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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繼位,亂態伊始

  離墨下意識抱住自己,將身子沉的更深,希望以此來逃避現實的殘酷,而那望著水面自己五官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 

  原來,當年她離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原來,希望與絕望之間,就僅僅是一條岔路的區別。 

  而她很多年後,方才得知,正是今夜她一個衝動的想法,才讓她步步皆錯,甚至徹底淪陷在那人的溫柔陷阱中,簡直錯的天花亂墜! 

  夜風夾帶著刑部特有的腐朽之味吸入鼻中,離墨訥訥開口,「今夜,正適合放紙鳶。」 

  她清晰地記得,南城雪與她分別時在她身旁耳語道,「若你事成想要脫身,就在皇城上空放紙鳶,只要我能看到,那麼無論我在哪,都會趕來救你。」 

  「城雪……」 

  心口默念著這個名字,離墨的眉宇間掠過一抹失落,「你真的……不會騙我嗎?真的會來救我嗎?」 

  正想著,驀地,一股濃郁的異香從水汽中升起。 

  是曼陀羅劇毒! 

  她黑瞳一震,眼底倏地飛上一抹厲色,起身就欲從水中掠出。 

  但也就在那異香入鼻的瞬間,她立刻察覺到全身的力氣被飛快地抽離殆盡,大腦一片昏沉,四肢漸漸麻痹,就連雙耳都在嗡鳴作響。 

  同一時間,甬道盡頭,傳來錦緞擦過地面所發出的詭異聲響。 

  來人步履輕盈,每一步卻走的很慢,手中的鐵器隨著他的步伐,清脆地叩擊著每一根鐵欄杆,鐺鐺鐺的脆響似死神的奪魂鈴,訴說著難以逃避的恐懼。 

  窗外蟲鳴鳥叫立即噤聲,而那琳琅聲,也在離墨所處的暗門前戛然而止,空氣中殺機陡然四起。 

  離墨眼皮虛弱就要合上,卻在意識消失的一剎那,她死死咬住了口中的一物。 

  暗門被人打開,孟千尋杏眼就著燭火往裡一掃,一下就看到了離墨的背影。 

  妖艷的臉上揚起殘酷的冷笑,她轉眼看了下四周,頗有些厭惡地揮了揮手,小聲道,「這地方,真是再適合你不過了!」 

  刑部這種血腥之地,就應該是死人呆的地方! 

  繞到她跟前,她眯眼看著離墨的臉,眼底深濃的殺意如毒蛇的紅信將她寸寸啃噬,握著短刀的右手亦是在不停顫抖。 

  恍若霧靄的燭光下,只見眼前人隱在水霧之中,鎖骨纖美,肩頭渾圓,面容細膩如上好的白瓷,暈著一層清美的釉色,彷彿一幅曉妝出浴,盼君歸來的仕女圖。 

  就是這張臉。 

  是它控制住了長孫一澈的一生,如果把它毀去,如果把它划爛…… 

  這樣的話,他就能夠愛上自己,而自己就能徹底擁有他了吧? 

  但是…… 

  她如著了魔一般走向離墨,塗著鮮紅似血的丹蔻輕輕劃過她的面頰,最後停留在她的耳際處,那尖利的指甲輕微震顫,似乎想要刺進肌膚之中。 

  「如果這張臉屬於我的話……」 

  孟千尋如痴如狂地盯著離墨的麵皮,眼底湧出血絲,彷彿即將失去理智,她突然神經質一般笑了起來,「如果這張皮囊戴在我的臉上,這樣的話,一澈就一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了,哈哈哈,再也不會有人跟我搶他了!」 

  她激動的語無倫次,咧著嘴發出一連串低壓恐怖的笑聲,那笑聲竟可怕的不似她昔日所有那般。 

  猛然間,右手腕傳來灼熱的刺痛,燙的她手如觸電般抽回。 

  孟千尋低頭看去,恰見千葉鐲嗡鳴不止發出刺眼的碧光,她神智豁地一醒,再次抬眼看向離墨緊閉的雙眼,她捂住胸口,驚恐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我竟……差點因為你這張臉深陷詛咒,著了明川的道!」 

  千葉鐲是一對神物,如今姬魅橋給她一隻,僅僅只能壓制住一半的詛咒,而一旦她陷入慾望的漩渦,就再也抽不出身,只能被無盡的黑暗給吞噬。 

  就如當年的年玄一般,為練就絕世神功,竟不惜自毀雙目,墮入魔道! 

