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生的大起大落總是突如其來
在天穹的雷鳴之中，劃過刺目的閃電，狂風與雨的交響曲中，一場悄無聲息地蛻變發生了。
“你做好選擇了嗎？”間再次問道。
“難道我有選擇嗎？”唐楠反問道。
這場對話短暫的結束了。
“存世教白枯剝奪實驗，當時邀請了全世界著名的科研人員前往，但是當時隻有少部分人去了，而即使去了的人也嚴格保密了自己的身份。”
陳男沒有絲毫停頓繼續說，“我也是那場實驗的受邀者之一，當時存世教將所有實驗者的白枯活生生的剝離，實驗他們能否順利的活下去。”
高典忍不住想象厭惡那血腥的場麵，拿人來做實驗，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不愧是存世教，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向世界各地的學者發邀請函。
但是聽到這裏後，高典卻又忍不住想要聽實驗結果，任何學者都是渴望求知的，特別是當他們麵對這種未知的實驗時，倫理上的約束以及對求知的渴望緊緊的將他們勒成兩半。
即使明知道前方就是深淵，他們依然義無反顧。
“那結果呢？”高典忍不住問道。
“所有人都死了，”
高典聽著內心一寒。
陳男敲打著電腦：“在失去白枯的半小時內，根據白因的躁動情況檢測，推測出，所有人體內的白枯因子自白枯脫離那一刻開始暴走，仿若發情期的公牛，最終，實驗體都在快要實現覺醒的時候，全體身亡，而且死的時候樣貌看不出來是人類。”
陳安從電腦中翻出一組經過嚴格加密照片。
上麵的人隻有頭部能看出來尚且是人類，其餘地方都已經浮腫，但是這樣畸形的身軀，卻能在垂死的時候，輕易打穿地板，爆炸的血漿以及腦花濺落四處。
整塊實驗場地都為之崩裂，仿佛被炮彈轟炸過，現場的其他人肉眼可見的震撼。
高典同樣被震撼住了，這血腥的場景令他都感到惡心，嘶！這玩意是人嗎！
“那這和唐楠有什麽關係呢？”強忍著惡心，他問道。
陳男歎了口氣，看向他，小弟啊，大哥對你很失望啊！
“你還沒明白嗎？唐楠也沒有白枯，但是他卻擁有白枯因子，那他為什麽能活到現在，看結果他現在應該變得和照片上麵的人一樣了，但他沒有，這一結果直接推翻了存世教的實驗結論，把現在流行的白因論碾壓在地上摩擦。”
“嗯。”高典讚同的點了點頭。
陳男瞥了他一眼：“但我們知道，現在所有的覺醒都是基於白因釋放出的能量，而白因的能量不足，就會失敗，唐楠如果想要覺醒，那就必須克服自己沒有白枯的缺點。”
“也就是說，唐楠體內的白因會長得非常慢嗎？特別是在覺醒的時候，會因為缺失白枯，而導致不能釋放大量白枯因子來覺醒嗎？”
陳南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啥玩意啊，我都感覺到體內源源不斷用出來的力量了，我的王之力呢？”唐楠一臉懵的站在原地，蕭瑟的悲雨剛好能形容他大起大伏的心情。
“明明我剛剛還能感受到的，怎麽就沒了呢？”
他瞪大眼睛，剛剛他感受到一股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正要湧出，似乎要覺醒了，但過了一會，就跟漲潮似的，隻留下了空虛寂寞冷，仿佛之前的都是錯覺。
搞得他情緒都不連貫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這麽快。
“我這是不是要死了啊！”
唐楠對著夏萊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能站起來，但這回你是真的要死了。”
夏萊忍著怒氣，手中的長刀劃破漫漫長夜。
“你怎麽換武器了？”
眼見自己沒升級，夏萊還準備開打，本就打不贏的差距再次拉大，唐楠再次發揮自己的傳統藝能，撒腿就跑！打不跑，還跑不過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之前不跑是因為對方距離自己太近，可能跑不過，現在則是因為自己不跑死定了！在明白實力差距後，他深深了解到，那些一上頭，攻擊力翻倍的案例都是假的！
