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禁忌的困惑
轉盼之間,忽聽八方風動,聲勢猛惡。
但,山崩地裂又如何,醉心沉湎,被腐化的理智,丟棄在地獄邊界。
星眸微睜,立現他的俊顏,淡淡一抹淺笑,笑得百轉千回。
春情羞澀,想藏身也沒地方躲,頓覺腳底被人盈握,心念一動,魂消魄落。
帳內的暖意因為他而振奮,我將小腿曲起,他的手也會跟著纖柔玉足而滑動,終於他知道疼惜女人,孺子可教。
翻身背對他時,他不甘而擁抱,似乎不知疲憊,直到帳中又傳出嬌喘低吟,我的小腿突然伸得筆直,足尖挺直顫抖。
“明天不會有顧阿姨喂藥給我,所以你不擔心嗎?”平息之後,司其琛突然坐起來,捂著臉呢喃,“有件事,我跟你說了,但是你不要生氣。”
我不做聲,等他說話,“顧阿姨之前每天給你吃的藥,是我安排的,當時因為懷疑你和其他男子有染,害怕你懷上孩子,所以我,我給你吃了避孕藥。”
心裏一緊,抽的痛。他扭頭對著我說:“緊急避孕藥對身體傷害太大,我就改成短效避孕藥,聽說這種藥相對來說對女人身體的危害稍微小一點。”
我抓著蓋在我身上的大衣,心情很複雜,“既然我在你心裏這麽髒,你為什麽還要對我……”
“不。”司其琛捧著我的臉,將我拉入他懷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我愚蠢,我太愚蠢。”
我的下巴靠著他的肩膀,淚眼盈盈地輕歎:“愚蠢的何止你一個。”
“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什麽樣的女人,不在乎你和誰有關係,不在乎你愛著誰……”司其琛收緊雙臂,嗓音沙啞,“不想在乎你的身份,我真的不想在乎你的身份,可是唯獨這一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我輕輕推開他,他用指腹擦掉我的淚,他跟我一樣,心魂顫抖。
“我想,我想這個時候,我們隻有彼此,沒有身份,好不好?”
“嗯,好。”司其琛猛然吻住我的嘴。我們自欺欺人,騙自己不必在乎各自的身份,可是我們心裏比誰都清楚,烙印在身上的標簽,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改變。
纏綿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我從睡夢中蘇醒,頭靠著他的臂彎,他身體的熱度一整晚都溫暖著我,我稍稍動彈身子,側身爬起來。
“你醒了很久?”我見他瞪著一雙眼,完全沒有惺忪睡意。
“不是啊,跟你差不多時間醒來。”司其琛慵懶地微笑,伸手將我摟在胸口,“這麽快起來幹什麽,你聽,外麵還下著雨。”
“如果一直下雨,我們就不起床了嗎?”我隻聽到他的心跳,聽到血液回流時,像是一汪清泉流淌而過。
“如果這場雨真的下一生一世,那該多好。”司其琛深深歎息。
“那整個世界都會覆滅。”
“一切都覆滅,我和你,也消失在這個世上。”
“你舍得嗎?這個世上有你的成就,你的名聲,你的所有。”
“所有?”司其琛不羈地嗤笑,“所有的所有,真的是我的嗎?”
我揚起小臉,不解地注視他,我覺得他話中有話,帶著抹不掉的無奈。
“好了,我去看看你的衣服怎麽樣了。”說著,司其琛避開我的目光,逃出帳內。他穿了衣服和鞋,然後將我的衣服遞給我,我一件件地穿好,從帳篷裏麵出來,發現外麵雖然仍然下雨,可是沒有昨天下午的陰雲密布,清晨的光線反而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
司其琛正在收拾殘局,火堆早已熄滅,我們其中一個登山包還是被老鼠啃壞,裏麵的食物散落一地,難怪後來沒有老鼠幹擾我們,它們都忙著盜取包裏麵的食物。
“好冷的天,還是把大衣穿上。”我將大衣罩在他身上,握著衣服,我心裏有些百感交集,我想起傅瑤在家門口為司其琛穿衣時的幸福,此時,我偷了她的幸福,不免有些負罪感。
“怎麽了?”司其琛低頭撫摸我的臉頰,柔聲問道,“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沒事。”我鬆開手,不料司其琛捉住我的手腕,然後慢慢地變成握住我的雙手,他將我的手湊近他嘴邊,我驚愕地看著他親吻我的手指。
“走出這間房,我們就會想起各自的身份,所以我現在還能對你……”司其琛不顧一切地抱住我,瘋狂地吻著我的臉,好在帳篷還沒有收起來,我們滾到裏麵又拖延了一點時間。
開車回到路麵,前方山體坍塌不是很嚴重,不過已經有人開始作業,並且為了過往的車輛安全,還有專門的人指引我們開車經過坍塌的路段。