  而她不同於姬魅橋,姬魅橋雖然將靈魂賣給魔鬼作為交易,可她自己卻沒有血鴉谷里的那神物護體。 

  杏眼交織著妒火與不甘,孟千尋瞪了離墨一眼,將千葉鐲攏在袖中,深喘了幾口氣,方才平復下心中的恨意,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今夜,我一定要證明一件事!」 

  說著,她握緊短刀,再次大步逼向離墨,手裡頓時多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將她浸在水中的左手拉了出來,孟千尋俯身,用短刀切過她的無名指,鮮血瞬間流出,一滴滴滾入她準備好的黑色瓶子里。 

  左手無名指,據說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取完血,孟千尋走向暗門,然後輕叩了三聲,早就安排好侯在門口的門人立刻打開門,然後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她手中的瓶子,迅速退下。 

  暗門再次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晦澀的燭光下,孟千尋紅唇揚起一抹可怕的冷笑。 

  然而,背後卻陡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話語,清冷不帶一絲溫度,卻依然孤傲無雙。 

  「王妃,等你好久了。」 

  頃刻,所有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孟千尋驚駭地轉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冷冽似鑽的黑瞳,寒意在剎那逼入心底最恐懼最脆弱的地方。 

  尚離墨! 

  「你……」 

  喉嚨似被恐懼給扼住,怎麼也發不出聲,她不是中了曼陀羅的毒嗎? 

  孟千尋將短刀藏在身後,眯眼警惕地盯著離墨看,又聽她輕笑出聲。 

  「王妃好大的架子,明明是你傳喚我,卻讓我在這等了你兩個時辰。於是我閑著無聊便自作主張,打算在這兒慢慢沐浴,等你大駕光臨了。」 

  「尚離墨,你別笑!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裝什麼裝!」 

  那女人的笑容如烈陽刺目,聲音更是不咸不淡,孟千尋忍不住暴怒低喝,「說!楚嬛那個老女人都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肯入她楚世家的籍,你是要幫著楚世家與我作對?」 

  離墨坐在水中,淡淡地看著她,卻是笑道,「王妃你叫的這麼響,莫不是怕我,想要將你那些白痴大兵全都喊來不成?」 

  「我怕你?」 

  孟千尋輕蔑地掃了她一眼,雖然她現在能開口說話,身形卻是未動半分,應該是受曼陀羅的影響,四肢麻痹動彈不得。 

  「你如今中了毒,右手又將近殘廢,我再怕你能怕到哪去?」 

  深知對方已被她完全掌控,孟千尋乾脆也直接攤牌,「沒想到你都現在這副苟延殘喘的樣子了,還能笑的出來,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何時?」 

  「苟延殘喘?」 

  離墨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後在孟千尋不解的目光下,突地抬起頭,沖她揚眉一笑,如一樹瓊枝綻放,眼底漾起不可逼視的精芒。 

  「王妃覺得這四個字用在我身上,真的合適嗎?」 

  孟千尋被她看的一怔,晃神間,竟見她忽然揚手掀翻了身旁放置花瓣的竹籃。 

  霎時間,漫天花雨瀉落,而那水中女子也頃刻如光掠起,凌空翻飛間,背影美若神女下凡,叫人摸不清她的身形。 

  待花瓣全部落地,她已然穿戴整齊,與自己隔著浴桶,含笑相視。 

  「你……怎麼可能?你明明中了曼陀羅的毒!」 

  「我又怎麼會告訴你?」 

  將對方惶恐至極的表情收入眼底,離墨眼神漸漸轉為凌厲,看了眼多了道血口子的無名指,她冷聲質問,「你為何要取我的血?」 

  剛才她的確中了孟千尋混入水中的曼陀羅毒,但卻在毒氣攻心的那刻,咬下了口中的薄荷丸,那也是順帶從南城雪錦袋裡一塊搜刮來的。 

  本來只是覺得稀奇好玩就含著,沒料到卻誤打誤撞派上了大用處! 

  但是薄荷起效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剛才在孟千尋切開她無名指的那刻,她神智還來不及恢復,直到她將瓶子交給門人,石門閉合發出悶響,才讓她完全清醒了過來。 

  卻還是晚了一步!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孟千尋心中非常不甘,立即毫不示弱地回道。 

  離墨擰眉盯著她半晌,她實在不知道孟千尋拿她的血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是拿給姬魅橋詛咒,她壓根沒什麼好怕的,自己早就是滿手血債冤孽的人,恐怕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也不過爾耳吧! 

  「量你也做不出什麼大事。」 

  聽她說完,孟千尋面色依舊狠辣,心中卻是長舒一口氣。 

  斂去眼中異常,她笑了笑,話鋒一轉道,「看這石室如此清凈,本妃原以為你會找幾個男寵來助助興,可是卻連半個男人都沒看見,倒是跟你這私通西燎的妖孽,極其不符吶!」 

  「要男人做什麼?」 

  離墨眨了眨明銳的雙眸,勾唇半譏半諷道,「生孩子啊?」 

  被戳到了此生最大的痛處,孟千尋臉色驀地一僵,半張臉跨了下去,攥著短刀的手幾次握緊,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她面前,一刀下去,殺了她! 

  但是心口的隱痛,硬是讓她生生定在原地。 

  就是這個女人親手毀去了她做女人的權利,更諷刺的是,她不過是長孫一澈有名無實的王妃罷了,根本無夫妻之實! 

  她雖每日服用厲忠端來的靈藥,卻始終沒見到什麼大好轉。 

  但是,長孫一凡又告訴她,這是唯一的辦法,而且肯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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