全都是幸存者偏差，簡直要人命啊！
夏萊一瞬間愣在原地，對方剛剛裝了個逼，口口聲聲說要幹掉他，然後就
跟狗一樣跑了，他還沒反應過來。
但轉眼間，他便暴怒出聲：“麵對我，崽種！”
“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而且我這叫戰略性撤退！你懂嗎？撤退！！”
就像是刻意強調，唐楠重複了兩次撤退。
唐楠一邊嘲諷一路向著旁邊的低矮樓房跑去，他不斷在樓房間穿梭，進入大樓，然後離開，一路上找到拐彎抹角就轉進去。
在沒有燈火的小路裏，昏暗的大雨遮蔽了視線，又有狂暴的雨聲遮掩腳步聲，對方很難追上他，這種情況下他可以輕鬆甩掉對方。
雖然之前上湧的王之力沒了，但是他的傷口卻都好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讓他能跑得過對方。
在一通華麗的跑酷般的操作中，終於！
他迷路了！
“這裏，我之前似乎來過吧？不對，我沒來過，之前這裏沒有這跟掃把來著。”
唐楠呆在原地茫然地揉了揉濕漉漉的頭發，在跑了那麽久之後，他終於想起來自己沒來過這地方，而他所處的位置，毫無疑問是在最複雜的外城區。
唐楠在網上看到的都市傳說之一，就有外城區，在外城區迷路的人永遠找不到歸途。
當然，都市傳說永遠都是都市傳說，他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些不科學的東西他從來不信。
但這也說明外城區的路到底有多複雜。
本來他還想著躲進這裏一個住戶的家裏，但一個兩個在貓眼裏看到是一個陌生人後，直接拒絕，還有的人裝作家裏沒人。
即使他拿出臨時判決官的證件也不好使。
而他因為夏萊的關係，也不敢多停。
“走這麽遠應該沒有關係了吧？”唐楠歎了口氣。
拿出自己的手機，但是依舊沒有信號，在他到了外城區以後，這裏的信號似乎就斷開了，現在更是完全打不通。
“這不都是在城區嗎？信號怎麽那麽差？這附近沒有基站嗎？不對啊，我剛剛來的時候還看見一個。”
他撓了撓頭，試圖將手機舉起，看看能不能有信號，但是依舊一格沒有。
啥玩意，這麽不靠譜？這手機不會是二手盜版機吧？
這不能怪他亂想，實在是城主太不靠譜，但旋即他想起這手機是徐都給他的，頓時鬆了口氣。
不過電話打不通，地圖總有吧？雖然在逃亡時看地圖有點扯淡就是了，唐楠有些牙酸。
打開地圖。
在一個缺德地圖標誌後，地圖安然無恙地打開了。
“這什麽鬼地圖？這年頭地圖都這麽粗製濫造的嗎？”
前麵明明是個岔路口，但是地圖上卻顯示一條路，這個是坑人嗎？得改天向城主向城主吐槽一下這個APP，不然對不起自己在生命垂危時對缺德地圖寄托的希望。
他抬頭看向右邊，暴雨中，這條路顯得尤為長，看不見前路，似乎有人從裏麵看出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真的是這條路嗎？
忽然，他看見路邊有個女生，此時正坐在地上，對方坐在電線杆下，穿著黑色的外套，所以唐楠沒有注意到。
想了想，唐楠決定還是不去過問，他後邊還有人追著，把對方牽連進去不好。
他抬腳正要走進巷子裏，但走了幾步，發現心裏硌得慌，雞皮疙瘩在肌膚上蔓延，最終他歎了口氣，回到女生的旁邊，看向她的眼睛。
“你家在哪裏？怎麽還不回去？”
他拿出臨時判決管的證件，示意自己並不是什麽可疑人物。
盡快解決這件事，他告訴自己。
但女孩似乎並沒有在意，抬起自己的頭看向唐楠，目光空洞。
唐楠心裏一突，不是因為對方的表情漠然，而是因為對方實在太漂亮了，即使目光呆滯，也有一張性感的臉，雨滴從對方眉頭低落，顯得楚楚可憐。
嬌豔的嘴唇猶如花骨朵般嬌嫩，難以想象對方竟然會呆在一個電線杆底下，淋著雨，這不會是哪家人的女孩離家出走了吧？
想歸想，唐楠立馬行動。
“你怎麽會在這裏，雨太大了，快回去吧！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唐楠說道，但旋即恍然道，“你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
