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65小節 你咋不去死呢
當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我只好閉上嘴。
「你們說說……說說……」
我是不知道說什麼的,但是你們是知道的。你們應該說,而且隨你們怎麼說,反正我閉嘴就是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以為我是一個話罐,現在才終於知道,我也還是一個話罐。只不同的是,話罐以前有話可說,現在無話可說了,大約是前天出門太陽曬得太久,給蒸發乾凈了說話的這種能力了。
「我們商量事情,你可以不過問,反正你也不關心這事。」居然沒想到這樣的話也會從曾宜的口中說出來,這話聽著卻更像是李冰的口吻,真實卻是的確顛倒了。
「那我關心一下結果總成吧?」有時候做人確實異乎尋常的艱難,但是無關緊要,沒法正面面對的時候,就側一下臉唄。
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有時候的世事多變無常,不得不叫人提心弔膽。但至於單純的提心弔膽那麼也就罷了,常見的情形卻是要人恐懼害怕。
視線緩緩的落下,越拉越遠,慢慢的靠近桌子,現出桌子上的一角,像是掛著一個沉重的嘆息,一縷幽怨的聲音,像是一片燃著的細細的磷火,突然一陣陰風大作,露出兩隻細長的爪子。不好意思,氣氛醞釀錯了。
李冰和曾宜一人拿一個色子按在桌子上,我說什麼事呢,這還真玩上猜大小了。只是明顯這個不專業,初學乍練,樣子倒是有了。
「陳天……」我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歇斯底里,結果沒人出來。半天之後,陳天從樓上跑下來,樣子還挺急的。「我就說你不會有什麼好主意吧,你看你想的都是什麼?」
「這個不是我的問題吧?」陳天一副無賴很無奈的樣子,做著被誣賴的表情。「我也就是順口說說,何至於還是你要我說的呢!」
「叫你去死,你咋不去死啊?」
「你沒叫啊,現在不用叫了,叫也已經晚了。不過我說兩位大嫂,何必這麼麻煩呢,你們一人一個月,豈不皆大歡喜。看什麼看,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想,是個男人都在幻想這樣的境遇,不過是膽子和面子的問題而已。看你就是色膽包天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啊算我說錯了,行了吧?真是服了你們了,兩個人都這麼有默契,還說此地無銀,真是豈有此理,天妒英才,天妒紅顏,天不佑良人啊。」
「你還能說出多少個天啊?」
發現眼光能殺人的作用基本為零之後,幸好還有補救措施,就只好拿手去做出實實在在的動作。還是這種實際動作的威懾更管用些,就像是俄羅斯,從不叫囂自己如何強大,你敢惹我,派兩個小兵,兩分鐘內捶你一頓再說,叫你囂張。在於我,也就做做樣子,也不敢真殺人罷了。
可惜別人都知道我這是在做樣子,沒有起到一星半點作用不說,反而只能是浪費表情。哎,管不了他許多,自認天不佑良人。鬱悶,現炒現賣,這個也太快了點吧?
李冰和曾宜,我說你這個陳天,他是不是真會成天啊?不過我也剛覺得要是同時有兩個人也不錯。男人一輩子不能捨棄的,註定會有兩個女人,一個用來後悔,一個用來補償後悔,或者也可以說,一個是拿來想,一個是拿來看的。然而現實只能保留一個,所以便會有諸多的問題伴生。聰明的人,會有辦法兩個標準同時抵達,想聽嗎,等你有錢了再說。
「那算了,我不說了,你們自己慢慢解決啊,我不會看笑話的,頂多我就是聽見一兩句,但是我保證,我會假裝沒聽見。」閃身跑了。
我一直看見曾宜和李冰坐那兒都沒怎麼動,但是問題是她們不動也能解決的,而且似乎已經解決,只等宣判了。至於這方法,我就不知道了,大約不需要經過庭審之類。
「你們兩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以前就說過了,我會不好意思的。關鍵的問題是,你們還每人一種都不同。」
「不要玩笑了,我們現在說正經的。」
空氣突然沉悶,這窒息讓人無法忍受,像是鋪天蓋地的沙塵遮天蔽日,只剩下一片荒蕪,驚心動魄。曾宜臉色明顯不好,大約也是被這種怪氣氛嚇到了。她比較瘦小,一定會弱不禁風。
「我退出。」這話是曾宜說的,猛然之間像是在心底丟失了一部分東西,倏忽抽空的空蕩,究竟是什麼,卻是不能清楚。那感覺卻是清晰的。「不用看了,我們說好的公平競爭,我現在退出,明天我就會走。」
「你們說你們競爭,你們拿我當什麼,一件東西?」
或者我是可以這麼質問,卻沒說出口,我才發覺,我沒有權力去質問。即便歇斯底里,也沒有選擇她們的權力。
突然記起那股明顯了的變化,莫名的情緒,她們已經商量好了的。只是我還在不知道,還在假裝無所謂而已。但是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說,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或者可以在窗口透透氣,河風很涼爽,天也正涼。
我記得河對面,就是啤酒家住在那邊,他家屋子後面靠著山。那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和尚,只有一個和尚,常年的青燈黃卷,日子如同水一般的寧靜,連同路過屋檐的風都一起變得安寧。
啤酒已經結婚了,我就再沒去過。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