承認,這個球球姑娘確實長得很像林小姐,隻不過是山寨版的林小姐。林小姐很好,有才有貌有氣質有教養,可惜和聶董有血緣關係。盡管新聞很快被壓下,但作為老板的私人助理,她的小道消息總是比常人更多一些。
然而,傳言畢竟隻是傳言,小道消息不能全信。之前小魚還湊過來問她,“聶董與林小姐真的是兄妹嗎?”
她說,“哪裏有這麽狗血的事,突然冒出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再突然冒出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Linda想起曾在網絡上看過這樣一句搞笑的話,願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大概這句話的原創者也沒料到,自己一語成讖,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有情人真的成了失散多年的兄妹。
球球見她走神,又問了一遍:“請問,聶晟揚在辦公室嗎?”
“聶董去吃午飯了,要不要我幫你打他手機?”Linda禮貌應答。
“不用了。”她直接朝董事長辦公室走過去,“我等他回來好了。”Linda還來不及攔阻她已經推門進去。
無語望天花板的Linda隻好給客人送上一杯茶水,心裏祈禱大Boss趕緊回來。不然董事長辦公室裏那麽多公司資料,萬一被看去些什麽不該看的,她的責任就大了。迄今為止,除了那位林小姐,還沒有誰能這樣堂而皇之的進Boss辦公室。
幸好,沒多久聶晟揚就回來了。在他經過隔間助理的座位時,Linda起身畢恭畢敬道:“聶董,您有客人。”
聶晟揚漫聲閑應, 門開處一道香影依偎過來,似含嬌嗔怨,“晟揚。”
“你怎麽來了?”他問,順手把門合上。
球球的兩支皓臂掛上他頸項,“當然是,人家想你了嘛!”
聶晟揚看著懷內眼底那雙似曾相識的美眸,精心細描的長睫又翹又密,兩腮透著完美無暇的胭色,唇瓣如花漾著誘人至極的色澤。
他親了親球球的額頭,“來,我們到樓下的咖啡座去聊。”
球球輕哼一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你的辦公室,我不能進嗎?上次,你還在這裏吻了我。”說完掂起足尖便往他唇上親去。
他下意識側了側頭,她的唇印落在他臉頰上,他輕輕掰開球球的雙臂,執著她的手腕牽下來,神色有些淡冷。
球球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卻再不敢放肆,眨眼之後臉上已綻開笑容,“你下午別上班了好不好,去我那邊打台球。”
“我們下去再聊。”他溫和道,這一刹卻沒來由地忽然覺得有些厭倦,卻在看到那張臉時,舍不得說任何重話。
聶晟揚輕輕把門拉開,球球從他身後走出來,自然而然挽上他的手臂。經過開放式的格子間時,裏麵有員工紛紛側目,更多的是坐等看好戲。因為,辦公室的另一側走廊盡頭,謝依琳正款款走來。
仿如不覺整個辦公室裏的人都在看自己,球球的眼裏唯一隻有聶晟揚的側麵,她輕聲柔語,“晟揚,我們走吧?”
聶晟揚側過首來,朝她笑了笑,神色溫和依舊,但掠過她的眸色已帶上了一絲隔岸觀花的冷然和忍耐。
他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前方,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他撥開球球挽著自己的手,溫聲道:“我未婚妻來了,你要不要回避下。”
球球隻覺腦裏轟地一下出現短暫空白,臉頰火辣辣地發燙,猶如被人當場扇了兩大耳光,羞悔得她隻想立刻尋個地洞鑽下去。她愕然而微恐地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回避,衣著光鮮的女人已近在眼前。
謝依琳露出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晟揚,你有朋友在?怎麽站在外麵?”
聶晟揚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人品這麽好,同時有兩位美女來找我。”
謝依琳冷冷瞥了一眼低頭站在那裏的球球,咬了咬牙,臉色如初,“這位小姐,我和我未婚夫有私事要聊,就不送你了,電梯在右邊,慢走。”
球球拋給聶晟揚一個求救的眼神,哪知後者絕無半點反應,失望和失落襲上她的眼眸。她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到頭來卻莫名其妙成了第三者。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被重重關上,嚇得Linda的小心髒劇烈收縮。
小魚賊兮兮的問:“二女爭一男,裏麵不會打起來吧!”
