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都是烈性人
二人這番情景早把旁邊的藍雪印看得心頭突突,眼見著葵於烈的臉色已越來越黑,抓著駱雲暢下頜的左手也似在努力的忍著不要去掐她的脖子——藍雪印本來不敢插手,但又深恐葵於烈會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向這時的駱雲暢發火兒,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思及此顧不得許多,忙小心的插話向葵於烈稟道:「王、王爺……王妃才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太虛弱,傷口的痛楚難忍也必會讓情緒也不穩……還請王爺不要責怪王妃!王爺事忙,不如王爺請先去休息,就將王妃交予屬下照料……」
哪知她不插話還好,一插話更是惹了脾氣中的駱雲暢反感:「不要叫我王妃!我跟這個男人早就沒有關係了!」
一句話立馬又將對面的火煽得更烈:「你說什麼!?」
「我說我跟你沒有關係!我是雲柏的【安國公主】!就是在你葵達,我也是葵於泓的【皇貴妃】而不是你葵於烈的【王妃】!王爺親手寫的休書,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
「你想做葵於泓的妃子!?本王和葵於泓之間你竟然選擇葵於泓!?當年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你別跟我提什麼當年!是我選擇的嗎?你和葵於泓什麼時候給過我選擇的權利?葵於泓把我當做工具塞到你身邊,你也把我當做工具來利用和麻痹!失去利用價值以後,葵於泓眼也不眨的就將我駱家滅門,而你也是眼也不眨的要來將我的孩子殺掉!葵於泓給過我選擇要不要嫁你嗎?他給過我父選擇要不要來計謀你嗎?你又給過我選擇要不要生下那個孩子嗎?你現在還來跟我說什麼『選擇』!你們皇家的人何時將我們這些命如草芥的人放在過心上?何時給過我們一丁點兒選擇的權利?當初休妻屠子的是你,現在又要讓我再認下這『王妃』的名頭,我原就該這般任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是嗎?你當真不愧是姓葵的!」
「……你給我閉嘴!」葵於烈早已氣得鼻孔冒煙,收回了左手在身側,真的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怒火掐死她!
可是駱雲暢絲毫不將葵於烈臨在邊緣的怒氣放在眼裡,如今的她,再沒有怕他的理由:「不要總做出一付我背叛了你的表情!我們之間,原本就談不上有這麼深刻的情感交流!!」
「王爺——」
在藍雪印的驚叫聲中,葵於烈照著駱雲暢的臉一拳砸了下去!
拳頭落在了駱雲暢的鬢髮邊,竹編的空心枕頭被砸穿了一個窟窿!
「不要把我和葵於泓相提並論!」葵於烈惡狠狠的直盯著駱雲暢的眼睛,牙咬切齒的道:「既然你已經習慣了沒有選擇,那現在本王也不必顧慮你的感受!你想做葵於泓的妃子是嗎?本王偏不如你的意!你不想再看到本王的臉是嗎?本王偏要你再做本王的女人!」
「哼!」駱雲暢對著葵於烈的臉嘲諷的冷笑,「你以為你是在威脅我?不要人把你和葵於泓相提並論,但你做的事又與他有何區別?除了威脅,你們可還有別的手段?葵於泓至少做得高明,而你,卻總是這樣恐嚇他人……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怕嗎?再沒有人可以被我連累,也再沒有人讓我牽挂,這區區身體,難道還能成為我懼怕的理由?哼……雖不是親兄弟,到底一脈之人,你們根本沒有分別!」
「你!!」葵於烈終於被徹底激怒了,一把抓住駱雲暢的襟口將她從床榻上提了起來!
