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溝裏趣事兒
86年的華夏槍支還沒有被國家收回，村裏每家基本都有槍存在，村裏每年都會組織大家帶著槍前往老林深處打獵，這是張家嶺村每年很重要的一項收入。
張國濤很快收拾好，三人順著村西小路很快就來到溝邊，一座龐大的寺院很快出現在他們麵前，寺廟很大，在溝頂最顯眼的地方，顯得大氣而又神秘。
這是張家嶺、青雲寺。青雲寺在永康縣非常盛名，自從唐朝就開始建寺到清朝達到鼎盛，一直流傳到今天，寺廟中很多佛像建築都是千年前的文物。
聽說青雲寺最繁華的時候，寺院麵積超過3000畝，建國後青雲思開始沒落，很多土地被國家收沒，到現在隻有十多畝地大小，寺院中如今還有上、中、下、偏四大殿和一個鍾樓，十多個和尚打理這寺院外百畝山地，多年後這裏將被推的將隻剩下上殿供人參拜，到了2010年左右才逐漸恢複以往寺院規模搞起了旅遊。
過了青雲寺就開始下溝了，溝裏沒有平路可走的路都是牛羊走出的小路，路陡不說很多山路四周都是山崖，很多細小的石頭一個腳下沒踩好滾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張國棟走的戰戰兢兢後背一身冷汗，可兩位弟弟卻是在山路上健步如飛。
溝底很深，下到半山腰就會聽到底下有湍急的流水聲音，山溝兩邊坡上稀疏的一些楊槐樹已經不多，山裏人燒火做飯都是用的這裏的樹木，時間久了已經快要被砍光了。
走到溝底發現一條小溪，寬的地方有十多米，窄的地方隻有三四米，這片區域地勢比較平坦，水流比較急，最深的地方也不足半米，是沒有魚的。
“有，我知道哪兒逮魚好逮。離這裏隻有半個小時路程。”
這西溝多少年了，人類的破壞讓10裏範圍內的山溝內已經沒有野獸存在，所以文斌說的地方還算安全，國棟點頭同意。
順著溪流向南逆行2千多米，出現兩條支流，跟著文斌進入水流較小的一個山穀，三人一路順著水流逆行，很快就看到許多的水潭、大坑，這些水坑大的直徑有十多米，小的還不到一米，水潭呈碧綠色，可以看見許多小魚在水中遊著。
“國棟哥，你看那裏！”文斌突然指著遠處山坡喊到，張國棟放眼望去，原來是一隻貒正在一顆野杏樹底下吃著杏核，這個季節山裏野杏正是成熟的時候，而貒最喜歡吃堅果類東西。
“快追，他爬坡很慢！”文斌來不及反應，扔下手中漁網與身上背包，向著山腰貒的位置跑去。
“哥，你在這兒看著東西，我去幫文斌。”二弟見文斌去追貒也是放下身上東西向他追去。
國棟記著，貒具有補脾肺，益氣血，利水，殺蟲的功效，其中貒油更是治療燒傷的聖品，很多時候高價都買不到。貒因為奔跑速度慢，價值又高的原因隻要被人看到難免會有一番追逐。
隻見那隻貒看見人類，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可是因為體肥腿短的原因，移動速度很是緩慢，張國棟遠遠的看見它與文斌的距離正在縮短。
張文斌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在山裏速度讓人不得不服，窄小的山路看起來危險異常，可是他卻是急步如飛，沒一會兒就追上了目標。
“呲……”
胖貒身長有將近一米，它張開長長的嘴巴向文斌發出警告的聲音，文斌卻是不管對方的警告直接伸手去抓對方頭頂的長毛。溝裏人都知道抓貒就必須抓住對方額頭三角處的長毛，抓住這裏貒咬不到也踢不到，而且它的身體也會變得軟綿無力。
胖貒也是山溝裏生存了數年的生物，當然不肯直接就服，張開嘴巴就要給文斌來上一口，文斌輕鬆躲過。
“國濤哥你去那邊，堵住別讓他跑了！”追貒山裏半大孩子最有經驗，可以讓他往上跑，這樣可以快速消耗它的體力，也可以讓他往下跑，因為貒是前腿短而後退長，下坡他們一般都不擅長，緊急時刻都是抱頭直接往山下滾，運氣好的時候他們可以逃脫，運氣不好直接撞石頭上直接死去。但是如果你給他平走的機會讓他躲去哪個洞裏就麻煩了。
