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解蠱毒
然,這樣的濃情蜜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傅清史率先收回了目光,在傅離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了一個瓷瓶。將瓷瓶放在傅離麵前,傅清史麵不改色,道:“天氣日漸寒冷,璃兒你一向身子變弱,到了這邊關怕是更受不了。這是我找那大夫做的藥丸,補身子用的,每日一粒,便會好受許多。”
本欲拒絕,但在看到傅清史期盼和擔憂的眼睛時,傅離仍舊收下了,也沒有懷疑傅清史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傅郎,我的身體已然好了許多,現在也不覺怎麽冷。但是這藥我會吃的,隻要是傅郎說的,我便會做。”
聞言,傅清史挑眉道:“是嗎?若我叫你回長安呢?”說著,傅清史雙眸含笑,看著傅離。
沒有想到傅清史會突然有這樣的一問,傅離有些怔愣,隨即麵露難色。緊緊捏著瓷瓶,傅離的指尖有些泛白:“傅郎,你知道的,我現在不會回去。”
言罷,傅離不敢看傅清史的表情,一個勁兒的低著頭,像是要找條地縫鑽進去。見此,傅清史輕笑出聲:“傻瓜,我開玩笑的,要回也是我們一起回去。”這話來得突兀,卻是使得傅離大為驚喜。
“果真?”傅離抬頭,眼睛像是要黏在傅清史身上一樣,就怕會錯過他的任何一點異樣。
伸手揉揉傅離的頭,怎麽看傅清史都是一個極寵媳婦兒的男人:“放心吧,這一次,我不會再騙你。”
這下傅離總算是放下心來,連月來的煩悶似乎也消失了不少。見此,傅清史心下稍安,要知道上午從傅離這裏回去,他就將傅離的情況告訴了那大夫。大夫見過傅離,雖是不清楚她的具體情況,但從傅清史的話裏也能推出一二。
聽傅清史說完之後,那大夫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嚴肅,直直的嚇了傅清史好大一跳。到了現在,傅清史仍記得大夫對他說的那句話“少爺,傅姑娘的狀況不太好,她的神智怕是受了極大的打擊。我現在也不能確定她到底如何,隻是還需當心才好。這藥應是能緩解傅姑娘的病情,少爺可讓其服下 ”
其實傅清史也感受到了傅離的異樣,隻是這一次來得比以往更加強烈,他才有了警戒心。在聽到大夫說那話時,傅清史慌極了,就怕傅離會出什麽意外。
見傅離收下那藥,傅清史才略微放下心來。而此時他發現,若是能使傅離的心情愉悅,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所以,傅清史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他現在隻有傅離了,即便身為他主子的李玨並沒有叫他回去,他也顧不了那麽多。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傅離,其餘的一些計劃,隻能暫且擱在一旁。
見傅離笑得開心,回來時那股煩悶也消失不見了,傅清史便提出要離開了。因為天色將晚,傅離也未挽留,笑著將他送了出去。
然,傅清史確實好看沒有即刻回去,而是到了蒼狼的屋子。此刻蒼狼正端坐在凳子上,神色肅然。
“坐吧。”毫無感情的兩個字說明了蒼狼是有多麽不待見傅清史,他也沒在意,將門關上便坐在了蒼狼的對麵。
“你有什麽想問的,盡管說吧。”蒼狼的口氣頗為不悅,若不是傅清史在下麵對他使了個眼色,且神情認真的話,他才不會坐在這裏等傅清史呢!因著種種原因,蒼狼對傅清史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此時傅清史不像麵對傅離一般溫柔,臉上還時刻掛著笑。除了傅離,傅清史對每個人都是淡淡的,蒼狼自然也不例外:“我想問一下今日璃兒遇到了什麽事。”
沒有繞一點彎子,傅清史就這樣將本欲問傅離的話說出了口。聞言,蒼狼先是皺眉,隨即冷哼一聲:“我家主子的事情豈是你可以打聽的?雖然主子對你不同,但我卻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見到蒼狼強硬的態度,傅清史依舊麵不改色:“若是你一點也不在意璃兒,那就自便吧。”
話裏盡是篤定的意味。
聽到這話,蒼狼麵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隨即問道:“你什麽意思?”
