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魔法世界
魔法世界，明海之眼。
明海是懸浮在北地半空中的一片巨大海洋，而明海之眼則是傳說中通往北方「天神之目」的捷徑！
「天神之目」，是魔法世界的土著對太陽的稱呼，同時也是一種實指，因為它是至高天神的眼睛。
由於這個世界天圓地方，是一片陸形的位面，周圍並沒有任何所謂的恆星，供它繞行或繞它而行，因此這個世界起初是沒有太陽的！
傳說最早的太陽，出現在三百萬億年前，是一尊太陽神。
按照現在的魔法學分類，那是一尊強大的古神，略強於眾神時代的主神，遠遜於至高神。它帶給這個世界光和熱，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希望和生命！
古神時代，是諸神時代的源頭，在那個年代，天地間的生命天生就擁有強大的體魄、或者天賦。亘古巨龍、不滅炎魔、四大元素精靈，各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近神物種，根本只是那個時代最常見的生命。
古神時代終結於末神之劫，沒人知道末神浩劫是怎麼開始的，現有的文獻記載也僅僅表明，浩劫過後，天地間的古神十不存一，連強大的太陽神都未能倖免，各種古代生命也隕落殆盡。
無數隕落的古神，催生出了至高天神。
或許，至高天神正是古神的一種延續。
除了至高天神之外，在當時，浩劫之後，還有為數不多的殘存古神！然而在末神浩劫的餘威下，除了至高天神，其餘古神全都受到了不可逆轉的重創，紛紛神隱，在今後的數十萬億年中都未現世。
面對著一片黑暗和死寂，孤獨的至高天神犧牲了自己。他讓身軀化為萬物，讓大腦化為神界，讓三對眼睛分別化為五方天目、以及至高之眼，為世界帶來新的希望，同時也代替他默默觀察、守護這個新生的世界！
東天之目、南天之目、西天之目、北天之目、中天之目以及至高之眼！五方天目取代了舊日的太陽神，普照世間。它們卻並不僅僅是太陽，只給人間帶來了光和熱。它們本身更是一座座巨大的宮殿，亦是新神們觀察世界的眼睛！至於至高之眼，那是神界的核心！
神界是至高天神的大腦所化，它的身軀化為萬物，大腦卻化為神界和諸多新神，取代古神執掌新世界的權柄。
五方天目、加上至高之眼，都曾經懸於空中億萬年。
億萬年來，一直都有傳說，只要能找到那五方天目、並且順利進入其中，就可以獲得神藏，甚至一步登天，直接封神！
這.……當然是一個天大的謊言、天大的騙局！
自從三萬六千多年前，半神法師們在道格拉斯的帶領下，一舉反攻天界，逼迫諸神提前進入黃昏。
北方的「天神之目」，已在那一役中被摧毀。
而關於神藏的謊言，正是當時遭到揭露！
如今普照北地的，不再是至高天神的眼睛，而是「茱莉亞的啟明星」。
它是一件頂級神器級別的魔導器，同樣自成空間，同樣能為萬物提供光熱！
若放到宇宙中，茱莉亞的啟明星，和真正的恆星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一定要有區別，那就是它更神奇、也更強大！
歷史上，茱莉亞的啟明星曾經有過三任主人，但只有其第一任主人茱莉亞，獲得了魔導器全部的許可權。因此許多人都猜測，「茱莉亞之星」這件魔導器，根本就是茱莉亞本人製造。
如今這件魔導器的主人，是整個魔法大陸都鼎鼎有名的「露西恩學派」的第三法神——摩爾摩特。
「露西恩學派」是魔法大陸最神秘的學派，神秘不表示低調、弱小，這個神秘的學派，擁有著諸學派中最強的法神，同時也囊括了諸學派中最年輕法神——林奇。它就是想低調、想弱小，也完全做不到。
摩爾摩特既不是學派中最年輕的法神，也不是學派中最強大的法神。可因為有著「茱莉亞的啟明星」，所以他在學派中仍然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並不遜色穩穩壓過他一頭的學派第二法神哈姆雷特！
這一天，就和往常一樣，摩爾摩特進入了「茱莉亞之星」的核心。那是一處完全封閉的空間，那裡沒有四方上下，但有古往今來。摩爾摩特很快進入狀態，開始深度冥想。
在茱莉亞之星的核心處進行冥想，非但能對冥想效果進行大幅的提升，更能和魔導器的器靈進行深入的交流。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冥想者讓器靈「朱麗葉」感到滿意，它就有一定可能，主動開啟魔導器溝通異界星辰的能力，讓冥想者修行的進度十倍、百倍的提高！而在這個過程中，又有百萬分之一的概率，能完全獲得器靈的認可，如此便可開啟魔導器全部的許可權！
這是只有歷任魔導器主人才知道的秘密，甚至就連原本並不限制進入條件的核心空間，也沒有任何一位魔導器的主人，對自己以外的第二人開放過！
包括摩爾摩特，連最信任、最看重的衣缽傳人堂吉訶德，都沒有享受過這等特殊對待！
魔導器的主人在冥想過程中，能獲得器靈認同的概率是旁人的十倍，而在這個基礎上，獲得器靈完全認可的概率，又是旁人的百倍！然而即使如此，即使自己都沒什麼可能完全開啟魔導器的許可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傻乎乎的將這個機會讓給別人，縱然對方中獎的概率比自己還要低千萬倍。從這個角度來看，不難發現，所謂魔導器的主人，並不像是真正的主人，最多也就是一個高優先度的繼承者！