看見自己被兩人夾擊著急的直叫，胖貒努力往坡頂爬去，可是上坡是一個垂直坎，它試過兩次無果後隻得抱頭就往坡下逃去。
“哥，它逃下來了！”國濤大聲喊到，他看見那貒抱著頭像一個皮球一樣開始往山下滾，張文斌著急拿起身邊一塊石頭向貒砸去，貒的後腿被砸中發出一聲慘叫但還是抱著頭繼續滾了下來。
張國棟剛聽到二弟的聲音，就看見一個肉球從半山腰直直的滾了下來，他預測好對方落下的大概位置，便拿起一塊大石頭向下遊跑去。
胖貒落到溝底時，國棟剛好看見它撞在了大石頭上。隻聽到“咚”的一聲，那貒直接被撞飛反彈出去數米遠，本以為這一次對方肯定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對方雖然鼻子、眼睛、口中鮮血都流了出來，可是轉身又爬了起來準備逃跑。
煮熟的鴨子怎麽能讓它飛了？張國棟抱起石頭直接砸在對方頭上，胖貒的頭直接被砸到變形，一聲嘶鳴後便是一陣抽搐，隨後便不動了。
“哈哈，國棟哥你一下就解決了，平時我們最少需要半天才能弄死它的，他的命硬的很呢！”文斌已經追了下來，他一邊喘氣一邊抓住貒頭鬃毛提到半空，在確定它已經死掉後扔進旁邊的水坑裏。
“這貒最少有20斤，今天我們賺大發了，貒肉可好吃了，中午我們就吃它了！”
撲獲野物的喜悅逐漸過去，文斌提著貒繼續向目的地出發，國棟兄弟兩個拿著行禮跟在後麵，走上千米距離，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今天目的地。
“就是這裏，這裏有大魚，以前我在這裏逮過兩斤重的大魚。”文斌指著前方一個小湖說到。
這小湖麵積有上千平米，湖中很多野生的毛喇與蘆葦迎風展現，真是個難得的地方。張國棟記著十多年後這裏會被改造成魚塘，再往後30年這裏被旅遊公司開發後改種了荷花，變成觀賞遊玩性質了。
“國棟哥，我們先把水塘這個放水口扒拉開，到時把漁網放在放水口，這樣抓魚好抓。”農村孩子到溝裏來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了玩，玩水抓螃蟹抓魚，這時候可娛樂的東西就這麽點，三人很快就開始搬運石頭了。
“哥，你力氣真大，我們兩個都沒你搬的多。”這是一條直接放水的水溝，裏麵被許多石頭堵住，要想放水就必須先清理石塊。這樣魚才能遊過來。
“大石頭基本搬完了，我去放水口清理沙石去。”水塘放水口被一些細沙堵住，這樣上流的水下來流到水池中再緩慢從這裏流出，國棟用弟弟帶的鏟子把出水口的沙石一點點的清理著，很快流出的水就開始變多，水流因為太急了張國棟已經無法在清理出水口了。
“哥，我們石頭還沒清理完呢，你看，魚過來了，文斌，快拿漁網！”張國濤大聲喊到。
從水塘中自然流出了魚很少，而且都是一些小魚，最大的還沒手指長，溝裏最多的魚就是這樣的，永遠也長不大。
“這樣不行，你們先堵住進渠口的水，我要把這裏的細石清理完才行。”兩個兄弟把搬出的大石頭又扔進出水渠，很快水流開始變緩。
快速清理了出水段水渠底部所有石頭，張國棟如此強壯的身體也感覺有一些累了，他把堵截水流的石頭再取出來，頓時整個水塘放水開始加快。
“快看，魚群過來了，還有條大魚！”文斌高興的看著一條條魚兒流進自己的網中，可是那條比巴掌還大的魚兒就是不入水渠，急得他脫掉衣服就要下水。
“不能下水，這水塘中淤泥不知有多深的，你們兩個找個長點的杆子，把族群往這邊趕。”
國棟看著一條條的魚兒進入自己的網中，他把所有小魚都倒在一旁的石頭坑裏，給坑中放一些水，很快就收獲了上百條。
“你們兩個把魚慢慢往我這裏趕，不是讓你們胡亂倒騰。”國濤與文斌一直拿著杆子在出水口倒騰，嚇的越是全都跑了，國棟收獲反而更少了。
隨著三人配合越來越默契，張國棟身邊的水坑魚越來越可多，一些魚兒因為太過擁擠都跳出了水坑，他不得不把越是轉移到更大的水坑去。