雨勢漸漸收斂,到了中午,我們開車來到馬驍驍所在的紅雲村,不過泥濘的道路開車也是搖搖晃晃,不久我開始暈車,很想吐。
“大叔,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個忙?”雨停之後,困難尚未解除。沒想到司其琛的車子會陷入泥坑,別看路窄,這泥坑還不淺,司其琛推了好半天也沒辦法將車子推出來,如果是有個人在車內發動引擎可能就比較容易拔出來,然而我在一旁什麽都幫不了,也是心急如焚。
走在田地裏的大叔聽到司其琛的召喚,不過兩人有點雞同鴨講,後來還是司其琛手腳並用地用手語解釋了他的困境,大叔召集幾個同村人過來幫忙,麵對他們的熱情,我們總算感受到寒冬裏的一點溫暖了。
“我爸說家裏來了客人,不過他說話,你們聽不懂,就讓我趕緊從店裏趕回來了。”幫忙的大叔看我們狼狽不堪,於是用手語示意我們去他家洗個臉,為了交流方便,大叔將在外麵開店的大兒子喊回來招呼客人,雖然這個男人說話也是鄉音很重,但至少能明白他的意思。
大媽拿出家裏的水果,我們不好意思地婉拒,男人卻笑著說道:“我們這村很少有貴客光臨,所以你們別客氣。”
“謝謝。”司其琛靦腆地道謝,男人又說,“村裏人叫我海哥,你們也這麽稱呼我吧。”
“海哥,謝謝你們。”我禮貌性地應了一聲。
“對了,看你們的穿著打扮還有開的車,不像是我們縣裏的人。”
“我們的確從比較遠的地方而來。”司其琛謹慎地說,“我們來你們村是為了找一個朋友。”
“是嗎?我們村的誰能結交到大城市的朋友啊。”
司其琛和我相望對視,彼此都在心裏定了定神,而後由司其琛開口詢問:“海哥,不知道你們村有沒有一個叫馬驍驍的女孩?”
“馬驍驍?”海哥想了想,憨憨笑道,“紅雲三組有姓馬的人,可能你們打聽的人是他們組的,我們這裏是紅雲七組,所以我沒聽過有叫馬驍驍的人。”
“那請問三組離這裏遠嗎?”
“不遠,你們如果想去,我馬上帶你們過去找三組的隊長,我跟隊長認識,他肯定知道他們組裏有沒有人叫馬驍驍。”
真是撥開雲霧見天明,舟車勞頓了三天,可能很快就有回報了。
海哥的家人建議我們吃了午飯再過去找三組隊長,畢竟人家這個時候也在吃午飯,如果我們冒冒失失地過去打擾,也有些不太方便。
麵對海哥一家人的熱情款待,我和司其琛深受感動,我們將自己車上的食物全都拿下來送給他們,聽海哥說,紅雲村的道路一直沒有修好,所以外麵的人都不願意進村,而村裏的年輕人都常年在外打工,因此這個村基本上隻剩下老人和小孩。其實早些年他也是在外工作,後來家裏老人年紀大了,需要有人照顧,他就回來娶媳婦,順便照顧雙方的老人家。
“你們這裏盛產什麽農作物?”司其琛和海哥在外麵坪地聊天,而我幫著海哥的老婆清洗碗筷,海哥的老婆叫霞姐,她從地裏趕回來做飯,我們就在廚房聊了起來。
“林小姐,你真是好福氣,你老公真俊。”霞姐搬來柴火,笑嗬嗬地說,“霞姐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別怪霞姐多看兩眼啊。”
“他,不是我……”我想解釋,可是我覺得如果我解釋了,她又肯定會問我們是什麽關係,我們的關係我更加難以啟齒,猶豫不決的時候,霞姐根本沒有顧得上我的心思,而是一直自顧自地說話。
“其實你們說的那個馬驍驍,我有點印象。”霞姐扯了好大一圈,我聽得已經犯暈了,忽然她扯到馬驍驍身上,我立刻來了精神,要知道這個村就這麽大,七大姑八大姨每天坐在一起能聊什麽?就是聊是非,這是女人的天性,一天不聊是非,渾身不舒服。
“霞姐,你認識馬驍驍?”
“我不認識,不過我聽說,她是個寡婦。”霞姐一邊生火一邊說,“你知道的,村裏有個寡婦還能消停嗎?聽說她嫁過來才一年就守了寡。”
“她不是紅雲村的人?”
“不是,她嫁過來以後就把戶口也遷過來了。”
“她老公怎麽死的?”
“好像是誤食了農藥,不過有人說,就是馬驍驍給他老公喂了毒藥。”霞姐聊起八卦來了勁,站起來對著我,煞有其事地說,“聽說她長得挺好看的,是她老公花了三萬塊把她買回來的。”
“她是買過來的?”
“可不是嘛,所以她的心根本不在這裏,她老公一死,她就離開村裏不知去向,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現在家裏還空著沒人住。”
霞姐聽來的八卦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如果馬驍驍不在村裏,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