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什麽才是愛?
真想笑啊,費盡心思,鬥盡手腕,最後隻不過是夢一場。
她帶著二個遺腹子在詭異多端,在弱肉強食的宮裏,她一個人要去麵對天下的百姓,這麽多年風裏來雨裏去,從不敢示弱也不敢軟弱一分,不然別人就會把她和幼子噬得個屍骨無存。
那個最愛她的人啊,原來是這樣。
“宮裏,到底什麽才是愛?”她抬頭望著弦:“弦,你告訴母後。”
弦抱起她:“母後你放心,弦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你的,母後,對不起。”他也不曾想到,他知道這麽多年來母後的苦,母後一手掌權也不是隻有作威作福。
將她輕輕放在榻上:“母後,兒臣守著你,兒臣是你的皇兒,兒臣不會傷害你。”
守了大半夜太後才安息,弦到相思宮裏去,暖暖卻早已經睡下了。
淡淡的安息香,吸入心口那是多舒服。
沒有喚人侍候,他脫了靴子掀起羅帳坐上床。暖暖咕噥一會往裏躺著,他躺下去將她仔細地抱著,又不敢抱得太緊,怕是怕驚醒夢裏的她,怕是怕,讓她會為他傷懷。
“暖暖,你告訴朕,宮裏的情,都不是假的。”
暖暖還睡得香,小臉蹭進他的懷裏。
他輕輕地拂開她臉頰上的發,印上一個細吻。
“暖暖,暖暖。”
還是想叫醒她啊,他一個人,太寂寞了,心裏有些蒼涼。
他一直覺得是母後奪了權,還欲占著權,他以為母後欲要奪李家江山,但是安又能知道父皇的算計,可以這麽的遠。
他打小就聽人說,父皇是如何如何的疼愛寵愛著母後,廢了前皇後,三千粉黛獨寵母後,甚至是遺旨也是讓她掌管朝政。
暖暖醒來,在他溫暖的懷裏,他抱得太緊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今天晚上似乎有些激動,如果睜開眼睛,隻怕他會不讓她安睡,會要她侍寢。
第一次的回憶太是不好,太是痛疼,想想依然渾身難受,往後的幾次,都是難受。
但是男女之事,她能逃到什麽時候?他不可能有著足夠的耐心等一年二年的。
他等待她適應他,她知道。
想了想,還是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他低頭吻在她的眼皮上:“暖暖。”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吻落在她的唇邊,有些冷,有些顫抖,輕輕地吮著她的唇瓣。
手指抓緊了又放輕,抓緊了又放鬆,心也不停地緊張著。
他手握住暖暖的手,五指與五指相合著:“暖暖,朕想抱抱你。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你。”
就這麽抱得緊緊地,直到他睡著,暖暖想試圖抽出手他卻越發的抓得緊,好看的俊顏盡是迷惘。
輕輕地蹭蹭他的額:“睡吧!”
一早上他把她拉起來,看她睡眼迷糊地倒在他的肩上睡,一臉的笑意是忍不住:“噯,真懶,大早上了還想睡,起來陪朕走走。”
硬是拖著還有些疲倦的暖暖出去,沿著太液湖走,他一句話也不說走在前麵。
霧氣還有些濃,有些涼的空氣裏帶著清新的荷香,荷葉舒展得很美,荷花卻還在含睡。
她與他隔著一步的距離,抬頭看他,忽爾覺得弦有那麽點的孤寂。
他心裏一定藏著很多很多的事,但是隻能一個人知道,隻有他一個人去慢慢地思量著。
他走得不快,白色的錦袍沾上了露水有些濡濕了下擺,步子都有些沉重。
她走快二步,然後拖住了他的手:“拖著我走,有些累了。”
他展顏一笑:“拖著你走。”
走得慢了,長長地舒一口氣,看著她就直笑。
她嬌嗔一笑:“你笑什麽笑?”
“嗬。”他輕笑,也不說話。
這樣走走真好,不會孤單,有人相陪著,聰明的暖暖,最能看懂他的心思。
他會用心愛暖暖的,宮裏不是帝王都無情的。
他不要做父皇,他不要傷害他愛的人。
暖暖,請相信。
有些東西,在悄然地改變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心口裏徘徊,微微的甜在流轉,偶爾抬頭,總是覺得想笑。
陪他走到啟元殿他說讓她進去看看,那是他處理朝政的地方,暖暖與他牽手進了去,親手給他梳洗,再換上朝服,他臉上所有的疲憊都不消而靜,一臉是威嚴與霸氣在眉宇間流轉著。
他去上朝,她在啟元殿收拾剛才弄成的房間,他的地方隻有他的味道,他暗示她留下來等他。
她出去看那使君子,他細心地讓人裝好了一階一階的竹梯,踩上去就可以安全地采到那香花。
叫宮女扶著上去采了些香花,回到相思宮裏才洗好曬上,宮女進說韻香宮那邊的宮女過來有事求見。
傳了進來宮女便說:“貴妃娘娘,小公主身體不適,常小主想在宮外請大夫進來看看,不知是否合適。”
暖暖身邊的宮女說:“這隻怕不合適吧,常小主在宮裏多少年了,還不知道宮裏的規矩嗎?”