劇痛瞬間排山倒海壓來,駱雲暢來不及咬牙相抗就立時昏厥了過去!旁邊來不及阻止葵於烈動作的藍雪印大驚,也顧不得許多了,上前就拉住葵於烈的胳膊慌道:「王爺您不能動粗!她的身體還太虛弱不能亂動,您會讓傷口裂開的——」
葵於烈哪還等藍雪印來提醒,動手是因為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幾乎是在動手的同時他就後悔了,眼見駱雲暢昏了過去,而手下的感覺又是那麼輕飄——葵於烈早是心中一緊,立即右手在下穩住了駱雲暢後背,左手便即放開了駱雲暢襟口忙托住她的後腦葵於烈輕輕讓駱雲暢躺回了原位,原本的怒火早已不翼而飛,大手觸上蒼白的俏臉,眼尾卻掃見駱雲暢白衣的左肩上有血漬滲出!心頭又是一個收緊,葵於烈張口就喚:「藍雪印,快點!」
藍雪印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就去抱了藥箱過來在床榻前跪下,當著葵於烈的面拉開了駱雲暢的衣衫,先用乾淨的紗布清理了一下那肩頭的血污,然後就急急將止血的藥粉灑在那傷口上,然後又換了張厚紗布壓住!
葵於烈沒有退開床榻,眼睛一個勁兒盯著那傷口,見那厚厚的紗布很快被鮮血染紅,眉頭就越蹙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之前不是已經流了很多血了嗎,那怎麼還有這麼多血可以流?你的葯到底管不管用?她已經蒼白得像個死人了,你還要讓她繼續流血下去嗎?本王的命令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你再治不好她,你藍族全族一百多口人就都先去黃泉路上給她鋪路!」
藍雪印驚得身子一抖,不敢放開壓在駱雲暢傷口上的手,一面就戰戰兢兢向葵於烈請罪:「王爺請息怒!屬下知罪……還請王爺看在屬下目前還有點兒用處上再給屬下幾日時間,屬下定會盡心竭力照料王妃的傷勢……」偷偷抬眼望葵於烈一眼,又緊張道:「可、可是也請王爺不要再對王妃動粗……」
葵於烈一個殺人的眼光橫過來,藍雪印趕緊閉嘴!
傷口的血慢慢止住了,藍雪印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拿下那已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又在傷口上敷了厚厚一層藥粉,才輕輕拉好了駱雲暢衣衫,然後退離了床榻
葵於烈擔心駱雲暢這一昏迷又將很久不醒,所以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好在傍晚時分駱雲暢就蘇醒了過來,葵於烈這才鬆了口氣兩個人也沒有繼續再吵,駱雲暢是因為身體虛弱沒有精力再吵,葵於烈則是怕再被她氣得發火傷了她,於是兩個人就不說話,一個躺在床榻一個坐在床沿兒的大眼兒瞪小眼兒
藍雪印退到外間,也不出聲
終於駱雲暢受不了,瞪葵於烈道:「你還要在這兒坐多久?我這樣又逃不走,你可以不要這樣看守犯人一樣的看守我嗎?再說就算是要看守,也不用王爺親自來?你可以走了嗎?」
葵於烈忍住怒氣:「這個是我的房間」
駱雲暢毫不領情:「是嗎?那能不能勞煩王爺換個房間休息或者把我換到別處?」
葵於烈咬牙:「不能!地方小,沒有別的房間!」
「你——」
「我怎麼了?」
駱雲暢一氣將臉別開一邊,不看葵於烈
葵於烈緩了臉色:「別賭氣了,好好養傷是要緊」
「養傷幹什麼?養好了再重殺一遍?還是拿我去要挾雲柏?」
葵於烈皺眉
「你到底留著我幹什麼?既然都下令射殺我了,這會兒又還給我治什麼傷啊?是不是葵於泓的命令要你留下我的命?還是因為你沒有抓到柏紹棠所以改變了主意,打算利用我去要挾他?」
葵於烈終於有些明白了——她是以為下射殺令的人是他,而下令救她的人是葵於泓,所以才這麼生氣一醒來就跟他發火兒?
「不是我的命令下令伏擊柏紹棠的是皇上」
「是嗎?那你在那裡幹什麼?遊山玩水?正巧路過?」駱雲暢顯然並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