三天後，摩爾摩特失望的離開了魔導器的核心。就和過去的無數次一樣，朱麗葉始終對他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態度。雖然這一次的深度冥想，讓他的法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比起完全擁有這件近乎超神器級別的魔導器，那種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不同的世界，對於魔器、魔導器、超神器都有不同的定義。比如在魔法世界，所謂的超神器， 遍數歷史都只出現過三件，每一件都幾乎能看成是一個弱化版的至高神。三萬六千年前的戰爭，若非至高神最後遺留的化身，在域外意外隕落，幾大主神又忙著爭奪至高的王座。法神們的反擊，未必就能如此犀利，攻破的彷彿不是神界，而是一塊黃油蛋糕！
至高神是無敵的，倘若它還活著，就算只剩一具化身，也比主神還要強大，除了道格拉斯那種異數，根本沒有人敢攝其鋒芒，主神也不行。
同理，超神器也一樣，任何一件超神器，只要能擁有它，並且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那就算是屌絲，也能輕易吊打上位神、乃至抗衡主神！
超神器之下，茱莉亞的啟明星絕對是能排上前十的強大神、魔器。
據說三萬六千年前的女法神茱莉亞，就是靠著這件強大的魔導器，一舉擊敗了兩尊圍攻她的主神，甚至差點讓其中的戰爭之神隕落！
若是能完全發揮出這件魔導器的力量，摩爾摩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去競爭一下學派首席半神法師的地位。那雖然只是一個虛名，卻是舉世認可的榮耀。
摩爾摩特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處理完了學派公攤給他的任務。
若非這些任務都是強制要求完成的，摩爾摩特根本懶得理會，他絕對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泡在魔導器的核心處，嘗試那縹緲的億萬分之一的機會！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這句話說的不是那些嘗試完成夢想但是被打擊到的人，而是根本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的傢伙。
當摩爾摩特處理完所有瑣事後，忽然收到學派指派級別最高的任務信件，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裝成外出未歸的樣子，逃避任務！
倒不是擔心學派指定的任務太難，把自己坑了。好歹摩爾摩特也有上位神級別的戰鬥力，在魔法大陸的法神中排不上前百，也妥妥能進前二百，自然沒那麼虛。
只是一般的派系任務，就算不會超過指定執行任務者的實力極限，卻很可能相當繁瑣！
比起危險、冒險，摩爾摩特現在最害怕的反而是麻煩。因為這意味著更多的時間要被浪費掉，這意味著他將失去更多可能擁有茱莉亞之星的機會！
何況，這次他明顯能感覺到，魔導器的器靈朱麗葉，最近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些微的改變。
最早的時候，他進行一百次深度冥想，最多只有一次，能獲得朱麗葉的初步認可。然而現在，最多只要十次深度冥想，他最少能有一次，得到朱麗葉的初步認可，法力大進！
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只要再多一次、再多幾次，他就能在深度冥想的過程中，在初步得到認可的狀態下，碰到那百萬分之一的機會！
在這種關鍵性的時刻，怎麼可能有人，義無反顧的為了所謂的「公事」，因公廢私？
摩爾摩特捫心自問，他是十萬個不願意！
他可以為了學派，放棄一定的私利，比如曾經有個大型學派開出了比學派好上數倍的條件，要他帶著茱莉亞的啟明星這件魔導器投靠過去，但他義無反顧的拒絕了！
因為學派曾對他投資，培養了他。摩爾摩特自認還是一個正統的法師，當然會對此做出合理的回報！
可要說什麼為了學派的事情，就讓他放棄徹底掌握「茱莉亞之星」的機會，那真不知是學院瘋了，還是他自己瘋了！
好在就在摩爾摩特下定決心要不理會這項任務的時候，他忽然驚醒，意識到這種「即將突破」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
茱莉亞之星的魔力，和其威名一樣被盛傳。茱莉亞之星的前三位主人，除了茱莉亞，另外兩個都是出了名的孤僻！當然，法師們一般都有些孤僻，可是孤僻到幾百年都不和人來往，那就比較罕見了。倘若原本並不是這種性格，忽然間性情大變，從陽光大叔變成了死宅，那問題就更加明顯！
只是，就算知道這件魔導器有許多詭異，卻從沒聽說過有人願意放棄它的。特別是得到茱莉亞之星，明白其魅力所在後，摩爾摩特更對這種吸引力樂此不疲。
只要在魔導器的核心處進行深度冥想，即使不能把握到那「冥冥中」的契機，即使連初步認可都無法獲得，也會對自己大有好處，效果是正常冥想的數倍！
而一旦獲得初步認可，那當真是一日千里。至於完全獲得認可，那本就是一種奢望！
摩爾摩特的資質不錯，也僅僅屬於不錯。若是沒有茱莉亞之星，他現在能勉強在墊底的半神法師中混個不錯的評價，那就已經對得起他的資質和努力了，哪有現在的八面威風？