那宮女跪在地上,卑微地說:“常小主說宮裏的禦醫對小公主都束手無策,聽說宮外的大夫有些給孩子看診倒是好的,小主心急想治好小公主,所以讓奴婢過來問問貴妃娘娘。”
“宮裏的規矩,這倒是不可以以。”暖暖輕歎,想想那小人兒,便問:“小公主現在怎麽樣?”
“也是哭哭啼啼的,昨天晚上鬧得不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什麽,一吃就吐。”
弦現在似乎有憂心事,這宮裏的事,便讓她來操心吧,輕聲地說:“那本妃去瞧瞧。”
帶了宮女去韻香閣,守著的嬤嬤說:“貴妃娘娘,小主剛去請禦醫,小公主也剛睡著,不宜多人進去打憂了。”
暖暖便讓宮女在外麵守著,輕手輕腳地進去了,小公主睡在小紗帳裏麵,小臉憋得很是紅,一頭一臉都是汗,看上去很是憔悴。
唉,何時才能健康起來啊。
看了一會輕輕放下紗帳又出去,剛到門口就看到常梅梅了。
常梅梅眼眶還微紅,看到暖暖打起了笑:“貴妃娘娘來看小公主了,我們小公主真是有福份。”
“她睡著了。”
“臣妾進去看一會,再去正廳給娘娘奉茶。”
禦醫跟著常梅梅身後來的,看到暖暖也行禮,禦醫也才進到門口,裏麵就傳來常梅梅的尖叫:“小公主,小公主……。”
暖暖一頭霧水,站在外麵等著。
一會兒常梅梅抱了人瘋子一樣衝了出來,直直就衝向暖暖,力道大得將她撞倒在地上,這還不算,她痛苦地叫:“臣妾跟你拚了,你這個麵善心毒的人,你殺了我好了,你怎麽可以殺小公主。”
她愕然,她殺小公主?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韻香閣頓時亂成了一片,宮女們驚慌慌地勸著常梅梅,攔著她,可是看向暖暖的眼神,卻是多了些懼色與憎惡。
常梅梅手指指著暖暖,雙眼血紅血紅,撕心裂肺心地叫:“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女兒。”
暖暖搖頭:“我沒有。”
“是你,就是你,殺人凶手,皇上。”她哭得越發的凶了:“梅梅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你殺了梅梅吧,讓梅梅在陰間可以陪著她,她也不過是一個公主,就令貴妃娘娘容不下了。”
循聲看去,弦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大步走了進來,驚訝的眼神看著她,看得暖暖心裏如刀子割一樣,萬般的不舒服。
什麽都擺在眼前,於她是一點也沒有利的證據,她是千夫所指,她是殺人凶手,那隻是一個不會反抗的小女孩。
常梅梅說:“怪不得你對小公主這麽好,卻是如此的包藏禍心。”銀牙咬得直響,那裏的恨意讓暖暖看了都覺得自已是不是真的殺了小公主。
為什麽會發生這些的,她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她沒有殺小公主。
弦走到她的麵前,也是那麽鎮定地問她:“暖暖,是不是你做的?”
隻有他自已才知道,心是跳得如此的狂。
看到暖暖搖頭,他一顆心落了下來。
暖暖說:“不是,我沒有。”
“你有。”常梅梅大聲地哭叫著:“皇上,是她殺了我的小公主,是她。”
弦也不動聲色,冷聲地說:“是誰守著小公主的。”
一個嬤嬤走上前來,跪了下去:“啟稟皇上,是老奴一直照顧小公主的,剛才隻有貴妃娘娘進來,但是奴婢萬萬沒有想到。”
弦也不說話,隻是笑了笑。
那笑,冷得如冰一樣。
抬腳,狠狠地將那老嬤嬤踹倒在地上,冷聲地說:“來人啊,把這刁奴拖下去,朕的貴妃朕還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你這些刁難在宮裏作惡得習慣了,居然殺小公主想汙蔑貴妃娘娘,挑拔離間。拖到刑部去,好生給問出個石落水出。”
這一番話,讓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常梅梅搖頭淚汪汪:“皇上,是貴妃娘娘殺的,所有的人都看著。”
“貴妃焉會殺小公主,貴妃如今身懷有孕,對孩子不知怎的一個喜歡,何須這般做。”
暖暖不吭聲,知曉他是為她開脫。
殺小公主這個罪名可是真不小,就算是他再護她如何的周全,對她如何的疼寵,但是指責與宮規,也定然是不會放過她的。
他讓人先帶她回相思宮裏去休息,留下來善後。
暖暖走來走去,很是不安。
心也逐漸地開始平靜了下來,她沒有殺小公主是事實,可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