“別多管閑事,趕緊去幹活。”
“你就一點就不好奇嗎?”
“我隻關心年終獎是多少。”
“是哦,有事沒事巴結巴結未來老板娘,說不定能多發點獎學金。”
Linda思忖,還不知誰是未來老板娘呢!
辦公室內的兩人當然不會打起來,他們隻是在進行無謂的口舌之爭罷了。
謝依琳說:“聶晟揚,我們都訂婚了,你的行為能檢點些嗎?公然與不三不四的女人拉拉扯扯,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擱。”
“謝小姐,覺得我哪裏不檢點呢?我似乎沒有像你堂哥那樣,隨隨便便就同女人上床。何況,她是台球教練,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
“我堂哥已經浪子回頭,守著裴小姐一起過日子,你不要拿他說事。”
聶晟揚笑得如沐春風,聲音卻是冷如冰塊,“裴小姐救他一條命,他當然得守著她了。不然,不配做男人。”
謝依琳用眼神牢牢鎖住他,“如果我救你一條命,你是不是就守著我了。”
“恐怕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我足夠強大不需要你來救我性命。謝依琳,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除了愛情,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林香去了墨爾本,也許再也不回來了。你們有血緣關係,她是你的妹妹。你留著你的愛情準備給誰?給剛才那個替代品嗎?”
聶晟揚微微眯起眼,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一股酸澀如漲潮般漫滿他的心。在他與林香相處融洽的短暫時光裏,是否有人調侃過他們,給過他們這樣的祝福語,願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不幸的事情發生了,他與她成為被命運選中的那對兄妹。
謝依琳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本來已張開的嘴巴緊緊閉上。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晚上的慈善晚宴,你找別人陪你。”
球球離開了,謝依琳也走了,終於聲音全部消失,空間再度回複寂靜。他總算能夠獨自舔傷口,心無旁篤地想念某個人。
公司裏已人去樓空,窗外暮色降臨,爾後華燈初上,每每這種時候總令聶晟揚聯想到一個詞語,回家。他打開電腦裏的播放器,讓音樂流淌出來,解開大衣紐扣,從椅子裏站站起。
辦公室內燈亮如晝,映得玻璃幕上影影幢幢,象極聊齋裏的世界。燈光從他頭頂後方照來,在他的睫底鼻翼和下頜打出淡淡陰影,而垂在額際的發絲似有些淩亂。
他拿出手機,再次撥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這回沒有關機。一聲,兩聲,三聲……在聶晟揚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時,電話被人接通了。
他沒有做聲,她亦保持沉默,電波流轉的聲音在聽筒兩端回旋。這一刻,萬籟俱寂,他似乎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她似乎能聞到清涼的薄荷味。
良久,那頭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若有若無的,然後,聶晟揚的手機裏便響起“嘟嘟嘟”的聲音。
次日一大早,聶晟揚將Linda叫進辦公室,“幫我拿一套香水,送給球球小姐。”是的,他不知道她姓什麽,隻知道她叫球球。
Linda領命離開,在心裏為那位球球姑娘默哀,這麽快就被打入冷宮了。
球球怒氣衝衝地衝進聶晟揚的辦公室,“你憑什麽讓台球廳辭退我?”
球球是那家台球廳的教練,平時上班就是教人打台球。今天早上,突然被領導告知,不用去上班了。她問為什麽,對方很含蓄地說,出門在外總會得罪人什麽之類的。恰巧有快遞人員送來那套香水,另外還有一張寫了字的卡片。
球球很快反應過來,把事情串聯到一起,自然以為是聶晟揚所為。她忘了,最可能做這件事的應該是謝依琳。
球球用盡力氣將那張卡片拍在聶晟揚的辦公桌上,卡片上的字跡清晰,上麵僅僅寫了四個潦草的字,好聚好散,落款聶晟揚。
聶晟揚連眼皮都不抬,淡淡道:“我沒讓台球廳辭退你,這事與我無關。”
“好,就算這事與你無關,那你為什麽昨天才親完我,今天就要跟我拜拜。”
“出去,不然你失去的就不僅是工作。”
球球有些不甘心,但被聶晟揚的氣勢威懾住,也不敢在辦公室撒潑。正好,Linda進來好言相勸,跟她說離開這裏,不然叫保安會很難看什麽的。球球便隨她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一副幽幽怨怨的樣子,真叫人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