不管多少流言蜚語，實力的提高，總是不爭的事實！
不要小看幾倍的冥想效果，那比起按部就班的修鍊，已經是飛躍。
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情況有些魔怔，摩爾摩特只是笑笑，不以為意。
甚至雖然已經明悟過來，他心中對於學派給自己安排任務，仍然有些抵觸。
就算那種突破的感覺只是假象，最近更容易得到星力灌體，卻是事實。
況且沒有嘗試過的人絕對不會知道，在茱莉亞之星的核心處，枯燥的冥想會變得如何美妙。毒癮之所以被人詬病，是因為毒品有害，有害的毒品價格還死貴。然而若導致成癮的是有益的，能在帶來提高的同時放鬆心情，又該如何去評價？
摩爾摩特能找到一百種理由讓自己拒絕這個任務，而讓他像個傻子一樣接受任務的，他目前只找到了一種借口，那就是乾巴巴的責任！
在魔法世界，許多人喜歡把學派叫做師門，認為師門就是第二個家，但摩爾摩特更喜歡稱其為派系。
經過幾秒鐘的權衡，摩爾摩特拿起了如同憑空出現的魔法信箋。
無論是拒絕還是接受，他都準備先看看再說。如果任務很簡單，不妨做一做。如果任務很麻煩，那就直接推掉。至於裝成不在家什麼的，實在太掉價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打開魔法信箋后，隨著「閱覽」，摩爾摩特臉上的表情，也從最初的漫不經心，逐漸變成了凝重！
「那個老東西！竟然出事了？！」
看到事件是關於尼古拉斯的，甚至提到這位曾經的學派第二法神，很可能已經在異空隕落，摩爾摩特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棘手！相當棘手！
這就是摩爾摩特的想法！
有尼古拉斯在內的一百二十八位法神坐鎮，還有鋼鐵之都「貝瑞塔」，這已經是相當完善的配置，就算面對兩位數的主神，也能鬥上一斗。
既然如此，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怎麼還會發生？
根據信箋描述，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貝瑞塔竟然連具體戰況都來不及傳回。這就意味著，那坐鎮鋼鐵之都的一百二十八位法神，根本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全滅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是棘手，甚至可以說是可怕，肯定會在眾神議會掀起巨大的風暴。
然而比起即將到來的風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摩爾摩特，更在意事件中的具體情況，那就是尼古拉斯的犧牲！
對於派系來說，這是不小的損失。尼古拉斯已經老邁，由於實驗污染的原因，整個人都未老先衰，實力也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然而他的知識、經驗都在，他的人脈、名望也在！
現在尼古拉斯就那麼乾脆的死了，他的遺留問題，該由誰來解決？
比如那位桀驁不馴、卻天賦異稟的法神林奇，這次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端！
別看林奇年輕，才剛突破半神法師這個層次不久。若是在魔法世界，算上世界意志的眷顧，他妥妥有著接近中位神的戰鬥力！他今年才幾歲？不到50歲！這樣的人，註定未來的成就會很輝煌！這樣的人，偏偏還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若是被他知道尼古拉斯的死訊，天知道他會怎麼鬧騰！
在外人乃至是派系中的其他人看來，林奇年少輕狂，就算是其導師尼古拉斯，也不見得能讓他收斂幾分。但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林奇固然跳脫的很，甚至有的時候連尼古拉斯都敢頂撞，都不放在眼裡。而尼古拉斯也的確沒把林奇當成接班人培養，更親近另一位弟子艾倫·巴菲特。但要說尼古拉斯和林奇之間有齷蹉，也是扯談。事實上，整個「露西恩學派」，尼古拉斯大概是唯一能拴住林奇的人！
摩爾摩特現在倒是挺希望，最好林奇也不明不白死在某個位面，省得到時候他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和尼古拉斯的關係可一直比較冷淡，難保不會被遷怒。
他現在的確不害怕林奇，靠著茱莉亞之星，就算對方已經成長到了上位神的地步，一樣反手可滅。然而對方的成長速度，誰都看在眼裡，現在自己還能滅了他，十年後、一百年後呢？
身為同派系之人，暗中下殺手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被容許的。林奇這種天才，受到派系高層的關注，也根本不是一般的晚輩可比。
當然，天才在異位面探索過程中隕落的比比皆是，畢竟位面規則不同，具體實力表現也不同。
林奇在魔法世界堪比中位神，到了其他世界，也許連下位神的水準都達不到。實力弱了，隕落的機會肯定也就更大！受到魔法世界天意眷顧的，在其他世界，非但不會再受到天道眷顧，反而有可能獲罪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