收獲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後，水潭邊的大坑魚也滿了。國濤與文斌兄弟倆不知什麽時候趁哥哥不注意，已經跳進水池裏，他們拿著杆子在水中追著大魚跑，國棟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水性不錯，他在岸上看著也不會出事兒，便不再急著把他們趕上來。
兩兄弟從西往動在水塘中遊過一遍，放水口的魚就開始變多，看著附近幾個能留魚的小水坑都已經滿了，國棟便打算結束撲魚。
“你們兩個上來吧！今天收獲已經夠了！十多條大的，最大一條有一斤多呢！”兄弟兩人水裏已經玩夠了，上岸後開始尋找柴火準備烤魚，張國棟拿出幾條大魚就開始清理內髒，二弟用鏟子做好了幾個用來烤魚的樹枝。
“哥，今天你來了我們收獲真不錯，等下午我們去逮螃蟹去，哥你力氣大我們肯定能逮很多。這些小魚肉少刺兒多沒法吃。”國濤一邊竄魚準備來烤，一邊向哥哥說到。
農村人家裏缺油，很多人家裏就一塊豬皮開客人的時候在鍋底抹一下，要想做油炸小黃魚沒油根本不行。而這種小魚也隻適合做油炸，油炸後魚刺酥脆美味難得。
“嗬嗬，咱們不是有一隻貒嗎！”張國棟看著那隻死去的貒笑到，這貒肥油多，割一些用來煉油沒有問題，他大略的看了下，今天收獲的這些魚兒最少有十多斤，拿回去足夠弟弟妹妹解饞了。
“哥，貒油可是個好東西，可以治療燙傷的，賣到縣城能值不少錢呢！”張國濤提醒到，原本一心想要吃貒的文斌也收回了目光，他們兩個如今已經慢慢長大，知道生活的不易。
“恩，我們先吃魚吧！這魚看起來好香。”張國棟的魚烤得差不多了，這魚雖然隻是放了一些鹽巴與五香粉，但味道還真不錯。
聞到香味兒，張國棟肚子就開始“咕咚”作響，已經很久不見肉味兒的國濤與文斌看見國棟開吃，也都吃起自己的烤魚。
“真好吃，今天要不是哥你把那幾塊大石頭搬走，我們肯定網不到大魚，我還要再烤一條才行，太好吃了！”國濤與文斌一個個也都吃的滿嘴流油，三人邊烤邊吃，不知不覺十幾條大魚都進了他們的肚子。
“隔…”張國濤舒服的打的一個飽嗝，躺在石頭上不願動彈，他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每天玉米巴巴營養怎麽夠。
“國棟哥！”張文斌躺在石頭上問到。
“怎麽了？”
“過幾天我們還來這裏吃魚好不好，以前都逮的這種小魚，沒有肉刺兒還多，吃不飽。今天你帶我們兩個來不但抓了這麽多大魚，還有一隻貒。嗝…”
“這水塘才多大，每天都來沒幾天就會被我們逮光的，而且這裏這麽遠……”張國棟也吃的很飽，他從未想過一個簡單的烤魚也能這麽美味。他躺在石頭上太陽照在身上一陣暖意，已經過了終於2點，要是平時他們必須回家吃飯了。
“把這些小魚清理幹淨，我們還是回家吧！省的爸媽擔心。”農村早晨10點，下午四點是飯點，兄弟三人把所有小魚內髒清理幹淨後用布袋裝著，最起碼有十多斤。國濤與文斌對於這些小魚不太感興趣，但國棟卻是拿他們當寶貝。
順便清理了貒的內髒，兄弟三人把水池放水口的石頭重新放回，便起身往回走了。
路過一片泥石攤，張國濤與張文斌看見這裏有許多螃蟹洞便走不動路了，一般新的螃蟹洞都會有螃蟹的，農村孩子從小摸螃蟹都是抓螃蟹的好手。
兩個人配合熟練很快就用鏟子挖開一個螃蟹洞，抓出一隻螃蟹。
也不知道這螃蟹是什麽品種，全身黑色個頭不大，西溝的螃蟹很難有超過2兩的，普通的都是一兩左右。
國棟來到溪水中搬開一個石頭，一個小螃蟹見自己的保護石沒有了，連忙向遠處逃去，國棟沒有抓它，因為太小了。
換一個大點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不小的螃蟹舉著鉗子準備反擊，國棟心中一喜熟練的抓住它的後半身用一根水草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