然,傅清史卻是不買他的賬,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見此 蒼狼麵露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好吧,我告訴你。”然後,蒼狼就將傅離在街上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盡數告與了傅清史,爾後等著他的回答。
“我知道了。有一件事你要注意,若不是璃兒主動說起,就萬不可在她麵前提及當初傅清史一事,連相關的人也莫要說。”聽這話裏的意思,蒼狼到現在也還不知曉眼前的人除了是白蓮教的少爺之外,還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傅將軍。
蒼狼不解傅清史的意思,正欲問明白,傅清史卻是站起身就走了出去。那速度,即使是經過李玨的特殊訓練的他,也是無法趕上。這一刻,蒼狼心裏對傅清史更加的警戒了,空氣漸漸凝結,由此可以看出蒼狼是有多麽的不爽。
與此同時,在長安城太子府內,氣氛亦是十分凝重。
看著被張新月打暈的鍾離,李玨皺著眉頭,麵色肅然。因為想起鍾離的異樣,李玨便將鍾離叫了回來,在他進書房的那一刻,就被事先站在門後的張新月一把打暈。
按說以鍾離的身手,怎麽都不會被人這樣簡單的暗算到,且對方還是斷了一條手臂的人。李玨清楚的看見,張新月擊向鍾離的時候,他的反應十分遲鈍,隻有平時的十分之一左右,也正是因此,李玨才更加懷疑鍾離是否出了問題。
將鍾離放在書房的軟榻上,李玨示意站在一旁的方先生為其把脈。見此,方先生連忙上前,手準確無比的放在了鍾離的脈門上。
片刻之後,方先生習慣性的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隨即說道:“殿下,鍾侍衛確實是中了蠱!”
還未等李玨說話,那邊的張新月便滿臉焦急問道:“先生,可有解?”
話音落下,張新月盯著方先生,眼裏有著緊張。此時,方先生卻是輕鬆一笑,道:“自知道舒親王中蠱之後,老夫就連讀了好些個與蠱有關的醫術,對蠱也有了些了解。鍾侍衛身上的蠱比較常見,所以……可解!”
聽到這話,張新月猛地鬆了一口氣,同為李玨的暗衛,張新月自是知道鍾離的重要性,於公於私,他也不想鍾離就這麽死了。
李玨亦是落下了心中的大石,臉上也終於有了喜悅:“那就請先生為鍾離解蠱吧。”
聞言,方先生連忙應是。從醫箱裏拿出一把匕首,方先生讓張新月點燃燭火,然後將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隨後一下子割破了鍾離的手腕。
方先生割得頗為巧妙,要知道手腕是個極其重要的地方,一個不慎就會挑到人的手筋,甚至會割到血管。所以,這時方先生的高明便顯現出來了。
拿過一個瓷碗,方先生接著鍾離流出來的鮮血。說也奇怪,他的血液竟是暗紅色的,一看就知不正常。隨後,方先生拿出了一種粉末,也不知是什麽東西,散發著陣陣的腥臭味兒。張新月與李玨均是疑惑,卻也沒有打斷方先生。
直到鍾離的血漸漸變得沒那麽暗沉,方先生便將粉末灑在了傷口之上。此時,可以清楚的看見有什麽東西正沿著鍾離的手臂朝著粉末處遊過來。
見此,方先生立馬拿出一把鉗子,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過了一會兒,一截黑色的東西露了出來,但方先生卻是沒有馬上動作,而是等它再露出來一點才眼疾手快的用鉗子將其夾住,猛地拉出扔在了瓷碗裏。
定睛一看,原是一隻黑色的蟲子,蟲身上不知黏了些什麽東西,竟是惡心極了。因著那碗裏有鍾離的血,黑色蟲子一入裏麵便不斷地擺著身體。
為鍾離包紮好傷口,方先生看著瓷碗,又拿出了一種白色粉末倒入其中,直到那蟲子不再動,這才如釋重負。見此,李玨問道:“可是完了?”
讓出一個位子使得李玨可以清楚的看到碗裏的情況,方先生擦了擦汗,這次這汗就是真實存在的了。
“回殿下,這便是鍾侍衛所中的蠱了。此蠱對於習蠱術的人來說製作起來十分簡單,所以破解起來也並不難。而它的用處相信殿下也能猜到一二,中了此蠱的人會被施蠱之人控製起來,中蠱之人雖看上去與平時無異,但卻會顯得十分的僵硬和遲鈍。”
聞言,李玨了然,怪不得那日鍾離的狀態那般怪異,今日也是遲鈍不少,原都是這蠱蟲的問題。看著那惡心的蟲子,李玨麵上閃過一絲厭惡:“此番多謝先生了,還請先生將其處理了吧。今次我身邊發現了這種東西,日後怕也不會少,所以還勞煩先生多注意一下。”
方先生作了一揖,道:“殿下言重了,此乃老夫的本分,當不得殿下的這句謝。”
聽了這話,李玨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說什麽。鍾離還昏迷著,李玨便讓方先生看顧一下,正想處理些事情,外間果子就敲響了門:“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