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一個跳出來的是
蘇還真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嗬欠,你瞧瞧啊,這才說鬼莊蘇醒了它就要開始行動了。看來這鬼莊也鐵了心想讓人好好瞧瞧它的脾氣才是。
蘇還真道:“這下好了,相好的也沒了,還惹怒了鬼莊。”這時候還激他,蘇還真除了看好戲還是看好戲。也不知道這個年輕道士打算怎麽做。不料他隻是拿出手表,冷靜地開始計算起磁場偏向來,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有條有理地尋找他們應該去的方向。隻是他那塊手表不同。原來那看似手表的東西是一個羅盤。大約感受到了紛亂的磁場,指針還在胡亂地轉動。
“喲謔,是高級羅盤啊,看來人類的智慧一直發展嘛,值得鼓勵。不過讓人傷感的是如論人類智慧如何發展,看來暫時都是超不過法術的。道士,你可看好了!”蘇還真吧嗒吧嗒說了一串大話之後,拍了一下道士的手背,道士沒躲,他知道他想要做什麽,果然那迷你羅盤不過是被碰了一下,立刻恢複了指北的功能,穩穩地指向了手指頭方向。
白笑北看了他一眼,連謝謝都懶得說。他那一下子,正是把法力融在了羅盤上,使得羅盤脫離了鬼氣的控製,恢複了功能。另一方麵,這個鬼司反正隻是想顯擺,要想顯擺就讓他顯擺好了,這個單他不必買。畢竟兩人都在危機中,他要是袖手旁觀才是不應該。
“還記得你們從哪兒來嗎?”蘇還真問他。
道士則指了一下西邊,那是最森林最深處的部分,起碼是在他們現在的“視線”中是森林,完全的黑暗籠罩住了出路。
道士隻顧著看森林,蘇還真則是又抽空笑起來:“誒我還真的沒有說錯嘿,你是在你相好的麵前才有話說,在我麵前你是根本不開口啊,這還真是性取向立現,讓我多傷心啊。”
還有空嘲笑自己,蘇還真看來也真的是沒有什麽擔憂,然而鬼莊並非是好惹的,隻要他們稍稍一閃身,它會立刻插入他們當中,所以二人才一直保持警惕,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
蘇還真還沒有走兩步,身後一冷,再要喊:“喂,道士,還在嗎?”早就沒了人回答了,他知道,道士肯定已經不在了,看來他也被鬼莊分離走了。隻是那麽一瞬間的閃神而已,竟然什麽時候弄丟了白笑北他都不太確定,這裏畢竟是有磁場的影響的,他在白笑北的羅盤上融入了法力,卻忘了自己也需要去除它給的影響,但是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
隻是這兩個人類裏,道士不必說,穀平平出來肯定是最困難的,希望自己能先出去救人吧。不過二人一走,沒人解悶,他也怪寂寞的。蘇還真歎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倒也不緊張,還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繼續往森林深處走,他一雙眼是能看清在黑夜中的路,所以不比普通人,他幾乎走得是如履平地,沒想到沒有兩分鍾就出了森林,而且進入的居然是十分寬闊的大路,而且越是走,情景越是熟悉……
不好,針對他的幻境已經開始了!蘇還真百分百地肯定,這裏除了他之外根本沒有人來過這個場景,這是獨屬於他的記憶。既然這個陷阱的啟動依附於人類的記憶,蘇還真唯有盡量想把心中的想法排除,放空自己的意識,奈何生前的記憶實在是太熟悉了,隻要一看見這一塊塊光滑的石板,這記憶就毫不猶豫地回到了金碧輝煌的宅邸中——
蘇還真大袖一揮,勾住了他袖子的樹枝被他推開,這裏很開闊,是氣勢宏偉的院子,同時園子,這裏和蘇式的並不同,這一份大氣和貴族氣質根本不是江南風能相比的。
而蘇還真,他從小就生活在這裏,直到剛過而立之年他離開人世的那一刻。
院子裏並非空無一人,有的是幾個穿紅戴綠在嬉鬧的孩子們正在踢球,燈籠熱鬧地掛在長廊之上,風一吹胡亂飛舞的樣子,讓人一看覺得靈動。他低頭,那眾人爭搶的小球兒就咕嚕嚕滾落到他腳邊,蘇還真彎腰拾起來,將那輕飄飄的竹編小球兒攥在手中,而他再眨眼的時候,小球已經變成了一個碧綠色的,方方正正的,獨一無二的,玉璽。
變成玉璽的一瞬間他條件反射似的丟開它,不料它幾乎黏在手上一樣,怎麽都甩不掉!蘇還真皺眉,左右一看,庭院都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怎麽,連創造一個假象都懶得了,那為什麽不把這可恨的東西給他丟了!毀了燒了粉身碎骨揚成末子都丟了,丟得遠遠的!
蘇還真終於是忍不住,情緒一波比一波激動,終於他的腳下開始出現了橘色的光,那光悄悄往上竄,一點點使勁兒把他向下拉去……
從剛才開始平平就覺得頭疼,她手上還拿著從蘇還真那兒順回來的槍,然而就著這個姿態,現在的她就站在了自家的客廳。
自家的客廳?
隻見稍遠處媽媽端著菜往廚房走,平平端著槍熟門熟路地走過去,媽媽自然地叫她端菜準備吃飯,平平則是冷笑,不鹹不淡地喚了一聲:“媽媽。”
誰曾想對方居然有點兒懵了,強壓住不可思議,保持冷靜,道:“你說什麽?”
平平好心地再重複一次:“我說,‘媽媽’。”
從剛才開始,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地發展,所有場景都是她見過的,所以拚接起來看似沒有一點兒違和,但是如果出現了違和呢?當幻境不能再繼續了,還有什麽能困住她?
叫“”媽媽,是因為平平從來都不叫她媽媽,所以她一定不知道怎麽麵對她的不正常,果然,“媽媽”張著嘴不敢說話,滿臉都是尷尬。那是她最熟悉的表情。
看到這兒,穀平平笑得更高興了,拉著媽媽的手——這是她幾乎沒有做過的——讓她跟著一起往客廳走,二人沒有兩步到了客廳站在了電視麵前站定了,被鎮住了,媽媽有些害怕地問她究竟怎麽了。
平平嘿嘿一笑:“還燒什麽菜啊,我讓你看看這裏是哪裏。”她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家的電視,一槍下去,砰一聲,震耳欲聾,明顯就打中了什麽的聲音,緊接著一切都破碎了。
手裏的不再是穀母,而是一把刀,而她不在家裏,她正站在了一個破廟之中。身邊是靠在柱子上皺著眉頭的白笑北,他似乎是被槍聲吵醒的,很快他也睜開眼站起來。
誰曾想第一個跳出幻境的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