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183章 64小節 你要做什麼
人運氣好了,天上會掉餡餅。但是人不可能一直好運,近了才發現這餡餅是鐵做的。走路防跌,喝涼水自然也是要防噎。於這之外,也是有例外的,除非你全身盔甲,還是帶刺的,就像刺蝟,隨時將自己裹起來,前提卻是要不能用煙熏。否則,人之常情,不能倖免。
我就覺得我近來運氣應該算是還比較好,但是我沒有驕傲。毛爺爺曾經就警戒過我們這些小輩,驕傲使人落後。這話我緊緊的記得,但是我們都忽略了一些問題,似乎還很重要。
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驕傲,但是我倒霉了,算是倒霉吧。否極泰來,月盈則虧,不過這個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一個女人停經數月,結果突然來了,那後果不是懷孕,就只能血崩了。剛剛運氣好起來,就給人來了個下馬威,它註定是不要人好過的。
從前天開始,我發現曾宜很有些不同於以往的變化,這變化是分明而且瞭然的。可能已經出現很久了,只是我才發現而已。哎,麻木了的感知,後知後覺者的悲哀。
真正的情況卻是在一周以後才開始明顯起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種簡單的情緒能夠隱藏那麼久,這大約跟懷才之於女人懷孕一樣,時間久了才能分明的吧。但是這個時間,也還是不足以徹底分明,肉眼就能看見,只是初lu端倪,看來還是專業技術才夠過硬。
突然之間像是丟失了一些東西,當然不會是實在的物件,只是感知上的位置出現了空白。
星期天我照例會出去走走,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一個習慣了吧。對於這點時間,我似乎特別鍾愛,也特別看重,原因是這樣的時間很少,物以稀為貴了。
沿河的風景,總不會差了許多,可能是因為有水的緣故。所有相關相近的事物,都有所變化,這變化來自於水給予的恩賜,彷彿是額外的多給了一個生命,不經意間的大方。
人在看見水的時候,似乎想法都會有所變化,就像是退回到單細胞動物時代,頭腦都變得純凈透明,當然這不一定就是說簡單。草履蟲也是能進行高等植物進行的光合作用的,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呼吸作用。
有人說,人其實一輩子就只是在為自己找到一個歸宿。不管男女,最後總要有一個歸宿,至於宿在哪裡,是空調屋裡,還是樹上石洞里,完全看個人的特點了。
你長相俊美能力超群,也還是有可能住山洞,你一出來能嚇死夜叉,也可能是住著玉石為床。這就好比大約十之八九的中國人,都會嚮往江南的水鄉柔情,以及脫盡俗塵的清麗,而他們自身卻是連一個硬幣丟了,翻箱倒櫃三天三夜,最後還是打了幺幺零,幫著自己,最後在自己兜里找到了的人。
但凡是看見清水,我就會無條件的覺得寧靜,所以我就一直靠河邊住著。這也就是我比那些會想象的人實在。允許我自我鑒定一下,謝謝,鑒定完畢。
回到家裡的時候,看見的光景,嚇了我一跳,抬腳踩虛了,差點沒從樓上過道直接滾下樓去。估計真要滾下去,脊椎肯定是得報廢。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為國家創收了。
我看見了曾宜,我也看見了李冰,幾乎就在同時,因為兩個人是坐在一塊兒的嘛。這個結果,叫我很是驚訝。李冰她不是那什麼了嗎,怎麼心情一好,又來開玩笑了啊?
我趕忙像裝孫子一樣湊過去。事實上,兩個各懷鬼胎的女人很平和的到了一堆,那陣勢就該有當年巴黎和會上巨頭的風範,所謀者大了。你千萬不能輕視,否則就會因為輕敵疏忽大意,而全軍覆沒,永世不得超生也是有可能的。
我是想倒茶來著,人家大老遠跑來,茶水雖是擺樣子,多少還是要擺一點的,所謂禮多人不怪嘛。結果發現沒空閑的杯子,這個肯定是啤酒挖好的陷進,上個月開始就故意來陷害我。他還自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做的滴水不漏,記得在我眼皮底下順手牽羊了好幾回,結果都被我發現了。我只好將我平時用的那個又破又舊的杯子貢獻出來,權作充公了。
李冰看著那個快要拿不上手的杯子,硬是將它端了起來。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我是第一次看見,你不知道我平時喝茶,都是把人端起來湊上去,杯子不動。現在來了個徹頭徹尾的顛倒。
「這杯子,不錯嘛,挺好看的,這個裂紋裂得還真是有水平。」
「嫌舊就不要喝,我還怕你一不小心就給捏碎了呢?」
「你說不喝就不喝啊?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啊?」
「你可以不聽啊,要是我告訴你這杯子是從一個死人的墳里挖出來的,你會不會聽啊?」
啊,我的天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我乾脆去派出所改姓欠得了。你說我說什麼不好,說是死人的東西。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真的一點不假。我剛只是說了那麼句墳里挖出的,結果李冰一口茶沒下去,直接噴出來了。而我正好站在她對面,這個場景只能用一個詞,漫天花雨,那叫一個壯觀啊。壯觀的結果,就是我可以再去派出所改姓落了。
「你就不能一次少喝點,這是茶,又不是白開水,可以當頓啊?」好像白開水也不能當頓啊?看來還是米飯的作用大些。趕忙岔了話題。「你今天來做什麼啊?」
這話問得只能叫人後悔,敢情人家不能來似的。真是沒戴kou罩的鴨子,亂叫。要是真不能來,也就算了,更更嚴重的是,這屋子是我的,她卻是想來就來,絕對自由,簡直比她自家還自由,你們說這是什麼事?
「這是你家啊?我就不能來?」這話聽著,這話該我說啊。突然找不到話,有被*****了的感覺。
「我們今天商量好的,找你解決事情。」曾宜適時的在旁邊說了一句。還是這丫頭好說話。
「解決什麼事情啊?」這個我是真不知道了,不是裝的。你看我這副長得這麼誠實的身材,也就知道了我是個不會撒謊的主兒。
「抽籤。」轟,天上電光一閃,打雷了。那事情說的時候不是說第二天嗎,都隔了快兩周了,我以為他們都不談了,甚至我都已經忘了,系統已經默認為放棄了。怎麼今天又舊事重提啊?而且那事情真的很傷人。
「那要不要我去請尊菩薩來,雖然我是信仰道家的,但是他能保佑你們都抽到上上籤?」不好,這句話說溜了,自己賞自己兩嘴巴,以後還敢亂說。咚的一聲,我給你們跪下了,兩位大姐,你們乾脆把我撕成兩半,一人一半拿回家去上待父母下養兒女,就當是路過菜市場小販買二送一送了兩斤肉,算是求求你們,行行好吧?!
兩個強勢的女人,我除了說強勢,還能說什麼。我之所以說強勢,因為我很虛弱。
除了我曾經計算過的,中國文人知識分子天生的軟弱之外,另外一件估計就是我說話說得太多的緣故。
老子所謂多言數窮不如守中,這結果就是越說越羸弱,道理就跟那馬達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噠噠噠噠的開著,只能越來越老化,於是就破舊不堪了,最後也只能發點兒聲響了。
由此也可見得,中國的傳統文人知識分子之所以軟弱,就是太喜歡大講特講,空話說得太多,就跟那開著的破柴油機是一個樣的。除了能發點響聲,勉強轉一下,基本沒用不說,還耗油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