撓了撓頭，“這個電話給你，上麵有地圖自己看，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快點回去吧。”
就像是急著上班的大叔般，唐楠直接將手機塞給了女生，在一連串的話語後，他快步離開了原地。
正要走向缺德地圖裏指向的那條路時。
“那邊不能走。”女孩在最後終於說了句話。
沒時間多問為什麽，唐楠急匆匆換了條路。
走了一截後，他突然想起，女孩好像不是因為迷路才在那裏的，對方給他指路，說明對方比他還熟悉路況，還是說隻有那條路不能走？
暴怒的雷霆劃破天際，雨勢完全不見頹勢，看起來還得在下一晚上，到時候說不定自己人都涼了，和那相比，唐楠覺得自己心也涼了一截。
雖然在給女孩手機前，他勉強記下了周圍的路線。
但是誰能告訴他，這條路該往哪邊走？又是一個三岔路口，左邊還是一個堆砌垃圾的小巷，他本以為之前地圖是因為沒有來得及更新，所以才不準的。
但現在看來，豈止是沒有更新，簡直是幾百年前的地圖拿出來糊弄人，難怪這裏會有都市傳說。
身體冰寒，頭有些昏沉，是失血的後遺症。
“間，我剛剛明明覺得自己快要覺醒了，怎麽突然斷了呢？”
“是你失血過多了。”
唐楠愕然：“這跟我失血有什麽關係？難道覺醒這種不科學的事情還能用失血來解釋？”
“在你不知道的這麽多年，科學已經可以解釋覺醒了，”間回應，“你體內用以覺醒的白枯因子本來是已經達到了覺醒的閾值了，隻需要一點點的推力就足以讓你覺醒。”
間的語氣有些可惜。
“那我的王之力呢？”唐楠摸了摸自己，如果之前還感覺有一股能量上湧，那現在他感覺身體內的能量一滴都沒有了。
“王之力？”
間疑惑，跟不上對方的大腦，不過大致能明白唐楠想要表達的意思，於是繼續說道。
“你剛剛已經達到了覺醒的前兆，或者說，其實在剛剛那一刻你就已經覺醒了，但是，因為你的身體受損太嚴重了，覺醒本質上，是一種對身體的壓榨，健康的人挺過去後，會成為能力者，而身體素質糟糕的人很可能會撐不住這股力量而導致失衡，身體被徹底破壞。”
“根據你的話，那我之前豈不是應該已經被自己破壞了？”唐楠皺眉。
“可我還活得好好的，甚至傷口還好了。”
“這就是我要說的，你的身體和普通人不同，這點你應該清楚，具體原理是那一群學者搗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的，就是你身體內的能量因為自我保護機製，被全部用來修補你的身體了，所以沒有能量用來覺醒了。”
唐楠差點吐出髒話，也就是說，他自己把自己的覺醒給作沒了，還怪不到別人。
之前身體嚴重受損，強行覺醒可能會引發肉體崩潰，所以改成了修補和強化，所以他的傷口才好的那麽快，可這不就意味著他還是沒有勝算嗎？
麵對可以隱身的夏萊，他不是隻有等死的份嗎？
等等，雖說他逃了很久，但不至於一路上連一次照麵都沒見過吧？這巷子裏本就錯綜複雜，對方還追著他，一路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他可不相信自己運氣那麽好。
雖然不排除自己一次都沒有撞見過對方，但更可能是自己已經看不見對方了，想到這，冷汗開始冒出，混著雨水流失。
於是唐楠回過頭，看向周圍，故作高聲道：“我看見你了！不要躲了！”
周圍依舊寂靜，除了暴雨的聲音，還有閃電劃破天穹，一切都很正常。
正當他鬆了口氣以為自己附近沒人的時候，在他背後幾十米處，一處陰影從黑暗中浮現。
“你怎麽不繼續跑了？”夏萊提著刀，眼神陰沉。
“你什麽時候跟在我後麵的？”
“從你開始逃就一直在了，”夏萊聳了聳肩，麵露嘲諷，“雖然跟丟了會，不過這個地方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地盤，我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於這裏遠比你清楚，也就是說你自己跑進了我的獵場裏。”
於是，又一次的，唐楠再次站到了生死抉擇的邊緣，但這一次，他隻有一個選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